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晋江独发102
冯露与虎子找了家客栈暂宿一晚。结账上楼时,冯露恍惚了下。
虎子关切道:“妹子,你可是累了。”
冯露笑着摇头,安抚他:“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实则她如芒在背,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她。
首当其冲,是律香川的人。此人一向多疑,刨根她的来历是大有可能。
冯露与虎子相视暂别,她关门横上里面的木栓。没有堪破他的底线和真面目,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大可不必让虎子替她担心。
因为是住得上房,里面还贴心的架起了炭火炉,烟火气腾腾,让她有闷热。冯露在回首间,敞开衣领。
她目之桌边,倏忽一惊,一团青影落座。因其病理,看不真切,但冥冥之中的熟悉感顿生。
那人旋转里的碧萧,“怎么,不认识我了?”
冯露缓缓坐下:“好久不见。”
她的忽然被人搭在桌上,腕处被人按住。
“你过得不错,旧疾都好了大半。”
“妹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睡了么?”外边传来虎子的声音。
室内有道冷冷的视线盯着自己。冯露起身剪了灯芯,道:“大哥,妹实在困倦,若非急事,明日再可好?”
虎子嘴唇嗫嚅,将里的木钗塞回袖里。他那唯存的零星半点男女之情,也在此刻真正熄灭。
漆黑的夜里,只有窗外的微弱的灯火让人不至于完全迷失。
“夜黑天寒,公子也请去休息吧。”冯露道。
黄药师从后面揽住她,“一个人心怎么可以冷到这种地步。”
带着霜雪的气息逼近她,冯露心波微颤,炭炉噼啪作响,终究道:“奈何缘浅,前事随风。”
或许是她过更决绝的话,做过更彻骨冷凝的事,他听得波澜不惊,还有些许乏味。
但就是这样重复的寥寥几语,让他心境温和。
黄药师的怒气是完全被重逢的满足遮掩的。他对她再也生不起气来。
只恨天短地长,消磨的那些时光没有她太过遗憾,太过不值。
他抚摸她绸缎般的长发,触及到敞开的领口,肌肤细腻微冷。他紧紧抱住她,不顾怀里的人抗拒,“我再也不会和你分开。”
冯露颇为不适,似乎很久没和人这般亲近了。她道:“我要沐浴,你总归不能一直抱着我。”
她完话,黄岛主果然消失了。冯露盯着重新燃起的烛火,一团光晕很是耀眼。
虽过节其间,但是还有几个零稀客人,掌柜又素来严苛。是以二在大堂值班,只是眼皮已经快粘起来了。
只在恍惚中,看到个青衣人站在他面前,不仅开了房间,还让他给稍两桶水。
二哥眼睛一下子睁大:“什么?给天字二号送水?”
他翻翻账本,那分明记录着是个女客。穿得一般,但长得如花似玉,他记忆犹新。
黄药师把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还不快去做,晚了就没有了。”
二看着硕大成色上好的银锭,起码有十两。他咽了咽口水,再次细打量新客。当真是面容冷玉,长眉俊眼,那衣衫也是杭州绸服。如此富贵公子,和那女客什么关系?
二哭丧着脸,终是良心战胜了贪欲,道:“贪财好色谋人性命的事,人可不敢帮人去做。”
黄药师笑了:“她是我未婚妻,你莫要胡想。”
二这才稍稍放心,只觉有了个由头,不论真假,他都能去照做然后收钱了。
二将银赶忙揣在兜里,打算明日换成碎银,将正常的房费补上,剩下的自家全拿。
黄药师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世道纷乱,人心不古。阿露一个女孩家,出门在外很容易消损。
想想她那几年吃得苦,黄药师也再怨不了她的冷心冷情。
“守得云开见月明”,千里相逢,日后他们再无分离。
冯露空坐许久,见再无动静,以为他不会来了,便要草草洗漱吹灯入睡。
流年似水,谁又会永远等谁。更何况是等一个冷心冷情的女人。
外边就呼啦啦送来了桶水,那二哥气喘吁吁道:“夫人姑娘,您未婚夫给让我给您送水。”
二心中惴惴,有些怕那男子是骗人得。只见灯下的姑娘,神色一怔,继而恍然,秀美的眉目晕染开来,一丝丝朦胧的温柔,在她素白清冷的面庞升起。
察言观色甚好的二哥,终于彻底放下心。这二人还真是
他把水倒进木桶里后,又送了些衣衫来,赔笑道:“相公得那些好衣裳,离本店有点路程,天寒地冻人不便上路了。就在周围给姑娘拿了衣服。还望不要嫌弃。”
只见这女子没有话,也没有动。二觉得理亏,讪讪退下。
冯露插上门,低吟道:“至今还是如此。”他性格未变,他的心意似乎也未变。
冯露入到浴桶里,温暖的热水,苏醒了四肢百骸,以及她茫然的心。
她洗好头发沐浴完后,裹上衣衫,打着哈欠走上罗床。只见一件大氅挂在架子上,他穿着中衣,把玩一件双环玉佩,叮咚声响,坐卧在床上。
冯露所有的困意被驱走,瞬间清醒起来,她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黄药师把玉环放在床头,抬首淡淡道:“过来。”
那声音不容置疑。
她又不是他的徒弟,何必听他得。冯露也不顾寒气侵体,站着俨然不动。
黄药师掀开被子下床,“若不用内力吹干头发,你明日起来会头疼。”
他将她引到床边,用内力烘干了她的长发。
玄幻,古代的吹风。冯露笑过后,又有些恍惚,问道:“你以前也做过吗?”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偏偏黄药师听懂了,他淡笑:“是啊,我以前也为某人烘头发。”
“也不枉费,我武学所成。”
冯露自然地躺入被窝里,好奇地抓过这对玉环,两只纠缠杂一起,银丝线若隐若现,清冷贵质无比。
旁边的人卧坐,凝望着她。
“这是灵风从西域商贩那里,交换得来得昆仑玉。玉质清透,温润腻滑,可算珍品了。”他道,“我就偶发心潮,做了对双股玉环,正好给你压腰裙。”
冯露摇头,把玉环给他,道:“我很喜欢,我也很喜欢你。”
黄药师一听,犹如烈酒入喉,震人心脾,最后肝肠都柔化了。
他握住她的,“阿露。”
“这种喜欢,和我看到开花的桃树,天街的飘雪,还有这对玉环般,并无不同。”
“我很是感激你对我的好,也很喜欢你的才华痴情。”冯露撑起身子,道,“可是我没有办法再对人升起男女之情。”
“甚至更深的情感,也不想在去创造。”
那只握得她越来越紧,越来越疼。让人无法忽视的紧迫,还有痛苦。
然后那只放开了她,冯露的无处依托,垂空落下。
在冯露的惊愕中,黄药师紧紧搂住她,道:“从此以后,四海九州,再也没有敢伤害你的心。”
若非遭至情伤,一风华正茂的姑娘怎么会心沧桑至此,恍若垂垂老者。
良久,冯露被他禁锢,倚在他肩头:“倘若你不嫌弃这样的我”
这是冯露很久很久没睡过的一次好觉。没有恐惧没有失去没有欲望,睡在散发松香味道床上。
她平静到冷硬的心,微微破冰融化。
等次日清晨醒来时,虎子就看到自家新认的妹子,不仅换了身裙袄,身后还跟着个男子。
男子修长的指,忽然为她整理衣领,“现做的衣服不平整,等去衣铺让绣娘贴身做几件。”
冯露澄澈的双眸,怔怔望他。这还是她认识的黄药师吗?别人贴身的琐碎事情,他都关切。
虎子皱眉,但是对上那男子俊眉威严一扫,他心中就开始泄气。
但他还是强撑,鼓起气道:“妹子,他是谁?”
冯露沉默不答。
黄药师面色不变,只是双眸微微黯淡,随后他道:“承蒙照料,阿露是我未婚妻。”
虎子惊讶瞥向冯露:“妹子,你不是家逢巨变,未婚夫也”
黄药师紧紧握住,那双玉白的,道:“因缘际会,再次重逢,我定会好生护她。再不叫别人欺她。”
“我也会好好感谢你一家。”
冯露道:“虎子哥,我们吃早饭吧,我饿了。”
黄药师提早让厨房准备了早点。扶着冯露慢慢走过去,仿佛在护着易碎品。
虎子见他人虽倨傲,但情意真切,为妹子高兴。孤孤单单的一人,终究是不好。
他们方才坐在一楼大厅窗边用餐,就听门口处传来气喘吁吁的呼喊:“师父,师父”
“我们可算找到你了。”
曲灵风和陈玄风看到冯露时,也都是一喜。前者是为师父,后者是惦念她。
“仪容不整,气度有损,成何体统。”他中稳稳当当,盛下一碗甜汤,里面是紫色的糯米汤圆,香甜馋人。
他递到冯露面前时,多了几分心翼翼,“甜食解忧。”
他对着两位杵着的徒弟道:“还不快拜见师娘。”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