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上午九点半,姜皎来到练习室。
五个零散分布的各自练习的“学生”立即向她问好。
“从现在到十点半,”姜皎把门掩上,“自由练习,有问题欢迎来和我探讨。”
首先来请教的是冯悦。
“姜导师,我很少唱这类歌,这两句我总觉得唱不好。”
“你唱。”
冯悦把手里的歌谱一卷,握到嘴巴前,唱了几句。
“停。”
姜皎指出她的问题。
一番交流加问答,七八分钟过去。
“我明白了!”冯悦豁然开朗,开心得流露几分犷直本性,“多谢老师!你忒厉害!”称呼都没太注意。
冯悦一走,于贺无缝接上。
四米多远处的季河清,视线“自然”地掠过姜皎。第三次。
明知对方在专注为别人讲解,明知自己和她的关系不过是……可知道是一回事,情绪它不受抑制。
前天晚上亲密纠/缠的人,再相见,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季河清下颌微紧,准备走过去当下一个询问的学生。
“拜托帮我看看这段歌词,季河清?”付珍指着手写的几行字,“我昨天写的哦。”
你的歌词什么时候写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占用我的时间?我们很熟吗?
季河清睇一眼斜前方,姜皎仍在听于贺讲话,拳头勒紧又松开。
“喏,写得不好,不要笑话我哦。”付珍把纸张往季河清面前凑。
季河清用了几秒钟浏览,“歌词不错。”
“好开心,意思是没有要改的地方哦?”付珍的笑容甜得像蜜糖。
季河清微笑,“这段歌词和《遇见》的歌词有四个字不同。”
“这、这么巧的哦?”付珍将歌词收到背后,“可、可能是以前听过,无意识模仿。”
“这词不要了,我、我再去写新的。拜拜哦。”
叮咚叮咚几个琴音。
于贺冒出新点子:“我学过钢琴,这次公演我能边弹琴边唱吗?”
“你试一遍。”姜皎右手敲点在左手肘弯处。
于贺弹奏键盘,唱起歌。
在第二句中途,姜皎喊停,“弹得不顺畅,唱得不及格。”
于贺的表情有短暂的僵滞,“我没发挥好,呃,唱歌这块儿具体是什么不足?”
“音不准,声音忽大忽,没达到唱歌最基本的要求。”
客观到不近人情的评价。
于贺有点无地自容,“我会在这几天勤加练习。”
姜皎不置可否。
“或者我换……”
工作人员出现在门口,“姜导师,导演有事找您。”
姜皎瞥一眼排在于贺后面的大男孩,“让我现在出去?”
“是的,他在201会议室等您。”工作人员躬身。
会议室里的“导演”是副导演。
姜皎停在门口,“找我有什么事?”
“进来撒,”副导演黄伟敖站起身,“姜老师进来坐下谈。”
“不必,我赶时间。”
“姜老师有什么事这么急?进来喝口茶润润嗓撒。”
姜皎两手抱叠在身前,不接话。
黄伟敖干笑了几声,迎上来,“门口的风比较凉哈哈……在这里谈确实好。”
“这段时间做节目辛苦姜老师了哈。”
“不算辛苦。”
“辛苦的辛苦的,在姜老师的指导下,不少选手有了显著进步。”
黄伟敖搓搓手,“不知道米丹夏有没有和你……”
话尾是你懂我懂的留白。
“什么?”
“米丹夏这女……”黄伟敖堆起笑,“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麻烦姜老师在今后的比赛里,多关注、多投票给付珍这姑娘。”
***
“你怎么回的?”米丹夏腾地坐直,“他真敢当面找你啊。”
姜皎叉起一块哈密瓜,往嘴里送。
“噢不用问,阿皎肯定没同意。”米丹夏撩了撩蓝头发,“他有再什么没有,在阿皎你拒绝之后?”
姜皎慢悠悠咽下瓜肉,“了些废话。”
大意是如果姜皎能协助付珍夺得最终的前三名,会送她一个红包、把国内著名词人龚缇引见给她。
姜皎根本不差那六十来万的钱。引见著名词人听起来还算切合心意,可她不至于为这点儿诱惑而左右判断。
正直凛然谈不上,纯粹是遵从自己的听觉审美观。
“这个咸湿佬还真是蛮落力的。总导规定观众要随机抽取,投票要实名制,这些人的票买起来麻烦,咸湿佬干脆来找我们这些评委。”米丹夏鄙夷,“他是不是上出感情了啊?次次都要保付珍晋级?”
姜皎拧眉,“上?”
“不然你以为咸湿佬干嘛要拉付珍?”
“早在第二期前,我亲眼看见——那天是5月8号,你和廖同济早离开这里了,半夜我想溜出去吃夜宵,看见付珍进了副导演的房间。他们好似没看见我,门没关紧就急哄哄地抱住。”
“他们两个平时在人前好像不懂避讳,半数以上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这两人上过。没想到你居然不知道。我之前没跟你过吗?”
姜皎放下叉子,“没。”
“不吃啦?去干嘛?”
“练习室。”
米丹夏:“上午不是去过练习室了吗?”
姜皎:“上午没待多久。”
“我跟你去,去观摩学习阿皎导师怎么指导学员。”
“别影响他们。”
“放心啦,我很遵守课堂纪律的。”
练习室里来了四个选手。姜皎没有问他们为什么少了一个人。
“姜导师,”于贺报告,“淮左在宿舍睡觉,我回去叫他?”
姜皎开电钢琴,“不用。”
节目组没规定选手下午必须来练习室。
“想试唱的,自愿报名。”
四个选手全表示要唱。姜皎按他们举手的先后排序。
“冯悦。”
“姜导师,我可以开始了。”
把对应的曲谱放在琴架上,姜皎双手弹奏琴键。
旁边的米丹夏咋舌,阿皎亲自给他们伴奏,天啦,上一期到现在不过三天,阿皎弹得这么轻松连贯?
她这种只会弹星星的渣渣学个鬼啊?
奏出最后一个音,姜皎纤长手指收力,“前部分动作过多,驼背。”
“我的动作会多吗?”冯悦不怎么相信。
“好多的。”米丹夏指工作中的摄像头,“你可以去找人看回放。左手老是幅度地晃,脖子前倾,整个人看起来垮垮的。”
“天啊,我该怎么改?”
“绷住不要晃手啦,板直背。”米丹夏,“你不是跑过九年的商演吗?”
“是,是做过商演,是没那么正规的,比较随意。姜导师,我担心一下子改不过来,上台忘记要绷住手。”
姜皎稍一思索,“手的动作做大。”
“阿皎得对,你这样,”米丹夏晃一下臂,“动作大一点,频率就会减下来,而且比只在胸前晃来晃去显得大气多啦。”
冯悦退到空处练习。热心的米导师去指点。
“季河清。”姜皎将新一首曲谱置在最前。
“导师。”季河清直立如白杨。
精简前奏,姜皎弹进主歌旋律。
“让我爱你/然后把我抛弃”
“我只要出发/不要目的”
姜皎视线偏移。
今天这男孩儿穿白色的短袖,干净简约,身形高挑略瘦却不显单薄。姜皎忆及那晚被顶/进时摸到的硬热的腹.肌,滚.烫的几分渴望漫上来。
不露声色地奏完整曲。
季河清等待姜皎的评价,对上她的视线,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下。
好像有点热……
“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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