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启蒙教育
梁越本来心里还有些不安, 想了好几种方法和话术都觉得不够妥帖。
毕竟陈醒和他喜欢的是同一个苑阳,这是个麻烦,却也是事实。
但当他看到轨迹琴行门口挂的那个门牌时, 所有的顾虑和担心, 瞬间消散个没影儿。
门牌造型挺洋气,花里胡哨的颜色挂在色调单一的木门上也很扎眼。
白底黑字的一句话只针对梁越, 当然还有狗。
【梁越与狗不得入内】
梁越默读一遍,噗嗤笑了。
这种事还能开出玩笑来, 陈醒果然是个值得深交的好朋友, 他没看错人。
梁越如释重负, 走上台阶站在门口,伸手戳了戳那块门牌,大声的问:“人长的挺帅, 字怎么写的这么丑?”
陈醒正坐在沙发上看一本琴谱,听到有人话转过头来,一瞅竟然是梁越,立刻把手里的琴谱扔在了一边儿。
“站外边!”陈醒拉着脸, 指了指门口,“别进来啊我跟你,我这儿不欢迎你, 还有狗。”
“猫行么?”梁越憋着笑,跑题的问。
“猫?”陈醒眨了下眼,“猫也不行,我洁癖。”
“那你给我搬把椅子出来, 我就在门口坐着。”梁越投机取巧的。
“美得你!”陈醒呸一声,又指了指门口,“就站着,罚站!”
“那我站多久?”梁越避重就轻。
陈醒斜他一眼,“站到我心里痛快喽。”
“蛋!你他妈一辈子不痛快,我就给你当一辈子守门员?”
梁越机敏的把责任回推给陈醒,摘下背上的书包,理直气壮走进了轨迹琴行。
“梁越你个孙子!”陈醒眼一瞪,嗖的蹿过来。
梁越没来得及回击对应,就被陈醒迎面一脚正踢在膝盖上,猝不及防朝前一栽。
陈醒眼疾手快,拧住他胳膊瞬间把他摁在沙发上。
梁越被摁的动都动不了,书包垂在手肘上来回的晃。
“我操,我知道你出手快,你他妈先让我放下书包再动手啊!”
“放!”陈醒没意识到又被梁越转移了重点,还真松开手,指了指沙发,“放!”
梁越把书包撇在沙发上,回身看向陈醒,憋住笑。
嗯,这个开场很顺利,成功化解了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可能性。
梁越这才主动回归主题,“吧,醒哥你想怎么解决?”
陈醒朝梁越攥了攥拳头,“男人之间的争夺,只能是决斗!我比你大让你一把,你先动手。”
“我不过你,我认输。”梁越挑挑眉,竟然一屁股坐进沙发里,还翘起二郎腿儿上下晃悠着。
陈醒瞪眼了,“我操,梁越你像个男人点行不行?”
“我本来也不是女人。”梁越笑着:“你干架那么厉害,我根本没胜算,你赢了,这下你心里痛快了吗?”
“痛快个毛!”陈醒翻了个白眼,也噗通一声坐回沙发上,没劲的:“你要不让我揍你一顿,我心里解不了这气。”
“这不怪我。”梁越老实的坐好,拿起沙发上那本琴谱翻了两页又放回去,实话实:“陈醒,你认识苑阳晚了,不然我肯定没机会。”
陈醒斜了梁越一眼,哼了声没话。
“我真的。”梁越转过身去面对陈醒,“苑阳对你的评价比我高得多,只是我跟他认识的早,又都动心了。”
梁越顿了顿,把后背晾给陈醒,主动示弱,“醒哥你要真觉得不解气,你我一顿也行。”
“我没理由…你。”陈醒拉长音了一句,停了会儿,忽然郁闷的笑了声,“梁越,这架我给你记在帐上,你跟苑阳已经在一起了,我没辙。但是,你要敢玩弄他,这顿揍我准让你挨上。”
“什么叫玩弄?”梁越回过身来,皱着眉笑,“哎你认识我梁越多久了?”
陈醒起身,走到乐器架前摘下来一把吉他,找了块抹布不紧不慢的擦着,终于静下心来,才心平气和的回话:
“梁越,我知道你聪明,你特聪明,我就这一点不放心。苑阳虽然也不笨……算了,我直吧,玩弄就是你要敢玩苑阳,我就弄死你。”
梁越一听,差点儿给陈醒跪了,心里真是委屈的想唱一首太委屈。
他聪明么?就算是,可他玩不转苑阳!
他明明是快要被苑阳给玩死了好吗?
苑阳个冲动的魔鬼,不是门咚就是床咚椅子咚各种咚,不是强吻就是强摸各种强,从不按套路出牌,到底谁玩谁呀?
可这话不好跟陈醒,梁越只能抱屈认栽,“你放一百个心,没那一天。”
陈醒沉默的擦着吉他,许久才又忽然问了句,“你俩上床了?”
“嗯,啊?”梁越一愣,还以为陈醒问的是你俩好上了,没想到陈醒这么开门见山的直揭猛料。
梁越难为情的看向别处,尴尬了片刻,才低声回了个,“嗯。”
“谁操的谁?”陈醒也不看梁越,一边慢条斯理的擦着吉他,一边问话,神情淡定的就像在问他怀里的吉他似的。
梁越浑身都不自在了,“我俩,没那个。”
陈醒这才惊讶的看向梁越,俩眼都放了光,“不能吧?这年轻气盛的,没憋出病来?”
“操,你是老司机行了吧?”梁越也别扭的笑了笑,“就互撸一回,我俩谁都没经验,没敢乱来。”
陈醒愣了半晌,忽然噗嗤一声,紧接着失控的放肆大笑起来。
“我操,敢情是俩二逼!”
“你他妈膈不膈应人?”梁越也跟着笑了,“我的实话。”
“得你别了。”陈醒把吉他挂回墙上,走过来拍了拍梁越肩膀,“俩朋友,慢慢研究吧,有趣儿着呢。”
“有什么好研究的?”梁越好笑的看着陈醒,“难不成你有经验?”
“我也没。”陈醒仰靠在沙发上,抬着头想了想:“不过我研究过,知道下边儿那个挺疼的,刚才看你走进来,腿脚挺利索,我以为你操的苑阳。”
“疼?”梁越从话里挑了个他认为的重点问:“多疼?”
陈醒瞅了梁越老半天,笑了声,“自个儿想去,你不是聪明着呢,还用问我。”
“你不是老司机吗?教教我啊,要不回头我再把苑阳操疼了。” 梁越踢了一脚陈醒的鞋。
“别踢我鞋,弄脏了!”陈醒洁癖发作,跑进吧台里边儿去找纸巾擦鞋,找了半天没找着,有点沮丧。
“没给你踢脏,这毛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梁越无奈的提醒他。
陈醒晃悠回来,没劲的坐回沙发,两条胳膊都搭在靠背上,长长的叹口气。
“我算是看出来了,苑阳要是跟了我,我早让他爽上了。”
“滚尼玛蛋,正经的!”梁越眼一瞪,伸脚又去踢陈醒的鞋尖儿。
陈醒提腿麻利的躲过,生气的喊起来:“还他妈踢!屁.眼疼你不知道吗?回去自己拿手抠抠,感受一下!”
“喊,可劲儿喊,宣传你生意呢?”梁越骂他一句,回过味儿来,惊奇的望着陈醒,“你抠过?”
“我抠你个蛋!”陈醒气笑了,“行了,为了苑阳,我豁出去了,传授你点儿高级知识。”
“够哥们儿。”梁越朝陈醒竖个大拇指,笑着:“行你吧,我保证认真学。”
陈醒重新坐好,想了想:“那个吧,首先要把前戏做足……”
“请举例明。”梁越眨了眨眼。
“我操!”陈醒郁闷的拍了把脑门儿,“先你俩亲过么,怎么亲的,亲的哪儿?”
“亲…”梁越想了想,老实交代,“亲嘴啊!哦,还有脖子,亲就那么亲呗,嘴对嘴,伸个舌头乱搅合。”
陈醒直着眼瞪梁越,“摸过么,摸的哪儿?”
“摸?”梁越被陈醒瞪的有点儿想笑,“摸摸后背、腰……”
陈醒眼瞪得更直了,“就,就这点儿?”
“那你还想哪么点儿?”梁越没忍住,还是不厚道的笑了。
陈醒翻了下白眼,又看向梁越,“我难以想象,你俩是怎么撸的?”
“这也要跟你详细?”梁越纳闷的反问一句。
“不不不。”陈醒拒绝的摆着手,“梁越你误会了,我只是奇怪,连他妈前戏都不会的俩朋友,是他妈怎么撸成功的?没给揪折了啊?”
梁越忽然想起来,昨晚他确实提醒过苑阳,别给他揪下来。
厉害了,陈醒竟然厉害到料事如神的地步,真是不服不行。
“哎,你俩哎!”陈醒长叹一声,“你俩啊,真是单纯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啥啊?”梁越现在被陈醒笑话的都有点儿哭笑不得。
“脑子里就装学习了吧梁越?梁大少啊梁大少!我以为你在乐队圈儿里混了这么久,好歹也该有点儿花花肠子,我心爱的苑阳跟了你也能享受享受,没想到啊没想到……”
陈醒一幅痛苦万分状的抖着手指责梁越,“梁大少,你简直暴殄天物!”
梁越皱着眉瞅陈醒,“我要无师自通,还用特地跑过来请教你醒哥?”
“也对。”陈醒扁了下嘴,点了点头,“听你这么一,看来苑阳也是个没经验的,俩朋友过家家?”
“你到底教不教?”梁越问。
“教。”陈醒肯定的,“要不这样,让苑阳来,我亲身上阵给他现场版教学,舍身陪君子,手把手教授,怎样?”
“滚!”梁越一脚给陈醒鞋上踩了个黑脚印,“想都别想。”
陈醒立刻瞪眼跳起来,噼啪拍着鞋子,“我操,梁越我他妈玩笑都不能开了是吧?”
“除了苑阳!别的玩笑你随便开。”梁越不爽快的从书包里摸出包纸巾,带着气的扔给他。
陈醒一边儿擦鞋,一边儿微微的笑了,正儿八经的:“行啊梁越,我看出来你是真心对他好,我放心了。我虽然也没经验,但我了解的比你们多点儿,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就是……”
“等会儿。”梁越断他,扯过旁边的书包翻出个日记本来,“慢点儿,我做个笔记。”
“哎我操,服你了!”陈醒拍着脑门瘫倒在沙发上。
……
苑阳好几天没回来,连夏未初家的家门都看着有点陌生。
旋钥匙推门走进去,苑阳照以往的习惯,先在门口换鞋。
夏未初听到有人进来,画笔放在画案上探过身来细看,看到是苑阳后,很是惊讶,“回来了?”
“嗯。”苑阳应了一声。
从来没变化过的一问一答还是当初的老样子,瞬间把苑阳刚才的那点陌生感扫除殆尽。
“怎么今天回来了?不在梁越家补习了?”
夏未初确实有点意外。
在他看来,苑阳能和优秀的梁越做朋友,还关系好到如胶似漆似的,这让他脸上很是增光。
更别提苑阳的成绩还因为梁越的不懈努力,正在快速提升,夏未初很是欣慰。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苑阳竟然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快集训了,我回来看看。”
苑阳简单解释一句,话的虽然不矫情,也没透露出特别关心的意思,但夏未初还是满意的笑了。
“哦,回来好。”夏未初乐呵呵的,指了指画案对面的椅子,“来这儿坐。”
苑阳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排斥夏未初,起码不再恨他或讨厌他。
而是能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旁观者身份,来面对他这个国画家舅舅。
这得益于他和梁越相处的时间久了,不知不觉沾染了梁越身上很多乐观和豁达的想法。
“我今天去看晗晗,李新泽还起你们集训的事,你和梁越要去南英美院集训吧?还要在那住一段时间。”
夏未初干脆不画了,坐在画案前跟苑阳唠起了嗑。
“嗯,三个来月吧。”苑阳简单笑了笑。
“嗯。”夏未初点了下头,又:“你妈今天也给我了个电话,我这个姐姐也真是让我不放心。”
苑阳愣了愣,忽然从夏未初嘴里听到老妈的信息,不知道是为了给苑阳施压,还是家里又出了什么事。
反正夏未初提起来,苑阳就必须要问问,“我妈怎么了?”
夏未初轻叹口气,从一旁拿了柄拍背的芭蕉锤,噼啪抽着自己的肩膀。
“苑涛好几天不着家了,你嫂子也是,你妈抱着孩子找他们好几天都没找到,她心里不好受,也只能跟我这个哥唠唠话吧。”
苑阳心里一阵堵,老妈不让他回家,他倔着一股劲儿倔到现在,愣是没回去过一次。
苑涛有多混蛋,苑阳心里最有数,恨不得把这个亲哥生煎活剥了都不解气。
现在听夏未初这么一,苑阳一分钟都坐不住了,起身就朝外走,“我回去看看。”
“你回什么回?”夏未初忽略了苑阳的倔脾气,见他现在突然来劲儿,紧忙起身,芭蕉锤指着他喊:
“苑阳你给我站住!你现在时间这么紧,一天都不能耽误。”
“可我妈……”苑阳烦躁的咬了咬牙,“我不能让她一个人扛着。”
夏未初攥着芭蕉锤朝他勾了勾,“回来!你现在回去你妈不得更生气?俩儿子都不听话,你是想气死她?”
苑阳郁结在原地,这段时间他过的很快乐。
这些快乐把那些烦愁淡化成鸿毛,几乎快被他给忘记了。
他本能的也不想去触碰,甚至还想逃避,把所有不开心的事封藏在心的一方角落,上了把锁。
然而,该面对的早晚还是要面对。
事情来了,不得不提醒自己,还有这些现实问题需要他去承担。
他逃不掉。
……
梁越在日记本上记了满满几大页。
末了,还分门别类的在每一条资料前面画个圈圈,填上顺序数字,条理性瞬间一目了然。
提前准备什么,先做这个,后干那个,再弄哈个,最后来个内个……
陈醒在一旁斜眼瞅着他,伸出手,“三瓶儿润滑剂,记住,要三瓶。”
梁越百思不得其解,纳闷问了句:“灌肠啊?”
“灌鸡.巴。”陈醒笑的不行,“不是,梁越你今天是脑子让狗给舔了吗?你俩这么好的体格,一晚上还不得来个十回八回?再不会用,糟蹋点儿,一瓶儿够干屁的?”
“操.你明白点,我又不懂。”梁越也笑的不行。
“悠着点儿,这事儿一旦开了闸,容易上瘾收不住。”
陈醒最后提醒一句,一想到他竟然教会了梁越怎么上苑阳,心里就万分的憋屈。
“哎命苦啊!老子原本想扼住命运的喉咙,没想到命运却握住了老子的鸡鸡!”
“好句子,赶明儿写首歌,就叫《命运是个鸡鸡》。”梁越鼓掌。
陈醒瞥他一眼,“喝点儿?”
“不喝了,我得赶紧回去了,这两天准备准备,该去集训班了。”
梁越把日记本塞进书包里,书包甩在肩上,起身看着陈醒。
“你不忙了也出去转转,每天守在这里,不嫌麻烦么?”
陈醒笑了声:“习惯了。”
“那我走了。”梁越:“回头等集训完了,我和苑阳来找你玩儿。”
“行吧。”陈醒点了下头,瞅着梁越从他眼前走过去,一步步迈出了店门。
不对啊!陈醒忽然想起什么,噌的蹿起身,奔到门边指着某人。
“梁越你大爷呀,你他妈今天是来干嘛的?”
已经下了台阶的梁越回头,噗嗤一声,“来应战的啊。”
“然后我不仅没胖揍你,还给你传授了点儿干货?”陈醒一幅追悔莫及的样子。
“要不醒哥你这人就是讲究呢!”梁越笑着朝陈醒声响指,“不然我怎么功成身退?”
陈醒梆梆的拍写着‘梁越与狗不得入内’的花艺门牌,郁闷的直喊:
“梁越你他妈别神气,大丈夫何患无夫。等我也找个合适的,咱俩再切磋啪功!”
“我接受醒哥的挑战!”梁越朝陈醒感激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