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洗心革面
第四十二章洗心革面
夏林海看惯了高楼大厦，猛一来到乡下，房子也矮了，一切都不入他的眼。
这可是他第一次见胖姨子的父亲，他怕呀，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他没有想到胖姨子的父亲一个农民，气度不凡，也许是在这一瞬间，一下子让他慌了手脚。
没有思想准备的夏林海，对老人也不了解，慌忙的向前迎了一步。“叔叔您好。”
“你是……”胖姨子父亲进院就见停了一辆轿车，不知来了何人。
“爸，他是来看看您的，是我从前的一位朋友。”胖姨子在一旁介绍着。
“哦，看着怎么有些面熟呢。”
“爸，你没有见过，中国人不都长得差不多模样。”胖姨子将父亲的话岔开，免得夏林海尴尬。
“坐，坐坐。”胖姨子父亲一面叫夏林海坐，一面在想这人？女儿基本上不带陌生男人回来。
“叔，您坐。”夏林海也叫老人坐。
胖姨的母亲没有进堂屋，而是直接到余屋去烧饭了。
农村女人就是这样，家里来人了，与客见不见无关，到了饭点，就得想着弄几个菜，能让客人满意，她就满足了。
胖姨子到了三杯茶，一杯杯送到他们的面前，只有师傅了句：“我自己来。”
胖姨让父亲与夏林海单独一下话，便：“你们喝茶，爸，你们聊聊，我帮妈烧饭去。”
胖姨子神清气爽的去了厨房，也是找个机会同娘这事。
其实这事父亲早知道，这男的与女儿关系不一般，只是不知这男的是谁。
司机没事端了一杯茶到外面闲逛去了，也是有意让夏林海与胖姨子父亲谈谈。
堂屋内剩下夏林海和胖姨子的爸。
夏林海见胖姨子的父亲却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老头是个地道的农民，乍一看确有老学者的派头，宽宽的头额，头发生得很上，花白的头发，六十好几了，精神特别饱满，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夏林海谈着着就把心里想法出来了，他想老爷子不会怪他，因时间有限，那边还有一滩子事，用手机指挥也不是个事，人不在这些家伙准偷懒。
想想当年的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没有想到，老人真的好开明，不但没有骂，反而还赞他一番：“男人嘛，立天地之间，那才是男儿本色。”
老人：“他喜欢这样的人，直率、坦诚。”
这是人类最原始，最诚实的基因。
夏林海也谦虚起来，了他过去是什么样的人，懒是出了名的，也是大人给惯的，这一惯，就交了这么多年学费，不定还要交呢。
“父母的爱，超过一定的度，不是叫爱，就是叫害！要月亮，不摘星星；要一块钱，想法子给两块。生怕孩子饿着、冻着。”
“是啊是啊，老古话得好：惯子不孝。一点没错，在外十多年没有一次去孝顺父母，对他们还有恨，真的惭愧得很呀。现不知父母还健在不？”
着夏林海眼睛红红，泪在眼圈里转。
句心里话，他也时时想到父母，但没有面子回去，他走时父母非常的健康没有想到，他们会有什么事，现见胖姨的父亲，还真的很伤感。
“乱，好好的。”胖姨子蹿到堂屋插了一句。
“你咋知道好好的呀？”夏林海看着胖姨子。
“不是上次东县发生那么重大事件嘛，我以为是真的，我就没同父母商量，一个人就跑去了，就想见上你一面，同你你有个女儿。
后来是假的，我就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到你家看看，就见了你父母。”
“他们怎样了？”
“好着呢，村里给他们吃上了低保。”
“吃低保。我堂堂夏林海，五尺男儿，这是谁干的事，去找他！”夏林海现有点财大气粗，腰圆着呢，话就冲。
这时胖姨子父亲发话了：”你这么就不对了，这么多年你管过吗，你问过吗？不是他们帮你的忙，也许你父母......你怎么还恩将仇报？！真是一个不可教之人！”
胖姨的父亲看在女儿三分薄面上，不然定将夏林海这个混帐的东西赶了出去。
夏林海一下子就焉了。
“爸，你发什么火呀，他可能不知内情。”女儿安慰着父亲。
“对不起，我一急就.....唉，都是我这不孝的儿子。”夏林海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向老人边作辑边着。
就是差点没有跪下来。
“这事我清楚，我们这里也有，有些有钱人还吃低保呢，穷人还吃不上。明你那边村干部还比较正派，你去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才对。”胖姨子解劝着。
“是，是是，我这人就是一个混蛋。”夏林海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老人看夏林海认错也快，态度还可以，这是外孙女的亲生父亲，女儿愿意，他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又能怎样。
“这不怪你，这么多年不在农村里蹬，好多事都不清楚，这是国家发展好的标志，老有所养。”老人接着女儿的话作了进一步解释。
“是，我对农村政策不了解，太强调自我了，叔对不起。”夏林海再次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向老人行了一个九十度的礼。
“我看你现在有点钱，这‘狂’字可不好，这不改最后还是要吃大亏的。”胖姨的父亲很严肃地批评了夏林海。
“处理事情不要过急，有些好事就是欲速则不达。这点你要好好跟我父亲学学。”胖姨子对夏林海。
夏林海心里又有些毛，要是平时不会接受胖姨子这么对他话，心想你不是同我一样呢，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是，是。”这回不是夏林海要求人家的女儿才这样的，身上的臭毛病不是改就能改掉的。
夏林海要做个好爸爸，不能同过去样，丢了儿子，丢了媳妇，连父母都不管的人，真是不叫人。
想想这次回来干什么，是回来抖威风的，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在大城里，自己仅是一条狗。
气氛缓和了下来，交流没有来时的顺畅。
夏林海都不太敢话，怕粗话冲撞了胖姨子的父亲，话太谨慎，必然显得尴尬。
在谈话间，几道菜上了桌子，夏林海看看时间心想快放学了，女儿该回来了。
有意无意的不停向外张望。
他的举动全在老家眼里，老人对他这种心情可以理解,这人是个性情中人。
远远有个系着红领巾的孩子，在蓝天白云映衬下，格外的显亮。
向这边一蹦一跳走来，夏林海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圆圆的脸蛋沐浴着上午头的强烈地阳光，红扑扑的脸蛋，好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又似一朵含苞欲放的芍药。
系红领巾的孩子越走越近，能见到那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镶上一圈乌黑闪亮的长睫毛，眨动之间透出一股聪明伶俐劲儿。
她一进门就喊了声：“爷爷。”胖姨子父亲应和着，了声：“回来了，今天你提问了没有？”
“没有，提了提了。”女孩突然想起来。
“提了什么问题，给爷爷听听。”
“为什么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呢？”
“老师是如何回答的？”
“老师，老师？”想了一下：“老师，牛奶里含有蛋白质，蛋白质来自于草中有机物的转化，草里含淀粉，进入牛体内被消化成葡萄糖，通过牛奶了乳腺分泌成了牛奶了。”
“你感到什么吗？”
“感到了，好多物质都可以转化的。”
“老师没有别的。”
“了，你们的父母辛辛苦苦劳动，有的出外工，为了子女的健康快乐的成长，他们就是老黄牛的精神。”
夏林海在一旁叫好。
女孩看看不认得，了句：“叔叔好！”
“好，好。”夏林海激动得不知怎么好，巴不得上去紧紧，紧紧抱住她。
女孩嘴角边上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真像是画中的娃娃。她一跳一蹦的披肩发像波浪似不停地起伏着，活泼的身影可爱极了！
夏林海嘴唇抖动着，好想，好想对她：“我是爸爸。”
夏林海内心在挣扎着。他告诫自己，我不能失态，不能失态，不能鲁莽，一定要记住伯父给的暗示：欲速则不达。
孩子哪能一下子接受你这个陌生的人，就是大人也一下接受不了，在这一瞬间夏林海愣在那里了。
这时，司机进屋提醒：“老板将车里的饮料拿来。”
“拿，拿来，将一箱都端来。”夏林海眼里只有女儿，连事先准备好的饮料都忘了一干二净。
司机端来了饮料，在箱内抽出一瓶给女孩，女孩不要。嘴里还：“陌生人东西不能要。”
“叔叔不是生人。”夏林海接了一句。
女孩盯着夏林海看，心想这人好奇怪，我认识你吗？
女孩还是不接，眼睛看着爷爷。本是叫外公，从就是这么喊的，刚开始喊时，夏林海还认为是胖姨子的哥或弟的孩，这只是瞬间脑海里一闪而过。
“你拿着吧，叔是你妈的好朋友。”外公这么一，女孩才接过饮料，了声“谢谢叔叔。”便去她自己的房间写作业去了。
“车上还有一瓶茅台也拿来,我要同叔喝两盅。”
“酒家里有就别拿了。’
“拿。”司机去了。
“我们家不断酒，每天喝两盅，活动活动筋骨，能起到血液循环的作用。
“我喝酒而不酗酒，买烟而不抽烟。”老人是这个习惯，也是对夏林海的。
人就应有良好的生活习惯，特别是老年人，看似简单事情是要有一定自制能力，也叫定力。
保持良好的心态，健健康康的活着，少给孩子们添麻烦，或不添麻烦。做到这点是自己的福气，也是儿孙的福气。
这些道理夏林海何曾听到过，他也懂，到时候就没有了自制力。
夏林海时候父母和叔伯们都由他，他要太阳不给月亮，他要上天不托到云层。不折不扣的满足他的要求和需要，没人对他讲这些道理。
等他娶媳妇了，懒不做事，媳妇不停的骂，骂也不理睬她，她没辙，后来也就不骂了，就随林海怎么就怎么的。
媳妇管不了，也不再管，能做的自己做，省得闹心，导致后来的离婚而结束。
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会放下。
夏林海非常感概的：“如果当初我有您这位父亲，我一定不会走那么多的弯路。”
“那也不是，你看我这个女儿（胖姨子）就没教育好，也是上了古人的当，什么女孩要富养。话又回来，她们是一对双胞胎，那不是一样的教呀？
现分析起来，她当时在家最，赖过了就算；她结婚了还耍赖，弄得别人家没日子过，后来人家话听不进去，她自由自转惯了，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后来也就随她的了。
逼得老公在外流浪一年多，后来才走运，救了一个大老板的老婆，不然非得死在外面，胖姨子就是这么孬的人。
现通过这些事，社会对她的教育，自己亲身经历，自我教育，才刚刚走入正轨。”
夏林海听着频频点头，都不想动位置上桌子吃饭了。
这么大的八仙桌子，只有他爷俩坐在桌上喝酒，老爷理当不让的坐在首席，也就是高上的位子。
夏林海也招呼胖姨子、胖姨子、司机及女孩都到桌上吃饭，这时候，胖姨子父亲发话了：“夏也不是外人都上桌吃饭。”
女孩听爷爷这一，“我也能上桌子吃饭吗。”
奶奶：“能。”女孩才上桌子做着吃饭。
夏林海见了这一幕，深深地感受到一个家庭的和谐，尊守礼节，从养成是多么的重要。
夏林海这么多年，可这么吧，这是他前半生以来最快乐的一天，感谢苍天厚土，夏林海何德何能给了他如此的厚爱。
给了他女儿，就等于给了他再生的希望。
给他妻子，就等于给了他一个温暧的家。
吃过午饭，夏林海告别伯父伯母，暂不能相认的女儿站在她奶奶的身边，摇着手：“叔叔，再见！”
夏林海的心都碎了，没有语言能描述夏林海此时此刻的心情，在钻进车门瞬间，夏林海又退了回来，他再也控制不住，深情拥抱了一下女儿。
深深地向他们躹了一躬：“回去安顿好父母，再来看你们的。”
这回夏林海深知父母对子女的爱有多深，有多么的伟大，这次是亲情和爱交织在一起，给了他无限的宽容和爱。
他感受到人世间的大爱，莫过父母对子女的爱，只是爱的方式方法上有些不同，他们的爱没有虚伪，是真诚的，是无私的，是不计成本的爱。
阔别十多年的镇，基调还那样，路宽房子高。
坐在车上夏林海看着窗外，突然见出售房子的广告，他拨通了售房处的电话。
没过几分钟，就有售楼人员引他们过去。
夏林海准备在镇上买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这样三代人回来就有房子住了，一厅给孩子们玩，老人也有地方坐坐聊个天。
夏林海没有到家就直接到镇上宾馆住下，再去接自己的父母，到家时天都煞黑了，他就是要这个效果，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回来了。
家乡的路生了，乡风的味道从未改变过。
可就是快到自己大门时，夏林海心猛的像是皮鞭抽的一般疼痛。
他家本就是住在村口，右左后面的房子都翻新了，有的还重做了。
他家落在这当中，寒酸得不得了。
三间平房依旧，墙壁一块块脱落，瓦还是他走时的瓦，就连门前的水泥地平也没有。
能当古迹的大门是虚掩着的，从门缝看去，在昏黄的十五瓦的灯光下，桌上有两盘菜。
不一会儿，母亲端上了两碗饭上来，喊老头子吃，十年了，老人头发白了，背也有些佝偻。
看到这，夏林海控制不住自己，扑开大门，喊了一声：“妈！爸！儿子不孝，对不起您们。”双膝跪倒在地。
父亲耳朵有点背音，没听清便问：“你是谁？起来吃饭，没摔痛吧。”
“我是你们儿子海！”母亲过过来将海扶起来，父亲这时也过来了，用那晕花眼睛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夏林海，真的是海。
三个人哭了一轰，抱在一起痛哭了一阵，父亲擦擦老泪：“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若再不回来，你真的看不见你妈了，你妈走了不少的路去找你，这不我俩身体都垮了，不得不吃村里的低保，你那……”欲言又止。
本想你那媳妇也常来看我们。
“不了，回来就好。”母亲来了水叫夏林海洗把脸吃饭。母亲想：在旁边站着的年轻人（司机），也是一道来的吧。
“他是……”
一旁的青年人：“我是老板司机。”
“谁是老板？”
“当然是夏叔。”
这时，夏林海才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简要的了。他现做什么还是没有白明。
父母关心的不是你做什么，关心的不做违法的事，不做伤害他人利益的事。
在这个时候，夏林海突然想起了奶奶。他跑到奶奶房间里，房间空空荡荡，连床也不在了。
“孩子呀，奶奶几年前就走了，走时还喊着你的乳名，海儿，海儿，你在哪里。”
“你奶奶是没有闭眼走的。”着着，夏林海母亲又呜呜的哭起来。
夏林海时，奶奶是最疼他的，长大了教他做人，为人要有正义感，要正派。他哪时听得进去。
奶奶过：“奶奶老了管不动了，一些事只得由你，做人做事要摸摸良心，好人始有好报的。”
现奶奶走了，再也听不到奶奶的教诲了。
以前为何不听，搞得家离妻散。夏林海后悔，肠子都悔青了也没有用。
猛然间，夏林海跑出了门外。父母急坏了，年轻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二老你们别管，我去。
夏林海直接跑到店，店门关着，他将店门拍得山响。
店亮起了灯，一会门开。
主店看着像疯一样的中年，是不精神上出了问题，因不认识，只是：“你要点什么？”
夏林海：“要香纸。”
开店的老人一惊，这么晚了怎买这东西，没听这附近谁家老了人，看这人有点怪怪，也不敢多问。
想旁侧问一句：“你是哪家的？”
“买给我香纸鞭炮，一共一百元，你看着拿。”夏林海并不回答开店老人的问话。
老人不再问了，人爱买，我爱卖，只要你给钱，我就卖给你，不管闲事的好。开店老人心里想着。
“这些一百零一块，你就给一百。”
夏林海一搜口袋没有带钱，在身上到处搜也没有一分钱。
这时老人不高兴：“没带钱，还有理，将门敲得那么响。”
这次夏林海忍着，这是家门口，闹出来不好，再也是乡里乡亲的。
就在这时，司机赶到。
夏林海憋着火，对司机大喊：“拿钱来。”
司机掏出两百，给了店老板，老板找回一百元。
夏林海抱着一包香纸跑得没影了。
夏林海是听母亲，奶奶临死前都没有闭上眼睛。
他一时间想到很多很多，这是奶奶盼着他回来，可是他从没有想到过奶奶，心里非常的惭愧。
做为她脚下人，怎么是这个样子，他不去看看奶奶，无脸在世间活下去。
奶奶过了为什么不托梦给他呢？
这次孙子回来了，奶奶您在那边还好吗？要是缺什么一定要对孙子，孙子不孝。
您老人家犯了红眼病连一药膏都没有买过，是顾自己玩乐，这一些往事一起涌到夏林海的大脑里，他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精神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