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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猝不及防被推开,傅谨语整个人朝地上跌去。

    崔九凌:“”

    要是让她后脑勺着地,不死只怕也得半残。

    他闪电般伸,搭上她的腰,将她往自个身前一带。

    她的脑门再次“砰”的一声撞到他胸/膛上。

    她的再次反射性的搂/住了他的腰。

    了尘念了句“阿弥陀佛”,笑呵呵道:“回王爷,贫僧觉得自个眼睛好使得很。”

    然后便识趣的告退。

    走出几步后,又止住脚步,回转过身来,卖关子道:“那日,贫僧闲来无事,替王爷跟傅二姑娘打了副姻缘卦”

    和尚算卦?

    这不是道家的特长?

    罢了,这不是重点。

    傅谨语只在心里吐槽了一秒钟,然后果断抢答:“必定是天作之合。”

    了尘捋了捋胡子,笑而不语,赶在崔九凌动怒前果断溜之大吉。

    傅谨语拿拳头在崔九凌胸/膛上捶了一下,娇羞道:“哎呀,果然人家还是逃不出王爷的魔爪,这就是命呀。”

    崔九凌:“”

    了尘这狗东西,素日忽悠那些贵妇人忽悠惯了,竟敢忽悠到自个头上,简直是活腻了!

    这下可好,傅谨语这最会顺杆爬的家伙,拿着鸡毛当令箭,更要歪缠自个了。

    他没好气道:“你准备抱着本王到何时?”

    傅谨语脸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搂在他腰间的更紧了几分,笑嘻嘻道:“如果王爷不介意的话,臣女打算搂到天荒地老。”

    崔九凌冷冷道:“本王介意。”

    “啧,那可太令人遗憾了。”傅谨语又在他胸/膛上蹭了几下,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双。

    崔九凌立时后退几步,眸光冰冷的瞪着她,斥责道:“大庭广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傅谨语半点不惧,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朝他挤了挤眼:“大庭广众?王爷的意思,臣女懂了。”

    崔九凌:“???”

    懂了什么?朝自个挤眼睛是何意思?

    他一脑门的疑惑,不过明智的没有问出口。

    傅谨语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又不知在盘算什么呢,还是不问为妙。

    他转开话茬,哼道:“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你不在屋子里等着,跑来这里作甚?”

    “自然是来给太妃娘娘请安的。”傅谨语笑笑,又胆大包天的白了他一眼,哼唧道:“王爷该不会以为臣女是冲着您来的吧?”

    崔九凌“嗤”了一声。

    然后就听她又补了一句:“若知道王爷也来了慈安寺,臣女哪会等到午后才动身,必定天一亮城门刚开,臣女就赶来慈安寺候着啦。”

    崔九凌:“”

    他就知道,这家伙脸皮厚如城墙,根本不知矜持为何物。

    “无耻。”他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扭身回了屋子。

    傅谨语连忙抬脚跟上。

    *

    门口动静那样大,屋内的靖王太妃自然不可能不知晓,不过她深谙“不聋不哑不做翁姑”的道理,见着傅谨语之后,半个字都不提。

    只笑道:“你来的正好,了尘给本宫准备了一桌上等斋饭,本宫正嫌跟阿凌两个冷冷清清的,吃起来没甚趣味呢。”

    傅谨语行礼,不好意思道:“臣女原打算过来给太妃娘娘请个安,便回去用晚膳的,这可倒好,又变成来蹭饭的了。”

    崔九凌毫不留情的拆穿她:“赶饭点来请安,敢你打的不是蹭饭的主意?”

    “阿凌,怎么话呢?”靖王太妃抬眼,没好气的瞪了崔九凌一眼,然后目光一下凝住了。

    崔九凌顺着母妃的目光垂首看去,立时脸色黑如锅底。

    他雪白的锦袍上,胸/膛靠下的位置,印着两个红色的唇/印。

    傅谨语立时缩了缩脖子。

    她年纪,肤色又白/皙,故而并未擦粉,只在嘴唇上涂了些红色口脂,提一下气/色。

    方才两次脑门撞到崔九凌的胸/膛上,于是就留下了两个鲜红的唇印。

    靖王太妃惊讶的张了张嘴,片刻后,痛心疾首的斥责崔九凌道:“阿凌,语儿对你掏心掏肺,你怎能背着她与旁的/妖/精作此见不得人的勾当呢?这不是戳语儿的心窝子么?母妃对你太失望了!”

    惊讶是真的惊讶。

    方才丫鬟只是王爷跟傅二姑娘在门口不甚撞到了一块儿,她还以为只是胳膊腿擦碰了一下。

    瞧这唇/印的位置,显然是傅谨语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哟,这就抱上了?

    这撞的好呀!

    撞的可真是太好了!

    靖王太妃连忙拿起团扇,遮住自个险些乐歪了的嘴。

    傅谨语“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崔九凌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对靖王太妃道:“母妃您癔症又犯了?”

    然后一脸冷酷无情的哼道:“犯就犯吧,横竖无药可医,也不必白瞎诊金请太医了。”

    靖王太妃立时拉住傅谨语,假哭道:“瞧瞧本宫这儿子,根本靠不住,往后本宫只能靠语儿你了。”

    崔九凌无语,站起身来,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往身前一按,丢下句“儿臣回房更衣。”,然后大踏步走出了屋子。

    身后传来两个女子的哈哈大笑声。

    崔九凌:“”

    这日子没法过了。

    *

    闹归闹,傅谨语在靖王太妃跟前向来装乖,故而还是一脸羞愧的对唇/印解释了一番:“方才臣女进门时走的太急了些,不甚冲撞了王爷,弄脏了王爷的衣裳不,还叫了尘大师看了笑话,是臣女的不是,臣女愧疚。”

    “这有什么?”靖王太妃不以为然,豪爽道:“不过一件衣裳罢了,咱们靖王府虽不甚富贵,但还不至于一件百八十两的锦袍都负担不起。”

    想了想,又安抚她道:“至于了尘,你且放心,他有分寸的很,必不敢乱爵舌根子。”

    傅谨语长舒了口气,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来:“太妃娘娘这么一,臣女就放心了。”

    靖王太妃吩咐东亭端来鲜桃给傅谨语吃。

    鲜桃是慈安寺后山的桃树上结的,又甜又多汁,傅谨语边啃边同靖王太妃闲聊:“方才在山腰,遇见了宁王妃。”

    靖王太妃笑道:“她年年都来,算不得稀奇。”

    傅谨语“嗯”了一声,啃了口桃子,嘴里“咔嚓咔嚓”的咀嚼着,咽下去后,笑道:“稀奇的是她竟然接了娘家侄女进宁王府,给世子做了屋里人”

    靖王太妃“嗤”了一声,不屑道:“这叫什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儿子尚未娶妻呢,就先立个良妾,这良妾还是她这个婆婆的亲侄女世家贵族,但凡疼爱女儿的,谁肯结这样的亲事?便是不在意女儿,只冲着利益去的那些,只怕也没几个敢赌自个女儿能长命百岁。”

    这昏招一出,崔瑛便是不娶傅谨言,也很难娶到顶级世家出身的世子妃。

    想了想,她又忙表决心道:“语儿放心,本宫不是那等糊涂的,断不会干出给阿凌塞妾室、通房的蠢事儿来。”

    傅谨语扭头,娇羞道:“太妃娘娘对臣女这些做什么,还是留着对您以后的儿媳妇吧。”

    心想,就算您想塞,也得崔九凌答应才行,不然塞了也是白塞。

    靖王太妃点到即止,打住了这个话茬子。

    不多时,崔九凌走了进来。

    他身上换了件天蓝色的锦袍,这天蓝色如同春日水洗过的天空一样,蓝的纯粹而又干净。

    驱散了不少他满身的寒气。

    不像个清冷孤傲的霸道王爷,倒像是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当然,前提是别开口。

    一开口,就毒舌的让人牙痒痒:“吃桃的样子真难看,跟个没牙的老太太似得。”

    傅谨语:“”

    她不想吃桃子了,她想吃人!

    要不是丫长的好,位高权重能罩住自个,还能给系统充电,就这狗脾气,她看都不待看他一眼的!

    哼,没自个拯救他这个“老”光棍,丫就等着跟原著里一样注孤生吧!

    “怎么话呢?”靖王太妃柳眉倒竖,抬就把里的团扇朝崔九凌丢去。

    崔九凌随意一伸,就将团扇接住,然后放到了旁边高几上。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

    若不当着靖王太妃的面,她肯定这么回:“您要是不盯着臣女看,怎会知道臣女吃桃是甚样子?王爷对人家如此关注,真叫人家好生感动。”

    现下肯定不行,她得收敛着点,不能随意过了头,若招的靖王太妃讨厌,可就不好了。

    故而她只笑道:“臣女蒲柳之姿,自然不能与姿容绝世的王爷相比。不如,王爷吃个桃给臣女开开眼界?”

    靖王太妃“噗”的一声,把才喝进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

    梁嬷嬷见惯不惯的递上帕子。

    靖王太妃边擦拭唇角边“咯咯”笑道:“阿凌,你算是遇上克星了。”

    若换旁的女子,被心上人吃东西的样子难看,只怕又委屈又羞窘,或是泪彪当场,或是掩面奔走。

    而傅谨语呢,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还反将他一军。

    这般有来有往,以后日子才不会无趣呢。

    崔九凌冷哼一声:“母妃癔症愈发严重了。”

    “太妃娘娘、王爷,寺里和尚送斋饭过来了。”

    外头突然传来东亭的声音。

    于是三人挪去外间用晚膳。

    *

    用完晚膳后,傅谨语便连忙告辞。

    回到分给傅家的客房时,傅家人也已用完晚膳,正在收拾去法会要携带的物什。

    见傅谨语回来,陆氏从鼻翼里发生声冷哼:“哈巴点子狗。”

    没等傅谨语回怼,傅老夫人就一巴掌拍到陆氏胳膊上,道:“不是要带经书去供奉?丫鬟们不懂,你去看着她们收拾。”

    傅谨言脸色比在山腰时好了些许,但兴致缺缺,没了往日的精神气。

    估计要等今晚崔瑛哄好她后,她才能重新振作起来。

    没错,就在这个鬼门大开的中元节,男、女主怕跑去慈安寺后山的杨树林幽/会。

    他们因许熏儿这个女配生出嫌隙,在杨树林里上演了一出虐/恋情深,崔瑛不惜发“不娶她就死无葬身之地”的毒誓让傅谨言相信自个不会负她。

    然后

    然后就披风往地上一铺,两人在上面翻滚起来。

    不过依旧没有上升至本垒。

    要换了旁的时候,傅谨语没准会提前溜去蹲点,再次现场围观一下活/春/宫。

    但是今儿这样的日子,她胆子,还是不要作死了。

    万一杯弓蛇影,叫喊出来,暴露了偷窥的事实,崔瑛当场砍死自个怎么办?

    死在看那片上头,这也忒不光彩了些。

    傅谨语一边在脑子里回忆原著剧情,一边指挥白露跟霜降两个将她抄录的经书、准备的五果以及布施的金银锞子收拾好。

    然后跟着傅老夫人等人一块儿,往前面的正殿赶去。

    *

    正殿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跟前世赶庙会似的。

    所不同的是,并无人吵闹喧哗,即便有话的,也都将声音压的很低。

    正殿门口,了尘的徒弟悟心带着几个沙弥核查请帖跟人头。

    正殿虽大,且是五间大殿全部打通,然而前来参加盂兰盆法会的香客众多,每位香客又有数位仆从随行,全部容/纳下是不可能的。

    故而寺里出了规定,每位主子只能携带一名下人进殿。

    傅谨语自然是要带谷雨进去的,故而忙吩咐白露跟霜降将背包里的东西分一些到谷雨背包里,下剩的塞进一只背包里,自个亲自背上。

    排队了约莫两刻钟后,才轮到她们进殿。

    才刚进门,就被个沙弥领去了靖王太妃跟前。

    第一间大殿左侧,摆放了数张圈椅,上头坐着靖王太妃、宁王妃、其他一些宗亲以及勋贵、文武高官的家眷。

    估计全大齐家世最尊贵的贵妇人,都在这里了。

    一见她走过来,靖王太妃就面露微笑:“你这个包倒是别致。”

    傅谨语福身行礼,笑道:“太妃娘娘若喜欢,回头臣女把图样子给您送去。”

    论理,她该亲做一只双肩包呈给靖王太妃,方显诚意,但她那点子三脚猫的针黹水平,绣个鱼儿都能绣得歪七扭八像长虫,还是别丢人现眼了,还是果断把图纸送出去为好。

    靖王太妃也没推辞,笑道:“又偏了你的好东西了。”

    坐在靖王太妃身边的秦王妃凑趣道:“傅二姑娘又会话,又奇思妙想多,难怪太妃娘娘喜欢她,连我都觉得她不错。”

    靖王太妃立时心生警惕,她该不会是想跟自个抢儿媳妇吧?

    想到秦王府未成婚的男丁只有胖成球的六公子一个,顿时又放下心来。

    傅谨语怎可能弃阿凌这样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的绝色男子不要,选秦王府那个胖成球的六公子?

    她眼睛又没瞎!

    傅谨语羞涩道:“王妃娘娘谬赞了。”

    话间,一身袈裟,持禅杖的了尘走了进来,众人立时止住话茬。

    他一挥禅杖,立时无数僧人冒出来,里各提着一个大口袋,开始挨个发放盂兰盆经。

    傅谨语她们所在的vvip区域,自然是最先被发放的。

    她接了一本拿在上。

    按照她叫人打听来的历年盂兰盆法会的流程,头一项就是净坛绕经。

    三座佛坛已经在大殿中央设置好,分发完盂兰盆经后,由了尘上香,先诵读一遍盂兰盆经,然后领着众香客开始围绕三座佛坛转圈,边转圈边诵读盂兰盆经,诵完三遍盂兰盆经止。

    然后跪拜,诵祝词,超度家中已故亡魂。

    今年的流程亦是如此。

    傅谨语在傅谨言身后,持盂兰盆经,边走边磕磕绊绊的照读。

    得亏有前世边走边玩的经验,用余光看路,也能保持住了优雅,没将傅谨言的裙角踩在脚底。

    接着是上兰盆供。

    寺里上的是面果子,而香客们带来的是百味五果。

    所谓百味五果,是指核果、肤果、壳果、桧果以及角果,每样都有数种,傅谨语分别选的是桃、柰(苹果)、核桃、松子以及菱角五样。

    傅谨语卸下背包,掏出两只布口袋,加上谷雨背包里取出来的三只布口袋,亲自拎着将其放到案桌前的巨型木盆里。

    跟着了尘唱献供歌前,她没有按照傅老夫人的要求,默念受供人柳氏,而是默念了自个前世爸妈的名字。

    虽然他俩在自个高中时就已过世,这会子兴许已经投胎转世了,但万一呢?

    万一还在地府排队,给他们弄点贡品过去,在那边也有的吃不是?

    似乎光有吃的还不行,还需要钱。

    于是她默默决定,夜里待傅谨言溜出去跟崔瑛幽会时,她就寻个僻静地儿,给父母烧点纸钱过去。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