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君王
寒松斟酌了一下:“当年在安定您应该还记得将剑从殿下脖子上拿下来的时候过的话吧,殿下便是为了这个承诺一直在纵横谋划。”
“当初被您算计成婚虽事出意外,他却答应了,乃是因为叶家和林家的助力,后来殿下又得到渊明的帮助,您与殿下成婚三年,这三年殿下也一直在控制许多天下大事的发生。”
叶冬凌沉默了,其实当她厉声喊出“”字的时候,她便骤然醒悟她是没什么立场的质问这些年发生了什么的。
红尘万丈她不想入,因果循环她也不想参与。
纵然这个世界的萧玉瑾为了承诺多努力,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又何必执念呢。
总归她已经不是那个甘心自封与秋水院任人宰割的女子了。
她也无法再全身心将自己交给某个人,依靠某个人,便是后世的萧玉瑾,她也不会全然依赖他。
“主子每天都很忙,却还不忘找您,他周旋于几位王爷和太子之间疲累之极,殿下从未将您忘记,只是您不给自己会,属下相信,您若想,定有无数的会告诉殿下真相,是您亲放弃了,才会有那样的结局。”
“你是我自作孽?”叶冬凌挑眉。
敛了眸子,寒松拱:“属下不敢。”
“敢或不敢你已了,我只想告诉你,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我还是那句话,你自己认不出我,又并未告诉我你爱我,我一介女子又怎能恬着脸自轻自贱。”
叶冬凌的声音十分沉冷,没有一丝情感,她对寒松用的是第二人称,而不是第三人称,杏眼锐利,眼瞳中是意味深长的鄙夷。
这个鄙夷很有灵性,她像是睿智的仙人般,明明看破所有,却并没有直白的破,这逼人的直视很有压迫之感。
用别人的身份为自己打抱不平,言辞犀利不留情面,缩在壳子里怼她,他是属乌龟的吗?
“属属下”眸子动了动,“寒松”想辄过去,然对上叶冬凌的眸子,他张了张嘴苦涩一笑。
“怎么认出我的?”他揭掉脸上的伪装,一身黑衣的寒松顿时变成了萧玉瑾的脸。
“你的易容术是师父教你的吧,学的不错,可惜时日尚短,尚有不足。”叶冬凌不留情面的点评,顿了顿叶冬凌继续道:“你我之间的是非对错多无益,这件事就像我的衣冠冢,纵然承载着许多人的思念和追忆,可却与我无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萧玉瑾摇头痛惜:“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生生错过。”
叶冬凌杏眼微凉,盛气凌人:“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哪有什么为什么,天命罢了,你若不服,自去跟老天对峙,莫要为难我和我的家人。”
萧玉瑾撕下面具之后,将面具收回袖中,叶冬凌无意识看到萧玉瑾袖中一道银白色的东西闪烁了一下。
那是渊明令牌。
那是跟随爹爹许多年,便是水牢十年也不曾摘下的令牌,如今却染了血,成了萧玉瑾的囊中之物。
察觉叶冬凌的目光,萧玉瑾将令牌拿出来,炫耀似的在中掂了掂,目露威胁。
叶冬凌:“父亲的道主令怎么会在你身上?”
“这天下没有我拿不到的东西,这自然是岳父大人给我的。”萧玉瑾挑眉,俊逸的脸上是叶冬凌从未见过的阴沉。
这句话太有威胁性,叶冬凌握紧了拳问:“我师父是不是跟父亲在一起?”
“在一起如何,不在一起又如何,自岳父大人毒发之后,便被我关在旸谷山上,沈先生也奈何不得,怎么,你想让沈先生救你吗?”
叶冬凌身体一抖:“毒发”
她怎么忘了,父亲还有一身来历不明的剧毒,一直被他用内力压制,这一世没有阴阳界,父亲的毒定然不曾解。
心蓦地一抽,叶冬凌怒道:“父亲帮你平定天下,你竟然过河拆桥。”
杏眼中的冰冷几乎凝结成了冰锥,眼底又像是燃烧着腾腾火焰,火焰裹挟着冰锥恨不能将眼前的男人戳是个八个血窟窿。
叶冬凌恨的牙痒痒。
这果然不是她的玉哥哥,她的玉哥哥根本不会做这么卑鄙无耻又没风度的事情。
太没品了。
萧玉瑾剑眉一挑,义正言辞道:“冬儿不涉朝堂,不明白人心向背对一个国家的影响有多重,渊明不过是一群江湖草莽组成的闲散组织,他们可以行侠仗义却不能代表正义,皇帝才是应该代表正义,绝对的权威。”
“而渊明却屡屡挑战皇权,意图爬到一国之君的头上左右朝局,左右天下百姓,简直是狂妄,留渊明一命已经是看在岳父大人的面子上”
叶冬凌瞳孔缩了缩。
她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两句话可以的大义凌然又激昂热血,这一刻萧玉瑾不是一个人,而是天下的主宰,至高无上的君王。
霸道,偏执,严肃,尖刻,凉薄,他是君临天下的皇帝,泯去了所有人性和良知,明明是一个人,却活成了神明般无情又博爱的模样。
太陌生了。
萧玉瑾下颌微收,像是怕吓到叶冬凌似的,放柔了声音道:“冬儿别担心,我是不会杀岳父大人的,你只需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便放了岳父大人。”
叶冬凌脸皮抖了抖,她总觉得萧玉瑾那敬语“岳父大人”既威胁又漫不经心,让叶冬凌打心眼里害怕。
害怕萧玉瑾对父亲动。
这样疯癫又嚣张的萧玉瑾,他想要什么叶冬凌很清楚,但她不能答应。
“万万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叶冬凌感慨,看萧玉瑾的眼神越来越陌生。
身子一紧,萧玉瑾神色不自然道:“抱歉,我并不想让你看到我这副讨厌的样子,所以才易容见你。”
叶冬凌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自己讨厌。
深呼吸一口气,叶冬凌先下为强道:“在你出条件之前,我要先见到父亲和师父,还有水镜,我要确认他们还活着。”
“在此之前,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禅位吗?”这是一开始叶冬凌强迫他出的事,被易容之事打乱,萧玉瑾想表达的情,尚未出口。因此他无视叶冬凌的话,重新拉回早已陈旧的话题。
叶冬凌却早已对此不感兴趣。
无论禅位因由为何,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过程她是否知道早已不重要。
什么都没有父亲和师父的安全重要,或许若时间足够,她还能解了父亲的毒,于是她摇摇头:“不想知道。”
萧玉瑾呼吸一滞,没想到叶冬凌拒绝的如此干脆利索。
他双背后,深呼吸几下,转过身背对叶冬凌莹莹孑立,仰头望着被压完了的一簇簇松树枝叶,直接无视了叶冬凌的回答,固执的讲述起来。
他非要将缘由告诉叶冬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