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艾思博开了门, 那人便从沙发上起身。.

    “我, 咱们都这么好的交情了, 你要开公司，我也跟着来了。”男人道，“我真的不能放学生去历练历练？”

    “公司筹备的项目，不应该成为你学生练手的材料。”艾思博淡然回应, 从一开始便切断了情的可能性。“如果她有足够的资格, 那我自然欢迎。”

    “够资格了哪里需要练手……”迪文克摇了摇头，道，“有时候我都觉得你们这个国家的人都太不懂变通了。”

    “变通不是指你能够把公司的项目当成个人的资源。”艾思博的语气太过平淡，反而让人听出了几分冷漠。迪文克也知道这个老友的脾气，他认定了的事情, 那是真的拉都拉不回来。

    只是和学生讲了这事之后，对方崩溃的反应让他忍不住想再尝试一下。

    “我不动大项目。”迪文克道, “就一些场面，让人带着她熟悉一下场面, 我的学生临场发挥经常有……”

    “我们国家有句话，叫做‘朝令夕改’。”艾思博也坐在沙发上，享受这短暂的放松, “意思是早上发布的命令晚上就改了，这不是一种好的行为。”

    “……”

    “你可以靠地位靠交情给学生开后门, 那其他人自然也行。到头来, 谁会把这个命令放心上。”艾思博道, “我不希望我的公司的员工在你的带头下变得‘阳奉阴违’。”

    “行行行怕了你了, 老是讲这些难懂的词！”迪文克摆摆手道。

    来到这个国家，他也算是能够流利地进行对话，可是这种浓缩程度特别高，或者干脆就是书面语的词汇，可不是他擅长的地方。

    这个老朋友明知这一点，还主动提起，摆明就是让他知难而退！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嘛？”迪文克一脸疑惑地道，“一点征兆都没有。”

    “临时起意。”艾思博看上去并不是很想提这个话题。

    “那你，怎么突然和那位萧家大少关系那么好了？”迪文克继续问道，“特地跑来接人，你们的关系有那么好么？”

    “本就是旧识。”

    “少来，我还不知道啊。”迪文克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奇事那般，道，“就你这臭脾气，谁敢和你走一路啊。我可都听了，那些个大户人家，年轻一辈没人敢站在你面前。”

    “也许我可以很臭脾气地扣你奖金。”

    “！”

    迪文克瞪大了眼，似乎是因为惊讶，直接蹦出了母语。

    最后，迪文克啥都没问出来，只能悻悻然离开，末了还感叹艾思博没来由的改变。

    这段时间，因为他突然的命令，下面有很多人都在试图探原因。不仅仅是迪文克，其他人也有这般行动。只有迪文克始终在为他的学生争取机会。

    放在以前，对于艾思博来，迪文克这样靠着地位偷偷给人开后门的行为，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即便是因为审核被卡住了，迪文克来求个情，他也会同意，只要不影响到公司的大方向就行。

    管理一个公司，不能太过绝对，正确的方向不应该是让手下害怕你，而是让手下尊敬你，心甘情愿为你工作。

    但是现在，有了萧旭的警告，艾思博便不会同意了——特别是他在知道迪文克的学生就是江茗的情况下。

    江茗。

    这个人他也听过，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对方想要结交他，但是想要与他结交的人太多，反而显得她没什么特殊的。因为萧旭的缘故，他稍微调查了一下对方的近况，才对这个名字有些许印象。

    寄住在萧家的女孩，理论上对萧旭一点威胁都没有——但是萧旭却明显地表露了对她的恶感。

    艾思博下意识觉得有点诡异，但是又不知道诡异之处在哪。他只能像萧旭的那样，以最不明显的方式，拒绝江茗的加入。

    离那一天其实有段日子了，他从父母那儿得知，萧家少爷似乎是闭关练习中，因此好长时间没有出现在人前。

    大概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吧？

    离萧家奶奶八十岁大寿的日子越来越近，为表重视，很多萧家人都提前回了A市，聚集在萧家老宅周围。关系好的直接住进了萧家老宅，等待寿宴的开幕。

    艾思博毫无疑问拿到了请柬。萧家艾家本来就是世家，他是怎么都不可能被漏过去的。

    艾思博忽然有些期待了。

    他想知道萧旭找到了什么办法去解决钢琴表演的问题。

    “艾总。”

    有人轻轻敲门。

    “进来。”

    进来的是艾思博的秘书，一名精明干练的女人。她平日负责处理接待与日程安排方面的事情，是艾思博工作上的得力帮手。因为艾思博喜静，她一般在另一个房间办公，但刚刚去茶水间时听到的事情，让她觉得有必要跟艾思博反映。

    “什么事？”

    “其实不上什么大事。”秘书道，“只是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不好的消息。”

    艾思博从文件中抬起头来，“。”

    “艾总最近和萧家少爷关系不错吧？”秘书试探着道，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便松了口气，道，“最近网络上似乎有对他不利的传言。”

    其实这种和他们公司艺人无关的网络热点，一般是部门用来分析的案例。只是秘书突然想起来，最近似乎听到艾总和萧家少爷走得比较近。

    其实她也不是不能理解。萧少爷参加他们公司的晚宴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如果萧家要闹，或者他本人不消停的话，虽然不是不能处理，但会给公司平添许多麻烦。结果谁能想到萧家不仅大度地不计较，甚至还隐隐有加深合作的意向。

    作为娱乐公司，定然需要音乐器材的供应商，对于萧氏来，博思娱乐再炙手可热，也是个孩子搞出来玩的公司，底蕴不足，所以他们无法得到很优惠的合同。

    而这次，萧氏的代表主动提出，愿意给博思娱乐多一点优惠。

    出了问题，不仅没有把关系搞僵，甚至还比以前亲密了些，她不得不感叹顶头上司的手段。

    因此听到那些传言，她觉得有必要告诉艾总。

    “什么样的传言？”

    “不知道是谁开的头。.”秘书道，“现在网上在沸沸扬扬地扒萧少爷的参赛履历，并且有很多针对他的谣言，如果再发酵下去，可能对萧氏会有影响。”

    最开始不知道是谁开的头，而后网友们纷纷开始分享自己为了某个爱好而努力练习的经历。这时候有人树洞，当年参加比赛，有个顶着马甲参赛的选手，哪怕出现了大失误也可以位列前三。

    潜规则和走后门在比赛之中一向是遭人唾弃的，网友们一边安慰树洞的人，另一边有好事者开始扒皮神秘选手的真实身份。

    当有好事者带头，并且带着“还原当年的真相”这样正义凛然的名头，自然引起了许多人的兴趣，于是一场网络扒皮活动就这么开始了。

    而那些人运气也特别好，几乎是想找到什么就能找到需要的资料，很快就把神秘选手的身份拼凑得七七八八。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萧氏企业老总唯一的独苗，萧旭。

    虽然萧旭没有用真名，但并没有带面具，因此有人靠着毕业照和其他相关的照片资料，确定了他的身份。

    这个结果一出，众人哗然。

    国内顶尖的音乐器材行业老总的独苗，和钢琴比赛。这两者放在一起，不用添加其他的修饰语，便能让人浮想联翩。

    一时之间，“后门”“黑幕”等词在网络上层出不穷，很多人像是了解了所有的黑幕那般得意。特别是有专业人员下场，给出萧旭当年弹错的视频资料，网络上的气氛更加热烈了。

    萧氏并不是没有发现这个苗头，他们也试图去压制网络上的热度，然而那些工作人员就像是被下了降头那样，频频出现差错，不仅没有给网上的舆论降温，还相当于泼了层油。

    一些原本只是围观的路人，在萧氏工作人员足以负分的公关之下，也加入了嘲讽的行列。

    萧旭作为风暴中心，更是众人嘲讽，讽刺甚至辱骂的靶子。有人甚至浑水摸鱼，开始借这件事发表自己的看法，甚至直接把内心的负面情绪发泄在这模板化的“纨绔子弟”头上。

    艾思博听完，略一思忖，便道，“转移热度。”

    “艾总，要干预吗？”

    “这件事情肯定有人推动。”艾思博道。

    他开手机，上网查了一下，越是翻阅，脸色越难看。

    如果最开始是因为“黑幕”之类的关键词而兴奋，现在早已经发展成了一次集体的狂欢。所有的人借着网络这层遮掩毫无保留地发泄着他们的恶意，将他们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诅咒送给那位素未谋面的人——哪怕他们之间并没有直接的仇恨关系。

    单纯的网络扒皮是不可能发展到如今的程度的，除非是有人……

    艾思博忽然想到了自己下令严查幕后团队时所提到的。

    恶意竞争。

    彼时，萧旭趴在钢琴上，长舒一口气。

    “累死人了。”

    【……好好休息一下吧？】

    “那可不行。”萧旭道，“还没到那个时候。”

    这段时间，系统又刷新了对萧旭的印象。

    这是个狠人。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而江茗则是拿着手机，愉悦地翻看那些评论。

    有那么多人一起帮她骂那个家伙，实在是一次美妙的体验。

    但是艾思博发现，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即便事件已经宣告结束，他们本该各归各路。纵然是童年玩伴，但是长大之后做出的不同选择也让他们二人渐行渐远。所以这次意外结束后，应该要恢复成原本的模式的。

    但是现在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想起萧旭这件事显得那么无法控制。过往的回忆无比模糊，在自己回忆中活跃着的反而是最近的萧旭。

    病房内的狡黠，萧宅内的肆意，还有医院里的兴奋。他似乎没有颓丧的时候，纵然顶着一身的绷带，也要带着笑。仿佛站在高处，以傲慢的姿态睥睨着所有的一切。

    现在的萧旭有点好懂，笑就是开心，皱眉就是不爽。他就像是个到处玩耍的恶魔，拿着三叉戟到处晃晃悠悠，寻找整蛊的对象——最近好像盯上了寄居在萧家的那个女孩。

    艾思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联想。而无法否认的现实是，他似乎有些挂念萧旭。

    不是担心他身上的伤，而是在好奇这个人现在在做什么，好奇他的想法，他的行动。

    当听到有萧旭的电话过来，艾思博马上放下了手上的事情来接听。

    听到他的询问，对面的那人似乎是笑了，轻道，“算是吧。”

    萧旭有麻烦了？到了要给他电话的程度？

    艾思博不由得开始思考对方可能惹上什么麻烦，自己能用什么手段帮其解决——他似乎没想过拒绝萧旭的“求助”。

    “出了什么事？”

    艾思博不是个健谈的人，很多时候如果不是他的身份地位在那，恐怕要被人贴上一个“无趣”的标签。只是因为他的背景，这标签自然而然地换成了“高深”“沉稳”。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啦。”

    听到对面那般郑重的口吻，萧旭感叹不愧是一名正经的公司老总，询问情况也这般正经。

    电话给他不过是自己灵机一动的想法，想从对方身上获得其他的思路，因此萧旭便道，“只是发现好像车祸之后，弹琴好像就没那么顺畅了。”

    其实何止是不那么顺畅，是完全跳回了新手级别，加之糟糕的乐感，想要短时间补回“萧旭”练了那么久甚至能得奖的水平，难如天方夜谭。

    “是手的问题吗？”

    “不上吧，手基本已经恢复了，不如是找不回以前弹琴的感觉了。”

    “影响到大脑了？”

    “噗……”

    萧旭忍不住了，直接哈哈大笑。这个正经的童年玩伴，总能给他带来别样的乐趣。

    换成其他人突然来一句“撞坏大脑”可能效果没那么好。但是萧旭知道，以艾思博表现出来的认真与正经，不定是真心实意地这么猜测的！

    想到对面煞有其事地思考，然后给出了这么一个仿佛不过脑子的回答，萧旭就忍不住他的笑。

    听到萧旭仿佛控制不住的笑声，艾思博总觉得好像看到了对方笑到满地滚的画面。

    “我错话了？”他试探道。

    “哈哈哈……其实这么某种程度也没错。”萧旭收敛了笑声，道，“车祸之后，我的钢琴水平可能跌到没眼看了。”

    这时候是要安慰，还是鼓励？面对常人时的公式套话对萧旭似乎并不合适。

    艾思博一下子想到了好些话，但是又自己否决掉了那些话。少顷，他轻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也许鼓励更显得亲切，也许安慰更显得贴心。但是艾思博莫名觉得那些公式套话在现在这个场合下并不合适。

    “车到山前必有路……吗？”萧旭挑眉，似乎心情不错，“这话得不错。”

    亏他还觉得这位正经老总会突然发表一堆鸡汤发言，但对方的回应这么简单又切中自己的意思，实在让人意外。

    “那你觉得，我能用什么办法应付之后的寿宴呢？”萧旭道，“以我现在的水平，不定会成为笑话。”

    “雇人表演？”

    “不要。”

    “找相熟的朋友代为表演？”

    “拒绝。”

    “取消表演？”

    “反对。”

    “那么，代为表演？”

    身为一家娱乐公司的创始人，艾思博不可能不懂那些暗地里的手段。他个人并不喜欢这种手段，但是萧旭否决了那么多个补救的办法，那只能想到这个了。

    萧旭听出了艾思博的意思，想了想便道，“我敢赌，暴露的概率是百分百。”

    气运之子，恐怖如斯。

    即便他本人没问题，但是假弹的话，另一个表演者肯定会因为江茗的气运出岔子，到那时候，场面会十分难看。萧旭对这种必然出差错的提议没有兴趣。

    这下场面就有点尴尬了，艾思博低着头，仔细思索这个时候的解决方案。“想办法恢复原本的手感？”

    “得容易！”萧旭感叹道，“我感觉现在跟没学过钢琴一样了。”

    “那么严重？”

    “就是那么严重。”萧旭感叹道，“虽车到山前必有路，但是吧，山有点高，路有点难找。”

    “我很抱歉。”艾思博忽然开始道歉，“因为我的缘故……”

    “不要再‘负责’。”萧旭浑身颤了颤，道，“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总而言之，这么点事难不倒我。电话给你，也只是想听听有没有什么新的思路。”萧旭道，“和你聊天还挺愉快的，就这样吧，不扰你工作了。”

    在萧旭即将挂电话的时候，艾思博忽然出声，“等等。”

    “嗯哼？怎么了？”萧旭闻言，将手机重新放回耳边。

    “下次可以我的私人号。”艾思博报出了他的个人号码后，道，“可以不用那么麻烦。”

    本来他以为萧旭需要找张纸记下来，所以等着对方让他重复，没想到萧旭只听了一遍，便完整地复述了那串号码。

    “是这样没错吧？”萧旭自然地问道，似乎没注意到自己做了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没错，你再重复一遍。”艾思博道。

    萧旭毫无障碍地复述了那串数字，没有一个数字是错的。

    他爆出来的号码是他在成立公司后的私人号，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在现在之前哪怕是萧旭那样的童年玩伴都不知道。

    而对方，只听了一遍便能完整复述？

    要么已经知道了这个号码，要么，便是他有着强大的记忆能力，一遍就记住了。

    虽然前者更合理，但是艾思博想起萧旭的面容，不自觉地偏向了第二个可能。

    “那行，我想点其他的办法，你就好好工作吧。”萧旭完，便把电话挂了。

    随即他灵活地点开通讯录，将那串数字输了进去。在输入名字的时候，萧旭顿了顿，把“艾思博”三字删掉，重新输入了另一个名字。

    【……】

    系统忽然想知道对方看到那名词会是什么心情。

    “怎么了？想到什么好主意了么？”萧旭瞥了一眼系统界面，发现上面多了一串省略号，轻呵一声。

    【你确定备注这个名字没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萧旭翻了翻通讯录，而后道，“‘老正经’，多合适。”

    【……】

    “不过确实可以换一换，这个名字好像不是那么贴切。”萧旭作势要思考一番。

    系统却下意识觉得萧旭不可能给出什么正常的备注名。‘

    “那就这个吧。”

    萧旭把“老正经”三个字删掉，换成了另一个词。

    【……】

    【可以解释一下吗？】

    手机界面上赫然是“冰球”二字。

    “艾思博艾思博，ice ball，你自己念一念，不就是‘冰球’吗？”

    在萧旭强行定下联系人名称后，便把视线转到了钢琴之上。正算继续琢磨解决问题的办法，手机就突然响了。

    来电的似乎是萧旭的好友，在听到这祖宗终于伤好出院后，终于电话过来邀约。

    “可不要兄弟们不给面子啊。我们都算好日子了，这都出院几天了，伤肯定养好了吧？还不赶紧和兄弟们出来喝点酒庆祝一下！”

    来电人了同行的同伴的名字，萧旭还记得，在受伤期间，这几人确实电话来关心过，听对话的口吻，确实是有点交情。

    现在约出去喝酒都考虑到了萧旭的伤情，不知该贴心还是想得周全。

    萧旭嘴角扬起。

    正好这两天有点无聊，本来还指望艾思博带他去哪里耍耍，结果去了图书馆。这下，总得有点乐子了吧？

    在萧旭整装待发，趁着天色变暗出发后，琴房的门被开。

    江茗一脸感激地道，“徐姐姐，谢谢……”

    “闲话别多，赶紧找你落下的东西。少爷这几天也不让我们进琴房呢！”

    江茗点头后，轻轻关上门，然后环视了一眼屋内。

    或许是因为扫的女仆都被勒令禁止进入的缘故，地面上到处都是散乱的琴谱，柜子被开得七零八落，那些摆件都有点东倒西歪的意味，足以看出先前待在这个房间的人是多么地崩溃。

    “呵……”她冷笑一声，“先前的姿态，都是装腔作势么。”

    她已经问出了要在寿宴上表演的曲子的名字，现在只需要找到那份乐谱就行了。

    江茗很快就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拿手机拍下了完整的乐谱后，她整了整衣装，拿出事先藏在衣服里的玩意作为“找到的东西”，而后施施然离开了房间。

    一切，都不为人所知。

    “你怎么了？”听到对方含糊不清的话语，艾思博微微皱起眉，“在哪里？”

    “这不重要……”萧旭还想再什么，被一旁的蒋一博抢过手机。

    “不好意思扰了，旭他喝了酒，现在完全不清醒。了什么冒犯您的话，还请你宽宏大量！”

    萧旭脸颊泛起一些红，在手机被抢后迷茫地眨了眨眼，随后一脸不爽地想要拿回手机。

    蒋一博被吓得瞬间一蹦三尺高，迅速与他拉开距离。另外两人就像是得到了信号那般，抱头鼠窜。

    “总之就是这样，我们这边会处理他的事情，总之那些冒犯的话都是醉糊涂了，请不要介意！。”

    现在什么商业合作什么牵线都得搁一边，不把人得罪才是正事。虽然这次是萧旭自己喝的酒，但是如果不是他没拦住对方电话也不会出现这个局面！

    蒋一博满头冷汗，不断地给对面的艾思博道歉。

    明明按年龄来，艾思博是和他们同一辈的同龄人，但是问题是对方和自己这边完全不是同路人，他们几个就是靠家族庇荫潇洒混日子的少爷，而那人，已经要到了和他们的父辈平起平坐的地步。

    蒋一博见过艾思博，是在一次商业会谈中，他有幸见到了那传奇的年轻人，长辈口中的“别人家孩子”。那一瞬间他就知道，对方不仅和自己不是同路人，他们之间的差距也犹如深渊。

    当见到萧旭因为酒醉即将得罪艾思博，蒋一博整颗心都提起来了。萧旭和艾思博最近一同出入只是传言，而他们提起艾思博的时候，萧旭自己过已经不怎么和他接触了。

    这对于他们来很正常，路线不同，发展不同，再好的朋友也要形同陌路。

    艾思博没有蒋一博预料中的生气，反而十分冷静的样子。这更让蒋一博觉得对面深不可测。

    换做常人，在这种大晚上接了个醉汉的电话，谁都不会乐意吧……

    等会儿，大晚上，电话？

    这难道就是传中的艾思博的私人号？！

    艾思博这个人，有专门的工作号，留给别人的也多是工作号。哪怕你是商业合作伙伴，也是工作号的待遇。除非给他的长辈或者贴身助理，否则你别想在他休息时间联系上他。

    而萧旭做到了，并且对面很快就接听了。这足以证明是艾思博的个人号！

    蒋一博的手抖了抖，忍住了从萧旭手机里拍下号码的冲动。

    在他准备挂掉这通荒唐的电话的时候，对面终于觅得了蒋一博冷静下来的契机，沉声道，“先别挂。”

    “好，好的，有什么吩咐您！”

    萧旭已经过来抢手机了，蒋一博狼狈地避开。

    “你们在哪？”

    蒋一博不明所以，报出了会所的名字后，对面就挂了电话。

    萧旭终于抢回了手机。

    “没事抢人手机做什么！”萧旭捏着手机，脸上带着几分不正常的红。但所幸似乎没有人的倾向。

    太他妈走运了。

    拿回了手机，萧旭就回到了沙发上，看了眼躲得远远的三人，道，“怕什么，我是洪水猛兽不成？”

    平时的你不是，但是喝酒的你就是。而且你刚刚还做了比洪水猛兽更可怕的事情。

    几人同时腹诽道。

    另外两人虽然不知道蒋一博拉着萧旭干了什么，但是看到对方那激动的模样，大概也猜出来是给什么可怕人物了电话。而且在得罪人的边缘疯狂试探。

    萧旭这次真的能醉得不动声色，他们差点被唬过去了。

    陶青杉看了一眼被挪开的杯子，看那液体的高度，萧旭最多喝了半杯，似乎是想解渴，但是喝到一半察觉到味道不对停下了。

    半杯，就这么可怕吗？但幸运的是，这点量应该不至于让那人上演全武行。

    但是萧旭这人总爱给他们惊喜

    太可怕了。

    萧旭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似乎是清醒了些。他看向三人的眼神之中还带点水雾，道，“怕成那样干嘛，我没醉。”

    刚完，便了个酒嗝。

    “许久没喝，有点刺激。”虽然室内有空调，但是萧旭还是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

    见他确实没有发难的迹象，几人才勉强坐回去。但是这个时候就不可能有刚刚的气氛了。不论是谁，此时都一脸紧张地盯着萧旭的方向。虽然放松下来的，但是还是完全不敢放松。

    “刚出院就喝酒也不太好吧。”许尔明扶了一下眼镜，建议道，“要不……”

    “无聊。”萧旭轻哼一声，“一点乐子都没有。”

    “……”想让萧旭就这么道回府的许尔明闭上了嘴。

    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微妙，萧旭在醉酒的边缘，看起来好像醉了，又好像是清醒着的——但对于蒋一博来，那通电话出去，那句话出来，这个人就是不可能清醒的状态。

    那可是艾思博啊！传中的别人家孩子！别他们，连他们父母辈都不一定敢得罪那个男人。

    “起来……车祸之后我的钢琴水平好像变得很糟糕了，接下来要在寿宴表演，你们有没有什么好提议没。”

    对于其他几人的恐惧，萧旭显得很无所谓，顺口问出了这个问题。于是他就看到三人脸色又同时变得微妙。

    “你们三个今天是算来搭台唱戏吗？戏本都一样的。”

    “不……怎么呢……”

    “旭。你不是挺久之前就对钢琴比赛没兴趣了吗？”

    “哦豁？”

    萧旭换了个姿势，一脸兴味盎然，“。”

    陶青杉本来并不想的，但是另外两人都以眼神示意——跟一个醉汉计较什么，他想知道什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