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8.1(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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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en挂了电话就急着下车, Marsh很是奇怪, “你干什么去?Klein马上就回来了。”

    Ken没有回复, 迎面就遇到了Klein,盛央瀚脸色有些不好, 看到Ken急匆匆地走, 问道:“去哪儿?”

    他深深地看了盛央瀚一眼, 眼神意味不明,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也许疯了。

    Klein淡淡道:“一起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车上, 三个人都很沉默, Ken和Klein都是心事重重, Marsh看两个人不话,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索性不要开口多问了。

    行至市中心的一个停车场,Ken下车了, 自己开车走了,到走之前也没跟他们一句话。

    Marsh看到Klein脸色也不好, 大概知道是Shirley找不到了。

    他总不能跟Klein,Ken把Shirley藏起来了吧。事已至此,他希望Klein能尽快走出悲伤,面对新的生活。

    “Klein,可能是Shirley的父母找到了她,把她带走了,她不会有事的。”

    Ken过, 不会杀了苏裕雪的,只是把她留在了一个孤独的角落,如此,也是活着。

    盛央瀚听着他的话,知道他们已经调查了苏裕雪的身份,知道了她的经历。

    “我倒希望是她的父母来接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那样,他在国外的时候,也不必担心她了。

    她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吗?对她好吗?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的忧虑更重了。她究竟去了哪里,电话也不接……

    如果她没事,他希望她能给他写一封信保平安,总不能这样匆忙就消失了,没有只言片语,让他惶恐不安。

    ——

    当晚,Ken自己去了机场,事先没跟任何人,也不想让任何人送他,尤其,是他的好兄弟。

    他害怕见到Klein,害怕他问他,Shirley去了哪里。

    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Shirley究竟身在何方,是否还在人间?

    明明过要将她一辈子留在非洲,不要耽误盛央瀚,也让傅城找不到,可他并没想到杀了她。

    曾经狂妄地想过,一个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孤儿,给她衣食无忧的地方,扔在非洲回不来,也是对她的恩赐。

    如今,她没了。

    那边给他了电话,冬天即将来临,非洲物资向来紧缺,一群盗贼看上了那里,深夜烧杀抢掠,不仅是他们被抢了,其他的反抗的居民甚至受伤死亡了。

    盗贼可能是先去了她的屋子里,发生了斗,屋子里遍地是血迹,被子、椅子、桌子和一些其他家具全都损坏严重,钱财没了,人也没了。

    有人可能死了,或者被盗贼带走了。

    毕竟,她一个女子,不可能一个人逃出沙漠的,屋子里,大概是她的血。

    已经联系政府介入,他们也开始搜查那群盗贼,可惜他们都是“浮游生物”,没有定居的地方,今天在沙漠的西边,明天就跑到沙漠的东边去了。今天还在非洲北部的沙漠隐藏,几天就逃到了东非高原的山洞里了,以抢劫为生,不问生死,不问良心。

    苏裕雪,长得那么漂亮,可能是被掳走了。

    听到这话,Ken没有胜利的快感,反而是觉得一块巨石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无法呼吸,在Klein面前抬不起头。

    在飞机上,Ken一遍遍地问自己,究竟错没错。是他错还是上天错了?

    或许遇到苏裕雪就是一个错误吧。

    “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纵然有仇有怨,按老祖宗的法也要魂归故土。

    ——

    盛央瀚知道自己的父母向来不喜欢苏裕雪,看不起她是一个孤儿,哪怕中考全市第一,也不能让他们改变对她的看法。

    他去了南风市孤儿院,苏裕雪之前的孤儿院,院长也为此事很是焦急,“没有啊,她的父母没领养啊!在孤儿院那么久都没有人领养,怎么可能自己在外面住的时候她的父母来接她呢?我们担心她是被害了,好好的一个孩子长得干净的,成绩也好,哎……如果您能帮忙找找真是太好了。我们到现在都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情。”

    不会是苏裕雪在外面惹上了什么人吧?

    盛央瀚此刻很是为她担心,看来她父母领走她的可能不大,如果她的父母领走她,她不可能连手机都不用,消失的无影无踪。

    盛央瀚想了想,又去了她的住处问。

    隔壁的老大爷想了整整一宿,有些健忘的脑袋才慢慢想起来了。

    “啊,想起来了,她好像,确实是惹上了……什么人……那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老大爷形容了一下那个人的长相,还夸张地,“当时楼道里区里全都是黑衣的人,老吓人了!但是……当时她好像就已经走了,那群人也是来找她的。”

    盛央瀚也真是有耐心,听着这老人讲了一晚上,捋清了头绪。

    苏裕雪在之前可能就已经失踪了,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有人找她了。来找她的人应该是傅城,但是她不在,傅城把苏裕雪的东西全都给搬走了。

    现在不知道傅城找没找到苏裕雪,是否苏裕雪在傅城的手里?

    他也很少和傅城接触,考虑清楚,去拜访了傅家。

    傅城的母亲是个钢琴家,现在身体不太好,前段时间刚从医院出来回家休养。

    盛央瀚跟她聊了不久就问起傅城,傅母便知道他也是因为那件事而来的,不过不是因为刘美心来的。

    “央瀚啊,你是个有正事的好孩子,你帮阿姨劝劝傅城吧……”

    “他也不知怎么的就把人家刘家的大姐给绑走了,开始还听我,现在直接把电话关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要做什么。刘家都找上门了,急的不行了!你可劝劝他,让他别做傻事啊!”

    盛央瀚更加不解了,“他绑了刘美心做什么?”他印象中,刘美心也不跟傅城来往,两人有什么恩怨?

    他才出国多久,国内的这些事情都变得复杂了。

    傅母叹了口气,“谁知道呢,他如果找不到那个人,就让刘美心……不了不了……听了大家都不高兴。”她知道盛央瀚跟刘美心关系不错,她怕盛央瀚听了要去揍傅城,那事情就闹得更不可开交了!

    “找到哪个人?”盛央瀚觉得她话里有话,似乎故意隐瞒什么。

    “那个孤儿咯……”傅母后面的话,盛央瀚都没有听进去,只知道这件事情,和刘美心、傅城脱不开关系。

    他要了傅城的电话,离开傅家的大门,外面烈阳当空,照的人火辣辣地睁不开眼睛。

    太阳明明这么明媚,他怎么还觉得周身寒冷。

    也许,他失去了自己的太阳。

    盛央瀚的心隐隐作痛,拨通了傅城的号码,那一刻,他竟然希望傅城,苏裕雪在他那里。

    至少他还能见到她。怎样都好,她活着就好。

    电话只响了几声便被接起,傅城的第一句话很是平静,“盛央瀚,我就知道你会给我电话的。”

    “她在不在你哪里。”盛央瀚烈阳照在身上,却觉得浑身都在发抖,他怕,怕他不好的消息。

    傅城报了个地址,又道:“你的‘她’,是谁?”没等盛央瀚回答又:“无论是谁,你都过来吧。”

    “我只要大花,你别伤害她。”

    傅城想了想,:“你现在太晚了,过来吧。”

    盛央瀚将车开得飞速,到了傅城的地方的时候,也是残阳挂在天边,地上的光细细碎碎,像是化了的雪。

    一路上,他的脑子里全是他和苏裕雪在一起时候的场景。

    他给她写过的每一个字,都刻在他的心上。每一次的信,他都修改很多次才下笔,每一张信,都是他在做了一整天研究疲惫不堪,午夜时分也要坚持写给她的。

    他知道她在等信。

    他送给她的手表,是托朋友在拍卖会上拍下的,只因为他们这款手表很多女孩儿都觉得漂亮,他以为,她也会喜欢。

    那枚戒指是他去专柜挑选的,他想,她的名字是‘大花’,那么给她的戒指上也有一朵花吧。

    戒指上昂贵的钻石便摆成了花的形状。

    那张纸上的字,不知她现在是否知道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真的再也看不见了,他会后悔没有早点清楚地告诉她,他爱她!

    傅城正站在门口吸烟,看着盛央瀚的车开过来,他走过去,道:“停这儿吧,没人动你的车。你先跟我上楼。”

    盛央瀚连车都没锁,走在他的前面,“傅城,大花在不在你的手里。”

    他连脚步都没有停下,兀自吸着烟,沿着黑色的旋转楼梯上楼,“我倒希望她在我这里。”

    “?”

    走到一个房间,傅城推开门,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巨大银幕。

    盛央瀚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银幕上是刘美心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哭的图片,旁边有毒蛇吐着信子,绕着她转。

    “盛央瀚,你不是爱大花吗?她失踪的时候你怎么没第一个赶来?”

    那个时候,盛央瀚不知道苏裕雪失踪了,当他意识到的时候,甚至连成绩都不要就回了国。

    他不想跟傅城解释,“这件事跟刘美心有关系?”

    傅城冷笑,“你这么聪明没察觉到?你不是她的盛哥哥吗?”

    盛央瀚经他这样一提醒,恍然间明白了许多。傅城的意思,大概是刘美心将苏裕雪藏了起来。

    正是因为盛央瀚是刘美心的“盛哥哥”,盛央瀚对苏裕雪的好引起了刘美心的嫉妒,所以……

    “她不肯,是吗。”

    “作为她最爱的盛哥哥,你赶快去问问你的好妹妹心心到底把她藏哪儿了,你也知道我精神不正常,随时有可能犯病的。”傅城嘲讽道。

    盛央瀚去了地下室,隔着透明的玻璃站在门前,有人敲了敲玻璃提醒刘美心,盛央瀚来了。

    刘美心一下子抬起了头,看到盛央瀚,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

    “盛哥哥……是不是我爸爸让你来救我的?”刘美心好想扑过去抱他,可是前面有蟒蛇,还有挡住他们的玻璃。

    盛央瀚看着刘美心,脸上有悲悯,也有冷漠。事到如今,他不知要如何面对她。

    “不,我没见到你父亲,”他没有给她一点的希望,“刘美心,告诉我,她在哪里。”

    刘美心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她是谁?你们都管我要她,她是谁?”

    大概是在这里装疯卖傻,盛央瀚不敢相信,曾经面对他总要扮的漂漂亮亮做一个优雅高傲的公主的刘美心,现在竟然一副疯子的样子。

    “你如果不出来,我也没办法救你,”盛央瀚顿了顿,“刘美心,你将她怎么样了。”

    刘美心将头埋到膝盖里,头发散在一边,不看盛央瀚。

    “你不肯,那我只能自己找了。刘美心。”他走之前,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刘美心突然仰起头大笑,“我早就猜到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我怎么能把希望放在你的身上嗯!”

    他从来也没想让她将希望放在他的身上。有一天她陷入深渊之中,他也不会是冒死拉她的那个人。

    看似对每一个人都好,可是心底对每一个人都冷漠至极。苏裕雪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便在心中下了定义。

    也许,他只能对一个人满心满眼的温柔,真心真意的爱吧。

    脸上微笑的面具戴着久了,让别人产生了误会,在揭下来的时候,自己也被吓一跳。

    盛央瀚无视她的话,继续向前走。

    “盛哥哥,如果你肯救出我,我就告诉你她的下落,不然,就一起死!”

    盛央瀚依旧向前走,充耳不闻。刘美心被关在这里这么久,想必她自己都不知道苏裕雪现在如何了,他又怎么能信得过她呢?

    回来的时候,傅城笑,“你真是她的‘盛哥哥’,这么久,她都不承认自己做的事,见到你一下子全承认了。”

    盛央瀚看着傅城,知道,他也喜欢上了苏裕雪。不然,他怎么会违背自己母亲的意愿,抓了刘美心,和刘家作对?

    “你先放了她,我去问Shirley的下落。”两个人话久了,没有人愿意叫苏裕雪“大花”那个名字,毕竟太难听了。

    傅城摇摇头,“不可能,我冒险抓住的人,会让你这么轻松带走?”

    “你现在和刘家作对也没有一点好处,我们只能尽力,激怒了刘家,大家一起完。况且这么久了,你关着刘美心,刘家不是也关着Shirley吗!”

    傅城有些动摇,“等我……再考虑一下吧。”

    他抓了刘美心,并没有算让她完好地回去。敢动他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

    临近港口,车水马龙,这里是苏裕雪见到的最繁华的地段,当然,是在非洲。

    这里各色人种都有,有黄皮肤的人,但的似乎不是中文。

    黑色白色皮肤的占据大多数,人种混杂,各种交易,船舱上多半是货物,不是客舱。

    能逃脱这里的方法只有躲在货舱上,离开这里。不然,就永远地留在了非洲。

    今晚如果不能顺利离开,可能那些看着她的人就会找到这里,她就再也离不开了。

    苏裕雪走在人群之中,放慢脚步,听着人们交流用的语言,总要选一个她会的语言,然后上那条船。

    去了那个国家,她语言无障碍,后面就都万事大吉了。

    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她把目标锁在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白人老板身上,他讲的是法语。通过他和旁边那些黑人的交流,她知道他是法国的,这次也是要把货运去法国。

    太好了!苏裕雪待人散了一些,走过去哭唧唧地用法语对那个人:“先生,能带我回法国吗?我在回去的路上和父母走散了,他们大概已经回法国了,正在焦急地等我。”

    老板有些不耐烦地听她话,苏裕雪知道,商人都是重利益的,有的老男人还挺色的。

    于是她又骗他,“您只要将我带回去,做什么都好啊!我上过大学,但是也曾经在酒吧工作过……我一定能将您伺候好的……”

    人越走越少了,都上了自己的船,他有些不耐烦,着急走,想无视她,后来想了想,算了带上吧,不合心意路上在把她丢到海里也没人知道。

    这样,苏裕雪就上了船,为了躲避海关的检查,被安置在了货舱里,踏上了去法国的路。

    大概过了检查,在海上航行一段时间,苏裕雪觉得在货舱确实太憋屈了,地方拥挤,而且还很颠簸,绝对是最不舒服的地方。

    那个资本主义老滑头一天还就给她一顿饭,饭菜看上去都像是剩的。

    她踢开货舱的门,准备好好去伺候伺候他。

    既然已经出了海,她就不用在他的面前装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