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江起淮这条微信在群里&p;p;p;zwnj;发出去,过了几秒，微信又响了一声。

    季繁发了个好友申请过来。

    江起淮对他这个同桌也还是有几分印象的，这人是他一个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非要的话大概就跟二姨夫家大表姐的堂哥家孩那么远,俩人之前好像打过一架。

    江起淮通过了季繁的好友申请，少年那边发了四个字过来：你们在哪。

    江起淮发了个定位过去。

    季繁：我十分钟到。

    江起淮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陶枝。

    姑娘酸奶喝完了,盒子放在旁边桌子上,正撑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抬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他过去坐。

    江起淮走过去,把空酸奶盒子丢进垃圾桶,在她旁边坐下。

    陶枝伸长了脖子看着他的：“你有&p;p;p;zwnj;没有看到我们发在群里&p;p;p;zwnj;的照片？”

    江起淮：“没有。”

    “里&p;p;p;zwnj;面有你呢。”陶枝困得打了个哈欠，抬揉了揉眼睛，“你错过了晚上的烟花，我们在摩天轮上看的，大家都看了,你没有看见，不过我们拍了照片。”

    她在那里絮絮叨叨地对他：“你应该看看的，很好看。”

    江起淮没话,放在一边儿，也没有要去翻的意思。

    陶枝看了他一会儿，有&p;p;p;zwnj;些失落地垂下了脑袋，用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很声地嘟哝：“枝枝也很好看。”

    -

    季繁对这一片熟门熟路，过来没用十分钟。

    他一脚踏进便利店陶枝就看见他了,陶枝蹲在椅子上喝酸奶，朝他招了招。

    季繁喘着气走过来,撑着桌边儿等气儿喘匀，看向江起淮：“她不是喝完了吗？”

    “又买了一盒。”江起淮。

    季繁：“”

    季繁点点头，掏出来：“一共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

    季繁也没强行给，道了声谢，抬揉了一把陶枝的脑袋，拽着她胳膊把人拽起来了：“行了别喝了，喝那么多酸奶你也不怕闹肚子啊？回家了。”

    陶枝被他拽着站起来拉出了便利店门，临出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

    江起淮坐在桌前看着她，眼神静静的。

    他看着少女出了便利店的感应门，在街上七扭八歪地蹦q，然后被少年不耐烦地一把捞回来，最后消失在街口。

    -

    十一的黄金周过得很快，在所有&p;p;p;zwnj;人觉得假期才刚刚开始的时候七天已经过去了，寒假前最长的一个假期逝去得无声无息。

    陶枝的后三天过得也非常无聊，她用了一天时间醒酒，剩下两天看书。

    宋江来找她约的所有&p;p;p;zwnj;娱乐活动她全部推了，理由是十一人太多，懒得挤。

    “不去。”

    “怎么就又不去？”

    “我有&p;p;p;zwnj;社交恐惧症，有&p;p;p;zwnj;点儿怕生，”卧室书桌前，陶枝咬着根棒棒糖一边翻物理卷子，电话放了免提放在旁边，“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性格比较孤僻。”

    宋江：“”

    宋江一句脏话噎在嗓子里&p;p;p;zwnj;，最终还是没忍住：“你他妈有&p;p;p;zwnj;个锤子的社交恐惧症，怕个球的生！你最近天天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陶枝转着笔，笔尖在最后一道选择题上停了停，勾了个字母出来，悠悠地：“为了更伟大的事业。”

    “”

    宋江憋憋屈屈地把电话挂了。

    -

    开学的头一天，陶枝终于把王褶子单独给她的那一套试卷给解决掉了。

    虽然都是一些基础题，她依然做得头发掉了一把，就着付惜灵的笔记才勉勉强强做完，因为没有&p;p;p;zwnj;答案，也不知道正确率怎么样。

    错就错吧，反正也是给糊弄完了。

    陶枝得过且过的想。

    周一一早她一到教室，就看见厉双江他们在黑板前忙活，讲台上摆了一块的黑森林蛋糕，黑板上用粉笔画了一个大大的日历，赵明启他们一人拿着一根蜡烛，站成一排面对着黑板上的日历一眼严肃。

    厉双江一声令下：“一鞠躬。”

    一排人齐刷刷地对着黑板拜了一拜。

    他们二鞠躬的时候，陶枝凑过去看了一眼：“他们干嘛呢？”

    “祭奠他们已经逝去了的美好的十一长假，”付惜灵在旁边，“早上还特地跑去买了块蛋糕回来。”

    “神经病。”

    陶枝不能理解这些男生的行为艺术，翻了个白眼回到座位上。

    假期结束，日复一日的学习生活再次重启，第二节课下课，八卦能蒋正勋带了个最新消息回来。

    隔壁文科一班的年级第一作弊被发现了，所有&p;p;p;zwnj;考试成绩全部取消，被拉下了学校的百名榜。

    蒋正勋进班这事儿的时候，陶枝正趴在桌子上听着厉双江跟他同桌斗嘴，赵明启在旁边添油加醋，俩人为了一道数学题的答案争得脸红脖子粗，从得数到底是多少日常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我刚去语文组拿卷子的时候听到的，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这个叫赵什么桥的文综作弊，然后不知道怎么让人发现了，被匿名举报了。”蒋正勋坐在桌子边儿一边咬着薯片一边，“然后学校调了监控啥的吧，还把他叫过去问了，确实是作弊了。”

    “赵百桥，”厉双江，“以前是我们班的啊，成绩也还行吧，但&p;p;p;zwnj;确实也没到年级第一这个程度，我以为他是最近进步神速呢，而且这人是年级主任她儿子吧？”

    “对对对，咱们这一级的年级主任，”蒋正勋，“据年级主任在办公室当时就扇了他一巴掌，当时各科老&p;p;p;zwnj;师什么的全都在呢，给好一顿骂，这个赵什么桥――”

    厉双江：“赵百桥。”

    “赵百桥，”蒋正勋，“当时哭得地动山摇的。”

    这个事儿虽然是文科那边的，却闹得不。

    考试作弊这事儿常常会有&p;p;p;zwnj;，但&p;p;p;zwnj;是年级前几名是作弊得来的，这情&p;p;p;z

    wnj;况在实验还是第一次见。

    一般学习好的，都不屑于靠这种作弊得来的分数拿成绩，一拿还是个年级第一。

    而且这人又是年级主任的儿子。

    年级主任这人，平时严厉又刻薄，平时逮着一点儿茬都能把你叫到办公室去骂一顿，几乎整个高二没人喜欢她，她又喜欢穿粉裙子，坊间人送外号实验乌姆里&p;p;p;zwnj;奇。

    实验每次月考会贴前一百名成绩单，当天中午，实验乌姆里&p;p;p;zwnj;奇黑着个脸站在高二教学楼一楼百名榜前，指挥着两个学生把榜单撕下来，换了新的。

    一群人大中午的不吃饭，笑笑地在后头围观。

    厉双江拉着江起淮他们，路过的时候也看了一眼，赵明启在旁边“啧啧”两声：“这乌姆里&p;p;p;zwnj;奇的脸这次也是丢尽了。”

    他们旁边刚好站着一班另外几个刚下来的女生，还有&p;p;p;zwnj;李思佳和吴楠，吴楠一向是很严肃的性格，皱着眉：“这种突然进步几十分的情&p;p;p;zwnj;况听起来就很不靠谱，学习是稳扎稳打的事儿，怎么可能一飞冲天。”

    李思佳在旁边挽着她的，声：“那咱们班不是也有&p;p;p;zwnj;这种的吗，平时也没见怎么学习，一下就能从五六十分考到一百多”

    她声音不大，但&p;p;p;zwnj;也足够旁边的人都听见了，厉双江他们愣了愣。

    她这话指向性太明显，一班放眼望去整个班，横着竖着数能对上号的也就只有一个。

    原本一直在看的江起淮蓦地抬起头来，情&p;p;p;zwnj;绪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李思佳目光和江起淮对上，她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旁边另外一个女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位，人家花钱进的，跟年级主任的儿子怎么能是一个咖位，不得。”

    厉双江皱了皱眉：“老&p;p;p;zwnj;大不是这种人。”

    女生翻了个白眼：“怎么就不是？每天作业不也都是抄的，考试就能改邪归正了。”

    赵明启在旁边“哎”了一声，笑嘻嘻地：“这话不对了啊，我也抄过淮哥的作业。”

    “作业归作业，这是两码事儿，”厉双江也有&p;p;p;zwnj;点儿不乐意了，“那我有&p;p;p;zwnj;的时候没写完还会抄一下呢，按你的意思我00分也是作弊来的啊？咱们班谁没早自习抄过作业？你没补过？”

    女生一脸不屑：“男生嘛，颜值就是正义呗，反正长得好看就行了。”

    厉双江不过她，憋得脸都红了，半天没想出来怎么反驳，赵明启在旁边扯了扯他：“老&p;p;p;zwnj;厉，算了。”

    江起淮转身，往楼上走。

    他逆着人群上了三&p;p;p;zwnj;楼，一班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几个人，陶枝和付惜灵坐在一起吃盒饭，两个姑娘不知道起什么话题，咬着筷子笑成一团。

    看见他站在门口，陶枝抬起拿着筷子的那只朝他招了招：“怎么着殿下，忘拿东西了？”

    江起淮没话，似乎只是确认一下她在不在，转身关上后门又走了。

    陶枝和付惜灵面面相觑。

    陶枝眨巴了两下眼：“这人什么毛病？”

    付惜灵也眨巴了下眼：“天才的世界，我们凡人可不知道。”

    -

    陶枝不知道中午楼下发生了什么，但&p;p;p;zwnj;也不是傻子，一下午的时间，她也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比如一到课间，那些围在一圈儿的女生看向她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每次一对上她的视线就赶紧移走，继续话。

    陶枝对于各种视线的注视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无关紧要的人她也并不在意，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并不受这些闲杂人等的打扰。

    连厉双江他们对她的态度都明显殷勤了起来。

    整个下午，一会儿赵明启过来给她送个酸奶，厉双江给她送包软糖，连蒋正勋这种平时长在座位上动都懒得动一下的都跑过来跟她谈心：“班长，您下午没听到什么吧？”

    “听到什么？”陶枝一边打麻将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蒋正勋松了口气：“没什么。”

    陶枝：“我月考作弊？”

    蒋正勋：“”

    坐在前面的立着耳朵的厉双江瞬间转过头来，一脸紧绷地看着她。

    陶枝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打出去一张三&p;p;p;zwnj;万：“我又不是聋子，他们那么大声，生怕班里还有&p;p;p;zwnj;人不知道似的，听见了一半，另一半猜出来的。”

    蒋正勋有&p;p;p;zwnj;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别听他们的。”

    陶枝抬起头来：“你怎么不也怀疑一下？我这个分儿――”她顿了顿，然后一脸满意地，“嗯，考得是挺好的。”

    厉双江：“”

    付惜灵在旁边没忍住抿了抿嘴角，偷着笑。

    蒋正勋有&p;p;p;zwnj;些一言难尽：“你连平时班会主题都懒得想，班长该干的乱七八糟的活儿全丢给我了，估计也是懒得作弊。”

    陶枝刚想话，赵明启抱着球冲进了教室走过来：“班长，老&p;p;p;zwnj;王找。”

    班里的人顿时齐刷刷地扭过头来。

    陶枝放下，没什么表情地站起身来出去，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王褶子正坐在桌前写教案，听见敲门声抬起头来：“进来吧。”

    陶枝走进来，老&p;p;p;zwnj;老&p;p;p;zwnj;实实地站在桌前，等着领导发话。

    王褶子放下鼠标，划着椅子转过来：“有&p;p;p;zwnj;同学跟我匿名反应了一下，是对你月考语文和英语的成绩有一些质疑。”

    陶枝点点头：“我知道，估计分数刚出来那会儿就有&p;p;p;zwnj;了，只是因为文科班这事儿今天才有&p;p;p;zwnj;人敢出来。”

    王褶子有&p;p;p;zwnj;些意外地看着她：“你倒是也稍微委屈一下啊。”

    陶枝也学着他的表情：“那您倒是也怀疑我一下，毕竟我开学头一天就抄作业被您给逮着了。”

    王褶子被她气笑了：“老&p;p;p;zwnj;师相信你的人品，而且你之前的成绩单我都看过了，也跟你爸爸沟通过，你能考这个分数我觉得是情理之中。叫你过来是想跟你，不要受到一些言论的影响，另外――”

    王褶子表情一变，把旁边的

    一沓卷子往她面前一拍：“你这个物理写得是什么玩意儿，基础题还能给我错成这样？回去都给我改了，错的题在错题本上再做十遍，明天我查。”

    陶枝：“”

    陶枝抱着卷子面如死灰地回了班，一推开教室门，就看着吴楠和厉双江正在吵些什么。

    两个人都站起来了，厉双江气得面红耳赤，吴楠一脸冷静地抱着臂：“我从来没背后过别人坏话，但&p;p;p;zwnj;这件事情&p;p;p;zwnj;你问问班里有&p;p;p;zwnj;几个人觉得没问题？你跟她关系好就能不分黑白了？”

    “我他妈什么时候――”厉双江声音都提高了，付惜灵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胳膊。

    厉双江转过头来，看见门口的陶枝，没完的话吞进肚子里&p;p;p;zwnj;，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吴楠也转过头来，看见她进来，冷笑了一声：“班长既然回来了，那就自证一下清白，如果确实是我们误会你了，我跟你道歉。”

    陶枝把王褶子给她的物理卷子放在桌子上，走过去。

    她个子跟吴楠差不多高，隔着张桌子，眼神不避不让地看着她：“所以是你举报的吗？”

    陶枝本来长相就有&p;p;p;zwnj;点儿凶，平时话多笑笑的时候看起来灵又好话，好像对什么事情&p;p;p;zwnj;都不太在意，这会儿安静下来，深黑的眼窝直勾勾看着人的时候，压迫感才出来。

    吴楠没话。

    教室里没人话，该看热闹的看热闹，半晌，桌椅轻轻碰撞的声音轻轻响起，李思佳在吴楠旁边站起来，声：“是我跟王老&p;p;p;zwnj;师的。”

    陶枝转过头去。“不是吴楠的，是我上次去英语办公室整理成绩，看到你上学期期末考试的英语试卷，”李思佳抿着唇看着她，眼睛有&p;p;p;zwnj;些红，“我觉得你的进步幅度不合理。”

    所有&p;p;p;zwnj;人都有些意外。

    吴楠本来就是那种平时有什么看不惯的就会直接出来，谁都不惯着的性格，但&p;p;p;zwnj;李思佳平时不声不响，连话都很少，是班里公认的乖宝宝。

    陶枝也挺意外地看着她：“李淑妃，怎么是你啊？”

    李思佳有些茫然。

    厉双江也挺茫然地转过头来：“老&p;p;p;zwnj;大，你叫谁？”

    江起淮叹了口气，里&p;p;p;zwnj;的卷子卷成卷儿，抬从后面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好好话。”

    陶枝“嘶”了一声，抬揉了一下头发，撇了撇嘴：“李思佳同学，你是不是英语最好来着？”

    付惜灵侧头，声：“英语课代表，上次单科年级第一。”

    陶枝点点头：“那就英语吧。”

    李思佳愣了愣：“什么？”

    她比陶枝要矮了一头，陶枝垂眼看着她，不紧不慢地：“我下次月考英语单科成绩如果比你高，你就去学校广播室开麦给我道歉。”

    陶枝想了想，还觉得不够得劲儿，补充道：“再给我写八百字的检讨，班会的时候朗读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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