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17
方灼望着车外的男人眨了眨眼, 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人不是上班去了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蒋陆岩见青年还有闲心发呆,眉宇间的川字更深了, 冷脸开口,“下来。”
声音不大,却蕴藏着足够的威慑。
方灼瞬间回神,麻利的从车上滚下去,屁股后面还跟着跟班。
耗子扭头看了眼自己的爱车, 好好的车身被撞得凹了进去, 心上被狠狠捅了一刀,正在哗啦啦的滴血。
蒋陆岩将青年从头扫到脚,确定无碍, 转身就走。
司机拿着电话走过来,“已经电话叫人来拖车了,别墅那边马上把车开过来。”
蒋陆岩微颔首,两手插在裤兜里, 站在路边眺望远方。
方灼也跟着远眺, 风景是真的好。
毛毛细雨让所有的一切,都显示罩上了一层薄雾,远处的云岚庄园就处在雨雾中,有点海市蜃楼的朦胧感。
他扭头看着男人的侧脸, 发现他头上沾了许多白糖。
好奇地问, “你怎么又回来了?”
疑惑的语气中带着一点软糯,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婆在询问自己的丈夫。
蒋陆岩脸上极不自然, 偏头看向另一处,“回来问你点事。”
谁能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能成为被主角求问的那个。
方灼心里那颗骄傲的种子长成了参天大树,昂起下巴,“你问。”
“你……”蒋陆岩欲言又止。
啧,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方灼挑眉,“什么?”
蒋陆岩压了压嘴角,“昨晚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记不太清了。”
方灼,“……”
不是记不清,而是压根不记得吧。
他探头盯着男人的眼睛,“你把我拽上楼,压在门上亲总记得吧。”
“记得。”这两个字完全是从牙缝中挤出的。
方灼继续,“然后你就抱我进了浴室,非要给我洗澡,洗着洗着就把我压到墙上,从后抱住我,对我上下其手。不过,蒋先生,我实话实话啊,你第一次……”
“真的很快。”
蒋陆岩,“……”
意识到错话,方灼立刻塞上一颗甜枣,“不过第二次很持久,你把我按在床上……”
“够了。”蒋陆岩揉着眉心,他刚刚在车上已经零星梦到过一些画面。
严格意义上来,和青年发生关系的,并不算是真正的他。
蒋陆岩神情莫测,周遭气压骤降。
这种要想要把人撕碎的氛围,好熟悉啊,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是二号冒出来了。
方灼警惕的往旁边挪了半步,闭上嘴巴不话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
恰好车来了,不等男人发话,他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耗子愣愣的,看了眼冷漠立在车边的男人,不敢上车。
蒋陆岩不上车,司机就不敢开车。方灼干瞪眼,伸手出去给耗子了个手势。
耗子心眼里怵蒋陆岩,一是对方与身俱来的气势,二是对方阴晴不定的脾气。
至于三嘛,这人以后不定是他大嫂,话做事都要心,不能得罪。
耗子自动屏蔽了来自老大的信号,心翼翼的望着蒋陆岩,“蒋先生,您不上车吗?”
蒋陆岩扫了他一眼,坐进了后座。
司机如获大赦,连忙发动了汽车,耗子死死靠着车门,低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就是内部气氛太过压抑。
方灼悄悄撇了他一眼,鼓起勇气,低头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递过去。
——你也好,他也好,都是一个人啊。
蒋陆岩的心情没有得到丝毫缓解,胸腔里像是关着一只猛兽,横冲直撞,正奋力的想要挣脱牢笼。
方灼不知道大佬复杂的内心,心里还挺高兴。
吃醋代表啥,代表蒋陆岩把他当成自己人,对他有占有欲,哪怕是情感上还到不了喜欢或者爱的地步,那也绝对是有一定好感的。
方灼一高兴,就想哼一曲。
没人能听出这调子是什么,但能听出其中的喜悦。
耗子立刻拍马屁,“老大的自创曲真好听。”
曲不成调,歌词也只有嗯哼两个字,蒋陆岩却热血沸腾。
他克制的沉声断,“去哪儿?”
方灼停下,“去无名观。”
别是蒋陆岩了,就连司机都没听过这个地方,连忙开导航。
输入无名观三个字后,导航立刻播报了距离。
司机有些为难,“蒋总,跟公司距离相反,您看是先送您去公司,还是……”
“先送他。”蒋陆岩着阖上眼,撑着头开始闭目养神。
起初他的睫毛还颤动几下,后来就彻底安静,睡熟了。
大概是做梦的缘故,蒋陆岩眉头紧锁,呼吸时轻时重。
方灼抬屁股挪过去,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自己这边一带,男人的脑袋就靠在了他身上。
司机恰好从后视镜里看这一幕,暗自心惊,普通的朋友关系,可不会有这么亲密的举动。
今天一早来接人的时候,他就听别墅里的人老板领了个人回来,而且是个男人。
他平时不开车的时候,会上楼去办公室的休息间休息,经常听到各种八卦,其中最大的八卦,无疑是老板亲自,并且单独接待了以为青年。
当时八卦的人,将“单独”两个字咬得很重,他还觉得这些人思想肮脏。
如今看来,这八卦估计是真的。
司机住思绪,专心开车。
老板的八卦不是八卦,是秘密,他必须当作没听见,没看见。
反观耗子,惊讶得眼睛都快掉出下来了,下意识想喊一声老大,被司机用胳膊肘撞了一下。
方灼脸皮那么厚,假装不知道前面两人的反应。
他撑开蒋陆岩的脑袋,轻轻动活动了下肩膀,又继续让对方靠着。
从别墅区到无名观得穿城而过,全程有二十多公里,加上早高峰堵车,方灼任劳任怨的,当了快一个时的人形靠枕。
车一停,将蒋陆岩就醒了。
方灼移开肩膀,蹙眉揉了几下,再枕下去就要截肢了。
蒋陆岩把脸偏向窗外,看着那破破烂烂的道观,“你到了。”
用完就丢,什么毛病。
方灼臭着脸推门下车,又重重摔上车门,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告诉男人,我很不高兴。
蒋陆岩把头扭回来,鬼使神差的,摸了下在青年肩膀上枕出来的印子。
半晌,他阖眼靠在座位上,“开车。”
司机得令立刻启动汽车,眼睛往后瞥了一眼又一眼,欲言又止。
蒋陆岩睁眼看他,“有话就。”
司机讪讪的笑了笑,“蒋总,您别怪我多嘴,陈先生人蛮好的,您枕了一路,他愣是动都没动一下,我看他刚刚下车姿势有些不自然,估计是肩膀和腿麻了。”
蒋陆岩抿着唇,看不出情绪。
司机心想肯定是自己多嘴,惹人嫌了,不敢再吭声。
蒋陆岩将视线投向窗外,远处有几间平房,上面写着大大的拆字。
“这附近在拆迁?”
“是吧。”司机突然想起什么,看了眼导航上的地图,猛的一拍脑门,“我这附近的地名有点耳熟,这一片是蒋氏建工的项目。”
如今能开发的地方都开发得差不多了,往城市迁徙的人口却仍在不断增加。
于是蒋氏建工便将开发方向,落在了郊区,想要开辟出更多的商业住宅区和度假区。
蒋陆岩,“刚刚的道观也要拆了?”
司机想了下,“应该不会,上边没写字。”
蒋氏建工这几年大肆开疆拓土,但凡是看上的地,就没有拿不下来的。
无名观位置居中,不可能不拆,只是迟早的问题。
蒋陆岩抵达公司,秘书便跟着进入办公室,开始汇报行程。
汇报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他垂眸看了一眼,立刻接通。
“祖奶奶。”
秘书和老板对视一眼,会意,抱着平板离开了办公室。
除了这位老夫人,蒋陆岩对蒋家上下没有任何好感,包括蒋氏集团。
蒋家老宅里,祖奶奶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一个本本,上面是此次谈话的内容提要。
“陆岩啊,祖奶奶听,蒋浩认识一个位很厉害的先生,这周末我想约到家里来,让大师帮你看看。”
大师?
蒋陆岩想起了今早,吓得颤颤巍巍,躲在自己背后的青年。
蒋陆岩一口回绝,“不用。”
完便将电话拿开,紧接着就听见隔空的听筒中,传来老太太哎哟的呼喊,什么不听祖奶奶话的逆子,欺负我老太婆揍不动你。
等到那头完,蒋陆岩才将手机贴回耳朵上,“我听您安排。”
那头哼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
方灼带着耗子走进道观,里面空荡荡的,连丝人气都没有。
他去后院逛了一圈,发现每一间屋子都上了锁,看来老爷子应该是出门了。
无名观附的居民都是自家种菜,自给自足之余,再卖给市里来收菜的菜贩子。
所以买菜这种事情,在道观附近就能解决,不需要跑远。
而自己也没有收到老爷子生病住院的电话。
那就是另一种可能,老爷子估计又收了什么东西,拿去鬼街卖了。
方灼让系统开了个直播,老爷子果然在鬼街,坐在一张凳子上,面前放了块大花布,上面放了几枚铜钱。
是铜钱,却又不像铜钱,上面刻了很多字,另一面则是八卦图。
方灼问,“那是什么?”
233,“山鬼八卦花钱,古时候用来驱鬼辟邪的,现存量少。”
方灼蹙眉,“真能驱鬼辟邪?”
233,“不知道,不过古代有人用来当腰坠。”
术法到了一定境界的人,哪怕是一颗豌豆也能用来鬼,更何况这种本就是驱邪法器的东西。
方灼将视线落回光屏上,愣了一下,竟然在人流中看见了白锦山。
正想确认,屏幕猝不及防,突然消失了。
233,“抱歉,剧情相关。”
神他妈的剧情相关。
一想起白锦山那双阴仄仄的眼睛,方灼就浑身不舒服,“他会不会是去找师傅的?他会伤害师父吗?”
系统表示无可奉告。
白锦山刻意隐藏身份接近他,如今又出现在鬼街,师父的摊位附近。
方灼从石阶上站起来,抬头看了眼已经听雨,但依旧灰蒙蒙的天,朝着正殿走去。
耗子赶紧跟上,“老大你去哪儿?”
方灼,“鬼街,去接师父,你要一起回去吗?”
耗子还想留在观里看戏呢,于是摇了摇头。
无名观位置偏远,很少有出租车经过,但可以拼面包车。
也是运气好,方灼在路上没走几步,就拦下一辆。
面包车已经超载,后面足足坐了八个人,没位置再容纳他。
于是收钱的人递给他一张板凳,顺手收了十块钱。
车子一路平稳,可不知怎么的,前车盖突然冒起浓烟。
“车子要炸了,要炸了。”
“停车,快停车!”
“让我们下车!”
“……”
司机刚把车停下,车内的人就尖叫着,一窝蜂涌出车门。
方灼坐在车门口,还没来得及让开,就被人给推下车,跌出去摔到地上的水坑里。
好在,车子没有爆-炸,但也没办法再继续行驶。
司机只好电话,叫来了认识的车,让对方帮忙将人送到市区。
奇怪的是,车子载着大伙走了没多久,又抛锚了。
方灼,“……”
旁边的大姐开始抱怨,“今天是倒了什么血霉。”
“是挺倒霉的,估计又得换辆车了。”方灼也很郁闷。
一路上总共换了四辆车,终于勉强抵达市区,将人放在某短途车站门口。
等方灼车抵达鬼街的时候,已经正午十二点,不少摆摊的人已经离开。
好在,老爷子还在原地,正闭着眼睛坐。
旁边有位刚刚收拾完东西的大哥问他,“陈老爷子,您等的人还没来?”
老爷子,“来了。”
随后睁开眼睛,直直看向东南方向。
那位大哥顺着他的眼神一看,还真是,他纳闷的挠了挠后头,这老爷子也是神了,闭着眼睛也能看见人到了?
看着大哥惊诧的表情,方灼挺了挺胸,“我师父真厉害。”
233,“那是。”
这蜜汁骄傲的语气,一听就知道,师父估计还瞒了他不少事情。
方灼大步走过去,喊了一声师父,随后便蹲到地上,开始帮忙收拾。
老爷子盯着便宜徒弟的发旋看了几秒,嫌弃的问,“你吃什么了?”
不还好,一方灼又开始反胃,好像又闻到了那股诡异的恶臭。
老爷子拿起一枚花钱丢过去。
方灼下意识接住,皮肤和铜钱相触的地方,灼烧般的疼,又下意识丢了出去。
“师父,我的手……”掌心上红了一块。
老爷子冷哼,“我问你吃了什么?”
“婴鬼的血。”方灼恶心道,随后将今早和之前遇到婴鬼的事情都了一遍。
老爷子的脾气不算好,但并没有真的对谁动过怒,此时此刻,却是气得差点把牙咬碎。
“简直欺人太甚!”
他低吼一声,用力戳方灼的脑门,“怎么跟你那朋友一个样子,乱吃什么东西。”
方灼知道,这时候顶嘴辩解都是找抽,乖乖买着脑袋,装委屈。
老爷子吼完气消了三分之一,“跟我回去,先帮你除除煞气跟晦气,否则不出三天,你就被霉运坑死了。”
方灼立刻化身告状精,“我来的路上,车子不是陷坑里,就是无缘无故抛锚,总共换乘了三次。对了,我还摔了一跤,不信您看。”
他本来就穿的七分裤,把裤管往上稍稍一提,就能露出膝盖。
摔得有些严重,擦掉了一大块皮,上面还沾着未来得及处理的泥沙。
老爷子冷笑,“要不是你从别人那儿多沾了点阳气,不定现在已经横死了。”
他皱起花白的眉毛,没忍住骂了一句,“如今这些个是越活越不像话了,什么玩意儿。”
可不是么,自己不当人就算了,还不想让别人活。
垃圾。
老爷子的东西不多,就几枚花钱,方灼将其用大花布一包,拿在手里,用另一只手搀着老爷子往外走。
他舔了舔嘴唇,蹙眉“嘶”了一声。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别装了,回去教你点实用的,弄死他狗-日的。”
方灼变脸变得比翻书快,笑逐颜开,“谢谢师傅。”
老爷子哼了一声,突然驻足,神情严肃,“你子身上的阳气哪儿沾的,还挺霸道。”
方灼,“……”
他挠了挠头,“就那样呗。”
“哪样?”老爷子对此非常好奇。
阳气这种东西,不是自己的便不可能长时间留在身体里。
他还真不知道,能有办法可以将别人的阳气,放到自己身体里。
方灼脸红,“就、就跟人干了一架。”
老爷子,“这也行?”
方灼一脸严肃,“可能是我运气好吧。”
“也对,你子运气好得可以借尸还魂,蹭点阳气算什么。”
方灼,“……”
这蹭还真不是普通的蹭蹭,而是从肉-体到灵魂的蹭蹭。
老爷子思想这么正直又单纯,方灼只能尴尬的闭紧嘴巴,生怕越谈越深,越深越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