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二十九章
霍宁姬回到地府,没有见到崔判官,反而是阎君亲自接待她,不禁有些好奇:“你的得力助手呢?终于受不了你的折磨,抛弃你了?”
阎君神色未变,懒得理她,只是将下一份资料交给她:“这次你要穿越的还是个男人。他的妻子是个数学家,在和他结婚后就没有再工作了,结果这男人婚内出轨,导致气运之子带着怨气自杀,还连累了无辜的生命。你除了要解开她的心结,还要帮她在事业上重新树立起信心。”
“行吧。”霍宁姬看了两眼,将双手背在身后,绕着阎君转了一圈:“你真的不是在和我闹别扭么?”
“你想太多了。”
“那你就是最近大便不通畅?不然怎么一副特别纠结的样子?”霍宁姬不怕死的戳他的脸:“看看这肤色?比以前更黑了。”
阎君冷眼看她。真要的话,大约是实在看不惯这女人无所顾忌的和男男女女纵情吧。只是食魅就是这样——天生眷恋红尘,也被人类眷恋,却只有欲丨望,没有心。霍宁姬不是在骗人,但也不是真的在“爱”,她只是在玩一场游戏罢了。
“总之你能完成任务,肯定有你的好处。”他站起来背对她:“还不快去?”
“好吧好吧,每次都这样,没两句话就赶我走。”霍宁姬嘟着嘴,身形慢慢消失在空中。而另一头,齐听书露出一个浅笑,撑着脑袋看身边正睡午觉的流月,考虑这次应该怎么办。
12个时的准备时间多不多少不少,霍宁姬查了一遍齐听书记忆,今天下午应该是他和暧昧对象第一次真正搅和到一块儿的时间。在妻子的孕期出轨,绝对是渣的不能再渣的男人了,任何理由都绝对不可以原谅。好在这时候还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错误,她还有机会将事儿圆过来。
身边的流月还在午睡,她不是个特别漂亮的女人,只是眉眼间有精致和宁静。齐听书伸手摸了摸流月的腹,她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可以感觉到明显的凸起。不知是他的动作太大,还是流月本就半梦半醒,她转头睁开眼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齐听书摸了摸她的头发:“吵醒你了?接着睡吧。”
“算了,不睡了,中午睡的太多,晚上又睡不着了。”她侧头看齐听书:“你今天怪怪的。”
“嗯……”齐听书不置可否,摇了摇头敷衍道:“不都是和平时一样么?”
“你一样就一样吧。”流月笑着摸了摸他的手:“你还不去换衣服?不是下午单位加班么?”
加班什么的当然只是借口,实际上是约了红颜知己梅兰逛街。霍宁姬露出一个不太真实的笑,随口道:“刚刚同事发消息,会议取消了,我直接在家里把图纸画出来就行。”
“那你去忙。”流月柔声,自己侧着身子起床:“我去外头散个步,随便走一走。你有没有想吃的水果?我给你带回来吧。”
“要不然……还是我陪你去吧。”齐听书伸手扶她的胳膊:“你一个人走多危险。”
“你今天是真的很怪啊,不是病了吧?”流月伸手摸他的额头。她老公是个典型的理科直男,极少会有细心体贴的时候。要以前她大约还抱怨过一两次,可慢慢习惯之后,也不觉得哪里不好。
他本来就是个有些沉闷的人,和流月虽然相爱,但并不像电影里那样三不五时的送她惊喜,或者甜言蜜语讨他欢心。他只是一直努力工作,赚钱养家,流月体恤他辛苦,自然不会有过多的要求。
反而是今天这样,欲言又止不知在想些什么,让她有些担心。齐听书微微躲闪,到底没有闪开,任由她将略微发烫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我没事儿,就是……有些工作挺麻烦,出去换换脑子挺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树荫下,流月总觉得哪里不对。只是齐听书一直不愿意,她也不想勉强。气氛诡异的直到夜里,两人在床上安睡,霍宁姬掐着点儿静悄悄起床,来到外头大阳台,抽了支香烟默默的吸着。
几分钟后,流月从睡梦中醒来,眼神却带着凶狠。她茫然的摸了摸腹,有一丝庆幸和温柔。再看向一旁仍旧带着温度的位置,她冷笑着起身。
“你怎么出来了?”齐听书的手里还握着烟蒂,满眼都是疲惫与哀伤。流月有瞬间的怔忪,又立刻被愤怒取代。她尖刻的嗓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响:“你这时候不应该去找梅兰么?怎么还在家里?”
齐听书皱眉:“我怎么就去找梅兰了?”
“你以为你们的好事儿真能瞒住所有人?你以为我是傻的吗?”流月吼叫着,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来。齐听书将烟头抵在地上熄灭,慢慢走过去:“有什么事情好好,别这样。”
“我怎么了?戳穿了你你心虚吗?”流月心里堵得慌,她放弃了一切和齐听书在一起,得来的却是他的厌倦和背叛。抱着孩子从窗台一跃而下的绝望还在心中萦绕,她已经死过了一次,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想了,只要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眼睛看到茶几上的水果刀,她不顾一切的就想扑过去。齐听书动作比她更快,抱住她的胳膊,心翼翼不伤到她的肚子。他低吼道:“流月,你要干什么都先让我明白行不行?别上来就动刀子,伤到谁都不好。”
流月听不进去,奈何力气比不过齐听书,只能被他强硬的抱回房间,裹好被子。她愤恨的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比平日更加警惕。而齐听书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两眼红肿,看着流月:“你能不能,先听我一件事?”
“可能会很匪夷所思,但是我不想用这样荒谬的事情骗你。我想了很久,觉得你可能也是和我一样的经历。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我更希望我们能心平气和的讨论如何解决它,而不是继续这样对付下去。”
他看着流月,认真的:“你相信重生吗?就是里的那种重生,上辈子活到头,又突然回到几年前,但记忆却一点儿没少。”
流月的眼神终于动了一下:“你是……”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完全不可置信是不是?流月,我经历了一个很糟糕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你出轨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你突然性情大变,就像现在这样——对着我喊喊杀,我和梅兰出轨,我害死了你和孩子。我没法儿和你讲道理,只以为你是失心疯。我找了我们的父母来劝和,终于让你妥协,但并没有挽回你的心。”
“现在想来,似乎变故就是在今天,就是这一天。”他有些焦躁的走动:“流月,到底是为什么?”
流月征楞了一瞬间,甚至连哭泣和分愤怒都忘了。只是下一秒,她更加愤怒:“我出轨?明明是你和梅兰……”
“没错,所以我也想到了,到底问题出在哪里。”齐听书慢慢解释:“我觉得,任何人都不可能突然改变性情,你的愤怒有理由,是我出轨了梅兰。但是在我经历的那个世界里,我是无辜的,我只知道你突然变得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和别人肆意妄为……”
“我劝过你,和你吵过,可你只,我和梅兰不清不楚,有什么权利怪你?那时候我真的很无奈好吗?我和梅兰根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反而是你纠缠不休,各奔无理取闹。”
“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在这件事之后,你好歹是安稳把孩子生下来,却并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你把齐琳丢在家里,自己每天出去玩,和老朋友们聊天,我的不是。我丢够了人,还要养家糊口,终于有一天忍不住,醉倒在天桥,失足掉下来。”
“我承认,我醒过来的一瞬间,想过干脆认了这罪名。你能不仁,我便不义,你我和梅兰有什么,我就真做给你看。”
“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些记忆的?”流月冷声问他:“今天中午?”
“昨天晚上。”齐听书摇摇头:“我告诉你我今天加班是骗你的,因为我真的,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
“所以你中午……”
“我在想。我在想这一辈子你还什么都没做,如果我真的对不起你,是不是对你太不公平了。”齐听书苦笑:“愤怒让人失去理智,可是我是男人,是这个家庭挑梁的人,我不能没有理智。”
“所以我想换一种方法,如果我对你更好一些,更关怀一些,是不是,就不会有哪些悲剧发生?”
“但是你还是这样的表现。”齐听书轻轻抚摸她的脸庞:“流月,我们坦诚一点好不好?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我的世界里,你出轨了。就是今天,和梅兰有了第一次,然后有了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