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09
方灼坐在一楼大厅接待处的沙发上, 正在跟耗子一起玩儿游戏。
按照上次被丢出来经验来看,蒋陆岩是不可能轻易让他上去的, 不过没关系, 他就守在门口, 迟早能见到人。
想想也是惨,晚上要应付一个, 白天还要应付另一个,一对二, 这种体验真的是紧张又刺激。
耗子突然操了一声, 低吼, “老大我被你拖死了!”
方灼回神一看,可不是, 屏幕上两个人吐血身亡。
耗子咬牙,“再来, 这次你专心点。”
方灼挽起袖子,一脸要搞大事的表情, “开干。”
“陈先生。”脑勺后响起一个女声,“我们总裁请您上去。”
方灼手指一抖, 来了个自杀, 他迅速退出游戏,不确定道, “蒋总?”
女秘书面带微笑, “是的, 陈先生请跟我来。”
方灼站起来抻了抻衣服, 朝耗子使了个眼色,后者急忙揣上手机,亦步亦趋跟上。
大厅里的电梯和后面停车场的有些不大一样,更为宽敞,玻璃擦得铮亮,能清楚的看到下方行色匆匆的上班族。
女秘书一脸淡定的看着正前方,对旁边的青年好奇得要死。
蒋陆岩不近女色的事,全公司皆知,大家没少猜测过他可能爱好男,偏偏也没见他和哪个男人亲近过。
眼下这位,是第一个找上门,并且还被蒋总亲自交代,要单独相处的男性。
女秘书见还有六层才到,纠结了下,终于忍不住问,“陈先生跟我们总裁是朋友吧。”
方灼眉毛拧紧,思索几秒才,“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模棱两可的答案,一听就有猫腻。
女秘书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您还是第一个,让蒋总腾出时间单独相处的客人呢。”
原定十分钟后有个会议,依照他们蒋总“半时内,不许有人扰”的来看,会议肯定自动延后。
这至少意味着,眼前这位青年比工作更重要。
方灼看向正一脸期待他回复的女秘书,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这次的待遇和上次差得也太多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233赞同,“走一步看一步。”
也只能这么办了。
方灼抬眸,发现电梯已经到了十六楼。
女秘书将两人引到总裁办公室外,轻轻在门上扣了三下,“蒋总。”
蒋陆岩将咖啡杯放下,“进。”
随后就见女秘书推开门,侧身让进来两个年轻。
蒋陆岩合上文件夹,两手交叉搁在上面,“陈先生,我有事情想单独和你聊聊。”
话是对方灼的,眼睛却落在耗子身上。
男人神色平静,目光淡然,耗子却硬是被盯得了个颤。不等老大开口,麻利的退出去,还体贴的替两人将门拉上。
女秘书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手指头飞快地敲击键盘,报告事件的发展进程。
耗子站在那办公桌旁边,瞥了一眼点脑屏幕,反光,啥都看不见。
他撇了撇嘴,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方灼站在原地疑惑蒋陆岩的动机,蒋陆岩则是安静盯着他看,没有任何言语和动作,坐姿挺拔得像一尊雕像。
两人在沉默中对峙,像一场无形的拉锯战。
心里的鼓点越来越快,方灼实在担心,再这么被盯下去,自己脸上会不会多出两个窟窿。
他悄悄问系统,“难道色鬼回归肉-身后还保留着昨晚的的记忆?叫让我上来叙旧?”
233,“不像。”
的确不像,色鬼哪次见了他不是又亲又抱,对,昨晚还在他身上动来动去,也不知道折腾到几点才走。
方灼突然感觉自己像被包养的情夫,每天晚上两人一起翻滚,一到白天对方就提裤子不认人了。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腿有点僵,他清了清嗓子,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一本财经杂志看起来。
看到蒋陆岩的专访时,方灼终于舍得破沉默了,“蒋总这张照片拍得真帅。”
办公桌的方向,终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蒋陆岩阔步走过来,在方灼对面坐下。
他后靠在沙发上,大长腿交叠起来,言语平和,和之前凶巴巴的语气有天然之别。
蒋陆岩,“陈先生今天不来,我明天也会主动登门造访。”
方灼细不可察的皱了下眉,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
“我不太明白蒋先生的意思,您找我是因为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我以为陈先生应该比我本人更清楚。”蒋陆岩神色渐冷,放下腿,身体往前一倾,“你对我究竟做了什么?”
方灼僵在沙发上,脑袋空白。
这句话难道不该由他来问吗?自己管不好地魂,每晚放出来作威作福,他还没找他算好账呢。
“蒋先生,我认为你应该好好问问你自己,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问完又担心自己的表情崩掉,连忙问系统,“我表现得够镇定吗?有没有大师风范?”
233,“有的。”顺便给了一张截图。
方灼,“……”截图上的自己面部僵硬得近乎扭曲,还真有点疯。
他看向对面,大佬就是大佬,居然没有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到。
蒋陆岩眉目平静,眼里闪过一丝微妙的光,他扯唇轻笑,“我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最好是立刻收手。”
这你一句哑谜,我一句哑谜,搞得方灼很头痛,“蒋总,我真没对你做什么,不如你先把问题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蒋陆岩神色一沉,随即也不知想起什么,脸上竟然有些不自然。
方灼微微眯起眼,啧,我们蒋总的耳朵尖红了。
他咧嘴笑起来,这么一看,突然感觉对面坐的不是冷面大佬,而是怀春少男。
“首先声明,我真没对你做过什么,其次,我之前放话你会找我,是因为我知道……”
方灼停顿,担心隔墙有耳,于是抬起屁股,坐到男人旁边,“我知道你有离魂的毛病。”
蒋陆岩耳朵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凝眸看向眼前的青年。
离魂的毛病是从他回到蒋家的第二年开始的,一入夜就会脾性暴躁,和白天判若两人,起初蒋家的老祖母只当是孩子闹脾气,直到后来有一天,家里请来术士看风水。
临走前,术士突然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先是大富大贵了一通,末尾来了个神转折,简单的两三句话,全到了要点上。蒋家的当家祖母这才知道,曾孙子不是脾气无常,而是离魂。
蒋陆岩的离魂和别人还不太一样。
普通的魂魄离体,如果不喊魂,是不会自己找回来的。蒋陆岩不同,白天地魂会好好待在身体里,只有晚上出去遛一遛。
为了治好他的毛病,老祖母找来了许多能人异士,都无济于事。
蒋陆岩侧首,探究的量着青年。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老祖母,就只有那些签了保密协议的术士……陈酒一个半吊子的算命先生,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泄密。
“是谁告诉你的。”
见男人眼神不对,方灼下意识往后蹭,被一把捏住胳膊拖了过去。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因为太过用力,青筋都凸了起来,怪吓人的。
“我算出来的。”方灼蹙眉,“松手。”
蒋陆岩抓他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闻言也觉得有些不妥,正欲松手,突然从青年的领口瞥见什么。
他眼神一顿,抓住方灼的衣襟,用力扯开。
白皙的胸口上,那一块又一块的痕迹,他太熟悉了。
蒋陆岩沉着脸,撕掉了方灼喉结上的膏药,不但有吻痕,还有牙印。
一瞬间,他的神色难道极点,薄唇紧抿。
自陈酒出现的那一天起,离魂发作的时间比以往更早,并且一到白天,他就容易困倦,有时候只是稍微一阖眼,就能迅速睡着。
这也就罢了,除了瞌睡,他还一遍又一遍的梦见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而这些梦里,陈酒是除了他以外的另一个主角。
如今看到青年身上,位置熟悉的痕迹,他不禁怀疑,那些恐怕根本不梦,而是真切发生过的事情。
男人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腮帮子的肌肉都快咬变形了。
方灼把衬衣领子从他手里解放出来,慢条斯理的扣上,“一言不合就扒衣服,蒋先生这是什么坏习惯。”
难怪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那只死色鬼一个德行。
瞬息间,蒋陆岩神色恢复自如,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我相信陈先生的能力。”
方灼慢半拍反应过来,扯了扯嘴,刚刚不是还各种质问,把他当成故意接近的心机婊么。
他哼了一声,没接话。
蒋陆岩,“你有多大把我能解决我的问题。”
方灼懒洋洋地的比了个一,“百分之百把握。”
蒋陆岩盯着他神采奕奕的眼睛看了两秒,“好。”
好?这是答应了?谁能想到,幸福来的竟然这么快。
方灼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蒋陆岩,“我有个要求,我需要住到蒋先生家里。”
蒋陆岩也站起来,这一次换他俯视,“不可能。”
方灼态度坚决的忽悠,“你必须答应。”
“蒋先生恐怕不知道离魂对你来有多危险,地魂阴气较重,四处游荡很容易被误认为是阴魂,若是运气不好被鬼差被抓走了,你的其余两魂七魄也要跟着遭殃,轻则痴呆,重则命不保。”
他偷瞄了眼蒋陆岩阴沉的脸,继续编,“但我有办法让他留在你附近,只要地魂沾上你的阳气,鬼差就不会错认。”
蒋陆岩半阖眼帘,视线落在茶几上。
手指在腿侧轻轻点了两下,突然道,“陈先生请回吧,我需要考虑一下。”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被敲响,女秘书听到应答推门进来,“蒋总,会议需要延后吗?”
蒋陆岩,“不必。”
“你没拒绝那我当你默认了。”方灼冲着男人的背影喊道,对方连头都没回一下。
让你狂,总有一天你会哭着喊爸爸。
方灼无所谓的坐回去,把茶喝完才起身走出去。
耗子一脸崇拜,直觉告诉他,生意谈成了,“自从黑老大的事情以后,咱们的财运是越来越好了。”上门的全是大单子。
方灼这才想起,忘了问大佬要卡号,不过转瞬,他就改变了注意。
蒋陆岩会在乎那点钱?更何况他根本没有地魂离魂时的记忆,给了也不会要。
反正迟早会成为一家人,不如攒起来当个家庭基金。
万一哪天大佬遭难了,关键时刻他慷慨拿出这笔钱,绝对能拉一大波好感度。
越想觉得可行,方灼走路都变得轻快了,“阿三哥,地魂每晚都来我这儿准时报道,也算是叫到魂了吧,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233,“固魂。”
方灼,“怎么固?”
233顿了顿,“今晚再告诉你。 ”
方灼没多想,哼哼唧唧道,“不是我,蒋总就是个口嫌魂正,表里不一的人。你是不知道他昨晚……”
“我知道。”233淡定道,“我昨晚一共被强行屏蔽了四次。”
完又强调了一遍,“四次。”
方灼震惊,“这么多么。”
他昨晚迷迷糊糊,身体也轻飘飘的,就跟躺在棉花上似的。实话,这种落不到实处得感觉,让人有点不安。
233,“可不是。”
系统那语气中隐含的一丝丝佩服,被方灼挑拣出来。他与有荣焉,脸上挂着迷之微笑。
耗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烧啊,傻笑什么呢。”
方灼把他的手拨开,恢复正色,“刚刚那笔单子还没彻底死,我们先不走,就在楼下守着。”
耗子二话没,跑去买了面包喝水,陪着一起蹲点。
下午快六点的时候,大楼里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下班。
方灼去接待处,“MY的人也是六点准时下班吗?”
接待处的姐记得,之前可是蒋总的秘书亲自下来接的这位青年,实话道,“这得看他们加不加班。”
方灼点了点头,回到接待处的沙发上前坐下。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时,太阳开始下山的时候,总算是看到有挂着MY工作证的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方灼立刻上楼,恰好碰见蒋陆岩的秘书。
秘书姐惊讶于他的还没走,“陈先生又来找蒋总吗?”
方灼点头,“他在办公室?”
秘书姐,“在,蒋总还要再看会儿资料。”
方灼放心了,不算进去惹人烦,就站在门口干等。
随着太阳跌落地平线,夜幕逐渐拉开,原本就被空调吹的凉飕飕的走廊,更加阴凉。
办公室内,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走廊上的监控。
穿着衬衣牛仔裤的青年,正蹲在走廊里,嘴唇蠕动,不知道在念什么。
蒋陆岩微微眯起眼睛,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好像盯着屏幕就真的能看出什么端倪。
他点开手机,重新翻出陈酒的调查资料,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陈酒的人生太过简单普通,十八岁以前是学校和无名观两点一线,十八岁以后,是租屋和鬼街两点一线。
而他在鬼街的这两年,确实是在给人算命,还有名气。唯一失手的一次,就是前段时间,一时贪心惹到了鬼街的流氓头子。
收回思绪,将视线落在屏幕上。
活蹦乱跳,神神叨叨,实在不像被人暴揍过的。
蒋陆岩突然蹙眉抬起手按住额角,太阳穴开始一阵一阵的锐痛,拉拽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啪的一声,他扣下手机,再抬头时,脸上的戾气明显加重了。
方灼留下来,一是想确定蒋陆岩的想法,二是顺便喊魂,好带色鬼回无名观,让师父好好看看。
可他蹲在走廊上喊了半天,也没把色鬼喊出来,不禁怀疑目标二号会不会已经浪去其他地方了。
他挠了挠头站起来,甩了两下麻掉的腿,走到秘书办公桌前,猛的抬手一拍——
耗子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正咧嘴傻笑,脑子里突然一声巨响,吓得他直接从凳子上的跳了起来。
他茫然左右看,“老大,出什么事了?”
方灼,“要命的大事。”
如果地魂真的已经离开,他就不能继续在这耗了,得去把不知死活乱逛的熊孩子鬼找回来才行。
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蒋总真是够拼的,现在已经八点半了,还没有要离开的趋势。
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突然耳朵上一凉,耳垂像是被什么轻轻揉捏了一下,触感微妙,稍纵即逝。
方灼眯起眼睛看向前方,射灯闪了一下,朝着耗子了个手势,“走人。”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蒋陆岩就开门走出来。
明明上一分钟还蹲在走廊上的人没了,而自己背后的门上,贴了一张便签。
——蒋总,明天再约。
他眉头紧拧,将便签揉成一团,精准的扔了垃圾桶里,随后抄着手,在原地站定许久。
夜深人静,没有任何响动,陈酒至少已经进了电梯。
下午死皮赖脸想跟他回家的时候,嘴里一套接一套,结果也就这点耐力,呵。
蒋陆岩闭了闭眼,没来由的想起了下午扯开青年衣襟时,看到的风光。
皮肤上的每一个红痕,都和他做白日梦时,种下得位置一模一样。
“陈酒……”蒋陆岩咀嚼着这两个字,心里的烦躁越来越浓,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
恰好上来的巡逻的保安看到这一幕,砸了咂舌。
大晚上的,蒋总又犯病了,惹不起躲得起。
无名观里。
老爷子正坐在门槛上,盘玩葫芦,老远就看见一辆出租开过来。
他挑了下眉,起身进屋。
不到两分钟,出租车停在道观外。方灼付账下车,耗子已经两三步跨进观内,他内急,赶着上厕所。
方灼在原地站了会儿,感觉到冰凉的空气擦过颈侧,悄悄松口气,还好乖乖跟来了。
“你跟我去见一下师父吧,让他帮你看看。”
“你今晚找蒋陆岩做什么?嗯?”那股凉意随着话声,放肆的钻进他衣服里,轻轻划过红豆。
那颗红豆大概是昨晚被咬的太狠,直到现在都有点肿,有点疼。
方灼“嘶”了一声,捂紧领子朝着道观方向狂奔,背后的阵阵阴风,昭示着色鬼心情不佳。
他心里一慌,没注意脚下,被门槛绊了一跤,摔了个脸朝下。
“你想让我回到他的身体里?”色鬼压下来,冰凉的手箍住方灼的后颈,“我不会回去,你想都不要想。”
方灼的脸快被压变形了,含含糊糊,“为什么?”
色鬼又不话了,方灼动了动,起不来,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师父,救我。”
紧接着一道黄符飞了出来。
谁知黄符半点作用没起,碰到色鬼身上的阴气,直接烧着化为灰烬。
老爷子脸色难看,“你到底吃了些什么,阴气煞气竟然重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