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绵公府的马车直接进入皇宫侧门, 那里聚集着四品以上官员, 以及她们的子女!等到礼部官员验看身份后, 发放宫中遴选腰牌, 一个个的待选贵女边在随身丫鬟的搀扶下穿过侧门,拜别父母, 便在宦官的指引下,列着不规则的队向着皇宫内宫而去。
绵里通过侧门看着绵星的背影走远, 只见周围的官员们, 有的开心, 有的沮丧,各色表情不一而足。
等绵里转身上马, 看着一个脚步蹒跚的老人家上了自家马车时, 绵里有些恍然,那不就是种老国公么!再次想起上朝之事,种老国公的想法, 绵里就猜出来七七八八。
绵里心中微叹:“我绵家无选后之心啊!”
大玥历,寒帝二年八月初三, 京城中开始下起暴雨!绵里陪着步琪在绵公府的翔鹭阁中逗弄着包子绵子悯, 包子人看着又长开了些, 脸肥嘟嘟的,把她摆在床上躺着,不停的挥舞着手脚。
步琪在旁边装饰着妆容,时不时的回头看看那边的母女二人。
步琪轻声问道:“舅舅府里宴请咱们,你也换上衣衫, 咱们过去一趟吧!”
绵里听了步琪的话,微微叹了口气,躲过多少宴会邀请,但是这个姻亲宴请不过去就真不过去了。
“那你给我准备袍服,我先去沐浴下!”完绵里抱着有些开心的包子,把包子递给了奶娘,边走出正房,往侧方的浴间走去。是浴间,那里有个大大的浴池,这是长公主根据遂林村绵府给绵公府建造的,从这点来看,长公主对绵里的事情很是上心,利益也罢,姐妹情谊也罢,绵里都不想去弄清楚,人生难得糊涂。
清冷的水从头而下,绵里心里对绵星有些担忧,已经有三日没有信传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被欺负了去,皇宫中的规矩她是不是能适应,这般想着绵里又一盆的水兜下去。其实绵里心里很清楚,之所以让绵星入宫,帝王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对于自己的加恩。只是这样的加恩,绵里很不喜欢。
清理好自己,换上新的袍服,因为是去赴宴,还是姻亲,绵里就换了常服,没有穿官服。就这样绵里就带着步琪往平吉侯府去赴宴。平吉候刘胜就是步琪的亲舅,而之前被绵里好一顿收拾的侯爷就是步琪的表哥,平吉候刘胜的长子刘问举!绵里侧头看看步琪,想起步琪的毛病,绵里有了那么些微的担忧。
“琪儿,可是不舒服。”看着上了马车就一直沉默没有话的步琪,绵里握住她的手轻轻问着。
步琪摇摇头,笑容有些虚弱:“每次去侯府,我都是心里忐忑不安,总是在害怕什么。”
绵里握握步琪的手,安抚的笑着:“有我在,莫怕!”
步琪轻轻靠在绵里的肩膀上,点点头。
平吉侯府,今日的宴席摆的很是热闹。作为从父辈手里接过继承的平吉侯府,守城有余,进取不足,在勋贵当中其实已经有些渐渐的没落了,他们侯府里的经济甚至很久以前就有点入不敷出,但是靠着先侯爷的英明,嫁出的女儿贴补,硬生生的保住了侯府的奢华。
绵里下了马车,将步琪轻轻扶了下来。只见步琪看着侯府的匾额有些呆愣,绵里手握了握步琪的手,步琪才回过头来,对着绵里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感慨,有释怀,还有些不明状况的情绪。
路下马紧跑几步,在绵里和步琪之前递上礼单,平吉侯府的管家看到后,高声对着里面唱喏:“步家表姐回府。”
绵里听了脸上笑容一僵,这平吉侯府好大的架子。
步琪也是一愣,路递上的是绵公府的礼单,管家居然没有唱名,反而点出自己回府,这是何意?隐隐间,步琪觉着此次侯府不怀好意。
内里刘问举听着步琪过来,开心的走到府门口,他看着束着妇人发髻的步琪,身段更添了一分风韵,一点也没有因为嫁人有什么不好的变化,反而越发的吸引人,更增添了一分丽色。
“好妹妹,你回来了?”刘问举开口就是轻挑的问话。
步琪一凝眉:“表哥好。”着福礼后就是站到了绵里身边。
“妹妹素来喜欢花,今日有人从南虫获得奇花,我领妹妹看看去。”着刘问举就伸着右手想去拉着步琪的衣袖。绵里的衣衫一抖,直接把刘问举的右手挥开。
绵里站在了步琪的身前,冷冽的眼神盯着刘问举,刘问举抬头则看清了来人的模样,那日绵里灰暗,但是绵里本人清隽的样子,一般人见着都是难忘,何况被绵里狠狠整治过得刘问举。
刘问举颤抖了下身子:“是你!”
绵里对着刘问举一笑:“原来你就是琪儿的表哥啊!幸会,幸会,有空咱们再切磋一下。”听了绵里的话刘问举退后三步,但是怕人看出囧态,他连忙叫了仆从过来,吩咐带着表姐和表姑爷前去举办宴会的外院华亭。
步琪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绵里,开口问道:“你怎么认识表哥”
绵里耸耸肩膀,嘴角弯了下,道:“以前不认识的,算是不不相识吧!没想到他就是你表哥。走吧,咱们去看看宴会,我这有些饿了。”
听了绵里的话,步琪也只得放弃了询问,两人跟着仆从进入华亭,只见此时华亭里的坐席上都已经半数坐满了人。
仆从不知道绵里的官位,他按着以前表姐的地位,直接带着步琪一行到了宴席外圈,虽然不是靠里,但是环境倒是清幽的很,周围的席位很少,侧手处还有一棵果树,果香四溢。绵里伸手就摘了两枚果子,用手帕擦拭了一下,便吃了起来,果子很是饱满多汁,吃起来很甜。
“琪儿,你吃!”绵里完就将另一枚果子送进了步琪口中,步琪羞赧的看看四周,等咬了两口,就连忙吃了下去。
步琪看着绵里还要摘果子,她连忙扯了几下绵里的衣袖,让绵里跟着自己坐到了席面上。
“你怎么这般失礼?”步琪擦擦嘴角。
绵里拿着席面上的糕点咬了一口,虽然没有自己府里做的好吃,但是对于饿肚子的人来,也还是不错:“怎么了?饿了就吃啊!再那果子挺好吃的,不摘下来吃掉,倒是可惜了。”
绵里的话音刚落,旁边就哈哈的好几声大笑,只见一个艳丽浓妆的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走到步琪两人身前:“我当是谁这么无礼,原来是琪儿啊!”
步琪看着来女,敛容行了福礼:“大表姐安好!”
刘琴看着步琪那张让她生妒的脸,此时只觉着心情舒畅的很。
她走到步琪身边,看了眼绵里:“吆,妹妹,这就是你的妻主吧!听是你们步家下面的染布坊老板的女儿?”
刘琴一点都没有因为绵里当面而放低了声音,甚至最后一句话提高了音量。
“染布坊的日子过得很清苦吧?难为妹妹了!”刘琴似乎真的为步琪担心一般拍拍她的手。
绵里饶有兴致的看着刘琴戏精上身,不停的给步琪脸,绵里只是觉着好笑,而步琪就是觉着尴尬。
周围的姐妹们都围到了步琪身边,你一句我一句着步琪可怜,刘琴看看果树,对着步琪道:“等下我求了阿爹,让把院子里的果子给你带回去些吧!”
倒是有个身子有些虚弱的姐妹,拉着步琪的手,在袖子的掩盖下,轻轻递过去一张银票,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家里不掌权,帮不了妹妹多少。”
她刚完就有个脸色难看的男子,过来拉走了她:“你和她什么话,去和那些公候府的姐们交好才是。。。”
这些动作都让精神力大的绵里看的一清二楚,绵里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步琪身上的衣服,有些了然!原来两人都是不喜奢华的人,都是棉布青衫,只是步琪因着赴宴,换了相对喜气的颜色而已,这就是被人轻视了的原因?绵里无声的笑了两下,果然都是名利场。
步琪尴尬的捏着银票,她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还没等感谢,人就被她夫婿拉走了。
刘琴好巧不巧的拉着步琪那张握着银票的手,嗖然之间银票就飘了出来,呈现到大家面前。
刘琴附身捡了起来,用手抖了一抖:“哎呀呀,这是秀儿刚刚给你吧!秀儿的日子也不好过,居然想着妹妹,妹妹可真是好福气。姐姐在给你添点吧!这五十两能过几日的。”边着刘琴边嫌弃的拿出一百两的银票叠了起来送给步琪,其他的看到了,也都拿出了一张,只见步琪手里就出现了一叠的银票。
步琪有些难受的推拒着,绵里则像个见钱眼开的人一般拦着了步琪:“都是各位姐姐妹妹的好意,收着,必须收着,我谢谢各位姐姐妹妹了。”
那些姐妹听了,都不屑的看了眼唇红齿白的绵里,然后她们窃窃私语:“真是白长了一副皮囊。”
而那边的秀儿的夫婿啪的一下给了秀儿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