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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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文课本还回来的时候里面还夹点不属于夏隽的东西。

    夏隽发现之后没拆,拿着语文书出去了,他在十班门口叫了林洛童出来,道:“你有东西忘拿走了。”

    完把语文书翻开,露出了那张折好的信纸。

    他没动,林洛童看了看他,不明白他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以这种方式把东西退回来。

    她被有好感的男生这样对待,顿时羞愧难当,她伸手把书里的信纸抽了出来攥在手心回教室去了。

    这件事戚燃和卫杰不知道,于是他们在发现课间操时林洛童站回了前面离夏隽有十万八千里的时候惊诧了。

    他们很想问,但知道三好学生夏隽不爱听这个,于是只好一直忍着,默默叹息夏隽还没开始的早恋就这样夭折了,惨啊。

    这感慨没过多久就被放假的喜悦冲淡了。周二放学后,戚燃是拽着夏隽往家走的,这是戚燃第一次归心似箭。以往戚燃恨不得在学校多待一会儿也不肯回家面对他的哥哥。

    这一次戚江渚形象十分伟大,因为他们明天的飞机去B市。

    行李还没收拾,戚江渚不准他们在周二放学之前分心,否则取消行程,戚江渚到做到,为此戚燃挨到了最后一刻,现在夺命狂奔回家收拾东西。

    这一次旅行,如果是半个月之前的夏隽,他一定会非常雀跃。他没有和家人朋友一起出门玩过,但仅仅是个假设。虽然戚江渚的态度与平常没有任何不同,可发生过就是发生了,夏隽没法当作没发生过,他只要和戚江渚待在一起就不断地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想尽量躲着戚江渚,然而出去旅行,他们整天都会待在一块。

    一想到这里,夏隽就觉得备受折磨,他本能排斥。可是戚江渚机票都已经给他买完了。而且如果他不和戚江渚去B市的话,他只能回到夏执鸣家去住。

    夏隽进退两难,最后在戚燃兴高采烈的催促下才开始收拾行李。

    戚妈妈放心不下,开了视频指挥儿子装衣服,因为担心过头,想装的东西太多行李箱被塞满了,关都关不上。戚江渚只好出马帮他把里面的东西又重新整理了一遍,留下合适的。

    等收拾完了戚燃这边,戚江渚去看看了夏隽。

    夏隽的东西不多,拿了个背包随便装了两套衣服进去,不用拎起来就知道它轻飘飘的。

    刚开始他没注意到有人进来,偏过头看到戚江渚,他一愣叫了一声戚江渚:“哥。”

    “带了几套衣服?”

    夏隽抿了下唇,实话实道:“……三套,加上身上的。”

    戚江渚提醒道:“那边很热,衣服要勤换一点。”

    夏执鸣给他带了三套衣服过来,其中一套有些了,也许是有些缩水了,穿着很紧。夏隽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那套了的衣服。

    他听完戚江渚的话,从柜子里把那套也取出来塞进了背包。这装了一半的背包和戚燃的那个行李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戚江渚半天没出声,没有满意还是不满意。

    夏隽被他看得手足无措,戚江渚在这时道:“没事,到那边缺了再买一套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戚江渚带着两个鬼下了楼。

    夏隽出了门就看到门口停着的车子,那车子按了两声喇叭,车窗降下来露出周悬的脸。

    “早啊,夏隽!”

    夏隽愣了一下也回了声早。

    “周哥,你是来送我们的吗?”戚燃也惊讶了。

    戚江渚和他们两个的反应全然不同,他拎着行李箱径直走到车后。周悬终于放弃了坐在车上装酷帮戚江渚把行李都放进后备箱。

    后备箱里原本就放了个行李,是谁的很显然。

    这一趟周悬要和他们一起。

    “怎么?周哥就不能跟你们一块?”周悬随口道。

    戚燃挺高兴的,戚江渚一脸严肃,周悬在他心里比他亲哥开明很多——主要是周悬不是他亲哥。

    人多起来,戚江渚也没有时间整天盯着他。

    下飞机之后,B市“土著”逢越和胡柏在机场接到了他们一行四人。

    戚江渚这一趟出行是早就定好的,逢越月初刚回国,他们从玩到大,几年没见想着要见一面,但一直因为逢越有家事要办耽误下来了。后来逢越想了个办法邀请他们到B市玩,只能夏隽和戚燃学校休息的时间刚好赶巧。

    夏隽认识周悬,而另外两个则完全是陌生的面孔。

    “胡柏你怎么又胖了?”周悬夸张道。

    胡柏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回过头道:“狗屁,会人话吗?”

    虽然话极具攻击性,但夏隽看到胡柏话的时候脸上流露出来的笑意。胡柏实在算不上胖,他是圆脸,再加上他与高高瘦瘦的逢越站在一块显得胖些罢了。

    “刚到就吵,先去宾馆,在路边吃什么灰,”逢越注意到戚江渚旁边的夏隽和戚燃勾起嘴角诱骗似的道,“你们两个朋友坐我这辆?让他们两个到一块吵架去。”

    周悬坐着胡柏走了,戚江渚和他们两个一块上了逢越的车。戚江渚坐在前面,一路上两个人闲聊。

    刚上车夏隽就有些困了,他昨晚没太睡好,飞机上睡了一路还没补过来。旁边的戚燃已经完全闭上了眼睛,他还隐约能听到胡柏和戚江渚压低声音话。

    “本来算直接把你们接我家去算了,但这几天家里闹腾,什么挨不上边的亲戚都过来了,客房全占满了……”

    “真是有够头痛的。”

    戚江渚低声了句什么,戚燃没听清,他的声音比逢越更低沉些。

    “这烂摊子我不管,我爸指望着我那个废物弟弟……等这边没事了我准备回江州看看。你公司还缺人不?”

    话完,戚江渚轻轻笑起来。

    夏隽感觉戚江渚的声音越来越远,眼皮重得撑不住,等到了酒店门口他是被戚江渚叫醒的。

    他还有些懵,旁边的戚燃已经不在了,现在戚江渚坐在他身边。夏隽往前看了一眼,逢越也不在。

    “还困?回房间再睡。”

    戚江渚拿了几块奶糖放在夏隽手里,道:“在飞机上你没怎么吃东西。先吃点糖,过会儿才去吃饭。”

    “哦……”夏隽点了点头。

    到了酒店大堂。

    他们一行六个人,两人一间刚刚好。

    戚燃对此非常满意,喜上眉梢。这样推算,他肯定要和夏隽住一间房的。和夏隽住,意味着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周悬拿着证件准备办理入住,戚江渚断了周悬,道:“开一个三人间,你们三个随意。”

    戚燃:“……”

    他垂死挣扎,嘟囔道:“哥你跟我俩住多挤啊。”

    戚江渚自然知道戚燃的心思,言简意赅地驳回道:“不会。”

    所谓的照顾就是二十四时监督,戚燃没想到出门旅游也要被戚江渚支配。

    逢越和胡柏听了全程,逢越看着戚燃皱巴巴的脸直乐,胡柏倒是挺惊讶的。

    胡柏道:“戚江渚你这样,跟我爸妈简直如出一辙,招人恨啊。”

    戚燃搭腔道:“就是啊!”

    结果被戚江渚瞄了一眼立刻闭嘴了。

    夏隽站在戚燃旁边一直没吭声,他还是不习惯在人多的时候话,夏隽所能做的就是倾听。

    他们开了两个三人间,房间是挨着的。一进房间,戚燃就飞奔进去占领了靠窗的那张床,然后拍了拍他旁边的床道:“夏隽,我们两个挨着!”

    心思昭然若揭。

    戚江渚没理会他,把东西放在侧面的床上,道:“收拾一下等下去吃饭。”

    他们来之前逢越已经订好了位置,河边烧烤。

    离酒店很远,等他们到了天已经有些黑了。夏隽和戚燃坐在旁边等着,戚江渚他们已经忙起来了。

    逢越、胡柏和戚燃是认识的,只是不如与周悬见面频繁。戚江渚出国之前,逢越和胡柏也是戚家的常客,胡柏每次去都要带一兜吃的给戚燃。

    这次太匆忙,胡柏把这件事忘了。

    逢越掀了下眼皮,问道:“戚燃我认识,这个朋友是你从哪儿拐来的?”

    “我好朋友,夏隽。”戚燃着搂住了夏隽的肩膀。

    戚江渚点头道:“嗯,也是我弟弟。”

    逢越笑眯眯地自我介绍道:“我是逢越,那个是胡柏。”

    乍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夏隽身上,他有些焦虑连忙点头,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们。

    逢越被夏隽不知所措的样子逗乐了,这孩和戚燃完全不一样,两个人能做朋友真是桩奇怪的事儿,而且就算是戚燃的好朋友,他们私下聚会戚江渚居然会带他一起过来。

    想到这儿逢越抬头看了眼戚江渚,朝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戚燃知道胡柏对年纪的没办法道:“我想喝酒,柏哥。”

    着他又开始爆料自己亲哥,“我哥上次喝醉了真的恐怖,我和夏隽两个人拖着他回房间,累死了。”

    夏隽攥着筷子突然一顿,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喉咙发紧。他抬头有些慌张地看向戚江渚,却发现他随意地坐着闻言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完全是一副无事发生过的样子。

    胡柏表示赞同道:“他以前就这样,那时候更夸张你哥典型一杯倒,我一个人根本扶不住他。”

    周悬断他道:“别胡八道啊。你根本就没扶过,还不是我,每一次都任劳任怨拖他回家。”

    话题发散了,戚燃意识到这些人的话跟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胡柏显然也不会帮他拿酒。他索性不听了,试探地碰碰旁边的夏隽,示意夏隽把眼前的啤酒递过来,他手不够长。

    他们聊的都是学生时代的事情,话题因为醉酒的事情都跟着戚江渚转,戚江渚话不多,但脸上没有任何厌烦连神态都是放松的。夏隽听着有些费力,但老老实实坐着听他们话,饭都不想吃了。直到戚燃碰了碰他,他回过神明白了戚燃的意思,他下意识看了眼对面的戚江渚略迟疑。

    戚燃催促他,他伸出手,然而戚江渚比他更快一步忽然站起身把那瓶酒拿走了,扭头对服务生道:“加两罐可乐。”

    愿望彻底落空。

    戚燃忿忿地喝可乐。

    夏隽看着逢越一杯接着一杯地给戚江渚倒酒,他有了不好的联想,脸色顿时有些古怪。

    “吃东西啊,孩儿。愣着干嘛呢?”夏隽身旁的周悬忽然道。

    戚江渚看过来,把手里刚烤好的鸡翅膀放进了夏隽的碗里。

    夏隽看着戚江渚,远远的。

    他完全没办法拒绝戚江渚,无论任何事,夏隽清楚地意识到了,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低着头把筷子插进鸡翅膀里,香味立刻从里面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