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洗衣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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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吃错药了,还是今儿早上太阳是打从西边出来的?”

    “装装样子呗。”有人嗤之以鼻,想起杨鸿云俊俏的模样,眼底划过一抹嫉妒,“她一个千金大姐会洗衣裳才怪,梅你是不是?”

    李红梅笑了声,柔柔地劝道:“大家不要这样,要是梁十七有心改好那是一桩好事,杨大哥身上的担子也能轻一些。”

    “梅,唉难为你还这么为他着想,你和他自幼一起长大,可惜了”

    “只怪我们有缘无分吧。”李红梅将发丝勾到耳侧自嘲一笑,神色有些黯然。

    洗衣裳的地方就那么点,对面嘀嘀咕咕梁十七多少能听到些,她抬头看了眼现在柔柔弱弱的李红梅,面无表情地想:丫头片子,你还有两副面孔,跟我吵架把我推下河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彪悍得很。

    “你不生气吗?”

    凉飕飕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梁十七吓了一跳,差点没栽到水里。

    娘亲诶,走路没声的?!

    来人披头散发,遮盖着半边脸,皮肤很是苍白,眼睛下方带着一抹青灰,像是好几天没睡觉,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衰丧之气。

    梁十七记得她是村子西边李寡妇家的女儿,叫卢翠桃,和李红梅还是表亲。

    李寡妇嫁的两任丈夫都短命,村里就传李寡妇是个白虎星,恨不得抓她浸猪笼,卢翠桃也被牵连,快十八岁了也没能嫁出去。

    她在梁十七旁边放下木盆,对方才的问题很是执着,又重复了一遍:“她窥觑你家相公,你不生气吗?”

    梁十七没有回答,她对另一个问题更有兴趣,反问她:“李红梅和杨鸿云从关系很好?”

    “没有吧。”卢翠桃沉默了一会儿,大抵是在回忆,但她和李红梅关系并亲近,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当初婶婶知晓吴婶快不行了,就想招婿,但杨家不同意杨鸿云入赘,这才娶了你。”

    哦,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桩事情。

    怪不得李红梅屡次挑衅梁十七,事后又装作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模样,苦肉计玩得飞起。

    原来都是为了能够引起杨鸿云的注意,让梁十七被杨鸿云厌弃下堂,她好趁虚而入。

    这样想来,那天她把梁十七推下水,未必没有抱杀心。

    这个女人,有点太狠了,梁十七眼底浮起一丝寒意。

    对面看到梁十七和卢翠桃在话,窃窃私语渐渐停歇,有人惊恐,加快了动作洗完就走,有人幸灾乐祸,巴不得梁十七也染上白虎星被沉塘浸猪笼。

    卢翠桃对四周恶意的视线早已习惯,捡着话题跟梁十七继续聊:“我听乡民杨大伯分出去了?”

    梁十七闻言眉心微蹙。

    卢翠桃还以为她嫌自己话多,用发丝遮了遮脸,声道,“抱歉,村里没人跟我话,一不心就”

    “啊?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梁十七转过头对她笑了下,往被褥上洒了点皂粉揉搓,边解释道,“我就是有点惊讶,没想到消息传得那么快。”

    “你们去祠堂那么多人都瞧见了,能不传开么,我还以为笑呢,原来是真的。”卢翠桃摊开衣裳在湖水里浆洗,“还有人听见你们昨晚上吵架了,王阿婆哭得可惨,都在猜是不是你打了王阿婆。”

    梁十七凶名在外,村民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而是事实么也确实如此。

    梁十七尴尬笑笑,分家这种事情传出去毕竟不怎么好听:“村里还有什么没?有没有我阿爹不是?”

    卢翠桃摇头:“其实村里都知道杨大叔过得不容易,就去年冬天种麦那会儿,多冷啊,二十多亩地全靠他和杨鸿云打理,村里好多人都看不下去帮忙一起种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我倒是觉得分了也好,王阿婆心都偏的没边了。”

    梁十七听完,心里稍安,至少村民也不全是愚昧的。

    卢翠桃洗完最后一件衣裳,离去前,她苍白的脸上多了点精神气,:“乡民都你很坏,不过我觉得你挺好的,谢谢你陪我聊天。”

    梁十七觉得这姑娘委实有点意思,便冲着她善意一笑:“有空可去山腰上找我。”

    听得梁十七邀请,卢翠桃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梁十七与她别过,继续洗衣裳,对面的姑娘也陆陆续续离开,偌大的湖边就剩下梁十七一人。

    宝听梁十七的话,没走远,就坐在石头上用狗尾巴草编头环玩。

    **

    卢翠桃在回去路上碰到了李红梅,两人擦肩而过时,都不由顿了下脚步。

    李红梅一弯柳叶眉斜飞起,秀气的眉宇间多了一丝凌厉,目露嘲讽道:“你和那只蠢猪相处得倒是愉快,怎么,煞星和煞星之间惺惺相惜?”

    “关你屁事。”卢翠桃十分反感她的虚伪做作,一张伪善皮面下藏污纳垢,多跟她一句她都嫌脏。

    看着卢翠桃走远,李红梅恨恨地跺了跺脚,心里诅咒两人赶紧去死!

    “阿嚏!阿嚏!”梁十七在湖边连打两个喷嚏,揉了揉了鼻子,心道,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在咒她。

    蹲了半天,腿脚发麻都站不起来,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端起木盆招呼杨宝回家。

    也不知道杨鸿云回来了没有,她从清晨到现在就喝了一碗粥,饿得不行,脚也开始无力发软。

    见宝跟在身旁一蹦一跳的,看上去很是高兴,便问他:“宝,你不饿啊?”

    杨宝摸了摸干瘪的肚皮,重重点头:“饿的。”

    想来王氏可能从昨晚上起就没给宝吃过饭,梁十七眉心微微皱起有些自责,也怪她早晨的时候忽视了宝,让六岁的娃娃饿了一整天。

    不过孩精神挺好,还有力气跳。

    梁十七和杨宝回到家,放下盆要晾衣服,可院子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晾衣杆,原来王氏早先看到梁十七去洗衣裳,便鸡贼地把竹竿都收了。

    这会儿杨鸿云和杨松也没回来,让她上哪砍竹子去?

    “嗨呀,我这暴脾气!”梁十七怒了,撩起衣袖去踹门,“把竹竿给我吐出来!今天不给我竹竿,信不信我烧了你房子!”

    梁十七踹了半天,正房和二房就跟死了一样。

    “装死是吧,行。”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冷笑,“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杨柏耳朵贴着门听到外头没了动静,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压低了声音道:“娘,她不会真的烧房子吧?”

    王氏剜了他一眼,一脸不以为然:“她敢!咱三间屋就隔着这么点距离,烧起来谁也跑不了,她哪能有这个胆,吓吓人罢了。”

    听王氏这么一,杨柏也放下心来,趴在门缝上奸笑,不忘拍王氏马屁:“娘,还是您有办法治她。”

    “哼。”王氏中的针线打了个结,掩饰不住嘴角的洋洋得意,“她还真当分了家就万事大吉了,就算分了家,我照样是他娘,是他们祖母,岂容得她一个贱蹄子爬我头上来拉屎撒尿!”

    杨兴坐在床,上吸着旱烟,满脑子想的都是杨鸿云狠厉的眼神,越想越瘆得慌,还有梁十七,他总觉得不像王氏的那般简单,便劝道:“家都分了,你还折腾这些做什么,梁十七就是个浑人,你干嘛非得跟她较劲?你还是赶紧把东西放回去,免得吵起来左邻右舍不好听。”

    王氏来气:“好听不好听哪又怎么样?分家的事情都在村里传遍了,你杨老头还有个屁的面子!村里哪个人不在背后笑话咱们,这一切怪谁?还不都是梁十七那个贱人!”

    着,她一把夺过杨兴发的老烟杆儿:“哎呀,你少抽点行不行,屋里都是烟味儿,呛都呛死了!”

    杨兴发感觉她莫名其妙:“又不是我的烟草,这分明是有什么东西烧焦了,你该不会锅里煮了什么东西给忘了吧?”

    “神经,太阳都还没落山,我烧什么饭!”王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话音刚落,两人都回过味儿来了。

    既然不是烟草,也不是灶房东西煮糊了,那屋子里哪来的浓烟?

    “火”杨柏捂着口鼻额头满是汗水,一指着外头,着急得语无伦次,“火,梁十七她烧火,外面点着了!”

    “啥?!”

    门缝中不停地有烟灌入,让人呛得慌,王氏不停地咳嗽,去推窗却发现窗户怎么都推不开。

    杨柏去撞门,没撞破,趴在地上咳得眼泪水都出来了,捶着门喊救命:“着火了,咳咳救命啊!”

    王氏边哭边骂:“梁十七你个千刀万剐的,咳,快把我们放出去!”

    杨兴发都要被她气死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骂,要不是你想出的馊主意,她会放火烧房子吗?咳咳咳”

    杨松跛着脚回来,就看到梁十七蹲在墙边,一拨着火堆,一拿着扇子在往正房门缝里扇风。

    他走进一听,屋子里还有人在喊救命,似乎是爹娘还有二弟的声音。

    这啥情况?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