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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沉一跑,谷雨也识趣的退到了后头的岔路口,东瞅瞅,西瞅瞅,一副替他们把风的模样。

    崔九凌嘴角抽了抽,真是有甚样主子就有甚样奴才,一样的不知所谓!

    “电灯泡”没了,傅谨语更戏精了,她用团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润乌溜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崔九凌,语气软糯甜腻:“王爷,人家真的知错了,您就收回不许门房放人家进门的禁令呗。”

    崔九凌冷脸,不为所动。

    见状,傅谨语逼近几步,哼/哼/唧/唧的狞笑道:“王爷若是再油盐不进,臣女可就,可就要再那什么您了”

    最好是不要,她现在精神力满格,亲/嘴又捞不到好处,还显得自个跟花痴似的,何必呢?

    他可不要逼她。

    崔九凌“嗤”了一声,不屑道:“这会子没有太师椅碍本王的脚,你若能碰到本王半下,算本王输。”

    傅谨语迅速往他胸/膛上又甩了下帕子,然后得意的叉腰大笑:“我碰到了,王爷您输啦!”

    崔九凌:“”

    他顿时脸黑如锅底,一甩袖子,掉头就走。

    傅谨语连忙跑着去追,在他身后嚷嚷道:“王爷您输了,先前的禁令就得收回,您这样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可不能出尔反尔哟。”

    见崔九凌薄唇禁抿,一副懒得搭理自个的模样。

    她又“委屈”的嘤嘤嘤起来:“人家听闻王爷嗜辣如命,特意叫表哥寻来了比食茱/萸还辣的西洋香料——辣椒的种子,想将其种出来,好丰富王爷的餐桌。”

    “人家生怕庄仆们种坏了,为此还跑去庄子上住了多日,亲自当监工”

    “人家为王爷辛苦为王爷忙,脸都晒黑了一圈。”

    “既然您这么不稀罕,等人家种出来,就,就拿去喂猪”

    “辣椒是为自个种的?”崔九凌听得一怔,脚步不由得慢下来几分。

    随即冷哼了一声,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而且

    目光在她脸上一扫。

    哼,谎,她的脸不还是那么白/皙么?哪有晒黑一圈?

    最离谱的是竟然叫嚣着要将辣椒喂猪,那么珍贵的西洋香料,竟然舍得拿去喂猪?

    想到当时自个生吞半个辣椒,被辣的嘴巴跟舌头生疼的情景,他不屑的“嗤”了一声,她这是想将猪辣死,好做辣椒炒肉?

    他哼道:“你自便,横竖与本王无干。”

    傅谨语笑嘻嘻道:“可是太妃娘娘已经替王爷收下这份大礼了呀。”

    不待他回应,她又双握拳,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太妃娘娘了,礼她替您收着,但是回礼得王爷自个张罗。王爷,您打算给臣女甚回礼?”

    崔九凌:“”

    礼还没送出来,就先打探别个给她甚回礼。

    这家伙的脸皮当真是比城墙还厚。

    他没好气道:“本王不要你的礼,也没有回礼给你。”

    哼,别以为只有她有辣椒,崔十九可是足足偷了三个辣椒出来。

    虽然被他毁了半个,但还剩两个半呢。

    每个辣椒里头有二三十粒种子,即便只能种活一半,也足够他吃一年的了。

    咳,偷她的东西能叫偷么?

    她可没少扯着靖王府的大旗在外头耀武扬威,不过三个辣椒罢了,权当是跟她收取的利息了。

    全然不知自家后仓失火的傅谨语,还在那里盲目自信呢:“待回头辣椒收获了,臣女叫人做个辣子鸡给王爷尝尝,王爷就知道这辣椒的好处了。到时就不是臣女哭着喊着要送了,而是王爷哭着喊着求臣女送。”

    崔九凌哼笑一声:“你癔症又病发了。”

    两人你追我赶的,很快就来到了正院的垂花门下。

    傅谨语眼珠子骨碌一转,脸色顿时垮下来,一脸委屈的道:“王爷,咱们可是有过肌/肤之亲的,您即便一时不能接受臣女,也不可与旁的女子有勾连哦,不然臣女就,就趁着月黑风高,吊死在靖王府大门口。”

    这话的时候,她眼神不时往正院里头瞥去,明示这“旁的女子”正是此刻身处正院的表姑娘秋钰芩。

    做戏做全套,既然表现的对他“一往情深”,就必得对他身边的其他女子持戒备态度。

    崔九凌嘴角扬了扬,甚是被傅老夫人逼着上门认罪的,这会子露馅了吧?

    昨儿才叫崔十九将母妃接表妹秋钰芩进府住的事儿透露给她,她今儿就着急慌忙的登门。

    方才东拉西扯一大堆,这会子到了母妃院子跟前,总算憋不住了吧?

    他斜眼瞅她,打趣道:“辣椒还没种出来呢,你舍得吊死?”

    傅谨语“弱弱”道:“那要不,等辣椒种出来再”

    崔九凌勾唇,嘴角弧度上扬,露出个浅淡的轻笑来。

    美人一笑,如同冰雪消融,春风拂过大地,顿时天也蓝了,草也绿了,百鸟鸣叫,百花盛开,叫人沉醉其中。

    傅谨语看呆了。

    半晌后,才回过神来,砸吧了下嘴,感叹道:“王爷这样的美人儿,成日板着脸作甚,该多笑笑的。”

    想了想,又摇头道:“还是别了,不安全,万一被恶霸盯上可如何是好?”

    崔九凌简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放眼整个大齐,敢当面他是“美人”的,除了她,还有哪个敢?

    万一被恶霸盯上可如何是好?

    的是什么疯话,他堂堂世袭罔替的靖王,会惧怕恶霸?哪个恶霸想不开来招惹他?

    就是被老百姓戏称为“恶霸”的宗亲子弟,他还不是想揍哪个就揍哪个?他们哪个敢还?

    他鄙夷的冷哼一声:“那是恶霸的不幸。”

    “臣女倒是觉得,这是恶霸的幸。”

    傅谨语边,边闪电般抬,在崔九凌下巴上摸了一把,嘿嘿一笑:“美人儿”

    在崔九凌反应过来之前,提起裙角,颠儿颠儿的跑走了。

    完美演绎了什么叫恶霸当街调/戏美人。

    崔九凌:“”

    他错了。

    还真的有恶霸敢盯上他。

    傅谨语,就是这恶霸。

    大齐独一无二的恶霸。

    *

    凭借自个的眼疾快跟聪明智,傅谨语完成了傅老夫人交待自个的任务,还顺便调/戏了美人一把。

    这趟靖王府之行,傅谨语还是相当满意的。

    “咦?这是哪里来的包裹?”回去的马车上,谷雨突然诧异出声。

    傅谨语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扯谎道:“是太妃娘娘赏我的月事包,你且收着,下回我来癸水的时候记得拿出来给我用。”

    方才追崔九凌时,不慎将谷雨给甩脱了,她便趁将先前抽到的卫生巾拿了几包出来,借靖王太妃的名头过一下明路。

    谷雨笑道:“太妃娘娘果然很看重姑娘,竟然贴心的赏赐姑娘月事包。”

    回府之后,傅谨语先去松鹤堂,对傅老夫人道:“孙女又跪又求,哭的眼泪哗啦,靖王爷看在孙女诚心悔过的份儿上,取消了孙女的禁令,孙女以后又可以继续去太妃娘娘跟前奉承了。”

    崔九凌输了赌局,自然不好意思再对自个拒之门外,这点子信心她还是有的。

    傅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哼道:“奉承得好又没好处,奉承不好还得罪人,你以后还是少去靖王府为好。”

    “是,孙女听祖母的。”傅谨语也没反驳,阳奉阴违可是她的长项,没必要与这死老太婆进行口舌之争。

    从松鹤堂离开后,她照例去春熙院给裴氏报平安。

    裴氏正歪在罗汉床/上歇息,她有孕五月,肚子已经显怀,还要操心傅家的家事,难免有些精力不济。

    傅谨语行了个礼,笑道:“母亲歇着呢?”

    “语儿回来了?”裴氏坐起来,大丫鬟椿儿忙上前替她在身后垫了个靠枕。

    不等裴氏询问,傅谨语就主动禀报道:“此去靖王府很顺利,王爷好话的很,女儿不过略微恳求几句,他就收回了禁令。”

    “那就好。”裴氏舒了口气,抬点了点她的鼻子,劝道:“不过你可得记住教训,下回莫要再如此鲁莽了。王爷位高权重,不是咱们门户能得罪起的,你话务必得心谨慎。”

    “是,女儿听母亲的。”傅谨语嘴上应承的利落。

    心里却虚的很。

    心谨慎是不可能的,她方才还胆大包天的摸人家的脸蛋呢。

    要是崔九凌对待自个跟旁人一样的话,自个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哼,死傲娇,别以为她看不出他待自个不同。

    不然,她敢如此放肆?

    想着想着,嘴角露出个窃笑来,仿佛偷到灯油吃的老鼠似的。

    “挤眉弄眼的,成什么体统?”傅二老爷的声音突然传来。

    傅谨语抬眼看去,就见一身宽袍大袖的傅二老爷站在门口,一脸不屑的看着自个。

    “见过父亲。”她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微微福了一福身。

    傅二老爷背负着走进来,往东边靠墙的太师椅上一坐,冷眼看着她:“都到了该亲的年纪了,还半点温柔贤淑的品性都没有,哪个当婆婆的能看上/你?”

    傅谨语淡淡道:“这就不劳父亲费心了。”

    靖王太妃这个婆婆就很看得上自个,待自个不知道多和善呢。

    傅二老爷立时就被激怒了,怒气冲冲的道:“我是你的父亲,我不费心谁费心?”

    着,看向裴氏,不屑道:“难道指望你那个商户女出身的母亲费心,然后将你嫁去商户家当个商户妇?”

    不待傅谨语回击,他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我替你看上门亲事,那人年纪虽大了些,还是个庶出,但才学品行都极好,现下虽只是个童生,但以后必定能高中进士,堪与你相配。”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