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曾围绕她的哭包儿和萌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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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宫

    “母后,您为什么非要提这件事儿,您明知道的,范老师和萧贵妃娘娘就算是见面,也绝对是止乎礼不会有什么的,他们一个是汀汀的母妃,一个是汀汀的老师”

    可少年的话尚未落下,一道严厉而尖锐的声音陡然间将其打断。

    “你都知道!难道陛下他会不知道吗?!”可他还是走了,丝毫不顾及她皇后的颜面,在这偌大的后宫之中,在这大凉国,人人皆知萧贵妃,而不知皇后,她这个皇后就像是个摆设。

    “可母后”二皇子觉得自己很无力。

    “你闭嘴!你究竟是不是我的皇儿!你这是在指责我吗?!”

    “皇儿不敢,只是父皇好不容易来一次,却是连顿饭都没有来得及吃。母后不是一直都很想念父皇吗?”

    “心不在这里,人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呵!”皇后雍容美丽的容颜之上是淡淡的嘲讽,带着些许凄凉。

    仰着高傲的头颅,鹤颈优雅,温婉的眼眸之中折射出和头上璀璨夺目的步摇一样耀眼的光芒,秀颜楚楚兮,珠翠辉辉兮。

    她是御史中丞家的女儿,大凉的皇后。

    却也一生献予这高墙深宫。

    外面的天好黑,人却不见归,未央宫是皇后的荣耀和居所,比北宸宫大多了,她却只感觉到空旷寂寥。

    看不到的尽头,受不完的消愁。

    “可谢妃娘娘、静嫔娘娘、阮嫔娘娘她们一年见不了几次父皇的啊!”父皇就是不爱内宫,只爱汀汀的母妃萧贵妃娘娘,谁都知道啊!这不都是既定好多年的事实了吗?为什么母后还是接受不了?再者,母后皇后的尊荣从未少半分?宫内人人都敬着母后啊!

    父皇也没因此乱了朝纲,意让汀汀继承大统,大皇兄依旧是太子。

    “你让你母后跟她们比?!”郭皇后有点要疯!她可是大凉皇后!

    “母后”二皇子不知道要什么,他的哪点不对吗?母后再是皇后,可也是父皇的女人,就这点来讲,和其余嫔妃没什么不同。

    “你走!立刻!”

    “好的,皇儿告退。”

    “”这什么儿子?!你娘让你走你就真的走了?!你不会哄哄啊?!

    “不准去找太子。”

    二皇子:“”是亲娘了。

    “你和太子之间迟早是要对立的。”

    “母后你什么呢?!太子是孩儿的大皇兄!是孩儿的亲兄弟!皇儿对那个位置真的没有想法!您能不能不要一直逼皇儿了?!”好烦啊,二皇子转身就要走。

    “由不得你。”皇后的面上满是平静,“你知道当初三皇子为什么会出事儿吗?”

    二皇子欲走的步伐立刻停滞住,头脑来不及思考一片空白,浑身的肌肉本能地绷起来,眼皮狂跳不止,整个人像是放空了一般,不要!不要!

    汀汀能有什么事儿?没音讯消息不过是他又捉弄人罢了,他总这样的!

    可真的是这样吗?

    六年了!六年,他都不回来。

    汀汀太任性了些是吧?可汀汀,大多数时候都懂事儿地让人心疼。

    他怎么忍心这样做?

    可找不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所有的人都不提,晫华宫像是禁忌,我们都只当他活着,只是稍微任性了点,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或许是嫌弃他话多,或许是嫌弃贵妃娘娘严厉,无奈于云瑟的无趣

    可能他们都无意中不心惹到了他

    他一直都这么觉着的。

    可少年喉头动了动,忍不住想起太子哥哥复杂的神情,他原本没当回事儿的。

    现今,一切仿佛都有了答案。

    母后语气的肯定和眼眸中的冰冷少年的牙齿忍不住都颤栗,双拳紧紧握着,仓皇却也必须忍住,然后浑身都忍不住颤栗,如果逃避没有用

    闭上眼睛,脑海之中浮现那个少年瘦弱的身影。

    一贯的慵懒倦怠,病恹恹的好像是对这世上什么都没有兴趣一般,却陪伴了他幼时最低落的几年。

    “喂,哭包,你好吵。”

    “”嘤,就吵。

    “走。”

    “”不。

    “走。”

    “”走就走,谁稀罕,但我还来。

    一次,两次,三次。他终于不嫌他吵了,还愿意跟他话了。

    “喂,哭包,你哥哥又不理你了?”

    “太子哥哥只是太忙!”

    “哦。”

    “真的!”

    “好。”

    渐渐的,他们熟悉了。

    他知道,原来他是他的三弟弟。

    在皇宫最偏僻角落,桂树丛林环绕遍布的晫华宫,里面住着个三弟弟,白白嫩嫩,瘦瘦,可怜又可爱。

    原来,除了那个总默默不话没意思的四弟弟外,他还有个三弟弟。

    有人陪他玩了。

    “因你,被陛下打,要赔,一株桂花树,我没有的才可。”

    “好!”父皇嫌他不读书,拿东西砸他,汀汀护他。

    “太子也是。”

    “为什么?”

    “他是你哥哥。”

    “也是你哥哥!父皇也是你的父皇!”他不喜欢他疏离的样子,他这样,大概是他体弱多病总呆在晫华宫里,没怎么与大皇兄和父皇相处。

    “你是就是喽。”

    明明比他还,对他却总是宠溺的样子,让人分不清谁才是哥哥,谁才是弟弟。

    “你那么喜欢桂花?”

    “不,最喜欢你。”

    “骗人!”好羞啊。

    “对,你真聪明。”

    “呜呜呜。”果然骗他!

    “你好吵,最喜欢你。”

    “嗯。”他笑了,那年,他九岁,汀汀五岁。

    陪伴他长大的汀汀,总是宠着他的汀汀,他的弟弟汀汀,要一直陪着他才好,才对。

    所以,对于汀汀音讯全失的消息他是不相信的,因为在晫华宫,他总是能藏着的让他找不到,然后突然冒出来,“在这里,傻二兄。”

    这次,应该也是一样的啊!

    可为什么?

    不一样了。

    泪倏地流下,毫无预兆。

    “为什么?!母后。”声嘶力竭的愤懑和不甘,“你真的是我的母后吗?我的好母后。”泪目猩红,似哭似笑,声音颤抖中带着癫狂。

    眼中是痛苦,挣扎,和不解。

    你明知道的啊母后!那是他最喜欢的汀汀!是他的弟弟!甚至比太子哥哥都亲近的人。

    长孙云澈控制不住内心的悲切,瞳孔和嘴唇都在震颤。

    望着皇后冰冷沉静的容颜,从不可置信到终于相信,满心复杂。

    为什么,为什要随意插我的人生。

    眼泪不争气地肆意横流。

    “你觉得呢?皇儿?”郭皇后面无表情,为了什么?能为了什么?一切当然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你所处的位置,注定让你不由己,那么,不该要的,不该有的,你不愿意斩断的,母后帮你。

    长孙云澈抹了一把脸,埋头跑了。

    “娘娘,为什么要告诉二皇子?”皇后身边的掌事嬷嬷有些于心不忍。

    皇后面冷如霜,“他该长大了。”

    长孙云澈使劲儿地跑,他不知道要去哪里,风在身后,路在脚下,心却没有归处。

    夜晚的皇宫很静,衬得耳朵里的鸣叫更尖锐,回响,针刺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浑身发凉,他只能埋头冲向前方,好像这样,能甩掉一切烦扰。

    有宫人、侍卫问安,他停都没有停,不在乎礼仪,一点也不像是平日平易近人、温柔的二皇子。

    但终于,他的脚步停下了。

    他弯腰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暗黑的夜色中,微弱的宫灯照不亮一切,泪水,一滴一滴,砸落在地,谁也看不见。

    风中,桂花树摇曳多姿,飒飒作响,空气中满是沁人清幽的桂花香。

    晫华宫影影绰绰的宫墙殿影隐没在成片的桂花林内,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遍布,不是谁都能轻易进入的。

    可长孙云澈却抬脚欲进。

    他真的好想汀汀。

    一双拉住了他。

    “不要命了?”

    长孙云澈抬头,眼泪更是哗啦啦地都止不住了。

    “太子哥哥。”是他家大兄啊。

    长孙云澈声音哽咽,泪眼婆娑,又低下头,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大兄。

    他们兄弟之间从到大一直相处很好的。

    并不像是一贯皇室兄弟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和你死我活。

    大皇兄是太子,一直都是。

    而他更爱逍遥,从来无心帝位。

    三弟弟懒洋洋病恹恹的更不用了,四弟弟虽然沉默得像是个哑巴还阴恻恻的,但出身低微,更没有跟大皇兄一争之力。

    所以一切原都是平和的。

    现在,被打破了,因他。

    还是以汀汀的安危为代价的那种。

    这让他怎么面对汀汀,面对太子哥哥?

    “汀汀会没事的。”沉稳的声音抚平急躁的人心。

    风宇高旷,气度弘雅,肃肃如松下风。

    便是大凉太子长孙云渊,元后嫡子,且长,当之无愧的皇储。

    如果长孙云澈是一股清泉叮咚作响,是春日的暖阳偏爱万物,那么长孙云渊则是深海之中沉寂的暗流,是冷彻公正的苍穹俯视一切。

    长孙云澈自仰慕自己的大兄,太子哥哥。

    “真的吗?”长孙云澈像是溺痹的人抓住救命稻草。

    “嗯,汀汀那么聪明。”再者,范老都能沉得住气,更表明汀汀不会有什么事儿。

    长孙云渊拉起长孙云澈,给他擦了擦眼泪,动作娴熟,面色虽冷硬,但不乏温柔。

    “多大的人,还哭,怪不得汀汀叫你哭包。”

    长孙云澈有些难为情,若是汀汀在这里,他肯定是要将汀汀狠狠地给揍一顿的,可是现在汀汀不在啊,他甚至都不知道汀汀现在过得好不好,一个在外面要怎么呢?

    “汀汀那么懒,身体还不好”所以当初大臣们脑子是有坑吗非要三皇子出去历练?可历练是汀汀回不来的主要原因吗?不是啊,是他的错啊。

    “大兄,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云澈,你该长大。”长孙云暝摸了摸长孙云澈的头,他的弟弟是怎样的,他很清楚,单纯善良,这样的人本就不适合在皇室里成长。

    这样的善有利于他,却也同样有利于别人,被人轻而易举地利用。

    长孙云澈一下子抬起头,茫然中带着点叛逆的不耐烦,“为什么你们都这个?”我没长大吗?我都二十二了,就比大兄你三岁而已。

    “长大了是要承担责任,保护所爱之人,如果不能保护,至少不要伤害,无论有心还是无意,但若因你,你便也是逃不掉罪过的,你懂吗?”

    “大兄”大兄这是在责怪他吗?

    太子长孙云渊拍了拍长孙云澈的头,转身走了。

    长孙云澈眼中的茫然渐渐退却,似有所悟,却心有惶恐,“大兄——”你会一直是我大兄吗?

    “嗯。”大概吧。

    晫华宫内,支着耳朵的范老听完八卦就嫌弃,“切皇家啊!戏真多!”

    台阶上,一道宽大的身影旁边两个不点,旁边还有一条狗。

    “嘎!”哦,桂花树上还有一只鸟,不知道是鹦鹉还是鹰。

    “是大兄和二兄!”其中一个不点女娃娃一本正经地道,包子脸满是认真,头上揪揪随之点头颤了颤。

    “嗯!”另一个不点无缝衔接附和。

    “汪!”

    “行了你们!大晚上吵死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