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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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黎猛地被调戏,他迟疑了一下,以为是他听岔了。

    但转头看林康苑也是一脸的震惊,带着浓浓的惊诧,吴黎于是确定,刚刚林康苑确实了那句话。

    他把毛巾取下来,重复一遍:“你,我长得好看”

    林康苑此时已经换上了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对,你长得好看。”

    “我是在夸你。”她在心里捶胸顿足,面上一派云淡风轻。

    “是么。”吴黎嘀咕,觉得好像是他题大做,随即作罢,继续擦头发。

    但他越想越觉得奇怪,为什么林康苑要在他洗完澡后夸他好看,还是在孤男寡女的深夜

    他这么想,也问出来了。

    林康苑差点绷不住,“因为,今晚的灯光,格外朦胧。”

    “你是夸我,还是夸灯光?”吴黎问。

    “夸你,毕竟灯光只是个衬托。”林康苑艰难解释着,在脑海里搜刮理由,“还是你本人底子好,才能被衬得好看……”

    吴黎看着她,林康苑解释着解释着,就消音了。

    他的目光很直接,而且专注。林康苑不知怎么的,在这道目光下,突然不出话来。

    她好像第一次发现,吴黎每每看她时,都非常的认真且纯粹,一如年幼时,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尽管吴黎现在已经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林康苑突然就良心发现,不忍心拿话搪塞他,总感觉在欺骗无知少男

    于是,林康苑坦诚道,“我刚刚一时鬼迷心窍,你别往心里去。”

    吴黎:“……你这是在承认,调戏了我”

    林康苑一脸羞愧,承认并道歉,“是我为老不尊。”

    “……”吴黎,“我没觉得你老。”

    林康苑:“……那我,年少轻狂”

    吴黎:“……也不是,你尽可以如此做。我……不介意。”他鬼使神差道。

    “……”林康苑,“好。”她神志不清地答应。

    话闭,气氛陷入极度的静谧。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安静了许久,异口同声道,“你——”然后同时停下。

    林康苑抢先接话,“你头发也擦干了,我们去看看你床铺得怎么样。”

    她害怕这种气氛持续下去,她会做坏事……

    吴黎沉默片刻,就在林康苑以为他默认了的时候,他道,“你喜欢我的样貌?”

    林康苑抬头,一眨不眨地看他。

    这一瞬间,她怀疑吴黎在勾引她。

    “食色性也,”她道,“你长得好看,我自然喜欢。”

    林康苑注视着吴黎的神色,在她这句话完后,吴黎似乎心情挺好。

    于是,她大着胆子出后面的话,“我即喜欢,你予取予求吗?”

    你长得好看,我能睡吗?

    吴黎怔愣,措手不及。

    屋外几声犬吠响起,给寒冷的雪夜添几分寂静。北风吹过,窗子扑凌凌颤动。

    室内,林康苑心翼翼地试探,“你如果不愿意,也没有关系。”

    吴黎没表态。

    林康苑就当他愿意了。

    她继续下一步,商量价格。林康苑想得很公正,是她有需求,所以她出钱。她尽量把话得平常,不冒犯吴黎自尊心,“当然我肯定会出钱,你报一下价?”

    吴黎:“…………”

    话一落,林康苑心道果然,吴黎脸色变了。

    错话了怎么办,当然是赶紧找补。

    她立刻道,“你不好意思报价没关系,我直接决定吧,一千元”

    吴黎黑下脸。

    林康苑顿悟,“你即看不上这些钱,那我不拿黄白之物侮辱你,只期宾主尽欢。”

    吴黎似乎升起怒火了。

    没有笑容,甚至没有表情,一直看着她。

    林康苑终于明白,吴黎生气的是这一整件事。

    她惊诧地回视,腹诽倒是早呀。

    不过,他现在是不是在觉得她轻浮言语放荡吴黎眼神确实很不悦的样子。

    唉,晚节不保。

    她在这样的目光下渐渐低头。

    身侧,吴黎呼吸一起一伏,像在极力忍耐。

    周围静得可怕。

    突然,林康苑灵光一闪,偷梁换柱倒一耙,道,“我没想到,原来你不愿意陪我练油画。本来,你长得好看气势又足,最适合入画的。不过既然如此,是我此举冒昧了,望宽宥。”

    吴黎一滞,平息几下。

    “如果、是为了练画,我当然,乐意奉陪。”他得咬牙切齿,明显一眼看破。

    林康苑心呼出错招了,忙推拒道,“不必麻烦你了,不你本就事务繁忙,何况我的画具都留在广东,一时半会也取不过来。”

    吴黎:“如此。”

    第一次面对吴黎的怒火,林康苑虽自认无所畏惧,但仍心有戚戚,望一眼楼上,听到周婶和马断断续续的话声。她转移话题,“我们去看看你房间收拾好没有。”

    吴黎道好。

    但林康苑还是感受到了持续的冷气,特别是进入为吴黎准备的房间后。他拉下脸来还是很恐怖的。

    她也很无奈。

    周婶见他们俩上来,指着床解释,“这床长六尺,先生个子高,只怕得委屈些。”

    林康苑想着活络气氛,转头调侃地瞟吴黎,结果他面无表情,估计是习以为常。

    留下她一个人摆着灿烂的笑脸。

    林康苑心累。

    “那个,”林康苑干硬道,“你看看还有哪里不合适的,我们给你再换上。”

    吴黎:“不用。”

    周婶一脸荣幸,以为吴黎是夸她办事得力。

    深知真相的林康苑奴颜婢膝,“你满意就好。”

    ……更冷了。

    证据就是,冷风一直在她身边吹啊吹,甚至吹起她额角碎发,呼她一脸。

    不对,吹起头发

    林康苑一惊,寻找冷风源头。然后她看到了窗右角的那块玻璃,裂开的缝隙张牙舞爪,碎玻璃倒映着陆离的暖光,还破了一个口子。

    林康苑诧异,拉过周婶问,“那块玻璃破了”她指过去。

    周婶回忆一下,“会不会是前几天,姐你扔石头砸冰凌,给砸破了”

    林康苑不信,她准头万里挑一。况且吴黎正看着她呢,就在她身旁。

    周婶信誓旦旦。

    林康苑心虚,“也有可能它本来就是破的。”

    “姐你怎么不承认!”周婶指责。

    林康苑瞪着她,周婶慢慢撇开头,违心道,“姐得对。”

    “砸冰凌”吴黎突然开口。

    林康苑立刻转头解释,“就,一时新奇,毕竟广东没有大雪。”

    吴黎又不话了。

    看来气还没消。

    林康苑仰着脖子思考,床了,窗户也破了,根本不能住了。

    她瞄一眼吴黎,在想怎么跟他,毕竟开口留宿的是她,现在窗户破了的魁首也是她,偏偏又没有空房间了。

    她一瞬间想把马的房间搞过来给吴黎住,让马跟周婶挤一挤。她及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那个,阿黎,这个房间现在住不了人了,要不然,”她纠结一下,更加声,“你睡楼下沙发我把壁炉烧一晚上,绝不会冷到你。”

    林康苑本就心虚,见吴黎一语不发出门下楼,就在想他会不会气更大了。正好这时周婶咋呼道,“那怎么行,沙发怎么是先生能睡的!”

    这句话瞬间消了林康苑的主意,她赶紧跟上吴黎,跟着他边下楼边,“你睡我房间吧,我来睡沙发。”

    她几乎要哭求了,“您别介。”

    最后吴黎当然没同意,林康苑不好意思自己上楼睡觉,跟吴黎面对面在沙发上坐着,吴黎低头看报,她看着他,两人都不话。

    这会儿,周婶和马都被她赶去睡觉了。

    寂寞冷啊。

    林康苑拢拢外套,俯身给壁炉添煤,自娱自乐地声哼哼,“牌呀,我出一对王炸。”

    她转过身坐回来,吴黎已经抬头看着她了,突然道,“好。”

    林康苑心一咯噔,怎么就“好”了,接下来是不是要痛心疾首地谴责她

    她虚着声音问,“好,什么”

    吴黎瞥她一眼,把报纸放回茶几上,“牌。”

    “哦哦哦好的。”林康苑赶紧应声,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副崭新的扑克牌,双手呈给吴黎。

    吴黎拆开包装,在她面前炫技一般地“哗啦啦”洗过牌,然后用与洗牌技术相匹敌的牌技术,完虐林康苑。

    林康苑输到毫无斗志,伟大地想着,只要能让吴黎心情好起来,这都是值得的,而且效果明显还不错儿。

    昏昏欲睡之际,林康苑脑海里飘过一条又一条的念头,顽强地撑着她清醒——

    今夜,不让他入睡

    没房间

    陪他牌尽兴

    ……

    林康苑脑袋往下一掉。

    第二天早上,林康苑睡醒,揉揉眼爬起来,脑子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在床上睡得好好的。

    她一惊,拉开房间门撑着栏杆往楼下沙发上望,沙发整整齐齐的上面没人,连睡过的凌乱痕迹也没有。

    吴黎不会半夜回吴公馆了吧

    林康苑心里不上什么感觉,回身去舆洗室洗过脸刷完牙,下楼去厨房吃早点。

    结果眼就看到吴黎坐在餐桌上,正喝着热牛奶。林康苑肉眼可见的杯子里牛奶少了,杯子放下时已经空空如也。

    她突然心里就充实了,招呼道,“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