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傅谨语立时抿唇一笑:“欢迎王爷重回人间。”
想了想,她又眉开眼笑,一脸得意的道:“王爷果然舍不得臣女,不肯叫臣女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这冰冷的世间。”
无论是语气还是语句,都十分夸张,意在试探他是否被烧成了傻子。
若没被烧傻的话,听闻这话,他必定立时就会不屑的冷哼,然后出言反驳自个。
然而他只静静看着自个,嘴巴连动都没动一下。
不会吧?果真烧傻了?
这,这
这真是太令人惊喜了!!!
一瞬间,她乐的嘴巴都快要咧到腮帮子了。
*
高烧不退的事儿,崔九凌自个是知道的。
狩猎之时,突然晴天打了个霹雳,然后一道闪电劈在皇帝身畔的杨树上,杨树“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皇帝身/下的马匹受惊发狂,驮着他冲破围场的栅栏,奔进了围场外的密/林。
密/林里头野兽甚多,他得到消息后,连忙领着禁卫军跟王府卫队一块儿进山搜索。
才搜索没多久,天就下起雨来。
如此一来,若不赶紧将皇帝找到,他除了会面临野兽的威胁外,还可能会淋雨着凉。
故而崔九凌只能带人冒雨搜山。
搜索了大半日,总算在夜半时分,将被熊瞎子逼的爬到树上躲藏着的皇帝给找到。
回到行宫后,皇帝活蹦乱跳,半点不适都没有,他自个却头重脚轻,浑身害冷,继而额头发烫,出起虚汗来。
随行的太医诊出他风邪入体,替他开了方子。
然而汤药一日三回喝着,他不但没好转,反而烧的愈发厉害,人也昏沉起来。
之后的事儿,他就不知道了。
等再睁开眼时,就见头发乱的跟鸡窝似得,身上跟个泥猴一样的傅谨语歪在床/榻旁的太师椅上,睡得正香甜。
一时之间,他脑子有些懵。
他不是在青云山围场么?傅谨语怎地出现在这里?
是自个病的厉害,被皇帝派人送回了靖王府?
但看这屋子的摆设,分明是还在围场行宫。
莫非是自个命不久矣,皇帝派人去接家眷来见他最后一面?
那也该是接母妃过来,接傅谨语这个外人来是什么道理?
看她这一身风雨的模样,像是连夜赶路又顾不上梳洗似的,莫非是她听闻自个病重,不顾一切的跑到通州来了?
这会子见自个醒来,瞧她笑的那样,跟个傻子似得。
她,竟这般爱慕自个?
*
傅谨语正在畅想待自个嫁给傻子靖王后,靖王府产业到,她该如何挥霍才能不显村气呢,突听一个沙哑的嗓音响起。
“水。”
傅谨语:“???”
卧槽,怎么回事儿?
他竟然没被烧傻?
傻子还能知道要水?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劈在她的头顶,顿时觉得人生都灰暗了。
不甘心的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也许他只是被烧成半傻了呢?半傻知道要水喝并不算稀奇。
她弱弱道:“王爷您什么,臣女方才没听清。”
崔九凌“咳”了一下,艰难道:“本、王、想、喝、水。”
傅谨语:“”
对答如流。
她实在没法再欺骗自己。
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
她设想的美好前景啊,就这么长着翅膀飞走了。
简直是欲哭无泪,
偏还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让他瞧出端倪,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这一回她又是出退烧药,又是颠簸三个时辰,然后夜爬半个时辰,还拜见了大齐的九五之尊,以及顶/撞了程贵妃,算是出了血本了。
可不能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故而她连忙作恍然大悟状,快步奔到桌边,提起茶壶斟了杯水,端起茶盅来送到唇边尝了口,发现温热适中,然后这才来到床/榻边坐下,将茶盅凑到他的嘴边。
崔九凌斜了眼她的樱/唇,又扫了眼茶盅上淡粉色的口脂,垂下眼来。
片刻后,他张嘴抿住了茶盅。
一盅水饮尽,他干涩的喉咙略有些缓解,但犹觉不够,于是又使唤她:“再来一盅。”
傅谨语只好又给他斟了一盅。
就着她的,再次将茶盅中的水饮尽。
然后他这才开口询问道:“你怎地在这里?”
这傅谨语可就有话了。
她提起茶壶,给自个倒了盅水,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絮絮叨叨的道:“别提了,臣女险些被您吓死。今儿午后臣女正陪太妃娘娘打麻将呢,方嬷嬷突然跑进来,哭嚎着王爷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皇上派人来接太妃娘娘去见您最后一面,太妃娘娘听闻噩耗,当即就昏了过去”
崔九凌顿时惊慌起来,往床/榻上一撑,便想坐起来。
然而双面条一般,压根使不上劲。
傅谨语见状,忙道:“太妃娘娘无事。”
崔九凌松了口气。
平复心绪后,他抬眸瞪了她一眼,哼道:“废话甚多,重点。”
傅谨语咬牙,她忍!
不行,忍不了!
她不怕死的白了他一眼,冷哼道:“重点就是臣女在马车里颠簸三个时辰赶来青云山围场,又在泥/泞湿/滑的山路上攀爬半个时辰,总算见到了烧得浑/身赤红,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王爷,然后用西洋退烧药将您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不待他回应,又哼唧一声:“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这个道理王爷应该懂得吧?”
崔九凌垂眼,难怪自个突然醒了过来,身上也不烧了,原来是她用西洋退烧药救了自个一命。
不过这家伙也忒势利了些,哪有人前脚才救了病人性命,病人还瘫在床/榻上动弹不得呢,她就立时索要起报酬来?
他没好气道:“银钱,或是许你父兄官职,都可应你,但本王不行。”
傅谨语扯了扯嘴角,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
她往太师椅里一瘫,兴趣缺缺的道:“臣女母亲准备拿出一半财产给臣女当嫁妆,臣女素日生活简朴,花销不大,价值五十万两银子的嫁妆,足够臣女一辈子花用不尽了。至于许臣女父兄官职,还是免了吧,他们有几斤几两,臣女心里还是有数的,一辈子庸碌,于他们来反倒是好事儿。”
他给出的两个选择都被否定,她这是非要自个以身相许了?
崔九凌抬眼,定定的扫了她的鸡窝头跟乞丐服片刻,淡淡道:“本王饿了。”
傅谨语冷哼一声:“饿死活该!”
双环抱,扭过头不理他。
崔九凌唇角扬了扬,略带笑意的哼道:“你好容易将本王救回来,若是让本王饿死,先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傅谨语哼道:“我乐意。”
崔九凌“咳”了一声,温声道:“真忍心饿死本王?”
头一次听他这般温言软语,傅谨语脊背一阵发麻,耳根子也有些痒。
静默片刻后,她无奈道:“我叫许青竹去给您煮粥了。”
这话的时候,她有些心虚。
给他喂完退烧药,她就吩咐许青竹去煮粥,预备给他退烧醒过来后吃的。
谁知她竟睡了过去。
这会子也不知什么时辰了,那粥现在也不知是甚情况了。
可巧这时许青竹走了进来。
瞧见崔九凌醒了过来,他立时扑到床/榻边跪下,抹着眼泪哭嚎道:“王爷,您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您可真是吓死奴才了,奴才以为,以为您”
他这一哭嚎,将外头都给惊动了。
很快崔沉就大踏步狂奔了进来。
紧随其后的是几个太医,接着是拿拂尘的丁大年。
傅谨语忙退到一旁。
太医们上前替崔九凌把脉,纷纷惊呼“奇迹”。
丁大年满脸堆笑的对傅谨语道:“傅二姑娘的洋人药丸真乃神药,竟能让王爷起死回生。”
有这等退烧的神药,务必要跟她打好关系,如此回头自个高烧不退,兴许能求得她施药相救。
然后这才走到床/榻边,恭敬的对崔九凌道:“王爷您能醒过来,真是可喜可贺。皇上忧心您的身/子,几日未能安眠,直到方才您服下傅二姑娘给的退烧药,气息平稳后,他才合衣歇下。闭上眼后,还不忘吩咐老奴,若是王爷退烧醒来,无论多晚,务必让老奴唤他起身”
崔九凌淡淡道:“叫皇帝忧心本王,是本王的不是。本王醒来之事,先不必告知他,让他好生歇着吧,天亮之后再不迟。”
丁大年忙应道:“是,老奴谨遵王爷吩咐。”
又对几位太医道:“诸位大人,王爷的身/子可无碍了?该开什么方子,该吃什么药,你们斟酌着来,务必让王爷康复如初才成。”
太医院掌院邢院判道:“烧已退,只是王爷身/子还有些虚,我等会斟酌着开个清热益气的方子。”
丁大年笑道:“那就全仰仗诸位大人了。”
众人不敢多打扰靖王的清静,很快便退到外间。
崔沉朝崔九凌点了下头,跟出去盯着他们开方子去了。
于是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傅谨语问许青竹道:“叫你熬的白粥可熬好了?”
许青竹擦了下眼泪,忙从地上爬起来,回道:“熬好了,奴才叫乐子看着呢,王爷可是饿了?奴才这就去给您端来。”
迅速退了出去。
片刻后,端了个托盘进来,上头放着一碗白粥跟四样菜。
他搬来个高几放至床/畔,将托盘放上去。
然后将盛白粥的青瓷碗递到傅谨语里,笑道:“有劳傅二姑娘了。”
完,恭敬的一福身,然后迅速退了出去。
傅谨语:“”
虽然知道你们整个靖王府从靖王太妃到下人都在当助攻,但伺候崔九凌这样挑剔又龟毛的病人,真不是甚好活计,就没必要塞给自个了吧?
但是粥碗已经在自个里了,许青竹又跑没了踪影,她是不伺候也得伺候了。
她无奈的轻叹一口气,将粥碗放回托盘里。
崔九凌眉头一皱。
然后就见她从床/榻上捞过个靠枕,将伸到自个脑后,托起自个的头,然后将靠垫塞到了他的颈肩处。
俯身时,她散乱的长发落下来,发尾扫过自个的脸庞,落进自个脖颈里。
如笼了一汪清泉的眸子、秀气的琼鼻以及水润的樱/唇在自个眼前放大,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先前跟她亲/嘴时的种种。
想的过于专注,以致于她将汤匙送到自个嘴边半晌了,他都未曾察觉。
傅谨语以为他嫌弃白粥难吃,哼道:“您三日滴水未进,用不得荤腥之物,只能吃白粥。”
想了想,又威胁道:“臣女耐心有限,您最好乖乖张嘴,否则臣女不介意用嘴巴喂您吃。”
崔九凌:“”
这嘴,他是张好呢,还是不张好呢?
片刻后,他嘴唇轻启,含/住了汤匙。
傅谨语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遗憾的叹了口气:“唉,您也真是的,该识时务的时候不识时务,不该识时务的时候偏又识时务,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咳”崔九凌呛咳起来。
傅谨语连忙放下碗,替他拍背,又斟了一茶盅水喂给他喝。
崔九凌缓过来后,没好气道:“食不言。”
瞧她的什么话,是想将他呛死不成?
傅谨语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在他用膳的时候作妖,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然而安静无声的喂他吃了十几汤匙粥后,她就憋不住了,声道:“程贵妃跟您有仇?”
崔九凌抬眼看她。
她立时替他解惑道:“先前求皇上恩准臣女用退烧药救王爷时,程贵妃有意阻拦,若非臣女是陪太妃娘娘一块儿来的围场,有太妃娘娘的示下,只怕此事还会有波折,得周旋好一阵子才成。”
顿了顿,她又唯恐天下不乱的哼道:“兴许周旋的这段时间里,王爷就一命呜呼了呢?”
崔九凌先是问了句:“母妃也来了围场?”
得到傅谨语的肯定答复后,他这才淡淡道:“程贵妃的舅家表兄乃兵部右侍郎冯穆德。”
舅家表兄乃兵部右侍郎冯穆德?
傅谨语皱眉思索了半晌,总算想起先前听过的一个传闻。
据兵部右侍郎的女儿冯七姑娘曾拦住崔九凌表达爱意,谁知尚未开口,就被他一句“好狗不挡道”给骂的掩面泪奔。
程贵妃这是替自个表侄女出气呢?
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些!
若崔九凌果真一命呜呼,靖王太妃事后追究起来,能饶了她?任何一个痛失爱子的母亲的实力都不能低估,更何况还是靖王太妃这般地位尊崇又心、智慧全都不缺的?
若崔九凌侥幸存活,她这番所作所为,崔九凌能饶了她?
傅谨语告状还不算完,又卖惨道:“为了赶着救王爷,臣女出言顶/撞了程贵妃,也不知她会不会心眼的记仇,然后找人给臣女穿鞋,臣女真的是好怕怕呀。”
崔九凌:“”
他能甚?
人家可是口口声声的了,是因为自个才得罪程贵妃的。
他也只能替她撑腰:“不必在意她,很快她就没心思理会你了。”
傅谨语立时松了口气。
堂堂贵妃他都不放在眼里,甚至能动脚叫她无暇分/身,果然他这条金大/腿是找对了。
不过这也是他该当的,要不是赶着救他,自个这样的人物,一辈子都不可能跟程贵妃这样的高位妃嫔碰面,更谈不上得罪她了。
两人边不紧不慢的着话,边将一碗粥给解决了。
傅谨语从袖子里掏出干净的帕,替他擦拭了下嘴唇,又斟茶给他漱了口。
然后往太师椅上一歪,懒洋洋道:“我在这里守着,您放心睡吧。”
崔九凌皱眉道:“他们没给你安排屋子?”
傅谨语笑道:“安排了,不过我怕您回头又烧起来,不在这里守着我不放心。”
她时候一感冒就发烧,往往吃完退烧药很快就退烧,但过不了几个时,又会烧起来。
也不知崔九凌会不会同样如此,她得观察几个时看看情况再。
她才十四岁,正年轻呢,偶尔熬个通宵也算不得什么,横竖白日可以补眠。
然而这些话在崔九凌听来,却又是另一种意味了。
他定定的看了她半晌,这才缓缓闭上眼睛。
嘴角再次杨了起来。
*
事实证明,傅谨语未雨绸缪的没错,寅时(3点)刚到,崔九凌果然又烧了起来。
又是一通人仰马翻。
傅谨语再次贡献出了一片布洛芬,这才将他的烧给再次压下去。
等他体温恢复正常时,外头已经传来了鸡叫声。
傅谨语才窝在太师椅上准备打个盹儿,就听外头丁大年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她连忙站起身来,迎到门口。
景福帝见里头只有十七叔跟傅二姑娘两个,他先是眉头一皱,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松开了眉头。
然后和颜悦色的问傅谨语道:“靖王情况如何了?”
其实在来的路上,下头人已经将情况都一一禀明了,这会子他问起,不过例行走个过场。
傅谨语忙回道:“寅正时又烧起来了,臣女又给他喂了一丸退烧药,这会子烧暂时退下去了。”
顿了顿,她又忧虑道:“会不会再烧起来,暂时还不好。”
希望别有甚炎症,她没抽到抗生素,有炎症的话她可无能为力,只能靠太医们开的汤药。
景福帝走至床/榻前,亲自抬探了下崔九凌的额头。
然后对跟进来侍奉的几位太医道:“傅二姑娘的退烧药只能退烧,旁的病症还要靠你们来治,你们务必斟酌出个妥当的药方来。治不好靖王,朕唯你们是问!”
几位太医立时跪下,恭敬道:“臣等定会竭尽全力救治王爷。”
*
皇上才刚离开,靖王太妃就上山来了。
她眼圈通红,眼底发黑,显然一宿没睡好。
傅谨语立时上前将人搀扶住,安抚她道:“这会子王爷的烧已经退了,人虽还睡着,但暂时并无大碍,您别太忧心。”
靖王太妃紧紧握/住傅谨语的,含泪感激道:“语儿,多亏有你,不然万一阿凌有事,本宫也活不成了。”
“瞧您的,王爷命格极好,便是有些许凶险,也定能逢凶化吉,断然不会有事的。”傅谨语故作轻松的嗔了一句。
内心其实,还是有些愧疚的。
原著中因傅谨言这个女主并未像其他高官女眷一般有资格跟来围场看热闹,所以此次秋狩作者并未细写,只略提了一句男主崔瑛叫人送来他亲自猎到的一箱子上好毛皮。
由此可见,原著中并未有皇帝惊马、靖王高烧不退这一茬。
剧情之所以会出现变化,显然跟自个脱不开干系。
崔九凌并非每年都会来参加秋狩的,若非靖王太妃发话,让他替自个猎几块好皮子使,他多半不会来青云山围场。
他若不来,皇帝也不会突发兴致要跟他比谁先猎到雄鹿,自然也就不会闹出惊马失踪这样的乱子来。
这也是她为何不计成本的极力救治他的另一缘由。
陪着靖王太妃进/入内室时,崔九凌已经醒了过来,许青竹正喂他喝水呢。
听到动静,他抬眼看过来,然后弯唇笑道:“母妃。”
靖王太妃立时就泪盈于眶,她快步走过去,在他肩膀上轻拍了一巴掌,哭着骂道:“你这死孩子,吓死母妃了你知不知道?”
崔九凌立时认错,哄道:“是儿臣的错,叫母妃受惊了,以后儿臣定当更加爱惜自个身/子,再不叫母妃为儿臣担忧。”
靖王太妃边拿帕子拭泪,边哼了一声:“希望你到做到,不然本宫就去太庙找你父皇告状去。”
并没有太不依不饶,毕竟儿子是为救皇帝的性命才淋雨发烧的,她若不依不饶,反倒显得他的性命比皇帝的性命更要紧似得。
虽然在她心里,自个儿子的命肯定比皇帝那糟老头子的命更要紧。
又伸将傅谨语拉过来,替她邀功道:“此番若不是语儿,你还哪里有命在这与母妃话?待你康复后,可得好好谢谢语儿。”
该怎么谢,她就不掺和了,叫他们自个商量去。
崔九凌斜了傅谨语一眼。
傅谨语假假的谦虚道:“谢就不必了,素日王爷对臣女照顾颇多,臣女既有能力救治王爷,自然责无旁贷。”
谢就不必了,只要以身相许就行?
崔九凌扯了扯嘴角,如何听不懂她的话?
若在往常,他立时就一口回绝掉了。
这会子,也不知怎地,他如何都不出回绝的话来。
只好沉默着不吭声。
就在这个当口,外头突然传来太监尖锐的通报声:“贵妃娘娘驾到!”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