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三星炸鸡
高丽大学病院在高丽大学文科校区和诚信女子大学之间的山坡上,从地铁六号线安岩站的三号出口出来再往上爬个坡就到了,梁葆光因为信用卡被冻结就觉得自己能省一点是一点,便放弃了打车选择了大众交通,好在这地方并不难找而且他的韩语也还不错,没怎么费事就到了地方。
论规模固然不如三星医院远矣,但名气上高丽大学病院还是可以的,算是韩国国内顶尖的研究型医院,被许多患者信赖。唯一让梁葆光不解的是这医院里极其诡异的布置,一楼大厅的正中央放着一架d型施坦威钢琴,要不是大楼各处的信息牌他几乎以为自己误入了哪个音乐学院。
“我的午休时间不多,要吃饭就一起去食堂。”梁葆光发了个短信后在电梯口等了一会儿,套着一件白大褂的李侑晶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哒地走了过来,她跟大部分韩国人一样性子很急,走起路来脚下都会生风。在医院里她总是保持着工作状态,见了人连招呼都不想打,有事就直接事。
电影电视剧里总是出现那种主角在医院里看到个漂亮女人穿着高跟鞋,便惊觉那是个女杀,然后先下为强来一波绝地反杀的镜头,然而现实生活中人家医生踩着高跷去上班都没人管,不穿高跟鞋的那是护士而不是医生。梁葆光就觉得女医生穿着高跟鞋挺好的,只要别穿着进术室给人动刀子就行,她们不心崴一下脚的话病人如何不知道,医院肯定要大出血了。
“干嘛盯着我的脚看,你是恋变态吗?”放了一天假之后李侑晶里暂时没有病例,但还有一堆文书报告没处理完成,依然忙得要死要活不能休息,若不是梁葆光打电话过来想一起吃饭,她中午都准备在便利店里买个面包随便对付一顿算了的。现在抽出时间过来,这家伙不肯重点反而盯着她脚看,让她很是恼火。
梁葆光可不想大老远地跑过来却吃医院食堂里的东西,“安岩不是很近嘛,我们去吃个三星炸鸡好了,实在不行味觉也好啊。”
居住在b区一片的人,安岩的时候指的不是安岩洞,而是指连着安岩站南北走向的那条街道,同为高延战每年的庆祝活动举办地,这地方远远不及新村那里繁华,但“位相”上丝毫不输。
三星炸鸡是韩国的第一家炸鸡店,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此店原先开在三星洞,跟那个卖的倒是没什么关系。韩国人向来喜欢标榜传统,所以店的招牌上明明白白写着“0年传统”,但梁葆光心里是十分不屑的,两年前他来就是0年传统了,现在照理应该换成2年传统才对,没改显然是骗人的。
味觉则是一家连锁中餐的名字,这家店跟韩国综艺电视剧里那种卖炒饭、煎饺、炸酱面的“中华料理”不同,卖的都是东北风格的家常炒,无论是在韩的国人还是韩国人都很喜欢。不过这里不光卖吃食,还提供换钱、个人信贷、代购通关零副食品批发等等,身后的背景是什么颜色大家心照不宣。
“还知道三星炸鸡,研究过啊?”三星炸鸡确实是在三星洞创立起来的没错,但真正出名却是40年前搬迁到安岩之后,是高丽大学的师生们带起了炸鸡啤酒的这股风潮,所以它的名字总跟高丽大学联系在一起。
梁葆光哪里有时间研究这个,在上随便了一下而已,“看了点上的介绍,嘿嘿。”
“嘿嘿你个头,食堂!”李侑晶也不管梁葆光的表情,转身就往电梯里走。
高丽大学病院的这栋主楼依山而建,大概有一半结构都在山体里,所以地下的部分规模不相当,虽建造了玻璃天井将阳光引入,但由于医院本身的气氛还是显得有点儿阴森森的。食堂在地下二楼的北座,入口处有个绿油油的星巴克,旁边则是个蓝汪汪的g25便利店,非常诡异的搭配。
“唉,炸鸡块跟面筋似得怎么吃啊,医生们吃了这种东西还有心情工作?给病人吃就更不行了,没有好心情怎么跟病魔做斗争!”梁葆光咬了一口200韩元一份的炸鸡块愤愤不平地抱怨了起来,仿佛食堂的厨子犯了天大的过错。
“吃你的**。”被烦到不行的李侑晶夹起一块炸鸡,用力塞进梁葆光的嘴里,发觉食堂里很多人都在往这里看,她赶紧低下头摆弄起了自己面前的牛肉盖饭。
“鸡不,文明你我他,你好歹也是个受人敬仰的医生,平时”梁葆光咀嚼了几下把炸鸡块吞下去后又继续唠叨。
“真服了你了,有什么话赶紧,我肯定全都答应。”李侑晶对这家伙十分了解,只要不达目的就会一直在耳边轰炸个不停。
“我想要点儿钱用,给个万儿八千刀我立马就走一个月之内绝对再不烦你。”梁葆光终于明来意。
“哈?”李侑晶都被气笑了,这混蛋简直是个极品,偏偏她还拿他没辙,“一个月之内不再烦我,意思是花完了之后还来?”
“到时候再嘛。”梁葆光的脸皮堪比城墙拐弯,一点儿都没不好意思。
“给你肚子上来个万儿八千刀怎么样,我是你学姐,又不是你亲姐,再就算亲姐姐也没一个月就给这么多钱的。”要是梁葆光条件不好,李侑晶肯定二话不给他打钱,可问题是这家伙在西奈山的时候一个人就拿整个科室的大半薪金,还有个特别宠他的老妈时不时就给他舔点儿物件,比她富裕得多了。
“反应那么大干嘛,不行就给个五百一千的好了。”梁葆光退而求其次。
李侑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你老实跟我,是不是加入国际黑天觉悟会了(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不然怎么会跑来医院乞讨?”
“还不是我那老爹,硬要我回去还叫我面对现实,参加他们安排的相亲。”梁葆光无奈地摊开,他不是贱人矫情,而是真的不喜欢把婚姻搞得像是谈生意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