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乾坤移 第一百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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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这时,忽见一名家人匆匆过来,面色惊惶,急道:“公子,快到外去看看吧,不知何事,竟然有大批官兵把幽兰别院给围了起来,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唐寅微微皱眉,向林菲箬看了一眼,笑道:“张姑娘,在下有一点事情要办,请姑娘先在这里随意赏玩,在下稍即便归。”

    林菲箬轻轻点头,唐寅跟着哪家人匆匆去了。

    他来到门口,只听一阵喧哗大作,果然有大群官兵围在门外,水泄不通。

    唐寅皱起眉头,不悦道:“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不落,门外忽然安静下来,道旁官兵向两边分开,朱佑樘从中缓缓走出来。

    他的目光停留在唐寅面上,微微皱眉。

    唐寅抬起头来,全然没有让步的意思,倒像是在无言的交锋。

    两人对峙片刻,唐寅冷笑一声,道:“原来是朱公子,不知朱公子带着官兵,擅闯民宅,这是什么思意。”

    朱佑樘冷笑一声,目光向唐寅身后的门口投去,道:“她在这里?”

    唐寅明知道他说的是林菲箬,故意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不冷不热的笑了一声,道:“不知道,朱公子说的她是什么人,在下不明白朱公子的意思。”

    朱佑樘冷笑一声,身手一把抓住寅寅的胸口,怒道:“唐寅,你别给我装糊涂了,分明有人看到你把嫣儿带来这里,你敢不认,哼,如果嫣儿出了什么事情,你……你死十遍也不能抵罪。”

    唐寅一把推开朱佑樘,轻轻拍了拍胸前的衣襟,漫不经心的道:“朱公子,我想你弄错了,并非在下强行把张姑娘掳来,而是在下无意中在一家酒楼见张姑娘醉得不醒人世,方把带她幽兰别院,否则,把她一个人丢在酒楼中,后果,真是不可想像了。”

    朱佑眼深邃的眼中掠过一阵痛楚的神情,身子轻轻颤抖了两下,惊道:“她……她一个人在酒楼中喝醉了,她现在怎么样了,快让我去见她。”

    唐寅冷笑一声,看了朱佑樘一眼,道:“既然朱公子狠心把张姑娘一个人丢下,让她一个女子,醉成那样,却无动于衷,现在又何必再来找她了。”

    朱佑樘一时语塞,嗫嚅道:“我……我……”

    一时,他然给唐寅问得竟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昨夜和林菲箬一样,一醉不起,第二天醒来,不见林菲箬,方派人四处打听,终于探到林菲箬让唐寅带走,立即带人过来,向唐寅索人。

    虽然,他和唐寅只见过数面,但是,唐寅气度风流,才华横溢,不自禁的让他觉得有所不及,林菲箬无故和他分手,难道是因为唐寅,不禁又气又怒,因此,带了大群官兵来找林菲箬,希望她跟自己回宫,同时,打定主意,要给唐寅点颜色瞧瞧,让他不敢再打自己女人的主意,因此,一上来,便和唐寅对上了,岂知,唐寅一翻抢白,竟让他说不出话来。

    唐寅见他愣在当地,说不出话来,冷笑一声,道:“我劝朱公子还是回去吧,我想,张姑娘是不会见你了。”

    朱佑樘一听,又惊又怒,道:“她……她为什么不肯见我。”他疑惑的向唐寅看了一眼,见他嘴角含笑,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禁心想,难道是因为唐寅,林菲箬才不肯见自己,不禁气往上冲,一把向唐寅胸前衣襟劈去,怒道,“大胆唐寅,你可知道我是何人,你这样和我说话,可是死罪。”

    唐寅向后退了一步,潇洒的避开他的手掌,轻轻一笑,道:“大明江山,朱家天下,皇上,在下没说错吧。”

    朱佑樘微微皱眉,哼了一声,怒道:“唐寅,既然你早知道了,还敢跟朕抢女人,你不想活了。”

    唐寅气定神闲的轻轻一笑,双手负背,瞧着朱佑樘,缓缓道:“皇上,我想你说错了。第一,我并非和你抢女人,而是张姑娘主动离开你了,第一,在下认为,以张姑娘的性格,并不适合皇宫,皇宫虽好,但是,对于张姑娘来说,无疑是一只金精的鸟笼,皇上强行把张姑娘留在皇宫里,无疑是让张姑娘失去了真正的自由。”

    寅寅抬起头来,迎着阳光,弯起嘴角,勾起一抹清爽的笑意来,一字一句的道:“如果皇上真喜欢张姑娘,那么,便请皇上放过张姑娘吧,只有让她远离皇宫,她才能自由的飞翔。”

    “啊。”

    朱佑樘向后退了一步,虽然,身为一国之君,但是在唐寅前面,他始终都有一种挫败的感觉,其实,他早已知道,把她留在皇宫里,无疑是让野蛮多动的她失去了自由,但是,他一直都在努力,一直都不愿放弃,既能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又能让她得到正真的幸福,如果可以,他甚至原意,离开皇宫和她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在吴县的时候,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但是,身为大明江山的一国之君,正当朝政混乱的时候,他又如何能推卸责任,弃大明江山不顾,陷千万子民于水深火热。

    爱情,对一国之君的他来说,真是一件难得的奢侈品啊,曾经,他本以为,自己会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做皇后,甚至有一大群尔虞我诈,相互争宠的女人,在奢华的外表下,在皇宫这只华丽的牢笼里孤独终老,直到她的出现,终于让他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既然找到了自己的真家,又如何能轻易放弃,因此,就让他自私一回吧。

    “不,他不能放弃,这个唯一让他知道情为何物的女子。”

    忽然,朱佑樘向前迈了一步,目光灼灼,似乎要燃起火焰,怒道:“唐寅,我告诉你,你可以不让嫣儿出来见我,不过,我完全可以把你这破烂宅子给撒了。”

    话音不落,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自大片花木后远远飘来:“朱佑樘,你该闹够了。”

    朱佑樘高大的身影轻轻一晃,目光在人群里四处搜寻着,喃喃道:“嫣儿,嫣儿。”林菲箬自花下缓步走出,她和朱佑樘四目交触,竟是相对无语。

    “朱佑樘,你来做什么。”半响,林菲箬终于开口说话,“我已经说清楚了,我们完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朱佑樘眼中掠过阵阵撕裂般的锐痛,他向唐寅看了一眼,痛苦的道:“你是为了唐寅,所以要离开我。”

    林菲箬沉默不语,即然决定分手,解释又有何义意。

    朱佑樘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痛苦的笑了一声,大怒道:“唐寅,你好大的胆子,抢女人,竟然抢到朕的头上来了,好啊,好啊,真是好大的胆子。”

    “够了。”林菲箬转过面去,不敢看他痛楚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朱佑樘,你放过我吧,唐公子说得不错,皇宫不适合我。”

    朱佑樘一声怒吼,大声道:“皇宫不适合你,难道唐寅的这间破宅子就适合你了,今日,你如果不跟我回宫,我是不会走的,我大可撒了这破地方。”

    林菲箬胸腔中有锐痛阵阵划过,终于,她抬起头来,道:“朱佑樘,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我不合适皇宫,更不合适做皇后,天下女子那么多,你又何必来逼我,请你放过我,我只想自由的生活,你明白么?”她不希望,朱佑樘因为她,成为众矢之的。

    朱佑樘似乎受到了重创,后退了几步,痛苦道:“原来,我……这些日子,带给你的竟然只是痛苦,难道,就没有一点让你留恋的东西。”

    “是。”林菲箬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我的话说完了,如果,你不怕天下人耻笑,固执的要撒掉这里,我也无话可说了。”

    她把话说完,拉着唐寅转身便走,眼睛已经胀痛不已,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泪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忍住了。

    “嫣儿,天下人耻笑,那又算得了什么。”朱佑樘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眼中痛楚的神情再度掠过,终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失魂落魄的道,“也许,我真的太自私了,如果,让你离开,可以让你得到幸福,可以让你高兴,所有的痛苦,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又有什么关系。”

    他望着林菲箬渐渐远去的身影,终于,狠狠一咬牙,回过身去,翻身上马,在官兵异样的目光中,疾驰而去,每走一步,心便更痛一份,终于,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再也看不见了。

    林菲箬听到马蹄的声音渐渐远去,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但见朱佑樘落寞的身影,渐去渐远,终于再也看不见了,禁不住身子轻轻颤抖起来。

    唐寅见她面无人色,竟是苍白得惊心动魄,惊道:“张姑娘,你怎么了?”

    林菲箬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我头痛,对不起,唐公子,我先走了。”她放开唐寅,步履艰难的回房去了。

    唐寅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轻声叹气,有路失落的感觉。

    月华如水,在晦暗的夜里抛酒出一片落寞之意。

    唐寅来到林菲箬住处,远远瞧见她斜斜依在一片蔷薇花架的竹榻上,落花如雨,飞了她满头满身,不禁一阵心驰神往,一时,竟不禁瞧痴了。

    林菲箬抬头望着夜空中一弯新月,愁肠百结,唐寅来到,竟不自知。

    唐寅忽然吩咐青衣童子准备笔墨纸砚,瞧着花下的女子,微微一笑,提笔作起画来。

    一翻挥酒,落花美人,在他的笔下,倾刻之间,竟然跌然纸上,栩栩如生。

    唐寅提着画笔,远远瞧着林菲箬,不禁心旌动摇,如痴如醉起来。

    正自出神,忽听青衣童子一声惊呼,道:“公子,不好了,墨汁溅到画上了。”

    唐寅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只见一点墨汁,不偏不依,竟然溅到画中女子的面颊上,不禁跌足叹息,大是婉惜,道:“好好的一张画,竟如此毁了,真是可惜。”

    林菲箬听到青衣小童的惊呼,回过神来,见到唐寅,轻轻一笑,道:“唐公子,你什么时候来了,我……呵呵,我都没有看见,你也不叫我一声。”

    忽见他面前案上的落花美人图,咦的一声,奇怪道:“这画……画的是我么?”

    唐寅苦笑一声,道:“可惜,好好一张画,让我不小心溅了一点墨迹。”忽然间心思一动,大喜道,“有了。”

    他向林菲箬微微一笑,身手提起画笔,拂了拂衣袖,在溅上墨汁的地方潇洒的勾划起来。

    在原来溅上墨汁的地方,瞬间让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掩住了,蝶翼轻颤,似乎随时都要乘风飞去。

    落花,蝴蝶,美人,竟让这画更是传神了。

    林菲箬向唐寅看了一眼,惊喜道:“唐公子真是好聪明,如此一来,这画竟是更传神了。”

    唐寅呵呵一笑,拿起画来,细细打量一翻,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现出失落的神情,黯然道:“这画虽好,却又如何能和真人相比。”林菲箬一愣,不解道:“唐公子说笑了,我那有唐公子画的这么好看,应该是真人不能和画相比了。”

    唐寅苦笑一声,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话。

    忽然,他一把抓住林菲箬的手,微笑道:“张姑娘,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不知道姑娘可会喜欢。”

    林菲箬抽了抽给他抓住的手掌,唐寅反而握得更紧了,林菲箬不自然的笑了一笑,道:“不知道唐公子要让我看什么。”

    唐寅向她点了点头,笑道:“你跟我来便知道了。”

    他不由分说,拉着林菲箬便往前走。

    两人穿过一条花径,转过几道回廊,唐寅身手推开前面的一间房门,他回头向林菲箬一笑,道:“张姑娘你看。”

    烛光摇曳,房中放置着各色花木,姹紫嫣红,弥漫着醉人花香,红花绿叶间,竟然隐隐传来潺潺流水声。

    几名侍婢,正为房中的花木修剪浇灌,见二人进房,躬了躬身,蝴蝶般翩翩退出。

    林菲箬向唐寅看了一眼,点头笑道:“嗯,很好看,真的很好看,想不到,唐公子还有这样的雅兴,倒是难得。”不过,还是不明白,他急切的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唐寅苦笑一声,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张姑你看这边。”他一面说着,身手向前面一指。

    遁着他手指的方向,目光透过大片葱郁的花木,只见墙壁上挂着数十副美人图,或坐或卧,或颦或笑,千姿面态,然而,画中女子,动作神态虽然大相径庭,各有不同,但是,眉清目秀,清丽中又透出一股英飒之气,分明便是自己了。

    林菲箬仔细一看,不禁啊的一声,惊呼而出,她向唐寅看了一眼,不解道:“这……这画……”

    唐寅微微一笑,道:“张姑娘终于看出来了,这些画,正是在下为姑娘所画。”

    林菲箬啊的一声,暗自惊叹,她和唐寅,不过见过数面,他竟能把她的神情相貌记得如此清楚,画出的自己,虽然千姿百态,却都十分传神,即使在二十一世纪,唐寅的风流佳话,也颇为不少,若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见识了唐寅的正真才华,只怕要咂舌惊叹了,她禁不住问,道:“唐公子这是何意。”

    唐寅向她看了一眼,英俊的面容,一时,透出不尽的温情,笑道:“难道,姑娘没看出来,自在下在吴县第一眼见到姑娘,便对姑娘念念不忘了。”

    他抬起头来,满怀期盼的望着林菲箬,微微而笑,道:“然后,在满庭芳中,姑娘的竟然乘风飞去,那一翻风姿,真是让在下铭心刻骨,直今难忘。”

    唐寅弯起嘴角,眼中透出陶醉的神情,他记起当日林菲箬乘风飞去,那般飘然若仙的风姿,不禁轻轻微笑,道:“在下平生,阅人无数,然而,能让在下佩服的人,却没有几个,但是,姑娘的聪明智慧,豪爽大气,竟和在下见过的任何一名女子都不一样,因此,自在下认识姑娘的第一天开始,便深深明白,姑娘的身影,永远都不能自在下的心中抹去了。”

    林菲箬瞧着唐寅炙热的目光,愣了半天,她没想到,唐寅竟然如此大胆的向自己表白,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忽然,唐寅眼中透出凄苦的神情来,缓缓道:“张姑娘一定不知道,在下思恋姑娘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见不到姑娘,便在这间房中,画了许多姑娘的画像,睹画思人,方能稍感在下对姑娘的一片相思之苦。”

    她愣了半天,结结巴巴的道:“唐公子,我想……我想……”

    她话没说完,唐寅忽然一把抱住她,痴痴的道:“张姑娘,可以留下来,陪在我身边么?”

    林菲箬吓了一跳,轻轻一挣,唐寅抱得便紧了,双臂用力环住她的身体,竟让人无法呼吸。

    唐寅温湿润的气息扑在她面上,有种微痒的感觉,几径发丝,在他气息的吹拂下,轻轻飘了起来,唐寅轻声道:“好吗,张姑娘,别去想那个什么朱公子,什么皇上了,留下来,跟我在一起,我会让你幸福的,一定不会像他一样,让姑娘伤心。”

    “我……我……”

    唐寅魅惑的声音,炙热的目光,竟让林菲箬不由自主的意乱情迷。

    唐寅弯起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来,身手抚着她秀丽的长发,忽然,低头向她唇上吻去。

    “对不起。”

    唐寅的炙热嘴唇,就要接触到她的时候,林菲箬忽然清醒过来,朱佑樘高大挺拨的身影清晰的出现在他脑海中。

    即使唐寅对她一片痴心,但,她始终不能忘记朱佑樘。

    终于,她用力推开唐寅,向后退了几步,道:“对不起,唐公子,我想……我想你弄错了,我们……真的不合适。”

    唐寅眼中流露无可掩饰失落感,道:“为什么?”

    林菲箬摇了摇头,尴尬的道:“我谢谢唐公子的一片好意,不过……不过,我真的对不起,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话音不落,转身穿过繁华的花木,远远逃去。第二天清晨,林菲箬让唐家的仆人代自己向唐寅道别,自己收拾了东西,匆匆离开。

    昨晚发生的事情,如果她还留在幽兰别院,真不知道以后和唐寅见面,会如何尴尬了。

    虽然,有人喜欢,不是一件坏事,而且,唐寅又对自己一片痴心,但是,她始终不能忘记朱佑樘,接受唐寅,事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远远躲开。

    她正准备不声不响的离开幽兰别院,刚迈出门口,不料,一个人忽然出现在她前方,拦住她去路,林菲箬收足不定,几乎撞时他宽阔的胸膛中,大惊之下,忙向后退开几步。

    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只见唐寅一袭青衣,在风中轻轻飘动,他身手扶住门框,拦住她去路,眼中满是忧伤,望着他轻声叹道:“张姑娘,你……你要走了么?”

    林菲箬面上一红,尴尬的笑了两声,道:“我……对不起,唐公子,我还有事,我想我真的要走了。”她低头向唐寅的身边走过。

    两人身影相错的时候,唐寅忽然身手一把握住她的手掌,用力把她拉入怀中,道:“张姑娘,你别走。”

    林菲箬吓了一跳,惊道:“唐公子,你……我……”

    忽然,唐寅发现自己的失态,向后退了一步,歉然一笑,道:“对不起,昨晚,我……我是太冲动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如果姑娘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才要离开,我唐寅先在这里向姑娘道歉了,不过,昨晚在下的一翻话,确实是在下的肺腑之言,请姑娘留在来,我相信,在下一定会用自己的行动,打动姑娘的芳心,让姑娘知道,在下对姑娘的一片痴心,如果……如果姑娘真不能接受在下,在下也不会勉强,只希望姑娘能把在下当成一个朋友,也心满意足了。”

    “我……我……”

    唐寅炙热真挚的目光,竟让人不能拒绝。

    但是,林菲箬深知,以唐寅的风流潇洒,气度才华,以及特有的浪漫情怀,如果再遇到昨晚的情况,难保自己能自制了。

    林菲箬微微皱眉,不知如何推辞,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忽听一个愤怒的声音大呼小叫起来,道:“好啊,姓唐的,你干什么。”

    唐寅和林菲箬二人都是一惊,转着向门外瞧去,只见吏明聪吃喘吁吁的瞪着唐寅,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忽然,吏明聪挽起袖子,指着唐寅,怒道:“姓唐的,我看你人模人样,怎么如此下流,哼哼,连我吏明聪都没胆子动过老大的手呢,你……你抓着我老大的手,这这么紧啊,啊,这是何用意,还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