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清笳皓月暮依垒 野烧寒星夜出林
时近正午。
陈柯坐上一艘大船。
见没有官兵追来,更没有人注意他,心里也终于放了下来。
双儿,让他去直隶或山东避一避。
因此他现在坐的就是北渡黄河的商船。
清朝时,黄河还没有改道,开封府北郊就是黄河。
渡过黄河之后,便是大名府地界,到了直隶境内。
“我到河北省来”
陈柯琢磨着,到了大名府,或许还要往北,往东再走一点,才好去山东。
然后找一个像顺河乡这样的镇住下来。
想着自己带了五十多两银子,就是住上个一年半载都不是问题。
于是下了船后,也不停留,继续向着北面匆匆而去。
为了不引人注目,陈柯没有骑马。
那匹大宛马借给松二当苦力去了。
好在他如今的脚力却也不慢。直走到傍晚时分,怕是也赶出了一百多里路。
这个时候,陈柯不免有些困乏。
虽然用珞云桩的步子赶路,也能促进修炼,但凡事总要有个度。
眼看天色渐晚,陈柯需要吃点东西,然后找个地方安静打坐,恢复身体和精力。
好在他有和葛尔丹他们一同出行的经历。
赶路的时候路过高地,看到有人烟的地方,便一直朝这里走近。
果然,又行了数里地之后,看到了一个村。
这座村似乎比顺河乡还要,稀稀落落的房子,也没多少行人。
不过归。
走进村子之后,陈柯意外发现了一家酒肆,不由得精神为之一震。
“没想到这种乡野村,居然也有酒肆。”
这间酒肆同样用一圈竹篱围成了院墙,泥坯茅草的房子,院子里还摆着几张桌椅。
这倒让他回想起了八十里铺的那家客栈。
兴步穿过竹门,陈柯找了一张桌子便坐了下来。
伸了伸自己的腿,放下背包,扒在桌子上狠狠的喘了几口气。
不多时,一个店伙凑了过来,道:“嘿,嘿!这位客官,点不点菜?不点菜别坐这儿。”
陈柯见这店伙态度居然恶劣,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过以他的性格,也懒得计较。
只道:“来一碗面,半只白斩鸡,再来一壶甜米酒。”
着在口袋里摸了摸,取出一粒银锞子。
店伙的脸色马上笑得眯了起来:“哟,客官还是位旗人啊?您稍待,的马上去办!”
“嗯。”
陈柯依然趴在桌子上面,把银子扔到店伙上,懒得动弹。
冬日天黑得早。
不多时,店伙上了菜,还在桌上摆了盏油纸灯笼。只是暂时没有点着。
陈柯也早就饿坏了,夹了一筷子白斩鸡,又吃了一口面,顿时就勾起了食欲!
不过当他喝下一口米酒的时候,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
这酒都变质了,又苦又涩,差点没让人吐出来。
陈柯差点就要拍桌子骂人!
不过他这样的老实人,却是习惯不把事情闹大。
想着人家敢在这里开店,不定又是像卢三品那样的牛人。自己孤身在外,还是别惹麻烦的好。
想到这里,陈柯悄悄把嘴里的酒吐到一边,然后倒了杯茶漱口。
之后他又倒了一杯茶。
边吃饭,边喝茶,日子倒也过得去:“这茶味道不错,不定比酒还贵!老子占便宜了。”
陈柯很善于用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
就在他吃得自鸣得意的时候,旁边那张桌上突然有人叫了一句:“乌狗蛋?”
陈柯顿时一愣。
还没等他想到这个名号的典故,早有三名大汉站了起来。
“不错,就是他!他就是那个乌狗蛋!”
陈柯回头一望,可是吓得不轻。
因为看到这三个人,他也终于记起了“乌狗蛋”这三个字的来历。
这三个人中,一个身高马大,筋肉虬结的男子,正是茅十八!
以及那个又肥又壮的大汉。
还有那个秃头猥琐老头。
茅十八上擎着钢刀,一脸冷然的望着陈柯,道:“乌狗蛋,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
陈柯差点没反应了过来。
嘴里还含着一把面条,下意识地道:“我?我不是乌狗蛋。”
“你不要抵赖,汉歼!”
茅十八把钢刀朝陈柯一指,吓得他一把钻到了桌子下面。
“茅英雄,有话好!我们才见过两次面,什么仇什么怨,怎么一话就舞刀弄枪的?”
茅十八却上前一步,一脚踢翻了桌子。
砰!
顿时面条,鸡块,米酒,茶,油灯酒了一地!
“什么仇什么怨?我姓茅的从不滥杀无辜,今天就告诉你,让你死得明明白白!,你为什么好好的汉人不做,偏要投靠鞑子当汉歼!”
情急之下,陈柯连自己的背包都顾不得要了,只是本能的提着戒刀滚出了一丈来远。
道:“茅英雄,我什么时候当过汉歼,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茅十八喝道:“那天在八十里铺,你明明和盟古鞑子在一起。不是汉歼是什么?”
旁边那个胖大汉子道:“茅兄,不要和他废话了。这种人,一掌打死了痛快!”
他完之后,也不多言,一步跨出,出掌就向着陈柯的天灵盖上罩了下来!
这个胖大汉子的武功可不比张,赵那样只会横练功夫的军官。
虽败给过巴颜,却也是内家高!
他这一掌拍出,整个人跨步就掠出一丈,掌之上劲力澎湃,连衣袖都是猎猎作响。
好在陈柯现在已经今非昔比。
眼看性命攸关,他也知道多无益,整个人伏地一弹,一下又后跃出了一丈多远。生生躲过了这一掌。
而胖大汉子愣了一下,居然没有再追过来!
陈柯也是大为惊异。
见这汉子站在原地晃了晃脑袋,随后白眼一翻,竟然身子一软,最后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陈柯一时又有些发懵,下意识的看了自己的戒刀一眼。
刀还没有出鞘啊。
难道自己修炼出了什么绝世神功,单凭意念就能退敌了?
不过,茅十八的一声怒喝,却揭晓了答案:“卑鄙!竟然下了蒙汗药!”
听了这句话,陈柯顿时明悟。
他刚才喝的酒味道苦涩,原来是下了蒙汗药!
这倒不是陈柯有尝药的本领。葛尔丹赠给他的醍醐酥,本身就有一定辨别毒性的功能。
“又是一家黑店!”
陈柯马上清醒过来。
但茅十八却晃了晃身子,用钢刀指向陈柯道:“乌狗蛋,你居然如此下作,在我们的酒里下药!你这个狗汉歼,简直丧尽天良,卑鄙无耻!”
那个胖大汉子食量极大,吃喝最多,现在已经不省人事。
但茅十八和猥琐老头却中毒不深。加之功力深厚,居然没有被一起药倒。
而店家和那些伙计见状,也纷纷指向陈柯道:“不错,我们亲眼看见他在酒里下了蒙汗药!这位英雄,我们可是正经人家,绝对不是黑店!”
听见店家这么,茅十八顿时红了眼睛,对猥琐老头道:“王兄,和这种人已经没有江湖道义可言了。我们一起动,杀了他!”
“好!”
猥琐老头应了一声,抄起了一对判官笔,就向着陈柯扑了过来!
陈柯心中暗骂。
这茅十八是一个英雄。
英雄应该是慧眼如炬,明辩忠奸才对吧?
但是现在,陈柯已经没有解释的会了,对方明显也不会听他解释。
这猥琐老头举着判官笔,一前一后,一急一缓,先指陈柯眉心,又有后招追溯。
其招式之凌厉,杀意之浓烈,仿佛与陈柯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但陈柯一眼就认出来,这一招是玉女十九剑中的“妙笔生花”。
判官笔的招式,多为剑招之中创立出来,最多的就是华山派剑势。
华山剑法天下一绝。这猥琐老头出就是杀招,却是一招正中陈柯下怀。
一把从刀鞘出抽出戒刀,陈柯横刀一斩,仿佛抽刀断水一般,就势拦住了老头的判官笔!
陈柯现在使的是刀而不是剑,因此出就发挥刀的优势,以力打力,以刀破剑,正是“江河月下”。
他现在用的这口戒刀,轻,薄,且直。
除了只有一面开刃之外,与剑倒是有七八分相像,使起来毫不生涩。
当!
两人刀笔一撞,顿时火星四溅。
陈柯只感觉从到肩,一阵痉挛发麻!
这老头可是真正将内力修炼得充沛饱满,内外兼通的成名人物,不比陈柯这个初出茅庐的半吊子。
若不是现在中了蒙汗药,陈柯中的戒刀怕是早被震飞了。
“这老头厉害!”
这一拼之下,陈柯立时虎口剧痛,戒刀差点脱!
知道不能硬拼,他当即纵身一跃,腾身就翻出了篱笆。
老头却是毫不松口,同样纵身腾起,向着陈可就追了出来。
但陈柯落地之后,一刀挑起地上的一团泥沙!戒刀一弹,就势崩到了这老头的脸上。
“彩笔画眉!”
啊!
老头一声惨叫,顿时失了方寸!
加上蒙汗药让他头重脚轻,竟一脚拌在了一丈多高的篱笆之上。
这一拌,当真摔得不轻。
他整个脚勾着几根竹竿一下栽倒在地,挣扎了几下硬是没爬起来。
老头儿的左腿已经骨折了,加上蒙汗药的药性发作,终于晕了过去。
“卑鄙!”
在老头身后压阵的茅十八也终于愤怒了,怒不可遏!
就在老头摔在地上的时候,他也同样腾身跃过了篱笆,向着陈柯举刀直劈下来。
茅十八的体力,内力,更在这老头之上!
他虽然也中了蒙汗药,但整个人提着一口气,依旧生龙活虎,大有不杀陈柯死不罢休的气势。
但陈柯使完计策,阴倒那个老头之后,整个人反而冷静了下来。
眼看茅十八举刀跃下,他依然不拼也不逃,纵身再次腾起,翻身闪过了茅十八这气急败坏的一刀。
和双儿的打斗虽是演戏,但陈柯的身法却是豁然贯通。
因此他腾身再落,却是落回了篱笆之上!
整个人沐浴在夕阳之下,如同重新踩上了珞云桩。
而茅十八穷追不舍,也翻身跃上篱笆!擎钢刀,直直的盯向了陈柯。
“茅英雄,事情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这其间有些误会。”
跃上篱笆之后,陈柯执戒刀吐了个门势,拦住茅十八。
趁此会,他希望茅十八能够听自己句话。
但茅十八却只是冷笑:“误会?你这个汉歼,投靠鞑子卖国求荣,如今还用迷药伤我兄弟!我茅十八岂能放过你,看刀!”
一声大吼,茅十八双足在篱笆之上连点,擎起钢刀就向着陈柯当头劈下!
他体魄强悍,内力深厚,这一刀疾落,带起一道劲风,顿时逼得陈柯眼睛都是一阵刺痛。
“厉害,这是五虎断门刀法!”
陈柯心中骇然,知道这一刀自己万万抵挡不住。
足下又是一点,他踩在篱笆之上连退数步,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一刀!
在篱笆上,陈柯的身法当真是如鱼得水。
而茅十八的轻功步伐明显及不上珞云桩这样的绝学。
加之中了蒙汗药,这一刀竟然失之毫厘,没有砍中陈柯。
不过他也是久经江湖的老,腕一翻,扬刀又挑向陈柯的膛腹。
这一劈一挑,刀势浑然天成,丝毫没有阻滞。正是五虎断门刀法中的一式“猛虎三跳涧”。
一时间,茅十八刀身之上内力震动,如虎啸一般,竟然和空气摩擦出一丝腥热的气息,直逼陈柯口鼻。
要知道刀剑挥舞,通常都是寒气逼人。
但茅十八的钢刀却像铸铁一样滚热,好像开了个铁匠铺!
“这茅十八的功力,比刚才那个使判官笔的老头强太多了!”
陈柯已经一退再退,却不能回刀来拦。
以他的如此浅薄的功力,势必震飞戒刀,被一举擒杀。
但他在退脱刚才的第一击刀势之后,却在茅十八使出“猛虎三跳涧”的同时,同样猛然回身,与对同时出招。
正是“木兰回射”。
这一回射,陈柯双足点在竹桩之上,整个人仿佛拉弓引箭一般!
身体拧动的一瞬间,竟然脱离了茅十八刀挑的范围。
同时他的戒刀刀尖,已经指向了茅十八出刀之后右腋下的空门。
两人刀势交错,生生没有接触,而茅十八却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极大的被动。
“嗯?”
陈柯这一刀,竟然阻隔了茅十八的攻势!
他如果继续施展,未必能够杀死陈柯,但自己必然会被洞穿右腋,非死即残。
这一瞬间,茅十八果然改挑为横,右足后点一步,稳住身法。
这一稳,陡然就化解了陈柯的刀势,同时横刀低落,直削陈柯的脚踝。
这一下反为攻,充分显露出茅十八刚猛又不失精妙的刀术。
“出剑留有三分险,未可全尽一片天!”
但陈柯的戒刀一射不中,却同样留有余地。
茅十八使出一记“虎尾扫路”,意在攻其下盘。
若对回拦,必然也会被震落兵器,一举占据上风。
只是陈柯的戒刀却并没有回拦茅十八的刀口,而是拦向了他的刀势!
茅十八的刀离陈柯的脚踝尚有尺许,而陈柯的戒刀却已经点向了他的腕,仅有数寸。
“皓腕玉镯!”
虽然相差不大,但茅十八如果被割断了腕,就不可能对陈柯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会被对翻盘。
茅十八心中恼怒,只得向后再退出一步,顿时海阔天空。
收起刀势精妙,重改大开大合之势。
他双持刀,斜拉一势,从右上至左下,罩住了陈柯的大半个身体。
刀刃之上,再次摩擦出了一道焦糊的气息!
可他的刀势尚未真正贯出,陈柯的戒刀已经虚虚扬起,只从左到右迎风一晃,就指向了茅十八瞬间露出的左眼。
原来刚才的那一招截腕,只是使的虚势。
真正的杀招,现在才使出来!
“分花拂柳!”
茅十八心中一惊,一连三次受挫,他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少年的武功远远不像功力那样浅显。
面对这一记刀势,茅十八终于无从反击,足下连点数步,退出了一丈之外!
虽然险之又险的退开了陈柯这一刀,但茅十八的左眼依然被晃得一阵刺痛。
因为陈柯的刀印在夕阳之下,不光刀势迅猛,更是用阳光刺花了茅十八的眼睛。
茅十八刚刚擎刀回眸,就感觉到下腹凉气嗖嗖。
原来在他疾退之时,陈柯竟然追风赶急不放松,挺刀指向了他的腹。
刚才的杀招看似杀招,竟然还是虚招。
“长剑抖动,将敌上半身尽数罩住,趁敌守护之,刺敌腹。”
这一招,正是玉女剑中的一记杀锏“冷月窥人”。
“玉女十九剑,出剑留险!剑剑是虚,招招是实。”
陈柯的心中也越发明悟。
但茅十八到底是茅十八,擎刀之际,整个人猛然使出一记涮腰大盘!
实难想象,他这样强健的身体居然也能如此灵活,同时刀光一闪,几乎在阳光下划成半个圆。
陈柯的这招冷月窥人也骤然止住!
毕竟他内力太浅,如果硬拼必然一败涂地。
眼见茅十八这记盘刀之后,逼退了陈柯的必杀一势。
他整个人一弹一进,直刀再喇,正是五虎断刀势中的一势“猛虎归林”。
茅十八气势一振,竟一举又抢回了上风。
只是这个上风只刚刚抢回了一瞬,陈柯整个人就已经沉到了谷底!
他足下的一根竹桩竟被千斤坠踩弯了。
这一踩,不光错过了茅十八刚刚要蓄势而起的反击,同时戒刀也直点茅十八的足尖,让他进无可进。
“园菊艺!”
“好剑法!”
茅十八一声大吼,他自然认得出这是剑法。
整个人腾空一跃,生生又错开陈柯这一刀,翻落在了他身后的篱笆之上!
两人一下一上错交锋芒,仿佛龙腾虎跃一般。
而陈柯这一伏之后,整个人又是一纵,借着竹桩的力道弹起两丈来高,毫不松懈的朝茅十八追去。
茅十八立足不稳,陈柯已经翻刀横指,直追敌额鬓。
“彩笔画眉!”
这一下,茅十八当真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因为陈柯一下得势,竟然实中九虚,虚中有实,让人无从应对!
茅十八左支右拙,一连与陈柯拆了数十招刀法,但一身强横的功力竟无从施展!
这就如同两个犬牙交错的齿轮。
你一动,他就动,招招都能制住你。
因此茅十八在郁闷之中,骤然醒悟了过来:“我为什么要在这篱笆之上和他对战!”
不得不,蒙汗药没有迷倒茅十八,但多少减弱了他的功力,更麻痹了他的头脑。
这篱桩,就好像一个大蛛,让茅十八有一种缩缩脚的困扰。
这一下惊醒,茅十八眼见陈柯的戒刀再次指向自己的咽喉,当即弹身一跃,向着平地滚落而去!
只要二人在空旷之地交,哪怕茅十八药性未退,凭他的功力撞也能撞死这个鬼。
但是他这一退,却是被陈柯的刀势逼退,走得并不从容,反而有些狼狈。
或者,这叫露出了败相!
陈柯整个人的气势骤然拔高,同样翻身一跃,直追茅十八。
因为茅十八这一退,无论出于何故,都是败逃。
他气势一弱,陈柯瞬间就抓住了会,弹身跃起,死死咬住不松口!
茅十八身法未定,双足刚刚沾地,陈柯整个人已经腾身跃在了他的头顶之上。
而且陈柯这一腾起,虽然倾力前跃,身体却是后翻腾挪。
猛然一刀探出,无声无息,好似天外飞仙!正是玉女剑中的一记杀招“云龙探爪”。
加之陈柯出刀之时,身体在空中骤然一滞,竟然使出了千斤坠!
让这一记刀势,就如同被一座千斤重的石人直坠而下,猛然间划出一道尖啸。
这一刀,终于让茅十八措不及!
啊!
陈柯的戒刀,错过茅十八的钢刀斜拦,直划他的肩诸。
茅十八一下摔倒在地,肩颈顿时鲜血狂喷!
加之蒙汗药的药性再也经受不住,就地晕了过去。
“不好!”
陈柯这一刀在茅十八的右肩诸上刺开了一条大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因此他刚一落地,狠狠的喘了几口气,就赶忙跑回已经晕倒的茅十八身边。
一刀将茅十八的衣服下襟割了一片,然后伸按住了他的颈部要穴,止住了血脉。
接着将布条紧紧的绑缚住了他的颈项,又绕过右肩和腋下再缠了一圈。
这也是陈柯内力肤浅,还不能封住茅十八的穴道,只能包扎起来了。
“好在没有伤到颈动脉,肩诸受伤问题不大。他晕过去,主要还是因为蒙汗药的作用。”
微微松开按住茅十八穴道的指,见血没有再大面积的狂喷,陈柯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茅十八这个人脾气火爆。刚才他自卫也是迫不得已,并没有要下杀的意思。
不然这刀再狠一点,恐怕茅十八就真的没救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