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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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薛蟠受伤的消息, 众人都是吃惊, 一股脑儿的跑到前头去看, 李长吉先回避了, 他要回去查清此事, 薛姨妈见儿子身上都是血,登时就急的不行,一叠声的去让人叫太医,幸而薛蟠稳住他, 是伤的不重, 已经差人去请了, 果然没多久王太医被薛平带着过来。

    将衣服都剪开, 又烧了热水, 将伤口附近的血都擦干,薛姨妈一见那伤口就吓得不行, 眼泪滚滚而下, 薛蟠还忍着,看着王太医上了药, 好生休养一两个月也几好了, 留了药让每天换,另开了方子,吩咐了每天两回好生喝, 伤口痒了不要挠,林林总总,吩咐了一堆, 总算完,好生送下去了。

    待太医走后,后面的宝钗宝琴才上来,见他脸色虽有些苍白,神色倒也还好,正低低的和薛姨妈话,薛平两个受了吩咐,只是遇上强人,正赶上九城兵马司的人路过,顺便救了,并没有什么大事。见如此,薛姨妈方放下心来,眼看着儿子要睡了,才同着众人出去,难免长吁短叹一番,众人一阵安慰。

    薛姨妈年迈,自然看不出端倪,其余几个却都觉着不对劲儿,不过外头的事儿他们也不好探,何况他铁了心不的,因此只能劝他万事心。

    李长吉不忙回府,先去了九城兵马司探消息,最近上面有些消息隐隐绰绰的,是以众人都对他客气的紧,里面已经审过一轮了,除了一个没看住服了毒的,剩下的都招认了,不过此事还有些蹊跷之处,比如为何那受伤的人乘的是李长吉的马车,他又是如何知道有刺客的,林林总总,也是一摊子的烂事,少不得周旋妥帖,弄个天衣无缝。

    最后,此事判的是贼寇抢劫,只贼人或是在被捕时伤重,或是服毒自尽,竟一个活口也没有,不得不让人唏嘘,众亲戚朋友听了薛蟠的事儿都来安慰,西宁郡王府竟也松了东西过来。

    京中勋贵和有钱的商户们听了,也都加强了护卫,唯有这回的当事者薛家一派风平浪静,薛蟠自此日后就不大出门,全靠厮们和柳湘莲给他带消息,唯有梅家下定的时候出去了一回,商议了回婚事,此后也就闷在家里。

    期间,李长吉一直没有上门,本来薛蟠也没多怪他,只等着一个解释和交代,没想到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连个口信都没有,气的他砸了几回东西,索性想着一刀两断了,同时又觉得难过,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素日恩恩爱爱的,竟然比不得他身边的一个太监,可恨他之前爱玩弄人,如今也是叫人给玩弄了,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这么想着,他又不顾劝阻,喝了两回酒,本就心情郁闷,又这样,这伤口好的更慢了。

    直到三月上,天气渐渐转暖,他也慢慢的恢复过来,和柳湘莲商量着,如今初春已至,这亲也已经快要和了,怕是战事不会再起,那些粮草药材不如就此卖了,此时这价格已经回落。

    正话间,宝玉抹着眼泪过来,是探春已经定了日子,这就要走了,本来他要去相送的,结果是朝廷派了钦差,不准贾家派人相送,他心里难受,想着薛蟠也是有妹妹的,便来找他话,顺带候望宝钗,皆因听宝钗如今也快定了人家,王夫人和贾母提起来都是艳羡之意,心里觉得怪没意思的,怕以后不得相见,少不得要来看望一二。

    到宝钗的婚事,薛蟠低头,他也不知道如何,竟同西宁郡王府结了亲事,这门婚事是西宁郡王府提出来的,提的蹊跷,可确实是门好亲事,虽西宁郡王顶着一个克妻的名头,那也是他们够不上的。

    问宝钗,她也摸不着头脑,只想起来路上见过一面,西宁郡王帮了她的忙,可当时宝钗带着面纱,又只随意了几句话,若西宁郡王昏了头,怕是不可能。若是因着和西宁县君的交情,更是没有逻辑,对方再喜欢自己的伴读,也不可能给自己的哥哥做王妃,而西宁郡王又委实不像是冲动之人,如此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递了帖子见过对方一面,却只不以门第为重,只看人品及以后,以后,他这话让人颇费思量,又不肯再,薛蟠又不好和李长吉已经闹掰,两人两个月没见面了,谈了一番,越觉荣锦此人不但家世好,人品心性更为难得,比他预想的妹夫人选高出了许多。

    回家商议一番,薛姨妈虽也心动,却始终觉着不大妥当,又和王夫人商议,并去信给王子腾,他们兄妹三人,素来感情极好的。

    王夫人原想着撮合宝钗和宝玉的,后见妹妹一家搬出去,难免觉着遗憾,可仍旧不死心,如今见宝钗有了更好的人家,虽遗憾,也为妹妹高兴,不别的,实实的亲戚,薛家好了,他们自然也跟着受益,因此劝道,“他们郡王府,便是有心算计,也算计不到郡王的亲事上,犯不着呢。而且,便是老太太给宝玉选媳妇儿,也了只以人品模样为要,那家世之类都是次一等的,因此着实是个好亲事,这是宝丫头的运气,也是你们的运气,我就她是个有福气的。”

    听王夫人这般,薛姨妈也就动了心肠,左思右想,实在是没有一点儿不对头的名声,虽西宁郡王有个克妻的名声,可早听清楚了,那姑娘急病,不与他相干,因此虽是犹豫,内心还是十分愿意的,因此没几日也就定了下来,众人听,都来相贺。

    独黛玉更比别人开心伤心到十分,她之前向来以为宝钗为己敌,如今她定下了人家,与宝玉再无可能,且听是十分不错的好人家,自然为她开心不已,可是自己如今虽与宝玉两情相悦,未来却尚未定准,因此难免伤己之心。如此喜忧参半,却也来相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