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清醒
再另一边,阿肆自己已经吃饱喝足了,便去探望骞阳,还给他带了饭菜。骞阳自然是故技重施,偏要阿肆来喂。厨房给准备的饭菜分量很足,按照以往,北川可吃不下那么多。可是今日,为了阿肆能多留个一时半刻,他是吃不下也给硬吃下了。阿肆见他还能吃,十分惊讶,道:“得亏你是生在郡公府,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里,哪户人家能养的起你啊!”
骞阳顿时有些后悔,生怕阿肆会嫌弃自己。
阿肆给骞阳喂了饭,本来就想回去了,可是这时候郡公夫人又来探望骞阳,就又拉着阿肆了好些的话。这郡公夫人忆起往昔来也是厉害,足足了一个多时辰。好在阿肆下午还补了眠,不然只怕是要打哈欠了。
阿肆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双生妹妹现在在做什么。梦凝此时已经从梦中惊醒,北川衣衫完好地站在床头,仿佛刚刚同她一起荒唐的另有其人。
梦凝有些后悔,毕竟他们只是定亲,还尚未成亲。她抱着被子坐了起来,身上传来的疼痛告诉她这一切并不是做梦。
北川撩起了她的衣服,道:“衣服都扯破了,可惜我这儿没有你的衣服,匆忙买了一件,希望你不要嫌弃。”
梦凝总觉得眼前的北川和赏月时的不大一样,可是心慌意乱的她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只问道:“孔嬷嬷呢?”
“她被拉去用饭了,喝了不少酒。一会儿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梦凝点了点头,而后北川就命人准备热水。梦凝独自沐浴,越想越觉得荒唐。她自诩是宫中礼仪最全的姑娘,竟然只是几杯酒下肚,就做了这样的事情。纵然对方是太子殿下,是她未来的夫君,这也必然是不合规矩的。
梦凝洗澡的时候,都在抖。身上暧昧的印记却是怎么擦也擦不掉。这让梦凝想到了犯人的黔刑。在犯人的脸上或者是额头刺上字,这辈子都洗不掉这样的印记。梦凝搓着自己的皮肤,搓着搓着就哭了起来。
北川此时已经去了下人那边,乳母迎了上去,领着北川去瞧孔嬷嬷。“殿下放心,下了蒙汗药,就算是天上打雷都醒不了。只是我还是觉得此事太冒险了。梦凝郡主本来与您就已经有婚约了,您又是何必呢!这若是被阿肆郡主知道了,只怕是又要麻烦了。”
“乳母放心,阿肆那边有郡公府拖着。梦凝和阿肆不一样,是个脾气软的。她又喜欢我,怎么可能把这件事情告诉阿肆?我这酒里可是什么都没下,她难道不是自愿的吗?”北川着便笑了起来,乳母却是皱着眉。她觉得北川这样做很是不妥。婚前便睡了人家姑娘,还用了这样的段,实在是折辱了。而且,这位姑娘还是日后的太子妃,甚至会成为将来的皇后。
可是,乳母终归只是乳母,虽然北川叫她一声乳母,给她尊荣,但是她自己清楚,她也不过是一介下人罢了。
北川让人先将孔嬷嬷给送上了马车,而后又回了自己的院子。丫鬟们在门外守着,见他来了急忙行礼。北川瞧着房间里面还亮着灯,也能听到水声。“怎么洗了那么久?你们怎么都在外面?”
“回禀太子殿下,梦凝郡主不许我们服侍。刚刚刚刚郡主好像还哭了。”
“哭了?”北川轻蔑一笑,“刚刚不是挺乐意的么,现在倒是装起贞洁烈女来了。”
梦凝其实听见有人过来,生怕别人发现,所以很快就停止了动作。也便是如此,让外头的声音传了进来。虽然听不太清楚,可是梦凝不会认错北川的声音,虽然听不大真切,但是梦凝还是听到了他语气里面的轻蔑。
梦凝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就像是沉入了无底的深渊。她也将自己的身体沉入了水中,耳朵里里外外全都被水包围着,再也听不清外头在什么了。
水里很安静,安静的就好像这世界上只剩下了梦凝一人。
梦凝回想着今天晚上的事情,回想着自己进入太子府之后发生的一切。那水蓝色的轻纱并不是她和北川心有灵犀一点通,只是恰巧罢了。那轻纱也不是用来挡风的,本来就是为了方便北川做那件事情的。不然,怎么会喝着喝着,所有的下人们都不见了呢?他今夜也不是为了道歉的,他只是为了做那件事情。可是,自己马上就是他的妻子了,他为何要这么处心积虑?
突然一只伸进了浴桶,抓着梦凝的肩膀,将她从浴桶里面给拉了出来。梦凝睁开了双眼,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北川。
北川此时已经收了,拿起一旁的帕子擦干。“今夜是本宫不对,醉酒误事。不过,你我已经定亲,如今也只是将新婚之夜提前罢了。你也不必如此想不开。”
梦凝如今还在沐浴,不过好在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厚厚的花瓣,尚且可以遮掩一二。而且,现在的梦凝,心中震荡,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在沐浴了。
她仰着头,脸上的妆容已经全部洗掉了,湿漉漉地沾着水珠,就像是一条刚刚游上岸的鲛人,虽然脸庞清纯可人,可是却又是那样的诱人。北川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在凉亭里,在月光下,在夜风中第一次进入她的那一刻,她似乎也是这样清纯而又妖冶。
北川的眼神渐渐变了,可梦凝的眼神却是如此的坚定而又疏离。
“听公爷今日已经回府了,太子殿下可有去探望?”
北川回过神来。今天晚上还要将她送回长公主府,只怕是时辰来不及,便别开了脸,回答道:“自然是去过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梦凝在试探北川,可是她又害怕听到那个答案,所以还是选择旁敲侧击。“今日阿肆也去了。我瞧她挺担心公爷的。你,若是阿肆嫁给了公爷,可好?”
“这自然是好的。你看,如今也不知道是何人要害本宫和郡公府。若是阿肆嫁到别家,日后若是成了本宫的对,你们两姐妹岂不是要反目成仇了?若是她嫁给骞阳,那我们便一直是一条船上的人。”
梦凝听后却是自嘲地笑了一下。她之前一心喜欢北川,一直在自欺欺人。可是,今夜过后,她虽然失了身子,却是用这个代价看清了许多。当初阿肆即使是被下了药,骞阳也是未动她分毫的。可是北川呢?和二皇子有何分别?
梦凝问的是阿肆,其实却是在问自己。在刚刚北川的答案里面,有的只是阵营之间的对立,梦凝未曾听到一句理由是因为骞阳喜欢阿肆。在他心里,阿肆嫁给骞阳的好处在于这样,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那她呢?他娶她,难道是因为喜欢吗?
梦凝不是傻子,她已经看清楚了,也不愿意再自欺欺人了。既然不是喜欢,那今晚也不过是北川的局罢了。而且,她刚刚称呼他为太子殿下,他也并未阻止。他只怕是,已经忘记赏月时,的那些言不由衷的情话了吧。
“我要换衣服了,请你先出去吧。”
北川也察觉到梦凝似乎过于冷静了一些,和刚睡醒时完全不一样。可是北川也担心阿肆已经回到了长公主府,所以立刻出去了。梦凝很快就换上了衣裳。这衣裳的样式老旧,布料和做工都不好。而且梦凝看得出来,这其实是一件旧衣服,根本就不是匆忙去买的。
你看看他,居然是拿了旁人穿过的旧衣裳给她。
梦凝的心像是被刀一下一下地划着,回想着狩猎之后,北川的确是从未对自己有过什么表示。她竟然自欺欺人了那么久。真是可笑啊。
梦凝上了马车,孔嬷嬷还在车上呼呼大睡。梦凝推了她好几下都不醒,便猜到这是被人下了蒙汗药了。不过也好,这件事情的确是不能让孔嬷嬷知道的,谁都不好知道。
梦凝回到府里,让人送了孔嬷嬷去休息。管家看到了梦凝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不由多看了几眼。梦凝也不解释,只是问道:“阿肆可在府里?”
“您刚走就被郡公府的人请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这应该是两家好了。梦凝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这身衣服换了下来,而后高高地挂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这件衣服是屈辱的,梦凝一看到它就浑身发冷,气的发抖。可是唯有时时刻刻看到这件衣服,才能让梦凝不忘自己的耻辱。
梦凝一直在院子里等着阿肆回来,好在她回来的时候面色如常,衣服也是往常会穿的衣裳。梦凝迎了上去,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阿肆打着哈欠,道:“你可不知道郡公夫人有多会聊天,我都不好意思走。”
阿肆着就要进屋了,梦凝犹豫了许久,突然上前堵住了门,问道:“你真的不打算找一个皇子成亲吗?不然,这温洲洲可要比你高一头了。”
“这有什么的。我不是还有你吗?再了,那些要娶我的皇子都想当太子呢。他们无非是觉得娶了我能增加筹码呗,我才不要嫁给他们呢!”
那么多人想将北川拉下马,北川娶她,何尝不是增加筹码呢?
“是不是北川要你过来套我的话呢?你让他放心,我不会给他坏事儿的!”
梦凝问的婉转,阿肆也没想到。梦凝也没有继续下去,免得让阿肆怀疑,只放她去睡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