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8

A+A-

    范府赴宴回来次日,裴雁秋一早遣人给傅府递了帖子,午后上门来探望受伤的傅谨语。

    见面之后,裴雁秋扫了眼傅谨语包成猪蹄样的爪子,叹了口气:“表妹这只可真是多灾多难呀。”

    傅谨语请裴雁秋入座,挑眉道:“表哥消息挺灵通的呀。”

    裴雁秋“哗”的一下展开折扇,边摇边笑道:“傅二姑娘勇救自假山跌落的范首辅的痴傻孙儿,这痴傻孙儿因受惊吓而恢复神智的事儿,早就传遍京城大街巷了,我便是想不知道都难。”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

    京城人民未免忒无聊了些,这热衷富贵人家八卦的样子,莫名跟前世某些热衷豪门八卦的人群相像。

    不过昨儿范老夫人的寿宴,范府宾客盈门,燕哥儿恢复神智时,有不少人就在现场,消息自然传的飞快。

    她扶额,无奈苦笑道:“哎呀,全京城的人儿都知道我的光辉事迹了,这可真叫人有些不好意思呢。”

    裴雁秋被逗笑了。

    趁着姑母午憩未醒的工夫,他打趣表妹道:“表妹被靖王殿下当众从聚贤楼抗走,搂在怀里共乘一骑,在东华大街上招摇而过,也不见表妹不好意思,怎地这会子做了好事儿,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略一停顿后,他挑眉嬉笑道:“看来表妹这不好意思,还挑人的。”

    傅谨语:“”

    揭人不揭短,有他这样当表哥的么?

    她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得了我的辣椒,就可以放心挤兑我了是吧?以后再有好东西,别指望我还想着你。”

    裴雁秋连忙告饶,不迭拱道:“表妹我错了,还请表妹原谅则个,表哥往后再也不敢乱话了。”

    这话傅谨语自然是不信的。

    不过好歹给了她台阶下,于是她傲娇的哼唧一声:“算你识相。”

    裴雁秋笑呵呵道:“我自然识相,一早就写好了请帖,准备请表妹后日到聚贤楼试吃新出的辣菜,可惜表妹昨儿竟然伤到了”

    受伤流血的伤口,不必大夫叮嘱,他也知道,得忌辛辣发物。

    傅谨语闻言顿时垮下脸来。

    昨儿没吃成傅府的寿宴,这会子又损失一顿辣味大餐。

    虽然昨儿崔九凌叫王府的御厨给她做了一顿丰盛的午膳,但都是有利于伤口恢复的清淡菜肴。

    回到傅府后,裴氏更是直接叫人知会她厨房的两个厨娘,不许在她的菜里放丁点辣椒。

    她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肚子里的馋虫都要馋晕过去了好么!

    裴雁秋见状,忙安慰她道:“待你痊愈了,表哥再陪你去聚贤楼好好吃一顿,不,十顿。”

    傅谨语受伤的心灵总算略微得到些安慰。

    她有气无力道:“好叭,你可不许食言。”

    裴雁秋失笑:“就知道你这个馋猫会这样。”

    着,他朝外吩咐了一声。

    裴安立时走进来,里提着个硕/大的食盒。

    裴雁秋合上折扇,拿扇柄一指那被裴安放到高几上的食盒,笑嘻嘻道:“聚贤楼大师傅亲做的卤猪蹄、炸鹌鹑跟鲫鱼豆腐汤。”

    虽然这里头通没一个菜有放辣椒,但好歹都是她素日爱吃的,聊表欣慰吧。

    然后又斜眼瞅着傅谨语,哼笑道:“怎样,表哥够意思吧?”

    傅谨语顿时眼神亮的如同两盏一百瓦的灯泡似的,要不是顾忌形象,她都要兴奋的一蹦三尺高了。

    想搓,又瘸着一只爪子,只得右猛的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啧啧赞叹道:“表哥,你真是我亲表哥!”

    “馋猫。”裴雁秋抿唇直乐。

    乐了片刻后,便站起身来,告辞道:“我还有事儿,就不多打扰表妹了,且替我向姑母问个好。”

    自个留在这里,表妹怎好意思大快朵颐?

    还是别在这里碍她的眼了。

    傅谨语求之不得,立时道:“表哥走好。”

    待裴雁秋快跨过门槛了,她又突然想到一事儿,立时张嘴道:“表哥留步。”

    裴雁秋转过身来,笑问道:“表妹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就是想问问那日在聚贤楼表哥与我的那件事儿,是如何办到的?”傅谨语好奇得很,只是一直没寻到会问。

    那件事儿,当然是指给傅谨言下巴豆的事儿。

    毕竟傅谨言扭伤脚腕后,连房门都出不得,更别提出府门了。

    他究竟是怎么给她下的巴豆呢?

    裴雁秋抿唇轻笑,神秘兮兮的道:“山人自有妙计。”

    这话的时候,他眼珠子往裴氏歇晌的东哨间瞟了一眼。

    傅谨语顿时了然。

    原来是借用的裴氏的人啊。

    那就难怪了,裴氏可是管家理事多年的当家主母,从裴家带进来的人又多,若连给傅谨言这个闺阁女儿家下巴豆的事儿都办不到的话,那也忒失败了些。

    *

    裴雁秋有事儿,倒也并非弄虚作假。

    他先前给靖王府递了帖子,求见靖王,直到今儿靖王府才派人来传信,让他申时二刻(5:30)过去。

    他于申正(5:00)时分到达靖王府,报上名姓后,被人领到了靖王的书房门前。

    书房门前守门的长随模样的人,斜了他一眼,淡淡道:“且等着吧。”

    “好。”裴雁秋应了声,乖巧的站到一旁。

    料到靖王会晾着自个了,故而他出门前叫人将最厚实的棉袍跟防寒性最好的貂皮大氅找出来,穿在了身上。

    方才去傅家探病时,姑母的春熙院东次间地龙、暖炕跟熏笼俱全,屋子里暖和的比春末夏初犹甚。

    得亏待的工夫短,不然他估计能热晕过去。

    这会子站在瑟瑟寒风中,却正正好。

    等了一刻钟,书房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穿蓝色官袍的中年官员点头哈腰的倒退着走出来。

    出门之后,注意到门外候着的裴雁秋,这中年官员顿时收敛起神色,仰首挺/胸的朝甬道走去。

    一个冷淡的声音自里头传出来:“叫裴雁秋进来。”

    裴雁秋抿了抿唇。

    原来并非靖王有意晾着自个,而是前头有人在回事儿。

    这靖王的做派,倒叫他有些刮目相看。

    片刻后,有个武将模样的人懒洋洋的走出来,好巧不巧,正是那日在聚贤楼叫自个好自为之的那个。

    武将斜眼瞅着他,哼道:“裴公子是吧?王爷宣你进去。”

    裴雁秋朝他拱了拱,然后抬脚走进了书房。

    进门后,他才刚一站定,就听坐在书案后的靖王冷笑一声:“你敢来见本王,胆子倒是不。”

    裴雁秋规矩的行了礼。

    然后笑嘻嘻道:“草民若是胆子不大,那些替王爷跟表妹助攻的事儿了可就没人干了。”

    替自个跟傅谨语助攻的事儿?崔九凌疑惑的挑了挑眉。

    裴雁秋立时解释道:“从表妹嘴里听是王爷教会的她洋人数字跟西洋新式记账法后,草民便猜出王爷对表妹的心思了。后头王爷跟太孙殿下驾临聚贤楼,王爷吃草民醋的表现,也印证了草民的猜测。”

    他见靖王并未出声打断自个,于是继续道:“但表妹性子大大咧咧的,竟然连王爷吃醋都瞧不出来,还当是旁人惹恼了王爷。草民想着,自个若不出帮忙添柴加火,王爷与表妹还不知甚时候才能捅破这窗户纸呢,故而才有了后头那些故意向表妹示好的行径。”

    到这里,他嘿嘿一笑,得意道:“果然王爷经不住草民的‘撩/拨’,冲动的跑去聚贤楼,将表妹直接抗回靖王府,成就了好事。”

    那日掌柜的来报,有人非要花大价钱包下他叫人预留出来的雅间隔壁的雅间时,他就猜到是靖王所为了。

    所以故意与表妹些语焉不详的话,果然就招惹的靖王爆发了。

    听完他这番辞,靖王脸上淡淡的,既没批评,也不夸奖,让他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殊不知崔九凌心里正纳闷呢。

    按照傅谨语的潜台词,她所会的洋人数字跟西洋记账法,都是跟裴家人学的。

    但方才裴雁秋可是的明明白白,是自个教会的她洋人数字跟西洋新式记账法。

    两人的辞显然矛盾。

    谁在谎,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他可不认为裴雁秋有这个胆子敢在自个跟前撒谎。

    所以,傅谨语的洋人数字跟西洋新式记账法,究竟是跟谁学的呢?

    莫非,真有甚她仰慕的洋人存在?

    不然她先前为何威胁自个,倘若自个对她不好的话,她就跟着洋人去西洋,叫他一辈子都找不见?

    想着想着,顿时脸黑如锅底。

    吓的裴雁秋还以为自个惹恼了他,忙垂首看地,两紧张的握成了拳。

    谁知下一瞬,靖王突然开口,将他的心事给戳破:“你跑到本王跟前炫耀自个的功劳,是想求本王替你谋个皇商的名额?”

    裴雁秋立时恭维道:“到底是王爷聪慧,甚都瞒不过您的法眼。”

    崔九凌不为所动,冷哼一声:“此事恕本王无能为力。”

    裴雁秋怔了一下,他还以为只要自个将先前的事儿解释清楚,阐明自个的初衷,皇商名额这事儿就板上钉钉呢。

    毕竟靖王能跟表妹两情相悦,自个可是立下了不的功劳。

    谁知靖王竟这般冷酷无情。

    果然传闻没有骗人。

    静默了片刻,他忽而笑道:“其实此事也不一定非得麻烦王爷,先前宁王府长府官廖大人曾代表宁王府出面拉拢过草民,草民若求到宁王府,宁王府应会答应帮草民这个忙。”

    略一停顿后,他又摇头叹气道:“宁王世子爷与傅谨言的事儿想必王爷是知道的,草民若领了宁王府这个人情,往后就得站到他们那条船上了,从此与表妹彻底分道扬镳。”

    崔九凌扯了扯嘴角,哼笑道:“便是亲兄妹,各自成家后也要分道扬镳呢,更何况是只是姑舅表兄妹?”

    裴雁秋也不气馁,又笑嘻嘻道:“此番进京前,家祖父给草民定了目标,只要能拿下一个皇商的名额,便是耗费百万两银子,也在所不惜。王爷拒绝草民,可是会损失好大一笔银钱哟。”

    崔九凌不屑冷哼:“本王不缺银钱使。”

    “王爷自然是不缺银钱使的。”

    裴雁秋点头表示赞同,随即话锋一转:“可是表妹要是知道您将这么大一笔银钱拒之门外不,还便宜了死对头傅谨言未来的夫家,怕是会心疼的厥过去,醒来后立时跟您恩断义绝。”

    崔九凌:“”

    这还真是傅谨语能干出来的事儿。

    这可是足足一百万两银子,裴氏的嫁妆全部加起来,也就堪堪一百万两银子而已。

    而且她跟傅谨言水火不容,她可以不要这笔银钱,但绝对不可能容忍傅谨言跟崔瑛得到这笔银钱。

    不得不,裴雁秋踩在了自个的七寸上。

    他将脸一板,一本正经的训斥道:“本王堂堂朝廷命官,怎可能干出卖官鬻爵的事儿来?再甚用银钱换皇商名额的胡话,本王立时叫人将你押送到顺天府衙门去。”

    顿了顿,他才又缓和了语气,道:“你们裴家若有意参选皇商,只管往户部衙门递申请文书便是了,户部会公正甄选的。”

    裴雁秋偷偷撇了撇嘴角。

    皇商甄选若是公正的话,他们裴家每五年参选一次,为何次次落选?

    到底,不过是他们裴家后台不够硬,拼不过旁人罢了。

    比如同是海商的孟家,无论船队还是银钱,都比不过裴家,但就只因为他们背后有韩王府,已蝉联四届皇商了。

    不过他既然发话叫自个递文书了,即便不愿破例,也必定会关注着。

    他跟傅谨语的事儿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谅户部也不敢将自个这个未来靖王妃的表哥给踢掉。

    公正有了保证,他们裴家会惧怕谁?那些个大商户、商户,统统没一个能有一战之力的。

    这皇商的名额,怕是稳了。

    他立时喜笑颜开,拱道:“多谢王爷指点,草民回头就将申请文书递到户部。”

    顿了顿,又笑道:“王爷清廉,草民也不敢拿银钱坏您的官名。不过表妹是草民的亲表妹,嫁的又是王爷这样的宗亲贵胄,表妹的添妆礼,草民必定得加厚加厚再加厚才成。”

    崔九凌冷哼一声:“你们表兄妹的事儿,与本王作甚?莫非本王是那等惦记媳妇嫁妆的无耻之徒不成?”

    “王爷自然不是。”裴雁秋立时反驳。

    如此轻易的就办成了祖父交给自个的活计,别只是被靖王冷言慢待,就是对自个拳打脚踢,他也保证微笑以对。

    他们裴家呀,很快就可以改换门楣了。

    崔九凌不耐烦的摆摆:“行了,本王忙着吧,赶紧滚吧。”

    “是,草民告退。”裴雁秋笑嘻嘻的拱。

    那没脸没皮的模样,跟他表妹傅谨语如出一辙。

    崔九凌垂眼,心想,那家伙也不知爪子还疼不疼?

    *

    裴雁秋自书房走出来,拐上甬道后,满脸笑意的朝前走去。

    走着走着,突见一个身穿天水碧长袄外罩红狐皮斗篷的贵女领着个丫鬟迎面走来。

    丫鬟里空空,这贵女却亲提着个食盒,眼神不时飘向书房所在的方向。

    显然是奔着靖王去的。

    裴雁秋脸上的笑意立时淡了。

    竟然有人敢跟表妹抢人,也不知表妹知不知道这茬?

    *

    风清苑的地龙烧的太旺了些,表哥嗓子有些干疼,姑母叫人熬了冰/糖川贝炖雪梨,打发自个给表哥送来。

    谁知半道上竟然遇上了傅谨语的表哥裴公子。

    秋钰芩身为淑女,不好多瞧外男,只快速打量了一眼,便忙避让到一旁。

    待人错身而过,又走远后,她这才悄悄吐了下舌头,对自个的丫鬟枫眠道:“先前语妹妹夸赞她表哥一表人才,我还当她是吹嘘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姑娘如此夸在下,倒叫在下有些受宠若惊。”

    一个温雅磁性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秋钰芩吃了一惊,连忙转过头去。

    三步远外,裴雁秋苍松翠竹般挺/立着,里折扇不紧不慢的摇着,好一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背后道人长短,还被人抓包,秋钰芩这个大家闺秀顿时涨红了脸。

    枫眠却是个泼辣的,径直问裴雁秋道:“裴公子不是走了么?怎地突然又调头回来了?”

    裴雁秋将背在身后的朝前一伸。

    一块儿粉色绣紫鸢尾花的丝帕静静的躺在他的心。

    秋钰芩惊呼一声:“我的帕子。”

    裴雁秋笑道:“方才在下在路上捡的,想着许是姑娘丢的,便调头来追姑娘。”

    “许是我方才接丫鬟食盒时不慎丢的,多谢公子相助。”秋钰芩礼貌的道谢,然后伸去取帕子。

    却不想因为羞窘跟紧张,抓帕子又过于着急,竟连他的掌一块儿抓住了。

    温热相接,两人齐齐一震。

    秋钰芩唬的连忙松,俏/脸顿时红如晚霞。

    帕子幽幽然落地。

    裴雁秋怔了下,指握了下掌心,又松开。

    片刻后,他蹲下/身来,伸将丝帕捡了起来,凑到自个嘴边,轻吹了几下,将上头的灰尘吹走。

    然后将其轻轻往秋钰芩胳膊上一搭。

    露出个温润如玉的笑容来:“不必客气。”

    然后转过身去,步履优雅的沿着甬道向前走去。

    秋钰芩眼神黏在他的背影上,片刻后,连耳根都红了。

    *

    又过了两日,范首辅跟范大夫人领着他们的孙子燕哥儿登门造访傅府。

    正值休沐,傅老太爷跟傅大老爷俱都在府里。

    闻讯后,忙不迭的迎到二门口,齐齐行礼道:“下官见过首辅大人。”

    “傅老大人、傅大人不必多礼。”范首辅抬了抬,示意他们起身。

    然后直白道:“我与夫人带孙子来向他的救命恩人傅二姑娘致谢,还请两位大人差个下人领我们过去见傅二姑娘。”

    傅老太爷立时道:“首辅大人、夫人,请随下官来。”

    竟是要亲自替他们领路。

    范首辅自个就是翰林院出来的,与傅老太爷当过几年同僚,实在是与他脾性不合,不愿与他多打交道。

    故而闻言,他立时推辞道:“哪能让傅老大人引路呢?傅老大人莫要折煞老夫了。”

    傅老太爷见状,也没坚持,转头看了傅大老爷一眼。

    傅大老爷立时道:“下官给您领路,还请这边来。”

    着,先斩后奏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抬指着旁边的一条甬道。

    虽然傅大老爷比傅老太爷也强不到哪里去,但好歹略强一些不是?

    故而范首辅便没拒绝,只笑道:“有劳傅大人了。”

    彼时傅谨语正穿着家常的窄袖夹衣跟散腿裤,挽着个纂儿,歪在秋枫堂的东暖阁的炕床/上,跟几个丫鬟们搓麻将呢。

    得知范首辅夫妇携孙来访,慌得她连忙叫人替自个系裙子。

    才刚系好裙子跟穿上圆领披袄,就有丫鬟进来禀报,他们到了。

    古代发髻梳起来麻烦,她总不能将堂堂首辅夫妇给晾在外头半个时辰吧?

    只能硬着头皮用这般不修边幅的模样见客了。

    *

    傅大老爷倒是自觉,将人领来秋枫堂后,就适时提出告退。

    范首辅夫妇牵着燕哥儿走进东暖阁的时候,白露跟秋霜正在收拾炕床/上的麻将牌。

    在傅谨语行礼后,范大夫人站到炕床前,一脸兴味的问道:“这就是太妃娘娘跟宫里太后都极推崇的麻将牌?”

    傅谨语摆了摆,叫白露跟秋霜退开,上前拿起枚麻将牌,递到范大夫人里,笑道:“您的对,正是麻将牌。”

    这幅是她后来另叫木匠做的,用的是便宜的竹木,跟靖王太妃跟曹太后那两幅叶紫檀的麻将牌显然没法比。

    不过麻将牌嘛,便宜能用就行了,旁的的还要有甚自行车?

    范大夫人仔细的打量着自个里那块用红漆画了几个圆圈的竹木。

    傅谨语见状,笑道:“您若喜欢,回头我叫人做一副给您送去。”

    横竖竹木便宜,加上给木匠的打赏,一副麻将最多也就耗费半吊钱,不值什么。

    范大夫人笑道:“是来给你送谢礼的,谁知礼单还没呈上呢,就先收了你的礼,老爷该我了。”

    范首辅捋着自个的短须,笑道:“这回老夫可不了你,因为老夫也对麻将牌甚是有兴趣。”

    顿了顿后,他突然语出惊人的道:“再了,干女儿的孝敬,我们如何收不得?”

    不等傅谨语惊讶,就听燕哥儿突然磕磕绊绊的叫道:“姨姨”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