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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她终究命薄,赵成钰十二岁那年,她还是离世了。
赵成钰有时候偷偷的庆幸,幸好母亲离开的早,否则她若知道两年后到今天,父皇在他身上做过的那些事情,恐怕会活活气死。
“钰儿……”皇帝声音今日听起来格外的老迈。他守在病床前,见儿子睁开眼睛,激动的流下两行浊泪。
赵成钰偏过头,冲他露出虚弱的笑容,掩饰住眼中的不耐和厌恶。
“你怎么样?太医呢?太子醒了!”皇帝握住他的:“朕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为朕挡下这一刀!钰儿!你救了朕!”
皇帝老泪纵横,抓过赵成钰苍白的手就放在嘴边 ,干涸的嘴唇不断轻吻着儿子的手指。
赵成钰心中一阵泛酸,强忍着没有抽回手指,等皇帝亲够了,他才问:“父皇,您没事吧!”
“没事!父皇好的很!”皇帝。
“那就好!”赵成钰勾了勾嘴角,露出无害又无辜的笑容:“父皇没事,儿臣就放心了!”
“钰儿……”皇帝依旧握着他的手道:“父皇知道你心里有父皇,今后,只要你开口,想要什么父皇都给你!”
赵成钰摇了摇头:“儿臣只要父皇身体康健、万寿无疆,其余什么也不要!”
皇帝见这个从前算不上特别听话的儿子如今如此乖顺,顿时心花怒放,还想再什么,一旁的太监已经带着两个太医过来了。
“太子醒了,再给他瞧瞧!”皇帝对太医着,不动神色的放开了儿子的手。
唐武再见到太子已经是七天以后的事情。
这七天,皇帝连朝也不上了,整日守在床前照顾儿子,直到赵成钰可以勉强自己下地才算稍稍安心。直到今早,朝中乱成一团,众老臣在殿前长跪不起,皇帝才不情不愿的离开寝殿。
虽然后背的伤口很深,但是创面并不长,也没有伤及经脉,所以赵成钰除了失了些血和疼痛外,并没有更重的伤害。
更重要的是,他赢得了父皇的心。
看着往日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帝王匍伏在自己床头,握着自己的手哭泣的模样实在太美了!
他得意洋洋,第一次觉得这老东西的触碰没有那么让自己恶心。
很快,他将从他这里将那个历代君王亲传的锦盒拿到手,然后便可想想用什么方法结果他的命。
下毒?白绫?还是干脆将他从皇城最高的钟楼上推下去摔的脑浆迸裂?赵成钰舔舔嘴唇,愉悦的眯起眼睛。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个人需要他的“照顾”!他想起来现在应该关在死牢中的郑飞扬。
“来人!”他懒洋洋的唤了一声,叫来了侍奉的太监:“准备、准备,本王要去死牢。”
那太监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太子殿下?您要去哪?死牢?你还没好,皇上要是知道了会砍了奴才脑袋。”
“没事!”赵成钰不耐烦的挥挥手:“本王去就去,你再去把唐武叫过来!就是那个青龙寺的空海师傅,现在应当在我宫里住着。”
那太监又劝了几句,赵成钰脸色一变就要发作,终于才把人给轰走了。
内惩院是专门关押犯事的皇亲国戚的,地方不大却特别阴森。
唐武见了太子不免一愣,他以为此刻的赵成钰应该虚弱到躺在轿子上由人抬过来,没想到他好端端的立在自己面前,已经看不出是受过伤的样子。
“怎么?”太子见他瞧着自己愣神的模样,笑了笑:“几日不见,不认识本王了?”
唐武才意识到自己鲁莽,连忙就要下跪,太子摆了摆手:“不必了,与本王不用见外,何况你还是本王最大的功臣。”
唐武抱拳道:“不敢,属下只是尽责!”
太子嗤笑:“不过你杀那个犬戎人的时候,本王倒是意外,本以为你会手下留情,至少不会当着那情人的面。”
唐武面无表情道:“他以下犯上,自然当斩。”
太子大笑:“本王喜欢你这种直性子,当初郑飞扬拉拢你时,本王还以为你真的会跟他一起。想不到你不但勇猛还很忠诚。知道谁是主子。”
唐武低头恭顺的:“属下在青龙寺时,主持曾过救我并非偶然,而是一位贵人授意,属下没料到您便是那位贵人,您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属下自然肝脑涂地。”
太子冷冷一笑,慢步踱了过来:“本王留意赵成煜那个蠢货多时,他每一分每一时的所作所为都在本王掌控,举手之劳而已,能得你这样的忠义之人也不枉我栽培你。”
唐武动了动嘴唇,有些犹豫,似乎想什么,太子看得一丝不漏,便:“有什么话,尽可。”
“属下不求富贵、不求权位,只望殿下功成之际,留那个人一条命,不要杀他!”
“你你的情人?”太子挑了挑眉:“放心,本王现在舍不得杀他,想他性奴,能在赵成煜手里活到现在,还能得两个男人对他动心,本王也是稀奇的。”
“谢殿下!”唐武跪地磕头,又:“皇帝那边……”
“你放心,他大概早就忘记这回事情了。”太子无所谓的耸肩:“现在,咱们去会会安定侯吧!”
“是!殿下!”
内惩院的刑室逼仄幽暗,充满了阴冷的湿气和浓烈的死气,几百年来,历代皇帝惩罚皇室贵族的刑罚都在这里执行。那些贵族大多身体娇嫩,往往挨不了几样大刑便死的死,残的残,该交代和不该交代的全部吐露干净。
赵成钰坐在一处还算干净的案桌前,看着对面被铁链绑在墙上的郑飞扬。
想来,这个正值壮年,意气风发的男子现在只着单薄的囚服,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被钉在石壁上,赵成钰心情倒是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