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晋江独发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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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露凝望他:“江湖传言,有几个真的?”

    她望着他那张俊美,孤傲的脸。内心忽然渐渐恬静,如观月下昙花,海上蜃楼。

    几载披霜归来的少年,赤子之心不变,依旧犹如剔透玲珑。

    只是她变了,或许在前世就变了。

    “他对好,我喜欢他不是作假。我想跟他好好过,也不是作假。”冯露低头轻笑,执着汤匙搅动红粥。

    她的话刺耳,她的笑刺眼。黄药师怎么也不明白,两年后相聚的第一天,就是再次分开。

    “你只是喜欢,或是觉得合适罢了。”黄药师起身,颇有些失态,皱眉大声道,“和许多循规蹈矩的女子一般,遵父母之命,遵世常理之命。”

    他拽住她的,“他救了你,我们可以用许多东西还回去,而不是以你终身大事。”

    指尖相触,仿佛穿过了那两年蹉跎的光阴。冯露泪水又起,慢慢流下,道:“是我不争气。”

    “我当时心动,却并不是一定要嫁给他。”冯露拨开黄药师的,“可是他对我好,跟着他又安稳,我存了一丝侥幸,认为可以改变他。”

    “所以我答应嫁给他。”

    或许是她降临异世,他第一个无条件帮助了她。他就一直在自己心中,最安全、最纯澈的地方待着。

    她与他话也不必太顾忌。

    “可是我选择了他。”冯露哭得喘不过气,“我就要陪他走下去。”

    “否则就要受人家唾弃。”

    黄药师听她的话,似有悲慨决绝之意。他以为是她悔婚,怕受人指责。

    于是道:“你活着是给人家活得吗?”

    “你什么时候,要向那些愚夫愚妇了?”

    “别哭。”

    他拂去她脸上的泪,一根指头沾了泪珠。他错了神,放入嘴里。

    血水是腥的,泪水是咸的。

    冯露被他罕有的呆怔,奇异之举逗笑。她捂嘴笑了,眉毛扭成一团,脸上泪水涟涟,像个花猫。

    “我哪里就这么容易,受理学之风影响了。”

    她又别过头去,“别吃那东西,怪脏的。”

    这是他们再见,她第一次笑。终于不是横眉冷对了。娇嗔婉转,仿佛还是昨日二人柔蜜之时。

    黄药师冷的心肠也暖

    了回来,把背过去,那跟指仿若火烧,撩热得很。

    他面上仍哼声道:“那你干什么,还要找他成婚。你应该与他解除婚约。”

    冯露摇头:“这件事很复杂,但是我要负责。”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叶孤城将要有一场劫数,而知道未来的她,承他庇护的她,选择避而自救,岂不是人?

    她喜欢他,是没有到为之舍命的程度。

    但他的救命之恩,护佑之情,是该她舍命相还的。

    江湖里,情和义纠缠在一起时,往往要人命。果然不假。

    不过冯露并不后悔。

    冯露拽着他的袖子,希冀道:“不论我做什么,都该见到他。”

    “可我不知他在哪儿。”

    黄药师满以为自己,动了冯露,让她与那家伙见面,解除二人的婚约。

    他兴致高昂,收拾了屋子,又让她到另间干净的正房睡觉。

    冯露回首,这间她用过饭的内室,已经归整一新,没必要再费劲挪。

    “我在这里睡也甚好。”她道,“更何况我现在行动不便。”

    她刚完,整个人就腾空被人抱起。冯露的纤搭在青衿上,她有低首道:“我们该恪守礼法,这样做有损清誉。”

    若是现代,没有那么规规矩矩。但这是古代,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的身份,不想给叶孤城再蒙上层粉色新闻。

    他们许久未见,阿露对他生疏客礼些也是常理。

    黄药师点头:“我把你送到旁边屋子休息。这屋子已经有股饭菜味,扰人清梦。”

    冯露在洗漱了下,在西次间躺下了。窗外飞檐斗拱,松竹苍翠扶疏,霞光染流,天色将沉未沉。

    放下撒花锦帐,霞光微透,气氛正好适合补觉。

    罗帐外青绸衫浮动,人仍在。

    “若睡不着,我给你念你喜欢的书。”他嗓音,比少年人的嫩叶清脆更稳重些,又不是老年人的暮沉。

    亦如今天此时此刻的天幕,将沉未沉,恰到好处。

    有情人待她好,却不会这么细致周全。关心她睡觉闻的味道,入睡安眠的方法。

    只有将心比心,恨不得同一颗心的纯稚少年,才有那份心。却也无这么成熟的周到。

    帐子里的冯露忽然坐起,道:“慎之,你收了几个徒弟?”

    黄药师顺着帐子缝隙,自然地坐到她床头,抚摸她微乱的鬓发。“一个。”

    冯露不自在地躲开,声道:“都了,我们现在身边不合适,离我远些。”

    黄药师放下,“哼”了一声。心中暗道:一定要快些把叶孤城,找出来。尽快把解约书拿到。

    她露出浅浅的笑,眉宇似乎有些呢喃的朦胧,软语道:“那你就收个徒弟如何?”

    “陈十三,他不仅有练武天赋,还品性纯正,毅力非凡。”

    黄药师无语,那都是你自个儿认为的。恐怕你也不清楚他真正为人。

    但他只抬头看了她一眼,眉目柔和,浅笑婉转,意态亲昵,心里就软了半截。

    原本回嘴的话,就变成了:“调教个人有什么难得。”

    冯露这才真正放下块心里石头,十三为人耿直不通变化,行走江湖容易吃亏。他不可能一直跟着自己,自己将来是否活着都是未知。

    跟着东邪黄药师,此生无忧了。

    冯露忽然想到什么,:“那孩子才十几岁,名唤陈十三。”

    黄药师凝视她波光盈盈的双眸,似乎有所感,她也不必再接下来的话。

    “他日后就是我门下二弟子,陈玄风。”

    冯露僵住了,是无意之中的巧好,还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那少年姓陈,没想到在她勾串下,就成了射雕里,与梅超风相爱,偷盗真经的陈玄风。

    她到底是为这孩子,寻了个去处,还是将他推入命运的漩涡。

    黄药师见她,懵怔不言不语,眼波欲聚,其间忽惊忽悲,变幻莫测,让人不解。

    “阿露,怎么了?可是这名不好?”

    半晌,冯露盯着他青衫竹绣,哭丧着道:“要不,还是别麻烦你了。”

    “你是怀疑我授徒的能力吗?”

    冯露摇摇头道:“绝不是。”

    “而是”她欲言又止,让黄药师疑窦丛生。

    “看着我们相知相识一场,你可否应我个条件?”冯露问道。

    黄药师脸色已经沉下,道:“你。”

    “不论发生什么,万不要迁怒徒弟。”

    黄药师狠狠握住她冰凉的,他既委屈又气愤:“我们相知相识,就用来这种事。更何况我又哪里是那种狭隘的人?”

    冯露惊悚,然,不能出口。你不是人,但你气量真不大。

    几番耳语,就到了月色东升,黄药师虽不想离开,但也忍住暂别的相思,告退而出。

    原以为入梦后,混乱碰撞会纷至沓来。然而除了耳畔传来,弱有若无的洞箫声外,一片清宁至天明。

    因着脚扭伤了,不变下地。冯露就在此养了数日,黄药师给请了丫鬟婆子照顾她,洗漱沐浴换衣。

    比让曲灵风这个少年,服侍浴汤之类方便太多。

    她还没有询问,十三是否愿意拜黄药师为徒。他就来看望自己,了自己的新名。

    “冯姑娘冯姊姊,我日后就叫陈玄风了。”

    冯露叹了口气,不知是喜是悲。她道:“你师父最恶,别人背着他行事。越是亲近之人,越是如此。你若真有什么心愿或者请求,定要事先禀告你师父。万不可擅自做主。”

    少年,你日后真要和师妹谈恋爱,别偷你师父秘籍离家出走,累及自己和所有同门遭殃。

    总之,谈恋爱一定要,组织批准。就算不批准,也别偷你师父心头宝。

    当然这种话,了他现下也不懂,当成风言风语。

    陈玄风先是愕然,后又点点头。冯姊姊果然和他这个师父渊源颇深。

    冯露不放心,再次费口舌道:“平日你也多关心关心师父,他外冷内热,你有什么心事给他。他不一定不允你。”

    “切勿擅自主张。”

    纸窗外,瘦削的身影闪过。

    黄药师心情大好,只觉他们重遇初时的冷情,都是因为女子慢热内敛导致。这么相处,就什么都想起来了,暗暗为自己话。关心自己。

    十日后,冯露下地平稳,不需在扶人了。她欢喜地独自走到,梳妆镜前,别了对水滴状的玉环,淡扫柳眉,抿过口脂,镜中人一下子就有了精气神。

    美的有了生,恍若春绽芬芳,枯树生枝。

    黄药师近日,利用一些有影响的文人,上达天听,参报了南王一笔。

    又循着蛛丝马迹,发现白云城与南王府,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他呵呵一笑,再联系他们近日的动静,没有阴谋猫腻是假的。

    黄药师不是叶孤城身侧之人,也察觉到他有大动,行为如走钢丝。

    还很是难成。

    他折了枝茜红的木芙蓉,递给冯露,道:“我找到他在哪儿了。”

    这个“他”,自是指叶孤城。

    冯露抚摸花瓣,浅笑道:“双喜临门,恰好我近日走路稳健了。”她强作积极,暗道:在大战来临前,许是改变叶孤城决定的会。

    黄药师握了握袖中的洞箫,确实是摆脱叶氏会。

    作者有话要:冯目前对黄,犹如好友临别,往日怨结皆消散,只剩友好平静。

    黄:终于快让媳妇恢复自由身,跳到我碗里了。

    叶子:挖我墙角,看我不虐死你。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