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恰阳春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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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魂转头看向远处的沈岫, 沈岫已是万分接近那一簇暗火, 他转过身去, 就要去阻止沈岫。

    然而却是一道的冰花在他脚下绽开,阻挡住他的道路。

    穆星河捂着不断欺负的心口,咬着牙, 胡乱释放着他如今能够释放的法术。

    便连酒吞童子的攻击都显得如此微弱——酒葫芦的喷射每次都只有一下两下,残魂根本不在乎这个妖物。

    残魂对这些手段嗤之以鼻,一脚就将术法踢散:“太难看了, 你何苦。”

    穆星河不出话来,但唯独他知道,没有什么何苦,也不算难看。

    因为他必须坚持。

    他也思考过很多, 关于自身存在的虚妄, 遥不可及的真实,漫长的挣扎的命运,可这一切,都不及他的眼前与过去,他用一切想要守护的人。

    若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他,定然不会想到, 他有一天竟然会如此狼狈, 也想不到他狼狈的原因是为了许多认识或不认识的人。

    穆星河原本有很多机会将这一战推迟,推迟到他更强, 推迟到他收集更多有利条件。

    可他不愿意。

    他不希望人们疲于面对天门,不希望天门带来的气息乱这个世界的稳定, 让这个世界销毁或者与其它世界相融。

    穆星河其实原先一点都不在乎什么世界,不在乎什么人类,他身上唯一激烈的感情便是他的求知欲。

    他若是有对外物的兴致,也不过是怎么把人类玩弄于手掌之上、毁灭世界的兴致。他原来是坚不可摧的,没有弱点的,因为他什么都不在乎,便连他自己的性命都似乎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抛弃。

    他是遇见了他们,看见了他们,才慢慢变得像一个人。

    他被那些来自他们的情感所填充着生命——他见证了漫长的守望,感受过交托生命的信任,看见过至死不悔的追逐,还有修行道路中的爱与痛,对自己存在的困惑与认同……这世界很大,有贪婪,有杀戮,也有甘愿名声涂地举世毁之都想要守护的门派,一代一代传承的守望相助的情谊。

    还有沈岫决然前行的背影,那光泽洌滟的眼眸偶尔闪现的温柔。

    即使只是被安排好命运的玩物,他依然不想否定这个世界,依然不想摧毁自己的存在,他手中握有自己能确认的真实,因此还能逆风而行,直至血液流干,直至身躯腐朽。

    两道剑光划过灵犀界的天空。

    清冷孤绝的女剑客执剑斩向天门不断涌出的天引,她身后是失措的人们。她的同伴大喊道:“薇姐,支撑不住你就撤吧!太多了,守不住的!”

    剑客眯眼看着天引被一刀切碎,露出其中古怪的组织,看着已经有些残损的剑刃,淡淡道:“我这把剑名为乃是师父所赐,名为‘斩妖’,此剑在手,我定不会辜负此剑之义。”

    两道剑光划过灵犀界的天空。

    巨大的白壁碎裂,看守的弟子一见到裂缝开,便四散逃跑。

    他们一路退避,以至于退无可退,只能绝望道:“怎么可能,我们灵璧门也有这种东西……不是灵气汇聚之地才会有的吗……”

    他们看着蝎子一样的东西爪中一道光向他们喷射而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但意料中的死亡并没有降临,一个褐袍男子站在他们身前,而蝎子却是被巨大的松果一样的东西所压垮。

    男子望着远处,叹道:“多年过去,灵璧门果然不是原本模样。”

    灵璧门弟子颤抖着问道:“前辈是何人?”

    男子不气恼他的冒犯,只温和地笑了笑:“妖修段柏秋。”

    两道剑光划过灵犀界的天空。

    满是灵草的药谷里,美貌的大能遥遥看着药谷中避难的人们,满是不耐。他倦怠地泡了一壶茶,任由茶水上落满花。

    然而此时远处的镇剑之石却是一阵颤动,好似有什么要从泉底下出来。

    大能等待已久的日子突然到来,他却有点发怔,久久忘记动作。

    两道剑光划过灵犀界的天空。

    两仪宫紧闭宫门,剑光短暂地在他们窗前亮起,她的弟子感叹道:“好像是个鬼修剑客……?那太奇怪了吧……”

    高傲美艳的宗师缓缓摇了摇头,那是她身上罕见的寂寞模样,眼中隐有泪意。

    “他回来了。”

    两道剑光划过灵犀界的天空。

    没有人能够想到那个附近没有任何大宗门的村庄建立起抵抗天门怪物的防线,更没有人能想到组织起这个防线的人只是一个散修。

    然而此时却是一个锦袍玉带的人闯入村庄之中,姿态傲慢地对主事者道:“我命令你们跟随我离开这里!”

    主事者平日笑容可掬,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却不见半点笑意:“……凭什么?”

    锦袍玉带之人傲然道:“就凭我是云浮派弟子,就凭我比你强……应觉晓,就凭你曾经是我的同门,我的同门不该蠢死!”

    两道剑光划过灵犀界的天空。

    紫衣女子站在云浮高处,叹口气道:“传令,分一拨人立即到太初冥域。”

    她的弟子讶异道:“那些魔宗之地我们云浮不是从不干涉吗?”

    “没法不干涉,”女子的羽扇落在手中,“那是我们云浮的弟子。”

    “……可是掌门,云浮之内怎么办?”

    女子眉梢一抬,却是笑了起来:“莫非你觉得,凭我还守不住?”

    两道剑光划过灵犀界的天空。

    一地残肢之上,一个女子手执玉兰花枝,幽幽行来。

    “方姑娘,求你救我!”修道人在残肢之中挣扎道。

    “求我呀,”背负着门派振兴的未来的少女笑吟吟俯下身来,“我了,看不起六壬书院的人,总有一天会为六壬书院哭泣。”

    两道剑光划过灵犀界的天空。

    碧涛书院的新掌权人在如山案卷中抬起头来,看着远处的天,叹道:“哥啊,这回我可是什么都帮不上了。绣个香囊给你祈福好了,如今实在抽不开身——待你胜仗归来,我再去补罢。”

    两道剑光划过灵犀界的天空。

    女子手握白绢伞望向远方,握着手中的白玉,幽幽叹息。

    “师父,你……为什么当真有人宁愿被命运玩弄呢。”

    残魂踩住穆星河的手掌。

    他几乎已经失去耐心,冷声道:“一个蝼蚁,做这些又有何意义?”

    但他没想到那个年轻人却是猛然抬起头来,那眼睛是如此明亮,里面燃烧着永远不会被浇灭的烈焰。

    “那当然是因为——我们可以不是蝼蚁!”

    他几乎要被那个年轻人的眼光烧着,却正在穆星河话音刚落之时,有强风从他们脚下而来!

    他最后看见的是年轻人得意的一笑,尖尖的虎牙露出来,显得分外狡黠。

    那强风不知酝酿了多久,一旦激发,四面只能听到尖啸着的风声,将云与雨一起吹散,而后夜色重临。

    缓缓亮起的星辰里,穆星河慢慢站起来。

    “别想阻挡大佬啊……”他抬起眼睛来,面容狼狈,眼底却有野兽那样嗜血的光泽,“我还活着呢。”

    他用了很多办法去迷惑残魂,叫他以为他没有抵抗之力,也用了很多办法调动真气,在绝境中激活出一道混合的术法。

    即使是穆星河,其实也不大高兴自己不过是他人的低级造物的事实。

    可他也很快明白,那并不算什么。

    自己的存在并非虚妄,他有他能确认的真实。

    那么,他还活着,那就还可以创造价值。规则固然是禁锢,是叫他束缚其中的天罗地网,但也是无情而公正的“道”,他在规则之内,依然有着无限的可能,去创造自己的道路,去一点一点解除自己的枷锁。

    他相信自己的努力,相信未来的希望。

    他从始至终都不算放弃,因为他活下来,也想叫很多人活下来。

    努力是会有意义的,努力赋生命与时间以价值,只要活着,哪怕前路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条通往绝望的深渊,也能开凿出唯一那一条拥有着去往希望的道路。

    他站得有些吃力,但并不妨碍他腰杆挺得笔直。

    残魂被反噬之力所伤,踉跄着退后一步,冷笑道:“以你现在的能力,已经唤不来别的术法了,何能伤我?”

    穆星河扬眉笑道:“我又没——非要以术法败你。”

    在他身旁,那个红发男人举起酒葫芦——

    天色阴沉,那个男人红发冲天,虽然没有眉毛,无法遮挡住他眼神之中的狂意,他就站在那里,拖着长长的阴影,身后的酒葫芦利齿参差。

    他衣裳朴素,只有肩头鬼头模样的肩甲有着狰狞的模样,但是站在那里,便有总难言的气势!

    ——这就是大江山鬼王,酒吞童子!

    纵然是残魂也从他身上察觉出危险来,黑袖一挥,不知何处而来的尸骨凝成壁垒,挡在他前面,而游魂纷纷,直向酒吞童子撞去!

    酒吞童子在方才的战斗中虽然已经叠满了狂气,但也因为受伤而十分虚弱,无论是哪一击都难以抵抗!

    然而他们看到了剑雨。

    剑气如雨。

    每一道剑气都如此锋利而准确,时机和角度是那样无可挑剔,令黑色的魂影纷纷被斩落。

    蓝衫的剑客在剑气落下后悠然行来。他微微朝穆星河点了点头:“星河。”

    他们也看到了剑光。

    那一剑太快,只能看到亮起那一瞬间如同闪电的光芒。

    那一剑也太利,白骨在那一剑之下纷纷而碎。

    而那一剑自然而然回峰,执剑之人自然而然挡在穆星河面前。黑衣黑发,眉目清致。

    “河啊,这一次,我没有来晚吧?”

    穆星河笑了:“从来不晚。”

    在剑雨纷纷落下之时,鬼王抬手豪饮,无边妖力自他体内迸发出来!

    他原来还几乎消失的状态顿时稳定下来,而不久之后,鬼王的酒葫芦所指向的便是残魂!

    残魂还有余力想以死魂将酒吞童子束缚,但一切鬼魂都在酒吞童子的身旁散开!

    而今的酒吞已非原来的酒吞!

    在他豪饮之后,会进入鬼王状态,隔绝一切控制效果,而后,便是他酣畅淋漓的输出回合!

    鬼王积累已久的妖力已经向着残魂喷射而去!

    酒吞童子是一个经常被低估的式神,他慢热,效果不够华丽,以至于哪怕是残魂都没有把酒吞童子放在眼里。

    可是,一旦酒吞童子拥有一个恰当的环境,积累足够的狂气,在他的妖力之下,没有人可以生还!

    那是属于大江山鬼王的威力!

    狂意和妖力侵蚀着这一片领域,无人可挡!

    夜色一寸一寸侵占天空。

    师父牵着逃难的徒儿们,一路奔行。

    徒儿看着远处的气柱,好奇道:“那边是什么啊?”

    师父叹道:“那边是太初冥域,有大能斗法。”

    徒儿看着力量的对撞引得天色都不断变幻,一脸向往:“师父跟人架也会这样吗?我也会吗?”

    师父未曾回答,看着远处的天空,突然停下来,喃喃道:“……结束了。”

    因为他隐约看到了一道剑光。那剑光落下之后,万星如雨。

    那一剑的明光,点亮了穆星河的眼眸。

    他见过那一剑。

    当初,是在他的式神的光环之中,沈岫使出了那样极致的剑术。

    如今,没有他,也没有式神,沈岫却同样悟出了那一式。

    当初他见证了沈岫的极致剑意,如今他见证了沈岫的前行,而他们永远都会前行,为了更好的未来,更好的自己。

    很多人见到了这一道剑光。

    那凛冽的剑气穿越山海而来,斩落万物的气息叫剑客们的剑都为之颤抖。

    那样的剑意。是人间冰封,山河永寂,也是千雪落尽,春风初来。

    举世之中,剑客不知凡几,可这一刻,他们只想起一个人。

    临渊君沈岫。

    没有剑客会忘记这一剑。

    纵然不是剑客,也没有人会不被这样的力量所震慑。

    在这一个夜色侵蚀天际、群星拱落的混乱之夜,那一道剑光照亮了长夜。

    一夜落星如雨。

    钟子津提起剑就要往沈岫走去,却是温行泽拉住了他,温行泽食指点在唇间,微微一笑。

    “不急。”

    穆星河跌跌撞撞往沈岫跑去,沈岫原先还在看着剑若有所思,见他过来却也是收了剑先扶住他。

    穆星河如今一身是伤,可能下一秒就要倒下,语气却是异常振奋:“大佬你有没有事?不过你有我也不管了,你过的,完这一场仗我们就回老家结婚。”

    沈岫原本的疲惫担忧,在听到他话语的那一刻都化成了无奈,他沉默了片刻,道:“……不是我的。”

    而后沈岫凝视着他,眼里泛起微微的暖意。

    “辛苦了。我回来了。”

    穆星河身旁因为他的真气不断波荡而又星辰不断落下又不断升起,万星之中,温柔的清辉照出了他年轻英俊的轮廓,照出了他分外明亮的眼睛。

    穆星河眼里只有沈岫,他不想输给疲惫与痛楚,也不想这个人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只好用话来转移注意力:“我不管,你要跟我回云浮,然后我给你看我的枣树和另一棵枣树,在云浮我有好多去过的地方要告诉你,然后我们就玩师兄爱爱的游戏,还有云浮待腻了我们就回太初冥域,我去搞个临渊君当当,啊那你和我要怎么喊,然后他们都叫我君上,爽啊,叫天真扮一下孩,他们就叫他少主好了,尊重一下天真兄弟,大佬你要不要现在先叫我一下君上试试——”

    沈岫忍无可忍,断了他:“闭嘴。”

    穆星河最近鲜少看到沈岫这样严肃的时刻,乖乖噤声。

    在一阵穆星河被动的静默和脸红心跳之后,穆星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反应。

    他对沈岫发出宣言:“我可以闭一辈子嘴!”

    沈岫又微微叹了一口气。

    “……闭眼。”

    穆星河和沈岫缓缓走在那天与地连接的星空世界之中,无数的繁星在他们身边落下。

    时正阳春三月,斗柄向东,天下皆春。

    他们会回到云浮。

    那是他们的归处。

    若是马看花归去,归去所见便是云浮蝉鸣流水的盛夏。

    在他们归去之时,亦有弟子离开山门,开始属于他们的漫长历练。

    兵荒马乱过后,长生大道之中依然有来者,有去者,他们会遇见许多许多人,创造许多许多的可能。

    时日久长,山河远阔。

    作者有话要:

    这段路真的好长啊。

    我从来没有想象过会写一篇那么长的文,也没有想象过这篇文会那么长。最初想写的并不是什么带着阴阳师系统去修真,因为之前并没有看过什么修真文,也对此不甚感兴趣,但在那个沉迷阴阳师的时候,某个半梦半醒的时分,梦见了自己在现实世界里计算鬼火的存续,当时一下子就醒过来,觉得将阴阳师系统投射到现实中的感觉十分美妙,心想“就是它了”,猛然起床写了个开头。如此想来,真是奇妙的缘分。

    起初写文是很艰难的,因为太久没有动过笔,遣词造句都觉得十分别扭,硬着头皮写了好一阵子才找到感觉。最开始是逼着自己写的,因为当时精神状态很糟糕,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得做一点能证明自己存在的事情。

    于是我去写。

    那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我的事情,因为任何人都不能写出我想象的世界。

    穆星河这个角色是我期望中的角色,诚然他有许多糟糕之处,很多不近人情、也很难被人理解的地方,但他永远充满求取心和探索欲,永远自由而自我,不会犹豫也不会放弃,他想要的就一定会争取,我希望从他身上能够得到一些力量。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在这一个故事里都不会一帆风顺。我觉得爽文的意味不在于一切都可以得到,而是失去过努力过,经过挣扎,付出努力,能够变强,终于可以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通过双腿走到自己期望的未来。

    穆星河和其它很多角色也都经历着不一样的痛苦,但痛苦总是好的,因为他们是不能满足于当下的自己,才会感觉到痛苦,也才会努力挣扎着寻求破局之道。而忍耐过创痛、撕裂了旧的躯壳,他们才能以崭新的姿态,走向另一片天地。

    我心里觉得修真是很个人的事情,成长也是,组织和人的关系在这个故事并不明显,“身份”的作用无限被弱化,他们的历险往往只有自己和三两好友,因为很多时候无论是身份,还是社会关系,都只能是倚靠却不能依赖,因为我相信长生是孤独的,人类始终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能够和自己相处,如何在幽深的内心世界寻获到力量。

    不断求索的长生道上,他们一路走来,依靠的始终是自己。魔君也好,道君也罢,他们了不起的地方是他们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走上来,而不是因为他们是谁,他们的身份出去多威风,在他们的未来,也只会凭借着自己的力量不断走过血海荆棘。

    这篇写了很久,我的生活也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敢以后会好还是会糟糕,至少我有了往前行进的力量,我很开心。

    我觉得我是非常幸福的。

    这篇文无论从哪个角度来,都是不应该坚持写下去的扑街文。但是,就是这样的扑街文,还能拥有看到现在的你们。非常幸运。晋江很大,有很多很多的文,这篇文就像是在浩瀚星海里的一颗毫不起眼的星星,没有一道航线抵达这里,只好自娱自乐地长些花,长些草,可很庆幸你们找到了这颗星球,或是顺手灌溉,或是留下一些话语,于是这颗星星也有了生气。

    我留你们见证这不起眼土地上最好的花开呀。

    写文很孤独,很容易感觉寂寞,也很容易心态崩溃,所以我心里特别感谢经常留言的宝贝,尤其是没有养肥再宰一路追文过来的天使,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中途就消失了,因为码字真的真的很需要爱,是你们的留言支持着我,让我自己也期待着将这个故事完成。

    这个故事真的好长,恐怕大家和我也都会觉得累。有很多不如意的,觉得自己没写好的地方,很多困境,也有很多想要放弃的时分,但还好有你们。

    你们给了我力量呀。

    构思的时候是后手酒吞雨火登顶,最强控制初现峥嵘,发表的时候是雪女般若推拉横扫,蚌精中速走上舞台,结束的时候已经是鬼切毛驴统治斗技,先手强势,肉队重生。

    发表的时候是靡草死蝼蝈鸣的初夏时节,完结时是鸿雁南去,雷始收声。

    从穆星河来到云浮,再到穆星河归去云浮。

    虽然很多人不见了,到最后快完结的时候,看文的人也寥寥无几,但依然很感谢大家能耐心看完那么长的故事,感谢大家可以一路注视穆星河从一个未完成的少年变成如今的模样,感谢穆星河的成长有你们的回应,感谢大家见证了那些孩子们的痛苦和成长。

    路还好长好长。我们一起在不同的世界努力吧。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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