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恶龙的宝藏03
卫生间里光线昏暗,霍延侧身对着灯光的, 脸上没有波澜, 但大半张脸都被阴影覆盖着, 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方灼悄悄咽口水, 搂着衣服的胳膊收紧, 霍延不话,他也不能。
把球踢回去虽然会忤逆大佬, 但总比自寻死路好吧。
对每个男人来, 那东西都是不能的,是逆鳞。
“跟我玩儿聪明?”霍延终于开口了。
他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衬衣袖口,语气就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
方灼很清楚,自己对霍延来不是老朋友,而是只不起眼的蚂蚁。
对方话的语气,看似平淡,其实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行, 得刷个好感才行,方灼,“霍先生, 我错了。”
霍延撩起眼皮看他, “怎么。”
方灼, “您是什么人,我心里想什么您一眼就能看出来, 在您面前耍的不是聪明, 是蠢。”
他一脸期盼的看向男人, 相由心生,长得好心地肯定也不错,会放过他吧。
霍延心地不好,不过是看他年纪,懒得再计较。
临走时警告,“既然由你留在顶层,就记好自己的本分,别想不该想的。”
直到男人离开卫生间,方灼才敢问系统,“什么叫别想不该想的,我想他啥了?”
233,“自己想。”
方灼望着天花板,还真想出来了,不就是艾佳那句话惹的祸么。
霍延现在肯定把自己当成觊觎他的心机婊了!
这误会大发了。
方灼愁眉苦脸的抱着西服离开卫生间,站在走廊里,探着脑袋看向宴会厅。
宴会厅很大,一百号人在里面并不拥挤,东一团,西一簇,方灼很快就找到了位于会场中心的人。
霍延被他人簇拥着交谈,面无表情,偶尔颔首,基本都是别人,他在听,这一看就是大佬中的大佬。
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方灼只能收回脑袋,“霍延有什么弱点或是秘密吗?”
上个世界即便是系统不透露,可他个富二代嘛,只要肯花钱,什么查不到?这个世界不行,他是个穷蛋。
233,“不能透露。”
方灼卖惨,“你也看了到了,我连他手指都摸不到,算我求你行么。”
233沉默一瞬,方灼知道它在犹豫,继续,“要是任务完不成,我就只能交代在这里了……”
“他……”233犹豫,它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是可以保护方灼的,可也必须遵守辅助系统的规矩。
方灼迫切的等待,最后等来一句提示,“霍延十七岁的时候,被绑架过一次,受了重伤,是他自己逃出来的。”
233补充道,“我只能透露这些。”
“谢谢三哥。”最后两个字咬得特别甜。
方灼把西服抱去洗涤部,请教阿姨这种面料的衣物该如何清洗。
记下以后,便回到宿舍开始洗衣服。
霍老板这件衣服能抵他十个月的工资,方灼洗得心翼翼,嘴里还不忘念叨,“看在我把你洗得这么干净的份上,以后可得好好帮我。”
等忙活完,已经是半时以后,他看了眼时间,匆忙离开宿舍。
刚要到电梯,就突然听到一句,“我方才听张总,金银岛之所以叫金银岛,是因为很早以前,那里埋着宝藏。”
话的人见到愣在门外的服务生,眉头一皱,“等下一趟。”
方灼扭头看了眼另外几部电梯,全显示正在上行。
看来宴会应该是结束了。
他干脆绕向安全通道,那旁边有员工专用的货物电梯。
货物电梯不像客用电梯装潢好,看上去旧巴巴的,方灼看了眼天花板上不太明亮的灯光,心里发毛。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是顾恒。
“顾恒哥您怎么在这儿?”方灼往后退一步,帮顾恒按了楼层。
顾恒,“去后厨取了点冰。”
方灼点点头,视线滑下来,正好扫过顾恒的指尖,“你流血了。”
顾恒抬起来看了一眼,不甚在意,“没事。”
方灼问他,“你身上还有备用的创口贴吗?”
服务员经常整理收拾,难免会磕碰,弄出有点伤,一般情况下大家身上都带着创口贴。
顾恒,“没有。”
方灼把手伸进衣兜掏了掏,掏出一张递给他,“贴上吧。”
顾恒接过创口贴,并没有后贴上,而是在抵达十五楼,离开电梯以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方灼一出电梯就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
急忙拐过进走廊,朝着前方挺拔的背影喊道,“霍先生,能麻烦您等一下吗?”
霍延步履不停,仿若没有听见。
方灼跑得更加卖力了,抢在对方进门前,把人拦了下来,喘着气断断续续的,“我工牌掉到您房间了,我能进去取一下吗?”
霍延的眸光晦暗一瞬,这些年,被送来的男男女女不是少,以如此蹩脚的方式,想引起他注意的,这倒是头一个。
他用房卡开门,侧身,示意方灼自己进去。
方灼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话,他都已经做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准备了!
不管了,先拿到工牌再。
他走进卫生间捡起工牌,体贴地替男人放好洗澡水,又把浴巾叠成一只可爱的老鼠,摆放在伸手就能拿到地方。
霍延走到书桌前,开电脑。
房间、走廊、甚至是员工操作间,顶层的每一个角落里,都被他的人提前装上了隐形监控。除了他和下属,没有人知道。
霍家表面平静,实际上个个都想他死,或是正在等他死,十几年来,他崩着的那根玄弦从来没有松懈过。
霍延将视线移向屏幕,看见一只活的大老鼠,和一只毛巾叠的死老鼠。
保镖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里面是林海洋的全部资料。
霍延翻阅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这的确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即将步入大学的少年,和霍家分支的人没有任何关联。
方灼不知道自己老底被掀了,他从卫生间走出来,微笑着,“霍先生,洗澡水已经为您放好了,如果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他完转身就要走,快到门口的时候,霍延突然开口。
“我让你走了吗。”
方灼握住门把的手落下,他转身,“您还有什么吩咐?”
霍延眼神平淡,已经走到沙发前坐下。他翘着腿,坐姿闲适,却偏让人有种危险逼近的感觉。
“林海洋,你家里有几口人。”霍延。
“两口。”
“大学考上了吗?”
“考上了,T大。”
“谈过恋爱吗?”
“没谈过。”
霍延的问题没有章法,看似很随意,但方灼知道,对方这是在试探。
他暗自庆幸,还好有原主的记忆,否则这会儿怕是已经被枪给崩了。
霍延安静下来,目光却一直落在方灼身上,让人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巨型野兽盯上的弱的动物,对方不急着吃,而是在逗弄。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灼已经紧张得满头冷汗,霍老板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他,“出去吧。”
方灼硬着头皮道了声,“晚安,祝您好梦”才迈着僵硬的腿走出房间。
为了方便随叫随到,经理特批让他晚上可以使用顶层末尾的房间,暂时作为值班休息室。
刷卡进门,方灼就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软软滑坐到地上。
“霍延是不是看出什么了?他刚刚为什么试探我?”大概是还没从刚刚的紧绷中缓解过来,方灼语速很快。
233,“应该不会,你刚刚挺镇定的。”
方灼也这么觉得。他低头看自己的手心,有几个很深的指甲印,都快被他给掐出血来了。
“没有就好。”
他放松下来,放水洗澡,泡着泡着又想起霍延,“你他躺在我放好的洗澡水里,会想起我么?”
233看了眼霍延那边的状况,男人还在翻之前的监控呢。
所以他给了方灼一个肯定的答案,“会。”
方灼笑了一声,“每天能在他脑子里跑个七八遍,距离牵手成功就不远了。”
——
第二天,原本好好的天气突然大变,乌云压顶,天空阴沉的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
大型邮轮本身就能抗击风暴,但每次起航前,还是会事先查看近期天气,避免意外,这次航行五天,本该都是艳阳天的。
所以当船长看到卫星云图突然变化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方灼从暖呼呼的被子里钻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下雨。
豆大的雨点在玻璃上,啪嗒啪嗒,配上外面的天气,总能让人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了个哆嗦,不舍地钻出被窝,摸了摸工作服上的暖宝宝,还是热的,就暂时没换。
迅速下楼取了早餐,用餐车送上来。
天色本来就早,加上暴雨,船舱外黑得像夜晚,屋子里也没好到哪儿去。
也不知道霍延是不是没起床,竟然没开灯。
方灼把餐车推到客厅的窗边,放到桌上,扭身去拿汤勺,船身被风暴袭击,突然剧烈摇晃,他脚下一崴,摔了下去,脑袋磕在了尖锐的桌角上。
明明没碰出多大的动静,却疼得方灼两眼发黑,手一摸,额头上出血啦。
右手边的房间有了动静。
方灼立刻白眼一翻,躺在地上不动了。
霍延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地上生死不明的少年躺,额角还上冒着血珠。
方灼不敢睁眼,就让系统帮他看看,“他过来了吗?”
233认真,“没有。”
方灼,“他怎么还不来,地上硬邦邦的,躺着难受。”
233,“你再坚持坚持。”
方灼坚持不了,真晕了过去。
霍延像是没看见地上躺着个人,他没叫医生或是保镖,大长腿从少年身旁越过,坐下开始用餐。
等他用完餐,才叫来人,“拖出去。”
保镖看了一眼磕晕过去的人,两手分别抓住方灼的两条胳膊,拖麻袋一样把人拖了出去,丢在了走廊上。
暖宝宝失效,方灼被冻醒了。
他睁眼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走廊上正中央,一回头,就看见两尊门神。
刚刚那一下是真的撞狠了,本来是装一下的,谁知道竟然真的晕了过去,方灼满怀期待的问系统,“是霍延把我丢出来的?”
233破了他的幻想,“是保镖。”
方灼不敢相信,大总裁都这么冷漠吗?!
他气呼呼瞪了眼紧闭的两扇门,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啪嗒一声,身上掉出个白色片状物。
两个保镖没用过暖宝宝,不知道这是什么,第反应就是危险物。
其中一人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摸了摸,凉的。
另一人则把方灼压在墙上,开始搜身,摸出不少东西。
方灼冷得发抖,解释道,“这是暖宝宝。”
保镖不信,直接拎着失效的暖宝宝和方灼敲门进房间。
霍延的视线从电脑前屏幕上抬起来,外面的情况他早从监控看得一清二楚。
“先生,这子身上有东西。”保镖推了方灼一把,让他自己把衣服脱了,把东西都拿出来。
方灼怕冷嘛,浑身上下,就差裤子没贴暖宝宝了,真要全拿出来,必须得扒光光的。
“我都了是暖宝宝,不信你们可以拆开,用磁铁试试。”
方灼脸红成了西红柿,见男人不话,讨价还价道,“只脱上面行不行啊?”
让他在霍延面前光屁股遛鸟,以后还怎么处。
少年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霍延不为所动,“脱。”
方灼咬呀,脱就脱,脱了你别后悔!
马甲被脱掉放到脚边,解开几颗衬衣扣子,露出大片胸口,方灼不好意思,从耳根到脖子羞成了粉色。
背后两个保镖也不知道自己怎了,明明都是男的,可是看着少年逐渐暴-露的后背,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纷纷低下头去。
方灼把衬衣拎在手里,不停的哆嗦。
他现在是冰火两重天,明明冷得要死,却又羞耻得像要烧起来。
少年的皮肤光滑如玉,胸前是两点粉色,腹没有肌肉线条,但很平坦,看上去软软的。
霍延的视线最终停在他纤细漂亮的颈部,那地方看上去非常脆弱,以折就断。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面,微微昂首问道,“你贴这种东西做什么。”
方灼了个哆嗦,“我冷。”
霍延眉头一蹙,“冷?”
方灼上下牙齿了几架,哆嗦地把手往前伸,“不信你摸摸我的手,凉的。”
背后两个保镖都倒吸了口凉气,这孩儿不怕大老板就算了,话怎么听着还跟撒娇似的。
方灼没撒娇,他只是跟主角太熟了,哪怕是感情被系统保管,也不会妨碍两人是老熟人的事实。
老熟人不发疯的时候,他的确不害怕。
垂眸瞥了一眼,那只手比他的手掌更,手指更细。
霍延,“你倒是不怕我。”
方马屁精上线,“因为我知道您是好人。”
“好人?”霍延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可你之前晕倒,我并没有算救你。”
确实挺恶毒,万一我颅内受损严重,耽误那一下,不定就死翘翘了。
方灼吸了吸冷出来的鼻水,不高兴的替男人找了个借口,“您只是心情不好。”
霍延点烟,吸了一口,透过烟雾看向房间中央的少年。
白嫩瘦削的身躯正在瑟瑟发抖,不是装的,他开口,“出去吧。”
方灼如蒙大赦,捡起衣服飞快套在身上,逃命似的夺门而出。
他回到尽头的房间,第一时间蹿到床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我真的看错他了,这就是个老变态,色晴狂,神经病……”
233安慰他,“你没被扔下海喂鲨鱼,已经是他仁慈了。”
“照你这么,我还得感谢他?”方灼嘟囔道,“没有翻不过的山,只有半途而废的人。”
在被子里捂了会儿,换掉衣服里失效的暖宝宝,拿着酒精进卫生间。
他把额头的伤消了毒,贴了块加宽版创口贴,又起了精神。
等再出去时,霍延已经不在房间。
方灼推着车进去,收拾餐具收,扫卫生,最后才是拆换床单。
拆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个事情,明晚八点,在三楼的宴会厅里有一场化装舞会。
灯光闪烁,每个人脸上都戴着装饰面具,谁会知道对面站的人是谁?
“我想到办法了!”方灼兴奋的原地蹦了几下,“我要混去参加明天的宴会!”
233,“……可你没有衣服啊。”
方灼我有,“我可以去借演出服。”
邮轮上有舞台剧和话剧表演,什么样的演出服都有,方灼整理完客房,便下楼去了表演管理部。
部门经理是个中年大叔,很好话,让方灼交了点押金,便让人带他服装间。
看着那些五颜六色,长短不一的衣服,方灼有些头疼。
他问系统,“你我穿什么样子的衣服好?”
233果断,“金色的。”
方灼懵逼,“金色会不会太奇怪?”
这种颜色很挑人,一个没穿好,很可能就成了行走的鸭梨,或是行走的金币……
233,“你信我就对了。”
方灼不再犹豫,在屋子里认真挑选起来,最终就挑出两件带有金色的衣服。
一件是有大片金色的欧式宫廷礼裙,一件是衬衣绣着金色图案男士礼服。
方灼刚想选定,突然闯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直奔着他过来。
“抱歉,这套衣服是我今晚的演出服。”着就取走了那套男装。
方灼,“……”
他嫌弃地拎起那套沉重的礼裙,浑身都写满了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