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修真界青少年论坛
待到钟子津与温行泽回来, 这两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算在剑阁中修行一段时日。他们如此决定, 自然有他们的道理,毕竟剑阁中高手甚多,若是容得下他们, 的确也是修炼的好地方。
穆星河倒是觉得他们的决定恐怕又是那个笑眯眯的阁主有意为之——方才他在等人的时候就听过了,这阁主当年也是个天才剑修,后来自行脱离门派, 存的是自己开宗立派的野心,目前他的沧剑阁仿佛岔到了另一条路上,并不妨碍他收授门徒,也不妨碍他把来挑战的高手剑修招揽过来, 即使不便招揽, 当个陪练也是极好的。
钟子津回来见到又和沈岫擦肩而过,十分沮丧,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他心爱的偶像正正经经见上一面,最好不要有穆星河,因为他发觉只要穆星河在,就会轻易把这个人拐跑;这话完他就被穆星河狂脑袋。但是同样是剑修, 沧剑阁中弟子却对那位绝世高手的离去表现平淡, 他们对阁主以外的高手都不感兴趣,对沈岫则是同仇敌忾, 万分不欢迎。
穆星河也待了几日,是休息一下, 学学剑。
他的学剑道路并没有他学习其他一样通畅,钟子津最初知道要教他练剑非常高兴,然而钟子津的教法是一个新手最是不能接受的教法,他满口就是“首先‘咻’一下刺过去,然后‘当’一下回转,再‘轰轰轰’来三下”这一类的话,还自觉自己堪当一代名师,温行泽实在看不过去,中止了钟子津兴致勃勃的教学。
穆星河在温行泽的教导下,终于大约懂了点剑法,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钟子津留下的阴影,他更明白自己对剑法没什么兴趣。而沧剑阁又是全是剑修的地方,他倒不如用这个时间做点正事。
那段时日他又听闻了传言,是钟子津和温行泽两位瀛洲派剑修挑战沧剑阁成功,留在沧剑阁修行。虽大抵上确实如此,穆星河还是闻到了一丝有人刻意传播的意思,不过这传言于他们两位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因此穆星河也未作干涉。
他住了几日,便告辞回云浮去。
穆星河回到云浮,闭门炼他的器。
先前他离开云浮的时候,炼器尚未得法,但大致已有了思路,如今他稍作温习,便能拾起之前的进度。
内门弟子房中都有炼药和炼器的道具,炼器要比炼药复杂一些,像穆星河这种初学者是无法构建比较精巧的法器结构的,往往是在宗门中兑换那样法器的雏形,自己学着控制火候、掌控灵气、运用材料。这便是初学者炼器的方式。
穆星河此次炼制的是一个葫芦样的法器,他构想中需要炼成的是一样叫清风葫芦瓶的法器,无甚作用,不过是收束清风,有用到之处再放出来而已,新手练手专用的法器。
火烧三分,葫芦躺在炼器炉中,穆星河心翼翼操控一缕真气,在炉火之中查探葫芦的情况。待到葫芦的保护壁渐渐溶解之时,穆星河蓦然将火候加大,将早已准备在一旁的风玄霖投入炉中,以真气在它在未被焚烧蒸发之时穿透葫芦的保护壁,深入核心之中。这一步骤要求观察细微、操纵细腻,并且还要有极快的反应,穆星河先前屡次在这一步骤之中失败,如今他虽将真气渡入炉中,裹住风玄霖,心跳却是不由加快,屏息凝神地将风玄霖一丝一缕渗入葫芦之中。
还好,这一次他终究是办到了。那风玄霖点点滴滴,一滴都没有蒸发,全数没入葫芦之中,被他放置入核心位置。其后他不敢懈怠一刻,将叶筋砂撒入炼器炉里,以真气托起,以大火将之焚烧融化于葫芦表面,另一面开始将葫芦转起,使葫芦表面都覆盖上叶筋砂。
他将火势调,以文火炼之,三刻钟后,地火熄灭,那葫芦静静躺在炉中。那是一个通体翠绿的葫芦,并没有刚被烧制出来的灼热,反倒是有一丝清凉。穆星河释放了一个清风诀,同时祭起清风葫芦,清风诀自然而然被吸纳入葫芦之中——他的这一次炼器,成功了!
穆星河盘腿坐在地上,却是想到了,他恰好有几样和风玄霖相生的材料,不知道加入炼制会如何。本来加入风玄霖已经是这阶段中最艰难的事情,他还想加入其它材料炼制,难度就更上一个层次。
然而穆星河向来十分放纵自己,他想到便想去做,不过是多失败几次而已,他耗得起。
一个月后,穆星河方才再度开门。
此人本就有些不修边幅,今日出来更是狼狈,灰头土脸的,捧着满满一怀抱不知是成功还是未成功的法器,摇摇晃晃走向独秀楼。他样子虽然狼狈,可神采却是万分飞扬的,像是许久的难题终于被解开了一般。
穆星河往独秀楼走去。
独秀楼如今值守的又换了一个人,那是一个横剑于台上,眼神宁定的女子,她见穆星河拿着那么多法器过来兑换贡献点面色依旧纹丝不动,一样一样地给他算着,算到后边那原本毫无波澜的眼中如同湖水被风吹动,最后掀起惊天狂澜,是有些动容的模样:“……这些都是你做的?”
穆星河自然知道自己拿来换的东西有何不同之处,微笑道:“是。”
那女子投来赞许的目光:“这些法器其实等阶极低,几无可用之处,你倒有几分炼器之才,能炼出些许有效的能力,如此也可供低阶修士平日之用,价值大大不同。”
因为这些额外的功能,穆星河所获得的贡献点比普通的兑换要多许多,穆星河还在等待结算,却意外碰到了一个熟人,那人是先见到了他,停下来与他招呼:“穆师弟,好久不见。”
那人青衣玉冠,温文尔雅,却是之前在见狸集碰到过的宋律,不知何时回到了云浮,如今也来到了这独秀楼中。
穆星河同他寒暄了几句,感谢他之前的照顾。宋律瞧了瞧他那满桌的东西,已是明了,笑道:“师弟如今可是炼器有成?待你事情完了,可寻我要几张传信符,同商吹雨请教一番。”
穆星河结算出一大笔贡献点,准备用以兑换些材料。他练手练够了,是时候去炼制自己的本命法宝了,如今宋律这样一,正中下怀。他得到几张可以道商吹雨那儿的传信符,修书一封,大约写了些炼器上的困惑和自己算炼制本命法宝的方向,请教她应该要如何去做。
他写完以后,传信符化作纸鹤,悠悠地振了振翅,往外飘了出去。
即便传信符已经是现下这个环境中比较便捷的通讯手段,他等商吹雨的回书依旧等了半个多月。商吹雨其人话万分直接,却写得一手言辞委婉,辞章华丽的好文章,叫穆星河看了好一阵子才破译出其中意思。她那回环曲折的信大意如下:建议法宝类型某某某,需要材料各为某某某,材料替代品某某某,信上不好话,若是不懂自个儿过来问我,代我向宋律问好。
穆星河到独秀楼兑换了某某某和某某某,准备着手于自己本命法器的炼制时,却接到了一封叫人意外的来信。
来信者是一位素有爱才之称的大人物,姓名不详,大家尊称他为南地老人,自家灵山的七星结脉果今年硕果盈枝,邀这些年有所声名的青年人才来听道,共品灵果。
七星结脉果穆星河曾听过,那是一种天然就能增进修为的灵果,但是较为稀少,许多人都是将它的精华炼制成丹药后保存,供长期服用。收到这个消息的穆星河并不觉高兴。
他遗憾地放下他的材料,看着云浮那不见一丝阴霾的高天——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那位高手服务甚好,一辆腾云驾雾的马车伴随着那封信件而来,一看就是非凡之品。云浮弟子来去自由,想回门就回门,想下山就下山,但穆星河还是抽时间给宗门报备了一声,这才登车离去。
那云中马车行进速度飞快,他从车窗看出去只见云浮的景象不断地远去,随后马车驶入云层之中,奔腾于洁白的层云之上。最叫他感觉奇异的是,这云层之中仿佛还有种种精怪,不住地量着这飞驰的马车。
马车穿过云层,穿过雷电,一系列的景象变幻之后,终于在一处云上高台停留了下来。那台子大约比玉京台还要高,看着下边只有层层的云海,不见半点其它景色。
而高台十分广阔,停着好些这样的马车,再往前些是稀稀落落的人影,隐约可见人影背后仿佛是一些玉石做成的矮桌。穆星河从马车上跳下来,往人群之中走去。
他行近了些,见那些矮桌分列两排,一左一右,中间留出了偌大的空地,或许是待会用于讲道的,而这些矮桌的材质似玉非玉,似石非石,有幽幽的青碧之色。石桌上摆放着一些白玉做的盘子,上边是一些有着白色脉络的青色果子。穆星河四处看了看,发觉站在这儿的都是些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人,最长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他们三三两两站着,互相攀谈,竟无一人坐到玉桌之后。
穆星河在人群中瞧到两道熟悉的身影,正是钟子津和温行泽。见到他们穆星河毫不意外,他们本就有些名气,挑战沧剑楼成功后名声更上一层楼,此时他们收到邀请理所应当。钟子津也看到了穆星河,跳起来给穆星河招手,温行泽朝他微笑致意。
他们两人看上去比起先前并没有什么无变化,远远看来精气更为内敛了些,想是在沧剑楼中亦然有所收获。
来到这里的人大抵都是些青年才俊,因此穆星河一路走过去,一路都在听他们相互吹捧的话。
“诸兄当年独探龙眼洞的风姿,我一直心向往之,不想今日有机会见到诸兄本人,实乃不才之大幸。”
“哪里哪里,当年是我侥幸逃生,怎可与何贤弟一符定乾坤的英雄事迹相比。”
“哟,这不是传闻中冰枪之术出神入化的李道友吗,在下接到邀请就在想您会不会也再其列,果不其然,南地老人不会漏看道友这般少年英才!”
穆星河听得十分牙酸,差点就要用清风诀加快步速了,好在他很快走到了钟子津他们那儿,有人和他话转移注意力。
穆星河随口跟他们瞎扯,眼睛却在量场中,这石桌每边有七个,每桌都摆着两盘果子,看这个样子约莫邀请了二十八人前来,然穆星河数了数,场中也只有二十七人——他之前爬过几道山去禀告宗门,又收拾了一会法器符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不是来得最晚的。
穆星河与温行泽闲谈了一会近况和术法心得,正到自己解析那道秘法的原理,忽地眼尖看到有一驾马车从空中降下,一道红色人影从马车中徐徐走出。初时穆星河看不分明,但是很快,那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一身红衣,这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然而她竟然是乘着四个童抬着的步辇而来,那些童皆身着金色纹饰的白衣,个个生得粉雕玉琢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抬动这辆步辇。而这步辇端的也是华丽无比,由红木所造,上雕有牡丹、玉兰、祥云模样的迹象图案,光穆星河瞧到的一角已经是用了三种不同的雕刻手法。步辇中心的太师椅也是雕着各种繁复图案,缀以金银玉石。
那个红衣女子端坐于太师椅之上,一身红衣,以金线绣制的牡丹在袖口和肩头怒放,其人也是生得万分浓丽,唇色朱红如流丹,眼角一抹金红,艳丽逼人却又盛气凌人。她施施然走下了太师椅,步辇被放下后,三个童肩膀踩着肩膀立了起来,为她披上绣有凤鸾图案的披风,女子稍待片刻,一拂披风,一阵熏然香气弥漫开来,她手腕上的玉石银器叮当作响。
钟子津目瞪口呆:“哇!”
穆星河大开眼界:“哇!”
作者有话要:
两个男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