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真假世界23
方灼咂咂嘴, 暗爽, 被刷好感的感觉还不错。
他假装不知道,仰着脸望着高出自己一头的男人, “开心啊, 那你开心吗?”
老实讲, 顾沉不开心。
这跟好的不一样。
秘书姐, 男人和男人谈恋爱,与男人和女人谈恋爱并没什么太大的不同,看电影,送礼物,买买买, 偶尔的来点惊喜, 展示一下男友力, 这些看似普通的操作,往往很容易加深对方的好感。
他之前的操作太过常规, 自我风格太重, 大概不适合当今的年轻。
所以今天才破例采纳了秘书姐的提议。
然而事实证明,用处不大, 第四颗星剩下的那一半,始终没有被点亮,一闪一闪的, 非常刺眼。
顾沉紧紧拉着方灼的手, 似乎是怕被人流冲散, 很含蓄的应了一声。
方灼撇嘴, “阿三哥,大佬好像不太高兴。”
233,“看不出来。”
随即特意甩了一张顾沉的高清面部截图。
男人眉眼舒展,嘴唇抿着,的确看不出丝毫情绪,但凭借长久以来养成的敏锐观察力。
方灼确定,这人就是在不高兴。
他往后拽了下男人的胳膊,“你怎么啦?”
顾沉停下,两人就这么站在来去的人流中央,引来不少瞩目。
他嘴角微动,眼神黯沉下来,抬手碰了碰青年的脸,“别让我等得太久。”
啥意思啊?
方灼有点懵,这话该我吧,他转头问阿三哥,“你我直接问大佬要保险箱密码,他会不会以为我是冲着钱去的?”
233,“问了也没用。”
方灼哼哼唧唧,不情愿的表示,这话没毛病,光知道密码有屁用,必须要大佬心甘情愿,亲手把礼物盒放到他手里才行。
会被缩在保险柜里的东西,一定非常重要。
方灼眼珠子转了一圈,“我月底的生日,你要送我礼物吗?”
233,“……”
真是简单粗暴,直接不做作。
顾沉被突然跳跃的话题搞得愣了下,他问,“有想要的吗?”
方灼大大方方的,“有啊,我想要一样你心爱的东西。”
顾沉想也不想,点头好。
这他妈也太干脆了吧,方灼猝不及防,“你不再考虑考虑?”
顾沉沉默,方灼的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紧跟着,男人突然靠近,贴着他的耳朵,“在你之后,所有心爱的东西都成了普通,你想要我的任何东西,都可以随意拿走。”
耳朵被温热的气息擦过,痒痒的,突然这么,搞得人怪不好意思。
方灼往后撤,脸颊发烫,旁边路过的人中,有女生看出了门道,她们两眼放光,压抑的嘶吼。
“……”
他低头抓了两下耳朵,想逃离现场,被男人一只手给固定在原地。
“一旦拿走,没有归还的余地,你要永远将其攥在手里。”大概是察觉自己语气过分郁沉,顾沉停顿,“懂吗?”
他用最后两个字,将暗含威胁的话软化。
方灼硬着头皮点头,心里怪嗖嗖的,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万一男人把保险箱给他了呢。
结果保险箱能不能到手还不知道,更加沉重,更加无法摆脱的东西,被推到了她面前。
即便不知道对方具体指的是什么,方灼已经本能的,开始发憷。
就好像有一条无形的锁链,缚住了他的手脚,将他往前拖拽。
而正前方,是无底深渊。
方灼被自己的想法吓成了傻逼,返程路上,一直在偷偷观察顾沉。
顾沉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收紧,猛地一转,把车停在路边。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方灼就一股力量钉在座椅上,动弹不得,被迫的承受着来自另一个人的亲吻。
亲吻持续了好几分钟,开始转变为啃咬。
方灼嘴皮子流了血,血腥味男人的舌头卷走,又推回来,很刺激,也很疼。
他吃痛睁开,发现顾沉并没有闭眼,淡色的瞳孔中布满阴翳,正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毫不掩饰其中的侵略意图。
又过了会儿,四片嘴唇终于分开。
顾沉不紧不慢的将青年嘴唇上浸出的血,卷入口中,吞咽入腹。
像是尝到什么美味珍秀,微微眯起眼的样子……有点变态。
方灼舔了舔嘴唇,往车门方向蜷缩,直觉告诉他,男人现在很危险,像是颗炸-弹,一触即发。
顾沉的手抚上他的脖子,又问了一遍,“今天真的开心吗?”
方灼没骗人,虽然约会没什么新意,但确实很开心,只要跟顾沉在一起,就是在草地上躺一下午,也会很开心。
做什么事,吃什么饭,去什么地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参与。
“开心,特别开心。”为了体现出自己真诚的内心,方灼特意睁大眼睛,希望男人能透过这两扇窗户,看到他的诚恳。
顾沉的温热的手指,轻轻按住青年后颈的膏药贴。
那下面藏着他昨晚烙下印记,这印记他很满意,唯一不好的是,存在时间过于短。
“那你喜欢我吗?”
顾沉问得很轻,方灼却察觉到一丝强硬,赶紧讨好,“喜欢啊。”
男人轻轻一笑,眼角眉梢的冰雪在那一瞬间融化,却又砸瞬间凝结成冰点,他问,“爱吗?”
方灼脱口而出,“爱,全世界我最爱你,除了你我谁都不爱……”
噼里啪啦了一串,男人的表情丝毫未变。
车内原本的暧昧被风霜冻住,无影无踪,只剩下令人压抑的空气,和男人明显的怒气。
方灼,“……”
这变脸玩儿得好溜啊,“大佬的脾气以前也这么有特色吗?”
233诚实道,“算是吧。”
方灼无话可了,这他妈就是个被人宠坏的公主吧,老子不高兴,老子要发脾气,老子就要给你脸色看。
变脸比翻书还快,佩服佩服,厉害厉害。
大概过了三五秒,亦或者十几秒,顾沉紧绷的脸突然松懈,毫无征兆的,撕掉了方灼后颈的膏药贴,用力咬上去。
青年的脖子被按住,哎哟喊了一声,耳边响起男人恶狠狠地声音,“骗子。”
控诉,委屈,恼怒,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报复的快感。
后颈很痛,方灼没顾得上深究,他反手摸了摸,哇,好牛逼啊,竟然在原有的基础上把牙印加深了,没有丝毫偏移。
这是什么神仙技能!
顾沉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脸色稍霁,手指握上方向盘,重新发动汽车。
方灼被男人接二连三莫名其妙的骚操作震惊了,接下来非常老实,只是偶尔神经病一样,把脸朝着车窗偷笑。
没办法,他憋不住啊,顾沉的那些话,语气虽然恐怖了点,内容还是很暖心的。
他这会儿特别想躺到床上,抱着被子滚两圈。
顾沉把人领回公司,继续工作,直到晚上十点过,才把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的人抱去停车场,塞进车里。
方灼有个技能,睡着以后能变猪。
被人抱上抱下,一点反应没有,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还会声地鼾。
福伯见两人回来,一路护着上楼,待男人将青年安顿好后,便开始事无巨细报告书房的修理情况。
“您要上去检查一下吗?”
顾沉,“不用。”
随后离开房间,去了末尾那间屋子。
屋子里藏着什么,就连福伯这样,在顾家待了四十年的老人都不知道。
只知道少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进去待会儿。
顾沉进去没多久,福伯就听见里面有话声传出,应该是在电话。
等他想细听时,那声音突然飘远,变得模糊。
就好像是有人蒙住了他的耳朵,不想让他听清,福伯对此见怪不怪。
在跟少爷谈及的那些往事中,他做了一些隐瞒。
大少爷在十二岁那年意外复活后,变化的不只是情绪和性格,还有别的。
他也不上来那究竟是什么,像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可以屏蔽旁人的感官,还能和另一个空间的人交流。
譬如那天那位客人。
那不是福伯第一次见到传话人,在出国后不久,那个男人就曾出现过一次。
十几年前,和十几年后,那个人的外貌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这太不可思议了。
就像是有某种不老的天赋,可以让这个世界的时间,在他身上停留。
福伯没怎么念过书,意外被顾父救回来以后,就留了下来,一直照顾着顾沉的饮食起居。
起初他也惶恐过,但他的主人始终情绪平淡,仿佛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惊世骇俗的异常,再平常不过。
大少爷的表现,安抚了福伯心里的惊诧和恐惧。
他一如既往地,做着自己的本分,同时帮顾沉守着秘密。
人心隔肚皮,他摸不准方灼知道这些会有什么反应,便选择了隐瞒。
更何况,这件事情根本轮不到他私自告知,等到大少爷愿意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少爷。
接下来的日子,顾沉一如既往地忙工作。
不同的是,下班时间变得准时。
朝九晚五,绝不早去一分,也绝不晚退一秒。
最高兴的,要属公司员工了,从前总有加不完的班,干不完的项目,现在好了,该下班下班,该上班上班,虽少了加班工资,可陪家人跟恋人的时间多了。
好多人跑来问秘书姐,顾总是不是中邪了。
秘书姐一脸严肃,“怎么,是嫌加班加得不够吗?”
八卦的群众们如鸟兽四散,默默回到工作岗位,继续奋斗。
秘书姐嗤笑一声,心里特别苦,她想,伙伴们,你们猜对啦,老总还真是中了邪,那邪神还是个男的。
方灼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封神,请的两天假期一用完,就乖乖回到卖场,继续当自己的安装工。
不过他现在逼格比以前更高了,从前是挤公交,骑单车,现在是豪车接送。
陈叔递给方灼一盒盒饭,瞥了眼青年的后颈,那地方的膏药贴是新的,跟昨天的不一样。
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头叹气,默默扒饭。
方灼往嘴里夹了块土豆,“我知道你想什么。”
既然已经起了话头,陈叔也不藏着掖着了,他把盒饭放到旁边,压着声音问,“你真是那啥?”
“嗯。”方灼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陈叔心里稍微好过一点,这子要是一早知道自己性取向,还答应去相亲,他反倒觉得不诚实。
“我看那人条件不一般,光是那车就上百万呢。”陈叔皱起眉头,是真的为方灼担忧,“你将来怎么算的,你确定你们能长久?”
正要开口,忽然觉得不对。
方灼头痛的揉着眉心,那个变态又来了。
距离对方上次出现,已经将近半个月,还以为对方觉得无趣,已经放弃偷窥了。
方灼被那股看不见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舒服,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跟大佬想放大老鹰啄人时,带给人的惊悚感很像。
方灼了个冷颤,“阿三哥,你,一直偷窥我的不会是顾沉吧。”
上次电话跟大佬求救,电话刚一接通,偷窥的视线就消失了。
还有最近,住在豪宅的这些日子,对方再也没出现过。
他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巧合。
233,“可能是大佬,也可能是别人。”
“别人是谁?”方灼着急追问,毛骨悚然。
“我也不好。”系统声音严肃,“或许是主神也不定。”
方灼嘴角一抽,“主神爸爸为什么要偷看我洗澡?”
233卡壳,对啊,宿主洗澡也被偷窥过的,主神或者其领导,应该没有这个嗜好。
方灼哼哼,“先把顾沉定为第一嫌疑人。”
他收起思绪,扭头看向还在耐心等待他答复的陈叔。
“不需要什么算。”方灼瞥了眼左右,突然想起上次在陈叔家时,两人似乎也是谈到这种问题,那东西就冒了出来。
他咽下口水,一本正经道,“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他在一起,我不需要后路。”
完这话,被窥伺的感觉明显没那么强烈了。
方灼搭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敲起来。
这套路跟上次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一个阴晴不定的孩儿。
听到令其不快的事,情绪变差,存在感增强。听到高兴的事情,又由阴转晴,存在感自然减弱。
呵呵,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