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霸气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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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伟戳在普高楼和艺高楼中间的停车区域, 愤怒的骂了半天街了。

    脑子里存储的各种豪放粗野的骂词颠来倒去、散重组外加升级版的统统骂了个遍,还是不痛快。

    本来这次考试考的不好就够闹心的,结果放学去取车, 发现他昂贵的公路单车竟然被偷了。

    杨伟先是在学校里所有能放自行车的地方找了个遍, 没找着,就又跑回两楼之间的停车区, 开始吼骂。

    直骂的周围看热闹的同学们一开始还同情他,最后都错觉他有点儿活该了。

    “冬瓜, 你是我见过的最烦人的男生!”郝甜去取车, 从杨伟身边儿路过, 丢下一句发自肺腑的评价。

    杨伟立刻不骂了,换笑脸跟换孩儿尿布似的迅速,“哎郝班长, 我车丢了,要不你载我一段儿?”

    郝甜猛的甩过来一记冷脸,“送你三个字儿,滚!”

    杨伟尴尬的挠了挠红脸, “郝班长,那是一个字儿。”

    “十个字儿,有特么多远, 滚特么多远!”郝甜差点被自己气笑,使劲儿绷住脸才没笑出来。

    杨伟竟然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那句话,发现还真是十个字,撇着嘴委屈的:“我车丢了, 你不关心我就算了,没想到还骂我,我心里真不好受。”

    郝甜一愣,没想到体型壮硕的冬瓜委屈起来竟然这么反差萌,可怜巴巴的,心里不由得软了。

    “你这吨位,我超载,你自己车回家吧!”

    完,郝甜赶紧骑上单车跑路,她怕她再多待一会儿,没准还真被杨伟给服了。

    杨伟这下更委屈了,考试没考好车又丢了,郝甜对他的态度还是这么不亲切,杨伟的心呐,拔凉拔凉的。

    “哎,看见梁越和苑阳了吗?”杨伟拽住一个美7班的学生问。

    “他俩早回家了啊。”那人。

    “我操了!”杨伟顿时崩溃成的粉渣儿。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弃他而去?

    独留他一个人孤单单,孤单单找不到幸福的方向……

    杨伟这辈子的郁闷加在一起,都没他今天郁闷的严重。

    四重击下,让他头一回对自己的人生思考,上升到了哲学的角度。

    哎!原来这世界把我喂个胖圆,是为了让我滚的更远?

    我就像一只趴在玻璃窗上的苍蝇,前方一片光明,而我却找不到屎在哪里,在哪里啊!

    杨伟满腔的愤懑,不知道该往哪儿撒,回过神来时,竟然莫名其妙走进了陈醒的轨迹乐器行。

    陈醒正在帮一个顾客新买的吉他调音,一抬头瞅见杨伟一个人行尸走肉似的钻进他店里,也不话,直接歪在了他店里的沙发上。

    “怎么就你自己,苑阳和梁越呢?”陈醒习惯成自然的随便问上一句,又开始低头认真的做事情。

    “那两个没人性的玩意儿,老子跟他们绝交了!”杨伟赌气的瞅了一圈儿店里,“哎陈醒,你这儿还有酒吗?”

    “我这儿又不是酒馆,”陈醒好笑的皱皱眉,“等会儿,我给人调好了吉他,去隔壁给你买去。”

    杨伟看了看站在陈醒旁边儿的顾客,那顾客也正在瞅他,眼神跟看神经病似的。

    杨伟更烦躁的坐卧不宁了,起身朝外走,“还是我去买吧。”

    “这次给你换的新弦,回去可别使劲揪了,你是弹了多大劲儿,把弦都给弹崩了,没给你手指头剌道口子啊?”

    陈醒上着吉他弦,问那个顾客。

    顾客听了他的建议,有点儿不自在,“我老觉得它音,我就使劲儿弹,谁知道这弦这么不结实。”

    陈醒调好弦,旁边取个拨片,熟练的划了几下,听了听效果,“这音色挺正的呀,声音也不啊?”

    顾客撇了撇嘴,“这还不?人家电视上的声音多大了?你这是不是质量有问题?”

    陈醒一愣,差点儿蹿起来给他踹的滚出去。

    早知道这顾客是个外行中的外行,他都多余把这么好的一把吉他卖给他。

    “注意过电视上的吉他屁股后面,插着根线吗?”

    陈醒强压住火,毕竟人家是顾客,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花钱买了他的吉他,他得有耐心。

    “没注意。”顾客很实在的。

    陈醒笑了声,“我告诉你啊,电视上的为什么声音大,因为电视上的吉他屁股后面,插了根电线。你,要想声音大,回去你也在屁股上插根电线就行了。”

    “这样啊,我呢。”顾客总算找到了问题所在,接过陈醒调好的吉他看了看,“那行吧,那先这样,我回去试试,不过这电线往哪儿接啊?这吉他屁股上又没有洞……”

    顾客不话了,因为他发现陈醒正面无表情的直勾勾盯着他。

    估计这顾客没被这么帅的人长时间盯着看过,立刻又变得不自在起来。

    “呃,那我先走了,谢谢老板了啊。”

    陈醒还是没话,一直瞅着那顾客走到店门口位置,他才淡漠的开了口。

    “哥们儿,回去找点儿和吉他有关的资料看看,尤其是木吉他屁股后面,怎么插电线的资料。”

    “哎,好叻,谢了。”顾客乐呵呵的走了。

    “妈的,有病。”陈醒好笑的骂一句,从兜里摸出根烟点着咬在嘴里,动手收拾着用过的工具。

    杨伟抱着一箱罐啤回来了,脸上竟然换了一幅莫名其妙的笑意,和他刚才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陈醒侧脸瞅他一眼,“哟伟哥,你这是去了趟日鬼超市日了鬼子了?这一脸骚气的笑。”

    “不是,我笑那卖货的老头儿呢。”杨伟把罐啤放在桌上,一屁股墩进沙发里又呵呵的笑起来。

    “那老头儿怎么了?又玩手机呢?”陈醒漫不经心的问。

    “哎哟别提了,”杨伟笑着仰靠在沙发上,“那老头儿正看毛片呢,我一猛子扎进去,他赶紧捂手机,你那声音也捂不住啊!”

    “看把你笑的,好像你就不看毛片似的。”陈醒也笑了,坐去沙发边上拆啤酒。

    杨伟还乐的不行,“不是,我肯定没鸟他啊,我自己去抱啤酒,柜台那儿就嗯嗯啊啊的,我本来还想挑挑生产日期,这下也不敢耽搁了,随便抱了箱去结帐,那老头儿都没法接钱。”

    “我操,他就不会关了啊?”陈醒拆出几罐啤酒,摁灭烟,先开一罐自己喝着。

    “我就呢,我举着钱等他半天,你猜他怎么着?他着急忙慌的把手机塞屁股下面给我找零,屁股底下就一直嗯嗯啊啊的,可笑死我了。”杨伟乐的直捂脸。

    陈醒差点儿喝呛着,“今个竟遇见神人了,我刚那个顾客更二逼,愣把木吉他当电吉他。”

    杨伟因为之前心情太压抑,突然间找到个乐子就笑的停不下来了。

    “哎哟喂,更搞笑的是,我买酒出来抬头一瞅,他店名又黑了一块,现在变成日超市了,怎么这么应景儿啊?哎哟,笑的我肚子都疼了。”

    陈醒也跟着他乐了好一会儿才停住,“哎你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杨伟好不容易才刹住笑,听陈醒这么一问,心情又有点儿郁闷,“别提了,我今个倒霉,我公路让人偷了。”

    “操,活该你买那么贵的,还整天瞎鸡.巴显摆,我不早警告过你。”陈醒讽刺他两句,又安慰他:“丢了就丢了,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慰安偷了。”

    “你的轻巧。”杨伟叹口气,闹心的挠了挠脑门儿,“这还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老子失恋啊操啊心里难受啊他妈的!”

    “哎?”陈醒更觉得稀奇了,“不是,伟哥你什么时候恋过?我怎么不知道。”

    “要恋过我也不至于这么难受啊!”杨伟挥舞着胳膊,表情痛心疾首。

    陈醒瞬间靠在沙发背上,笑的直抽:“你他妈搞了半天还没……算了算了我不笑话你了。行了,吊丝不哭,站起来撸!”

    “撸个毛!”杨伟老实的坐好,端起一罐啤酒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罐儿,“我也想明白了,你这么帅还单身呢,我也不急这一时,继续追,就不信我追不到手!”

    “这就对了。”陈醒赞同的跟杨伟碰了碰啤酒罐,随口问:“哎,怎么苑阳和梁越没和你一起?”

    杨伟举起啤酒喝空,放到一边儿,又开罐新的,这才叹了口气:“人家两口儿忙着恩恩爱爱呢,哪有闲功夫搭理咱们这些单身狗?”

    陈醒一怔,不自觉捏紧了啤酒罐,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了句,“谁跟谁谁谁?”

    “梁越跟苑阳啊!俩人都同居好几天……”

    杨伟忽然刹住口,觉得不应该把这件事给别人听,但想想陈醒也不算外人,只好又补了句。

    “哎你可别跟别人啊,我都没想到他们俩竟然是同性恋。”

    陈醒很久没转过劲儿来,却又觉得,这么简单就能想通的事情,转不过劲儿来有点侮辱自己的智商。

    梁越虽然过他算在正道上混,但不一定不会变卦啊,只要变卦,那他肯定会找苑阳。

    苑阳过他有喜欢的人了,可也过他没什么别的朋友,除了自己以外,他还能跟谁?

    就连自己不都错觉过,他们俩一个像太阳一个像月亮,简直天生一对儿吗?

    所以,不管是梁越追的苑阳,还是苑阳追的梁越,他俩能好上,再正常不过。

    可是陈醒郁闷了,这事儿搁谁谁都郁闷,跟杨伟的郁闷内容还不一样。

    杨伟起码还有机会接着追,他这个,甭惦记了!

    自己喜欢的人跟自己好朋友睡一块儿了,多他妈讨厌?

    关键是俩人还一直没跟他清楚挑明白,多他妈烦人?

    想想就蹿火!

    陈醒起身去了吧台,猫腰在吧台里一通乱翻翻着找东西。

    杨伟纳闷的瞅着陈醒,“哎,你不喝了?找什么呢?”

    “我找个门牌。”陈醒气哼哼的,“前几天买了个新门牌,我还没挂呢。”

    “怎么了这是?”杨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现在急着挂门牌干什么?”

    陈醒不话,翻了会儿终于找到了门牌。

    门牌是挂在门上的那种,花式艺术造型挺洋气,中间一片空白,可以填字。

    比如,本店开门接客,欢迎大驾来嫖之类的。

    陈醒又找了根油笔,把门牌摁在柜台上,潇洒的在空白处划拉一会儿,写下一排大字。

    然后,解气的拎着门牌挂去了轨迹琴行的店门上。

    [梁越与狗不得入内]

    后面还加了三个相当有魄力的感叹号。

    杨伟眨巴着眼读了两遍那排大字,噗嗤笑了, “操,你跟梁越有仇还是……”

    杨伟忽然笑不下去了,接着再眨半天眼,才猛然醒悟过来,吃惊的看向陈醒。

    “陈醒你也是…你,难道你也喜欢苑阳?”

    陈醒瞅了杨伟一眼,“你不是听见我跟他表白了么?”

    杨伟稍一回想就想起来,那天他们从饭馆回来这喝酒,陈醒喝多后逮谁跟谁表白,后来又把苑阳单独拽出去的事,原来不是喝多了?

    难怪那天,梁越那么反常。

    杨伟惊觉自己的反射弧,长的快能给地球捆一圈儿了。

    可要是因为这个,坏了几年的朋友关系,杨伟觉得太不划算,都怪自己嘴碎。

    “陈醒,你这,不能这样吧?你跟梁越好歹几年的朋友?”

    陈醒端着罐啤一口气喝干一整罐儿,瞅着杨伟笑了一声。

    “伟哥,麻烦你去告诉梁越,我陈醒不服,他要想独占苑阳,就得有本事让我服他。”

    “你这是图什么?”杨伟忽然觉得继日超市的看片老头儿之后,自己又看见了一个神经病。

    陈醒指了指店门上挂的门牌,冷笑着:“你让梁越来找我,我要跟他公平决斗。他赢了,我就把门牌取下来,输了,我他妈就一直挂到我店关门!”

    “哎我操,我算是服了你们了!”杨伟也服气的笑了,“你们这爷们儿跟爷们儿的感情,我是理解不了,较起真来个个跟吃了炮药似的。”

    陈醒不搭理他,闷着头灌酒,心里气愤的寻思着。

    这到底是被夺了所爱,还是被戴了绿帽子?拎不清,拎不清,闹心!

    梁越你给我等着,醒哥我非得教教你,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