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晋江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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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露再不也藏住眼里的惊讶,一个母亲竟然称呼儿子为“狗”。

    石观音悄然一笑,道:“不过,他真的好用。俊美、聪明、听话是个好孩子。”

    冯露低首再看旁边时,柔软的被子里,半露出她的睡颜。

    女子脸颊淡淡粉红,长睫欲飞,她轻轻阖眸,里的杯子倾倒,几滴醇香的酒水洒落。

    冯露却不敢动,浑身僵硬。谁敢在石观音旁边,睡觉。

    外面寒雪纷纷,里面温暖如春,酒香四溢。

    那年也是冬天,石观音在半睡半醒中,看到一个孩子。

    孩粉雕玉琢,穿沙门的僧衣,站在沁雪的青石板上,好奇地看地上一只冻死的麻雀。

    不多时,一位锦衣夫人拢袄行过来。她俯身,露出温柔的笑:“师父,在外边做什么?怪冷得。”

    孩戴着其他好心施主,赠得虎帽。他仰头,一双眼睛比雪地还要清澈:“雀儿,死了。”

    锦衣夫人,看向雪白地掩盖的黑雀,她微微蹙眉:“怪可怜得,那我们将它埋了罢。”掏出袖子里的丝帕,该在死雀身上。

    孩点点头,靠近这位温柔的夫人,一起埋葬,这只未去南方过冬的麻雀。

    做完了事,锦衣夫人,摸摸他的脸。“师父长得真好看,和我儿时候一般怜人爱。”

    和尚眨眨眼:“你儿子呢?”

    她现在为什么是一个人。

    锦衣夫人闻言,睫毛微颤,秀美的脸上滚落泪珠。“许是我做得不好,他不要我这个娘了他自勤奋好学,文武双全,竟在加冠之年出家了。”

    她望望这天下闻名的寺院,她以往尊敬它,后来怨恨它,如今求它可怜自己,把儿子还给她吧。

    她吸了口气,将袖笼里的暖炉,塞进懵懂的孩子里,“快去屋里,别得了风寒。”

    孩童无花望着消失的纤瘦背影,虽然仍不知什么是娘亲,但一定是温暖得。

    如果他娘来找他,自己还要做什么和尚,他不叫她落泪,他要和她回家。

    在覆盖白雪的松树上,一位白衣绝世美人,静静望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等这片地不再有人,她将麻雀的尸体挖出,露在雪地里。

    到了晚上时,无花想,肯定是佛祖听到了他的祈祷。

    如海棠常开的美人,玉立和尚们睡觉的院子。

    无花出来起夜,正好相遇。他有些害羞,怕自己的丑态,被这个自称他娘亲的美人看到。

    她真像仙女儿,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那年石观音,微微一笑将他拎到后山,问道:“你想我吗?”

    无花原先只模糊记得父亲,后来到了少林寺,主持就让他只记佛祖。

    原是不知母亲的感觉。

    但他一见她就亲近,从心里涌出的酸楚和思念。

    他重重点点头。

    石观音摸摸他的脸,笑道:“想不想叫娘。”

    无花,嘴角裂开笑,也是重重点头。

    “少林寺有狗,你学狗叫。”石观音的神情,比白日那萍水相逢的妇人,还有温柔还要可亲。

    “你学狗叫,逗我开心,你以后就可以叫娘了。”

    无花挠挠脑门:“可是,你不就是我娘吗?为什么我还要学狗叫。”

    美貌的白衣女子,冷下脸来,“你不叫我就走了。”

    无花急忙模仿:“汪!汪汪!”

    石观音露出笑容,真似如百花绽放,冬去春来。

    无花看呆了,娘亲笑了,她喜欢他这样。他天资聪颖,回忆狗的模样,立马学起来。凑过去,依偎在她身前,又叫了几声“汪”。

    他尚是年幼,不分善恶,不分好心还是侮辱。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娘亲笑了那不是很好?

    第二日天气放晴,石观音慵懒伸腰,露白臂醒来,自感睡了个好觉。床头的姑娘,倚着床柱睡得。

    人睡好了,心情就会好。于是石观音就对也醒来的冯露,娓娓道来昨晚的梦——她十几年前的记忆。

    许是早晨起来还没用食,冯露胃里泛酸,听这个故事,听得想呕。

    虎毒尚且不食子,石观音完全将身边的儿子,当做玩偶摆弄,发泄自己的情绪。

    冯露面上无什么表情,石观音没感到什么乐趣,让人伺候她在旁边的屋子,洗漱换衣物。

    冯露装作受宠若惊,感谢完就退下了。

    大片大片的雪覆盖了山谷,仿佛一夜之间换了天地。冯露吃力地从厚厚的雪里拔出绣鞋。

    鞋子了,却也脱离了脚。冯露气恼,这么厚的雪,只穿袜子踏上,肯定凉透了。

    她一只脚没占多会儿,很快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幸好古代服饰繁重,更何况是冬日的衣裙。她没感觉到凉。

    “檀越,天气寒冷,不该乱扔鞋。”无花一身素衣大氅,戴了雪白的狐皮绒帽。他里拿着一只莲花绣鞋。

    此情况下,冯露颇为尴尬。她低首道:“多谢无花师父。”

    无花弯腰,为她穿上鞋。

    冯露一怔,除了父母在她时候给穿鞋,长大了,就再没人给她穿过鞋子。

    谈恋爱时也没有享受过,“作精”的待遇。再后来三十岁的恋爱,都是独立,自尊自爱和气。

    没有了年少人的无所顾忌。

    无花拉起她,天上又飘起细碎的雪花,沾在他的睫毛上。

    他的睫毛和他母亲一样,又长又密。

    在这之前,她很难想象,这样一对各方面极为出色的母子,竟是这般扭曲和骇人。

    “无花师父。”冯露站在他旁边,低声问道,“你喜欢雪吗?”

    无花祥和一笑:“风花雪月,自然之馈赠,贫僧无不欢喜。”

    看不出任何的勉强和不适。

    无花与她并肩走着,道:“我为女弟子,长孙红的事向檀越道歉。”

    冯露是有几分气愤,她问道:“我听长孙姑娘,是无花师父的妻子。你既有妻,就更该离我远些。”

    无花一怔:“你不觉得我有妻子,奇怪?”

    寻常人当然奇怪,甚至要唾骂你。但冯露知道他的真实情况,有个老婆实属正常。

    “鸠摩罗什,也有妻子。”不过冯露的话,要得好听,“和他侍奉佛祖没有干扰。”

    无花脸色稍黯:“上位者逼他娶妻的初衷,是为了繁衍优秀的下一代。”

    “觉得他的天资,该被后人继承下来罢了。”

    冯露听出他隐含的同情,不满,无奈。甚至还渴望有人,与他想法一致。

    她只了句:“人和马不一样。”

    人比世间动物都高级,因为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做自己真正想做得。

    而不应该,沦落和马一样的位置,成为配种的种马。

    无花见她入了门槛,在北风卷雪里道:“我有事离去,将有熟

    人庇护檀越。”

    他在门前又道:“我母亲虽古怪,但不要反抗与过度怯懦,就能与她相处。”

    “我相信冯姑娘。”末了他添了一句。

    当夜冯露倒头就睡了,依稀有女弟子在风里窃窃私语——

    “少主去神水宫讲学,怕是又要很久才回来。”

    “哎呀!这样的私密,你知道了,竟然大大咧咧出来。”

    “我不敢,不敢了。”

    作者有话要:好困睡了睡了,晚安亲们。写文不易,我在晋江文学城等大家。感谢在2020-09-22:5:52020-09-92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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