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十七章
“是啊,角色而已。”颜欢终于释怀,只是大姐也并没有算就这样放过沈舒砚:“要是我封杀她呢,你会不会觉得我不讲道理?”
“你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宴思涯吻她:“好欢儿,你就是天神。”
“你肉麻不肉麻?”颜欢拍他,自己也笑了:“你怎么越来越讨厌了?”
“女人讨厌就是想要对不对?欢儿你可真是……”
后面的话被别的声音声掩盖,又是一个温存的夜晚。这一夜,颜欢没有再做任何一个梦,清清爽爽的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宴思涯接到秦女士的电话,要与他谈一谈。他看了颜欢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好,您地方。”
“我知道你不想回家,那就商业街的茶楼吧。”秦女士的声音中有些无奈和挫败,昨天宴先生和她大吵一架,让她不得不退缩——她害怕自己变得众叛亲离。
“颜姐——就不用带她来了。我们母子俩谈一谈。”秦女士补充道。
“您放心,我也没想过带欢儿去。”霍宁姬冷笑,她能从秦女士的声音中听出她的想法,她这次只是想走怀柔路线,却并不是真正的要低头。
颜欢有些担忧的看他,却被他脸上的一抹冷意吓住了。宴思涯揉了揉额头,轻轻拥抱她:“欢儿,她儿子已经被她逼死了,我只想好好护着你。”
“我知道了。”颜欢与他拥抱:“宴思涯,我相信你的。”
“事在人为,我不会把局面闹的太难看,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了。你是我女朋友,又不是她闺女,她管不到你头上。”宴思涯无赖的笑:“我和宴先生联手呢,了不起以后各过各的,老死不显往来。”
到了茶楼,秦女士看到宴思涯冷峻的脸色,心里就了个突。她不知道宴思涯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让她觉得陌生的样子,她的记忆中,儿子仍是的一团,什么都需要她安排好,才能顺顺当当过日子的样子。
“母亲。”宴思涯轻轻点头,坐在她对面:“您有什么想和我谈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和妈妈话?”她的话语中有悲伤和哀切:“长大了,就不要妈妈了吗?”
“怎么会?我觉得我挺好的。”宴思涯握着茶壶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呆了一旁的茶道姐。他声音毫无波澜,没有嘲讽,只有死寂:“能赚钱,有名气,社会形象挺好。您只是觉得我不听话,那您有想过我喜欢什么吗?”
“妈妈是为了你好。”
“我相信,没人会故意对自己的孩子使坏。您不过是好心做坏事,还为了自己的面子而不愿意承认罢了。”他将一杯茶推给她,自己也喝了一口:“我不相信您心里一点儿动摇都没有,您又不傻,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思……”
“那我也想为您好,劝一劝您,您会听吗?”宴思涯突然笑了:“我觉得身为儿媳妇,应该对婆母态度好点儿,您觉得我这话对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女士有些慌乱。
“您没给我带个好头。”他闲闲的笑:“我奶奶怎么不好,你多少年没有和我爸一块儿去看过她了?我外婆也是个好人,以前帮了咱们家多少,您却记着当年她拦着您和我爸结婚,一直到现在都不冷不热。”
“好,哪怕您可以,我奶奶是农村人,可我外婆总不是吧?她可是大学教授,文化人。”他定定的看她:“您只是想要绝对的控制权,以自己的思维左右别人,殊不知这世上能够将自己的思想灌注给别人的脑袋里的,唯有一个职业——就是妻子。”
“您这招对我爸惯用,可惜对我没用。就算要听话,我也是学我爸的,以后听媳妇儿的话。到时候我媳妇儿和您相处不来,让我少去看您,您您会不会有那么点儿后悔?”
“有这样的想法的儿媳妇,我根本就不会承认。”
“我觉得我奶奶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她承不承认都没用,我爸认了就行。”他抬起眼皮子看她:“您是准备以后也过这样的日子,还是现在想想辄?”
秦女士想要愤怒,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宴奶奶的例子摆在前面,她没法出不孝顺的儿媳妇就该被休掉的话。她自诩为讲道理,却被宴思涯牙尖嘴利的堵的不出任何道理,只能转过头亲情牌:“思,你真的要这样伤妈妈的心吗?”
“您从就教我背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宴思涯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神色,“我一直这样做,却发现我被困的越来越紧。您给我的真的是爱吗?你你能确定吗?真的不是以爱为借口,却束缚了我的自由吗?”
秦女士落下泪来,宴思涯却凄然的笑:“母亲,您想要什么呢?您只是想要一个优秀听话的儿子,而不是我,不是宴思涯。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个泥胎塑料做的,为什么永远只能我听您的话,您却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
感情大戏看的茶馆的闲人们叹为观止,立刻有好事儿的过来劝解:“这位太太,不是我哦,现在那么多电视节目,都妈宝男要不得,以后娶不到老婆的。您看过那个什么综艺吧?要不要我推荐给您看?我以前也觉得自己对儿子什么都好,可看了之后真的觉得这样不行哦。”
不待秦女士反应,宴思涯有些感谢又有些无奈的摇头:“这位夫人,谢谢您。我母亲其实挺好的,我知道都是好心,她这会儿心里也不好受呢,您别她啊。”
他声音有些心翼翼,被拒绝了好意的人也不生气,而是嘀嘀咕咕的坐回去:“这年头就是这样哦,不肖子倒是有宠孩子的爹娘,越是听话的越是要求高还不被理解哦。”
“我儿子昨天还给我看什么公众号推荐,孩子应该从养成自主做决定的习惯。不仅是对他好,也是对大人好。”与那位夫人一块儿的老太太意有所指的看看秦女士:“当妈的总觉得儿子没了自己活不下去,其实是自己没了儿子才慌了手脚,其实各有各的生活,各过各的日子,谁都不管着谁才好嘛。”
窃窃私语听的秦女士心烦意乱,而宴思涯沉默又顺从的样子却让她觉得害怕。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个她看着长大的乖儿子,变得这样心思歹毒又会算计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到底是哪里不对?
她大脑疯狂的运转,霍宁姬感受她心中想法,越发觉得无趣。她声道:“反正这次我是心意已决,道理也和您清楚了。我的人生大事不可能按照你的决定来,我得找个我爱的人过一辈子。”
“你和颜姐谈朋友我不阻拦,但是婚姻和爱情是不一样的。”秦女士退了一步:“你再好好想想,妈妈不会害你。”
“我想的很明白,我不怕波澜,我只怕以后后悔。”宴思涯站起来,对她鞠了个躬:“对不起,母亲,欢儿是我要护着爱着一辈子的女人。就像父亲从不让您面对奶奶一样,除非您能接受欢儿,否则我也只能和她一块儿,尽量少在你面前讨嫌。”
他走的决然,秦女士跌坐在椅子上,不知为何越发心凉。她有心咒骂颜欢是个狐狸精,可儿子这个样子,实在不像是因女孩儿迷了心智,而是自己已经决然。宴思涯却直接给宴先生了电话过去,问了问情况:“我妈不像这么容易退让的人,您最近干什么了?”
“就是了点儿心里话,没事儿。”宴先生这会儿正在至诚书斋,心中有些恍惚,又有些轻松:“你要是闲着就过来一趟,有个老朋友看了你的字很感兴趣,想让你帮着再写一副。”
“那行,我现在就过去。”宴思涯收了线,驱车到了书斋,却在看到那位父亲的好友时愣住了,这位可不就是前段时间刚调任来的西省的一把手,那位据后台通天的上官么?宴先生到底哪里来的人脉,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
“呆什么?傻孩子,快叫人。”宴先生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这是刘伯伯。”
直接叫伯伯,而不叫官衔?宴思涯扬了扬眉,这关系也太随性了吧?
大佬也笑:“我和你爸以前在京市是一个寝室的上下铺,铁哥们儿。你听你爸的,叫伯伯就行。”
宴思涯老老实实鞠躬叫了句“刘伯伯”,大佬开心的应了,又指着他上回抄的《桃花庵诗》感慨:“你爸可是我们那一届出了名的大才子,不过我看你比他强。能不能给我写副字?我挂在办公室里当个装点。”
大佬办公室那是什么待遇,宴思涯简直觉得天上掉馅饼。他二话不掳袖子:“刘伯伯想我写什么?”
没有过多的谦虚,年轻人的锐气并不让人讨厌。大佬哈哈一笑:“好,就要这股子气势,你自己想想什么内容好,给我写个几幅的让我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