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狼狗总是追我08
陆减身上的陡然浮现的杀气太重,再加上他那血淋淋的衬衣, 恐怖效果加倍。
钱医生下意识后退, “他身上的血……”
“狗血, 不是人血。”方灼生怕钱医生误会什么, 跑去报警。
钱医生听到答案并没有松口气, 陆减那双正盯着他,锐利得像两把钢刀, 随时能将人杀死。
在此之前,他从没见过这样暴戾的陆减。
大多数的反社障碍冲动、易怒, 攻击性强,并且没有规律,这一类被认为有终生暴力倾向。
陆减显然属于另一种, 他克制、内敛、安静,看似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可一旦被触及情绪或者底线,他的攻击性, 很可能比冲动型患者更加可怕。
钱医生一时疏忽, 光顾着嘴贱, 忘了这一点。
不过也由此可以看出, 赵医生的存在对陆减来, 已经超越了医生和患者的界限,成为了更重要, 也更特别的存在。
陆减应该很清楚, 自己刚刚的“谈恋爱”意味着什么。
这对他来, 不只是多了个可以陪伴他的人,更是代表着,他从心里愿意接纳另一人。
这对于一个冷漠症患者来,是很不容易的。
钱医生紧张的咽下口水,举手投降,“别当真,开玩笑而已,你这样凶巴巴地,会吓到我们赵医生的。”
赵医生三个字简直是免死金牌。
陆减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立刻回头盯住方灼,仔细确认。
看到对方拼命点头,他这才半垂着眼,坐回方灼身边,看着就像个认识到自己错误的孩子。
这老老实实的样子,与之前的反差太大了。
方灼挑眉,装得还挺像。
钱医生在多次确定陆减不会发疯后,才走过去,“赵医生,医院的规定你知道吧,医患之间……”
方灼:“知道,我会跟院长的。”
当不当医生对他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和陆减在一起。
钱医生愣住,“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方灼茫然。
钱医生揉了揉额角,“我的意思是,你们要注意影响,别被发现。”
“据我所知,他很厌恶陆家,你一走,他肯定也要闹着出院,到时候被陆家强行带回去,病情只怕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那你这么……”
钱医生停顿下来,想了下措辞,“这么大公无私的牺牲就白费了。”
方灼克制住嘴角的抽搐,钱医生你真看得起我,我就是想完成任务而已,好吧,狼狗也挺戳心的,可我真的没有这么伟大。
方灼:“谢谢你钱医生。”
钱医生眼睛一眯,突然问:“你不会是为了治疗,故意骗他的吧?”
陆减也死死盯着方灼。
方灼矢口否认,“当然不是。”
钱医生点点头,若有所思,“其实陆减还是很有希望的,只要你用心引导,你们一定会有个幸福的未来。”
陆减的头搁在医生的肩头,蹭了蹭。
方灼:“……”
他听不下去了,“钱医生,咱们能谈正事么。”
钱医生尴尬,“可以可以。”
方灼伸手把陆减的脑袋推开,问他,“刚刚踹门的人是你?”
陆减又把脑袋靠过去,“不是。”
“不是?!”方灼心里惊惧,卧槽,凶手真的来过。
他再次把人推开,语气严厉,“坐好。你进门的时候,看到其他人了吗?”
陆减没再往他身上靠,淡声:“只看见瑟瑟发抖的赵医生。”
要是往常,方灼还要纠正一下他的形容词,现在的他只有恐惧,没想到还真被钱医生猜对了,他被凶手盯上了。
钱医生见他脸色糟糕,大概猜到一些,叹了口气,“我来的路上已经报警了,发生了这样的事,警方应该会提供专人保护。”
谁也没想到凶手竟然会冒着危险杀回来。
警察做完调查和记录以后,留下一男一女两名警员,假装成护士,保护方灼的安全。
医院连续两天夜里不得安宁,人性惶惶,有些家属不放心,直接把病人接回了家。
其余一些留在医院的,院方也暂时重新分配了夜班值班人员,将一些男性护工加入值班行列,以避免意外。
陆减不肯离开医院,陆平峰就派来两个保镖,为了避嫌,方灼提出暂时搬回宿舍。
结果前脚抱着被子刚走,后脚那条尾巴就抱着被子跟上了。
怎么好歹都不听。
方灼只好又搬回去,上班、下班、查房、坐诊,陆减时时刻刻都跟着,方灼有事,他就继续捣鼓自己的看骷髅头,方灼没事,他就和面对面,盯着人不放。
不过来也奇怪,那凶手再没出现过,也不知道是那晚没有得逞,放弃了,还是已经得到风声,知道医院有警察蹲守,不敢再来。
前者还好,后者,事情就可怕了。
明医院有同伙。
方灼自那天晚上以后,专门找了把水果折叠刀藏在身上,有个风吹草动,就战战兢兢的,连吃饭都没有胃口。
陈姐见他脸色不好,午休的时候,跑来安慰他,“你要不要请几天假,休息休息?”
方灼摇了摇头,“我留在医院,不定能把凶手引出来呢。”
想起那晚的情景,陈姐战战兢兢,“那你多注意点。”
方灼点了下头,看了眼坐在窗边的陆减,压低声音问,“陈姐你知道陆减最初为什么进医院么?”
陈姐欲言又止,“不、不知道。”
方灼摆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我就是想找出病因,让他早日敞开心扉。可我问过陆减,他不肯跟我。”
陆减很乖,可一旦触及他不想的话题,嘴巴比谁都紧,固执的要死。
“最近陆先生天天来医院,想把陆减带回去。”方灼朝陆减望了一眼,担忧道,“你知道,如果家属实在要这么做,我们没有立场拒绝。”
陈姐想又不怕方灼出去,“那件事情,陆先生勒令我们一定要保密的……”
一听这话,方灼就知道陈姐的态度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
陈姐两手捂着水杯,悄声:“你还记得我跟你过,陆家现任太太流产的事情吧。”
“你的意思是……”方灼猜到什么,又立刻否定,“不可能,我不信。”
“这是那女人亲口的,能有假?”
方灼半个字都不信。
他扭过头去,发现陆减也在看他,那双眼睛有点湿漉漉的,就那么一眼,就能让人心疼发软。
方灼起身走过去,问他,“陈姐的是真的?”
“赵医生相信我吗?”陆减的手指摩挲着骷髅头的眼角,头埋得很低,这样没有安全感,近乎卑微的姿势,在此之前从未有过。
方灼蹲下,握住他的手,坚定的:“我信。”
陆减的眼里闪过惊喜,他猛地抬起头,“我没有推她。”
他一直很矛盾,别人的指责,怀疑,陷害,厌恶,对他没有丝毫作用,可是赵医生不一样,他希望得到他温柔的注视,和所有的信任。
可他不敢告诉医生以前的事,怕从他眼里看到疏远。却又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的赵医生,在知道那些被掩藏的事情后,会不会选择无条件信任他。
现在,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方灼站起来,摸了下陆减的头,对陈姐,“他不是。”
陈姐,“赵医生,陆减是一位病人,他的话缺乏可信度。”
“他不是,至少不是典型性的病人。”方灼很不喜欢别人用“病人”来形容陆减,“陆减和其他病人根本不一样,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他思维逻辑正常,口头条理清晰,现在就连被送进医院的原因都可能是被人编造的。”
他揉了揉后颈,“抱歉,我语气不太好,我只是觉得,我们不一定非要把患者当成病人,如果是看成朋友,或者亲人,相处和沟通起来,是不是会更加顺利呢。”
陈姐安静的垂下眼,盯着桌面发了会儿呆,“赵医生你是个好人。”
方灼猝不及防又被发了一张好人卡。
陈姐看着杯子里的晃动的水,突然笑了,“赵医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方灼:“你问。”
“如果一个人,做了很多好事,突然有一天他做了一件坏事,那这个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无解题。
方灼撑着下巴,右手在桌上点了点,“这得看他做的什么坏事。”
陈姐怔忪片刻,站起来,“瞧我问的都是什么问题,赵医生我先出去了,刚刚跟你的事,你别出去。”
方灼点了下头,“放心吧。”
陈姐一走,陆减就凑到办公桌前。
“除了你,他们都不相信我。”陆减的唇角缓慢上扬,越翘越高,配着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有些诡异。
“赵医生,我有点喜欢你了。”
方灼一脸淡定,先表白再喜欢,顺序反了啊弟弟。
他抬脚将桌子对面的椅子往外踢了一点,“坐下。”你立在哪儿那么高一坨,哥哥我很没安全感。
陆减没坐,而是绕过办公桌,抬起一只手捧着方灼的脸,“你刚刚了让我开心的话,我必须奖励你。”
方灼深吸口气,“不用的,真的。”
“如果你非要礼尚往来,不如讲个笑话给我听。”
陆减:“不会。”
他迅速俯下身,含住方灼的嘴唇,贪婪地掠夺着里面的氧气。
方灼死死抓着桌沿,激动之下翻了水杯,水顺着桌面全流到了他的衣服上。
陆减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嘴唇,“赵医生觉得舒服吗?”
方灼面色通红,舒服个屁,还以为要窒息了,“谁教你的。”
陆减反问,“需要系统学习?那赵医生教我吧。”
方灼急忙摆手,“不需要。”
陆减似是失望的垂下眼,一动不动。
一见他这样,方灼的心就酸不拉叽的,他告诉自己,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绝对不能心软,亲了就亲了,至少更进一步的事情不能再继续。
“陆减。”方灼非常郑重,“亲嘴、拉手已经最亲密的举动了,你懂这个最的意思吧?”
陆减看着他默不作声。
方灼又喊了一声,陆减终于有了反应,呆板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嘲讽,“不懂。”
陆减一只手撑在椅背上,一只手撑着办公桌,身体不断往下压。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却又带着很强的侵略性,“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赵医生的时候,我只想更亲密,比如剥开你的外衣,从后面抱住你,然后……”
方灼下意识往后靠,已经要和椅背融为一体了,就在这时,办公室房门被敲响,方灼眼睛一亮,“进来。”
陆减顷刻间站直身体,走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那颗骷髅已经与之前大有不同,从方灼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被扒掉皮肤,露出了血淋淋的血肉,视觉效果棒棒的。
尤其是想到那颗头还跟他一模一样,方灼了个哆嗦,急忙收回视线,落向来人。
竟然是陆减的保镖。
他站起来问,“有事?”
保镖:“陆先生想见少爷,现在就在病房里。”
方灼看了陆减一眼,青年白皙的手指,正将一块“红肉”黏在头盖骨上。
保镖吓得眼神都直了,方灼只好出声提醒,“陆减。”
陆减这才放下东西,站起来。
走到门口时,他又倒回来,抓方灼他的手腕,把人一起带了出去。
方灼没有跟着一起进病房,他站在走廊里,望着窗外的绿荫。
陆平峰气色远不如之前,虽然仪容仪表依旧讲究,眼睛里的血丝是无法掩盖的。
看到陆减的时候,颓然的眼神变得激动。
自从上次陆减回过家以后,他的精神状况也一天不如一天,每天醒来,他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情——
我什么时候会死。
这子就像是在故意报复他,告诉了他死亡结果,却不愿意告诉具体时间,他现在每天都诚惶诚恐,杯弓蛇影,甚至连门都不敢出。
唯恐死亡突然降临。
其实最初听见关于自己的噩耗,是在十年前。
那天是陆减十岁的生日,陆妈妈跳楼自杀了。
那个优雅漂亮的女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爬上了别墅的屋顶。她安静的坐在房顶,两条腿悠闲地晃动,仰起脸,享受着春日的暖风和阳光。
随后,她突然站起来,纵身跳了下去。
当时的陆减正好经过,崩裂的脑浆和鲜血,渐得他满脸都是。他怔怔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过了会儿,他走过去,轻轻推了下陆妈妈。
当时那种情景,所有人都吓傻,忘了反应。
等陆平峰回过神电话叫救护车的死时候,人早就没气了。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拿了块白布,准备先去把人盖起来。
就在他经过陆减的时候,那孩子突然拽住他。
陆平峰至今还记得陆减当时的语气,他,“善恶终有报,你不会活太久。”
他当时不以为意,陆减的性格一直很阴沉,尤其是最近,时常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只以为他是被吓傻了,的疯话。
可自那以后,无论陆平峰什么,问什么,陆减都不会有任何应答。
直到三年前,他的二婚妻子怀孕了。
陆平峰四十多岁得子,大摆酒席,为了不看见陆减那张晦气的脸,他特意让保镖把人看紧,结果这兔崽子还是跑了出来。
陆减径直走到他面前,递上一个红包信封,里面有张纸条。
——恭喜,你的报应来了。
好心情一瞬间全被搅了,陆平峰气得把信封撕碎,冲进马桶,事后不到二十分钟,他的妻子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孩子没保住不,还摔成了脑震荡。
陆平峰猛然就想起了纸条上的内容,他不确定,那究竟是预言,还是陆减的恶毒的诅咒。
好在,很快,他看见了陆减,他正好就在楼梯上方。
陆减没有下去帮忙,而是安静的站着,用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注视着在下面痛苦挣扎的女人。
最令人可怕的是,他的嘴角勾着,在笑。
陆平峰经历的事不少,他没怕过谁,除了陆减,他甚至怀疑这根本不是自己的儿子,还专门做了亲子鉴定。
事实告诉他,这个恶魔,疯子,的确和他血脉相连。
一气之下,陆平峰把人送进了精神病院。
他以为陆减会跑出来,然而并没有,这三年他很少再看见陆减的脸,心情也好了不少。可不知道怎么的,他最近总会想起陆减当初的话。
报应吗,他不怕,可他怕死。
他赚了这么多的钱,还没得及去享受,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不管是诅咒还是预言,他都要弄清楚。
于是他去警察局接陆减回家,过程顺利得出奇。
一进门,陆减就去车库拿了把铁锹,在花园里挖了个坑。
有佣人问他,用来做什么,陆减指了指好好趴在狗屋里的那条狗。
佣人把这事告诉陆平峰,陆平峰眉头皱得死紧,不明白陆减什么用意。
后来他才知道,是因为陆减知道,那条狗马上就要死了,很可能他顺从的跟他回来,就是想亲手安葬它。
在之后与陆减的争执中,为了发泄怒火,他真的一脚踹死了那条老狗。
那是陆减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养的,至今十六岁了,也到了快死的年龄。
然后陆减做了什么?
他回到自己房间,拿出一整套的解剖工具,甚至还有配比好的防腐剂粉末。
他在大厅的地板上,剖开了那条死狗的腹腔,掏出五脏六腑,然后以一种惊人的手法,剔骨取肉,留下一张完整的皮和头颅。
那一幕太恶心了,整栋别墅都是浓郁的腥臭。
他非常熟练的,将一条刚死不久的狗,做成了标本,抱回了自己房间。
然后将地板上的内脏一个个捡起来,全都埋进了事先挖好的坑里。
那一刻,陆平峰终于确定,这些日子的恐惧来源于何处,他早就从潜意识里相信,陆减十年前的话,是对他的死亡预告。
临走时,陆减毫无征兆的,突然对他开口话了。
他,“永别了,陆先生。”
六个字,让陆平峰整日整夜做噩梦。
“过去都是我的错,算我求求你,告诉我行吗。”陆平峰纵横商场,日积月累出的傲气和强势,在这一刻溃败。
在死亡面前,任何人都是很渺。可若是事先知道,就一定可以扭转吧。
陆减终于正眼看向他,明亮的光线中,时隔多年,陆平峰再次仔细看清了这张脸,精致漂亮,出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是要被自己的恐惧折磨疯了吗?”
听见话声,方灼惊讶的看过来。
陆减:“我希望你能体会母亲当初的心情,恐惧、茫然,不知道明天在哪儿。”
陆平峰楞了一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陆减笑了,眼底清冷,只有讥诮。
陆平峰缓缓睁大眼睛,原来这子知道!
难怪陆减会对现在的妻子有那么大的敌意,甚至将人推下楼梯……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恨我,才故意这样折磨我?陆减,爸爸是有不对,可你妈妈有抑郁症,即便是没有人刺激她,她也随时都会想要自杀。”
“我不恨你。”陆减,“我只是想让你战战兢兢的过剩下的每一天,在死亡逼近的脚步中,痛苦,发疯。”
“你这个疯子!疯子!”陆平峰暴跳如雷,双眼赤红,“你不是我儿子!你是魔鬼,你不得好死。”
也不知道哪句话触及了陆减的底线,他的脸色变了,猛地冲去把陆平峰撞到了墙上。
陆平峰当场喷了一口血出来。
方灼从走廊另一头跑进病房,从背后将陆减抱住,“你冷静一点陆减!”
陆减的眼神异常凶狠,却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后,开始平静。
他对自己情绪的管控,强大得令人恐惧。
方灼把脸贴在他背上,手环抱着他的腰,“好了好了,没事了。”
陆减转身抱住他的医生,微微弓着腰,把脸埋在方灼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息,暴动的情绪,终于彻底平复下来。
方灼就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一下一下的想拍着他的背。
陆平峰抚着胸口粗喘,看向陆减的眼神充满了憎恶。
当天下午,他派了律师,和陆减断绝了父子关系,并且停止支付他接下来的住院费,还扬言,他死以后,陆减一分钱都别想得到。
方灼抱着陆减一个劲儿的安慰,“以后我养你。”
也不知道是灯光效果,还是其他,陆减的眼睛几乎可以用闪闪发亮来形容,直接把方灼压到床上。
“赵医生,我想亲你。”
方灼想到他这痛苦的一天,确实应该给予一些爱的安抚,于是主动抬起头,在他嘴唇上啜了一口。
陆减没给他退离的机会,一只手扣着方灼的后脑,一亲就亲了十几分钟,啃、咬、吸,变着花样轮番来。
很快,陆减拱起腰,狗爪子开始不老实。
方灼惊觉的睁大眼睛,和陆减四目相对。
陆减一边亲一边,“赵医生,我需要安慰。”
方灼的嘴被堵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陆减又,“不话?那我当你默许了。”
方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随后就被狼狗的爪子按住了要害。
俗话,咬人的狗不叫,讲的就是陆减这种。
平时也不知道守着电视看了些什么玩意儿,搞事的时候一声不吭,一个劲儿的闷头干,给花浇了很多水,施了很多肥,方灼都担心自己心爱的花会不会营养过剩,死掉。
陆减不会让他死,只会让他生不如死,一整晚上,方灼在梦与现实中臣服,明明睡着了,却梦见自己在不停的,被迫做运动。
累的死去活来不,还满身是伤,脖子后面被咬得不成样子。
大夏天的,他得穿高领才能出去见人。
院长把他叫进办公室,看见他的薄毛衣时,整个人都惊呆了,“赵医生,你这是……”
方灼急忙痛苦咳咳几声,瓮声瓮气的,“晚上贪凉,感冒。”
院长点点头,看了眼杵在方灼背后的木头桩子,“我叫你来是想聊聊陆减的事情。”
方灼猜到院长要什么,“不敢怎么样,我都会管他到底。”
刚完,背后的人就极不老实,踢了下椅子腿。
方灼默默地端起椅子,往旁边挪。
“你拿什么管?就你那点死工资?”院长摇了摇头,“他在医院住了这么久,我对他多少都有些感情,可医院毕竟不是慈善机构。”
“我……”
院长举手断,“陆平峰也太绝情了,一分钱没给陆减,我在城东……。”
话还没完,陆减突然敲了敲桌面,取过院长的纸笔,唰唰写下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