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事若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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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长着一张圆润的、讨人喜欢的、仿佛招贴画里面的金童的脸,体型也是稍显圆润,正是圆脸。穆星河思索了片刻,仍是没有想起圆脸的大名,只记得此人为人友善,修为进境很不错,已经进入练气期,于是和大家的关系都很不错。但不错是不错,大抵是和穆星河仍有些距离,因此穆星河能记得任景的名字,却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穆星河笑嘻嘻地,只道:“手误。”

    他拍拍床板,示意圆脸过来:“来啊,来坐啊。”

    穆星河敷衍得如此堂而皇之,圆脸狐疑地看了一眼,却也没有深究,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刘平呢?”

    刘平是与穆星河同住的外门弟子,和穆星河同时接到收集材料的任务,但他的任务较为简单,一会就回来了,此时却是去城里为自己收集材料。

    “他与我交换过任务,去城里收集材料了,他家不是也在那里么,估计会停留一阵,”穆星河回忆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信息,然后又道,“没想到修为最高的你竟然同我们一个时间回来了。”

    圆脸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先前我在外边找到了你的东西,以为你已经遇难了,妄断生死,实在抱歉。”

    穆星河摆摆手,微笑道:“事而已。”

    圆脸见穆星河完这句又闭口不言,微微皱起眉头,显得有些疑惑不解,追问道:“那你那个野兽……是怎么回事?”

    穆星河眨眨眼睛,回想了一下他所掌握到的情况,开始信口瞎扯:“之前不是有传言牧野那里有野兽吗,我还当是假的,没想到还真有,追得我屁滚尿流,连门派信物都丢了,还好你能捡回来。怎么,你想去捉那个当自己的灵兽吗?”

    穆星河眼神清澈,样子坦坦荡荡,半分撒谎的影子都看不到。

    “……捉什么灵兽,我哪有这种修为,”圆脸苦笑了一下,“你和任景约战……怕是没什么胜算,为什么突然自讨苦吃?平时你都是不理会他的。”

    穆星河本也不算介入这等是非,但当时他脑中正好响起系统提示主线任务的声音。他玩心大发,很想试试这个系统和这个世界的战斗情况。毕竟按照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他们这些外门弟子都相当于拿树杈架的孩,伤害不值一提,既然这对他未必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便顺势答应下来,术法也好,系统也罢,有人给他练练手那是再好不过。

    见穆星河沉默不语,圆脸又劝道:“你不过养气期入门,他却已经养气期圆满,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进入练气期,即使还没有天赋术法,但是入门术法的掌控也比你熟练些,真气更加充沛,宗门大比在即,若他下点黑手,恐怕到时比试……”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实际上宗门大比这事情穆星河都不在乎,原来的穆星河不志不在此,光是修为摆在那里,也不可能在宗门大比里讨到什么好处。但穆星河看圆脸这样子,猜他有话要,眼珠一转,道:“是啊,我知道我比不过他,但他一而再再而三羞辱我,我还是会不服气的。我现在也是后悔,但是你知道……”

    穆星河还叹了口气,力图使表演效果更逼真。

    圆脸看了他一眼,也叹了口气:“我可以将修行的一些经验分享与你,却只怕时间紧迫,修行是水磨工夫,一时半会也不会有明显的进益。”

    穆星河盘腿坐在床上,仰望着圆脸,眼神几乎是闪闪发亮的——瞧瞧,瞧瞧,这什么话?这就是期末考试临近准备挂科的时候,学霸过来表示要帮你补课的话!

    “没关系没关系,能学多少算多少。”穆星河清楚自己的基础知识有所欠缺,有人主动要帮自己补课,怎么能不识好歹呢?笑眯眯地便连声应下。

    圆脸却:“若实在来不及,我可以将我平日所画符篆送给你,虽只是入门之作,却也能应付急用。”

    穆星河仰望着圆脸,目光越发敬仰。这已经不是学霸帮补课了,那简直是学霸给你画好考点做好抄,送你考试带上。

    这个当口穆星河反而没有立刻应下来,眼珠子一转,道:“这怎么行,原本就是我一时冲动,输了是我咎由自取,不能让你那么费心。”

    “同门之间相互扶持,我们门规不就是这样的吗?” 圆脸十分云淡风轻,“我这符篆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平日练习剩下的而已,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要应付好后天那一战,还是要看你。”

    穆星河不再推脱,接过符篆细细观察。

    圆脸依然善解人意,知道穆星河未必懂,将这几道符篆的用法一一对穆星河来。

    他带来的符篆分为两样,皆是由他自己的天赋术法衍化而来。

    一是紫青雷光符。雷光印是常见的天赋术法,通常它用于斗法中震慑他人心神,或斗法时自己陷入迷惑时将自己震醒,杀伤力并不显著,是一门辅助术法。

    二是流风剑气符。流风剑气是将清风化作剑气,一同操作多道剑气攻击敌人。圆脸这个术法与入门术法有相近之处,穆星河操纵起来应当会比较容易。

    他又解释了一番其中的原理,最后道:“我修为不高,这些符篆不过只是勉强可用,没什么禁制,如何运用,还是看你自己。”

    穆星河抱拳拱手道谢,这万分感激的姿态因为他还盘着腿坐在床上而显得万分不正经。

    圆脸点点头,起身告辞:“这几日想来你也是十分困乏,我先告辞。”

    “——等一下,”穆星河却叫住了他,“我有一件事,还不太明白。”

    “嗯?”

    穆星河托着腮,盘腿坐着,姿态还是十分随意,脸上还带着笑容,语气却毫无戏谑之意,他直视着圆脸的眼睛,问道:“你为何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