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六答道：“隔得有些远，光线又暗，看不清楚车牌号码。”

    杨建刚问：“挖也没看清楚？”

    “没有。”何老六摇了摇头，默然几秒钟又句，“好像开挖师傅事先不知道有尸体，因为我听到他跟王工头争吵，最后王工头把厚厚一扎钱塞到师傅里，他才开动了挖，把尸体装进了车里。”

    杨建刚问：“那拉东西的师傅没有跟王晓东争吵？”

    何老六想了想：“没听到，应该没有吵吧。”

    舒畅插嘴问道：“难不成司不知道？”

    何老六：“也有可能，因为当时司没出来，坐在驾驶室里。”

    杨建刚问：“何大哥，你真的没有听见？”

    何老六很肯定地：“没有，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听到。”

    杨建刚沉吟了一下：“我想，这个司应该从王晓东那儿得到额外的回报，否则在发现自己装了尸体后会报案的。”

    顾晓桐：“就算司装车的时候没发现，下货的时候一定能看见。司没有报案，明他得到了好处，故意包庇这事。”

    何老六笑了笑：“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没有看到。”

    杨建刚问：“出了工地大门，你是不是就回去睡觉了？”

    何老六答道：“对，出了工地，我就回去睡觉了。”

    杨建刚问：“何大哥，你还有没有什么没的？”

    何老六答道：“没有。警察同志，我要的全了，就算你再问，我也不出啥别的来，只能是重复了。”

    “好，那就暂时问到这吧。”杨建刚温和地，“何大哥，你是目击证人，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要，所以请你尽心尽力配合我们警方。”

    何老六一脸懵懂地问：“目击证人，我怎么就成目击证人了？”

    杨建刚笑着：“你看到了现场，所以就是目击证人。”

    何老六把眉头皱成倒八字，摆出张苦瓜脸，叹口气：“算我倒霉，怎么好事就碰不着，这种倒霉事就让我碰着了呢。”

    杨建刚安慰道：“别这么，何大哥，没准是好事哪。”

    何老六有点生气地：“这算什么好事呢，就别逗我开心了。”

    杨建刚：“破案后，你有功，会得到奖励的，所以是好事呀。”

    何老六见警察得这么认真，心头不禁一喜，两眼盯着对方问道：“警察同志，我能得到多少奖励？”

    杨建刚：“何大哥，只要你配合我们警方完成任务，至少可以得到五千块钱的奖励。”

    “五千块！”何老六乐得眉开眼笑，“好好好，警察同志，我一定全心全意配合你们，把这个案子破了。”

    杨建刚笑着：“好，何大哥，那就谢谢了。”

    何老六摆摆，憨憨一笑：“别谢别谢，要谢还得我谢你呢。”

    顾晓桐开玩笑道：“因为杨队让你有了挣外块的会对吧。”

    何老六点点头，嘿嘿一笑。

    杨建刚客气地：“何大哥，耽搁你这么久，抱歉哪。”

    “别客气，警察同志。”何老六眯眼笑道，“那我可以走么？”

    杨建刚笑道：“好，何大哥，你去忙吧。”

    何老六点点头，转身朝房子外面走去。

    顾晓桐满心欢喜地：“杨队，案子总算有眉目，真是太好了。”

    舒畅取笑道：“瞧你这样子，就像抓到了凶破了案似的。”

    顾晓桐冲舒畅扬了扬眉，胸有成竹地：“有眉目了，离破案就不远了。”着又转眼看向支队长，“杨队，我的没错吧？”

    杨建刚笑道：“没错，这的确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尽管离破案还有一段距离，但毕竟有线索了。我想，只要我们顺着这条线索去查，就一定能够查个水落石出，最终把凶缉拿归案。”

    舒畅问：“杨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杨建刚反问道：“你认为我们接下来怎么好？”

    舒畅挠了挠后脑勺，嘻嘻一笑道：“真的，杨队，我还没想过。”

    顾晓桐：“如果我们能够把那天晚上清理现场的挖师傅和拉东西的卡车司找到，那就可以找到新的线索和证据了。”

    舒畅不以为然地：“我不这么认为，因为挖师傅和卡车司都只是干活的，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事实真相。”顿了顿又补上句，“杨队，我认为我们接下来应该去找王晓东，他是监工，应该知道内情。”

    顾晓桐：“王晓东两个月前就辞职走人了，我们很难找到他。”

    杨建刚想了想：“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去办公室问问情况。”

    舒畅：“办公室就在大门口旁边，离这儿不太远。”

    顾晓桐：“反正我们要从大门出去，算是顺道吧，就算一无所获，也没有白忙活。”停顿了一下又问句，“杨队，是不是现在就去？”

    杨建刚点点头：“好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吧。”完转身走向门口。

    舒畅和顾晓桐跟着支队长一道朝门外走去。

    沿着一条凹凸不平的沙石路，他们来到了项目办公室。

    由于只是临时办公室，因此装修得比较简单，不过倒是窗明几净，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女孩子靠在沙发上玩，一副清闲自在的样子。

    顾晓桐见女孩子旁若无人，好像没发现有人进来一样，心想这素质得打个问号，而且是大大的问号，不过依然面带微笑地向她问句好。

    女孩子猛地抬起头，装出副刚发现有人进来的样子，挤出笑招呼面前的陌生人，其实心里在怪他们打搅自己上选漂亮裙子呢。

    杨建刚打量了下女孩子，笑着问：“你是这儿的工作人员吧？”

    女孩子不冷不热地答道：“对，请问你们是”

    杨建刚依旧口气温和地：“我们是来找王晓东的。”

    “王晓东？”女孩子眼里闪出丝惊诧，“你们找王经理？”

    杨建刚点头道：“对，我们特意来找王晓东。”

    女孩子耸耸肩，似笑非笑道：“很遗憾，王经理已经辞职了，不在这儿，也不在工地上，更不在公司了。”

    杨建刚问：“那你知道他辞职后去哪儿吗？”

    女孩子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杨建刚问：“王晓东为什么要辞职哪？”

    女孩子含笑不语。

    杨建刚直截了当地问：“是不是因为工地上出事了？”

    女孩子睁大眼睛看着杨建刚问：“呃，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建刚笑了笑：“这么，确有其事？”

    女孩子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闭着涂了口红的双唇，一句话也不，眼睛看向挂在墙上的钟，好像在等下班似的。

    舒畅盯着女孩子，神色严肃地：“你不用隐瞒什么了，我们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再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也就用不着这样做了。”

    女孩子心头一凛，盯着舒畅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杨建刚出示警察证，答道：“我们是警察。”

    “警察？”女孩子满脸惊愕，“你们是警察？”

    杨建刚郑重地答道：“对，我们是警察，准确地是办案刑警。”

    女孩子诧异地问：“办案刑警？这里有案子要办吗？”

    顾晓桐：“如果没有的话，那我们也就不会来找你了。”

    女孩子吃惊地问：“我又没干坏事，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顾晓桐含笑着：“美女，你没干坏事，那就不用这么紧张了。”

    女孩子纠正道：“我不是紧张，是感到意外，警察怎么会找我。”

    舒畅：“你有这种反应很正常，明你真没犯什么事。”

    顾晓桐紧跟着：“不过，你得实话，因为现在是警察问询。”

    舒畅：“提醒你一句，美女，警察问话是很严肃的事情，你要撒谎，或者刻意隐瞒，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是要受到惩罚的。”

    女孩子脱口而出：“在警察面前，我哪敢撒谎呀。再我又没干坏事，没犯法，干嘛要撒谎呢。警察同志，我保证决不半句假话。”

    舒畅注视着女孩子：“你要这么做，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杨建刚问：“现在我再问一遍，这工地有没有出事故？”

    女孩子迟疑了两秒钟才回答句：“出了点事故，就是之前盖的楼房突然倒塌了，这是两个月前的事，老板已经妥善处理完了。”

    杨建刚问：“楼房为什么会倒塌？”

    女孩子答道：“警察同志，我只是普通员工，不是监工，哪清楚这事呀。不过，房子会倒塌，应该是质量出问题了。”

    杨建刚问：“是不是用了劣质钢筋水泥？”

    女孩子答道：“听是这样，不过公司并没有公开宣布。”

    杨建刚问：“楼房倒塌的时候里面有没有人？”

    女孩子答道：“应该没有吧。要是有的话，那不就得出人命啦。”

    杨建刚问：“公司没公布出人命了，对吧？”

    女孩子答道：“没有。要是公布了，那我也就知道了。”

    杨建刚问：“王晓东为什么要辞职？”

    女孩子答道：“工地上出事了，王经理又是负责监工，当然得担这个责了，所以他只好辞职了，这比开除会更有些面子。”

    杨建刚问：“也就是，王晓东是主动辞职，对吧？”

    女孩子答道：“至于王经理是主动请辞，还是被迫辞职，这我不清楚。我知道的是王经理递了辞职报告，而不是直接被公司开除。”

    杨建刚问：“你真不知道王晓东现在在哪儿？”

    女孩子答道：“不知道。我跟王经理只是上下级关系，没有个人私交，所以他去哪儿，是不会告诉我的，而我也不会打电话问他。”

    杨建刚问：“那他的电话号码，你应该记得吧？”

    女孩子答道：“记得。你们要的话，我可以报给你们。不过，估计没什么用，王经理很可能换号了。”

    顾晓桐问道：“你打过王晓东的电话？”

    女孩子摇摇头：“没有。刚才我也过，我不会打电话联系他。”

    杨建刚：“好，那就麻烦你把他的号报一下。”

    女孩子点了点头，接着把王晓东的号码报了出来。

    顾晓桐输完号码，就拨打对方的电话。

    果如女孩子所，王晓东已经换号了，这个号码是空号。

    舒畅有点失望地：“这家伙还真换号了。”

    女孩子扬起双眉，颇为得意地：“怎么样，我没有错吧？”

    杨建刚笑了笑，看着女孩子问：“王晓东是不是本地人？”

    女孩子答道：“不是。”

    杨建刚问：“那你知道他老家在哪里吗？”

    女孩子答道：“王经理是g市人。”

    杨建刚问：“辞职后，王晓东会不会回老家？”

    女孩子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因为他没有亲口对我。”

    杨建刚沉吟了一下：“好，那就到这儿吧，谢谢你的配合。”

    女孩子淡淡一笑：“不用客气，警察同志。拜拜！”

    杨建刚也对女孩子了声拜拜，转身朝门外走去。

    出了办公室，舒畅仰起头对着了无纤云的天空叹了口气。

    顾晓桐瞅着舒畅笑眯眯地问：“挺失望，挺郁闷吧？”

    杨建刚笑着：“那还有，线索断了，哪能不郁闷呀。”

    舒畅看着支队长，问道：“杨队，我们现在去哪儿？”

    杨建刚很干脆地答道：“打道回府，一起商讨案情。”

    舒畅皱起眉头：“我觉得这个案子有些扑朔迷离了，复杂呀。”

    杨建刚斩钉截铁地：“再复杂的案子，我也得想办法把它破了。”

    顾晓桐胸有成竹地：“必须的。我相信，我们一定能破案。”

    舒畅突然便来了信心：“的对，只要有杨队在，再复杂的案子也能破。”罢呵呵一笑。

    杨建刚笑着：“你俩这么有信心，那我也就有信心了。走吧！”

    于是，杨建刚、舒畅和顾晓桐一道往大门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警车沿着马路，朝警局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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