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讲学
次日,章泽天早晨自去带学生晨跑,白天的体育课,各班自有班长带队活动,章泽天又通知暂停了这一天的数学课,并通知这天下午会有大儒讲学之事。
这天上午,章泽天陪同徐光启在书院看了油印,又听了一堂四书义理课,和一堂五经中的诗经课,对这书院的基本情况已经有所了解。
临近中午时,徐光启给归经班和制学班出了一道八股文题目,约定未时正交卷,他则会在申时初开始讲学,预计讲一个时辰。
他出的是一道孟子题,算不得难,只是想考察一下这里的学生的应试能力和基础是否扎实。
下午,当全部卷子收上来之后,徐光启草草翻阅之后道:“你们书院的水平比我想象的要高出一块,一般的家族私学,很少能够达到你们的水平,看来有明师指导过啊。”
章泽天道:“徐老好眼光。去年曾经有一位盛先生和一位闻先生曾经在这里坐馆大半年时间,盛先生义理水平极高,而闻先生的制艺更是出色,在他们指导下,我们这一班学生进步明显,这才在去年岁试中得到两个进学的名额。今秋科试,我那两个秀才侄儿也要下场,去争一争明年乡试的资格。只是盛闻两位先生都已经在去年年底前辞馆,实是憾事。”
徐光启点头道:“怪不得,这两位先生果有大才,不能留下实属憾事。”
章泽天道:“当初我和大哥也想尽力挽留两位先生,但是盛先生家远在南直隶,要回去为儿子完婚,如何能够劝止?而那闻先生则是去年广东乡试的亚元,明年要去京城参加会试,更不可能留下,我们也是徒呼奈何啊。”
申时初,徐光启的讲学正式开始,章家书院的各班学生都前往听讲,书院中的四位先生,还有章泽瑞章泽天兄弟等也都来听,书院的任何一个屋子都坐不开这么多人。依章泽瑞的意见,便要将书院的初级开蒙班和杂学班学生赶回教室自习。
不过此事被徐光启拦住了,他径直将学生带到了平时用来上体育课的一片空场,道:“难得有人请我讲学,今天既然有这么多人想听,咱们便在这里讲,我讲大些声音,争取让大家都能听到。”
“刚刚有人问我为什么‘难得讲学的会’,我跟你们,以往有人请我讲学,我总喜欢讲些数学、农业、水利、营造之类的杂学,大家觉得我讲的无用,来请我讲学的自然也就少了,我也落得清静。”
“但是今天我不打算讲这些冷门知识,不是我不想讲,而是你们这里的三庄主章泽天,他在这些方面的造诣比我高出一大块,我也就不在鲁班门前卖弄自己的斧头技艺了。那么讲什么呢?我想讲一讲科举应试技巧,如何?无论如何,我毕竟曾经中过进士,也曾经主持过乡试、做过提学,在这考试方面,还是有一定经验的。”
众人不知道这徐老先生的身份,但是听他的这份资历,已经远非一般进士可比了。其实就连会试,他也是主持过的,只是太过惊世骇俗,不愿意出来。
“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可知,每三年一次的各省乡试,中举的人中,官宦子弟所占几何?真正的寒门书生又有多少?会试中进士的学子中,官民比例又是多少?”
对于这个问题,在场的学子们基本没有人思考过,就连书院的几位先生,也都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只是觉得自己对四书五经的掌握已经十分熟练,八股文写的也不比那些中式的差多少,落榜也只怨运气不好。
可是此时听这位徐老先生提出这个问题,心下不禁狐疑起来:“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情弊之事么?”
这时,只听徐光启道:“我做官多年,曾经仔细统计过这个比例,中举的人中,官家子弟约有将近半数,而进士之中,官家子弟比例更巨,达到六成以上!”
“啊?!!”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惊呼一声。要知道,秀才之中,官家子弟的比例可远没有这么高,这是多数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举人和进士之中,官家子弟竟然占了那么多,想到坊间各种科举作弊的传闻,有人便忍不住问出声来:“难道这其中真的有情弊不成?”
徐光启伸下压,止住议论纷纷的众人,大声道:“大家安静!听我一下其中的缘由。”章泽天也在旁边拍掌吸引大家注意,然后让喧哗的众人安静下来。
见人群平静了,徐光启接着道:“并非像大家想象的那样,这科举考试之中,是基本没有泄题之类的事情的,考官也基本不会特别照顾认出标记的考卷。总体来,这其中还是相当公平的。”
听到徐光启这么,人群中的喧哗声又起,大家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我们真的比官家子弟笨么?”
徐光启道:“既然没有作弊,官民之间考中的比例差异从何而来呢?这其中的原因起来也简单,那就是眼界的差异,以及应试方法的差异。下面我就具体讲一下这些学习和应试时的方法和技巧,以及需要注意的问题。”
“首先,这科考对我们基础知识的掌握要求很高,需要能够准确背诵并理解四书的全部内容,而五经之中,虽然只要求选一门做为自己的本经,要达到与四书相同的水平之外,另外四经也要基本掌握才行。还有大量的注疏,同样要熟练掌握,这是必不可少的基础。若连四书和本经都无法完整背诵,或者无法正确解释的,后面讲的考试方法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了。所以对于这些基础功夫,只能想方设法加以掌握,别无捷径可走。将来在应试的时候,一般会有四道四书题,基础知识掌握不好,能够完全凭运气过关的可能性是基本不存在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