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中毒
长孙无忌沉色拱道:“宫外传来警报,山东有人自称文佳皇帝,在发动起义,试图夺下桐庐。”
李治和王皇后闻言,皆大吃一惊。
李治蓦地站起身来,看向长孙无忌,惊讶问道:“此人是何来历?”
长孙无忌不敢隐瞒,道:“此人乃是一名女子,名叫陈硕贞。其对外宣称乃是神仙下凡,法力无边,已拥有了不少信徒,深得当地人民的广泛拥护。不过才短短数十日,义军就已发展到几千人”
“陈硕贞?”李治眸光微闪,只觉得这个名字似有些熟悉,不禁垂眸回忆起来,只是想来想去,始终记不起以前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反倒是白友正在旁听到长孙无忌的话,不由得心中一颤,只是碍于王皇后和长孙无忌在旁,便不做声。
长孙无忌见李治似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皇上莫非认识此人?”
白友正仍是抬眸看着李治,只不话。
只见李治轻轻摇了摇头,道:“朕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只是觉得这名字甚是耳熟。”
长孙无忌沉吟了片刻,又道:“老臣求见皇上,便是因为此事非同可。那陈硕贞虽是一介女流,居武功和能耐却十分了得。桐庐的那些侍卫,竟是快抵挡不住那不过数千人的义军!所以,老臣才来请皇上示下。”
李治蹙眉,不禁惊骇,道:“想不到此人还有些能耐”
言语中,颇有几分赏识。
略想了一瞬,李治接着道:“此事的确刻不容缓。如此人才,若能为朝廷所用,倒是一件美事。”
长孙无忌早已听出李治似乎对这个陈硕贞很是赏识,不禁沉思了片刻,想来李治的话不无道理,于是道:“老臣明白皇上的意思。可就怕,这陈硕贞不肯同意招安呢。”
李治轻笑道:“如今太平盛世,想来那陈硕贞起义,要么是想要锦衣玉食的生活,要么是想要扬名立万。朕便钦赐她将军一职,那她自然是达到了目的,又岂会再想要兴风作浪?”
长孙无忌拱道:“皇上英明,那老臣这就去办。”
李治忙抬将长孙无忌唤住,道:“你再等等,带着朕的圣旨一起去,更显朝廷的诚意。”
长孙无忌闻言,便答应着跟李治朝书房走去。
白友正于是替李治研了磨,便将李治执笔,行云流水般写下一道圣,交到长孙无忌中。
长孙无忌双捧过圣旨,看了一看,当即告退而去。
李治不禁发出一声长叹,忽听白友正在耳畔道:“皇上,那陈硕贞皇上当真是不记得了?”
李治眸中划过一抹怀疑,看向白友正越发好奇,扭头看向他问道:“听你这话,你知道她是谁?之前朕听舅舅提起此人,朕听名字也觉得有些耳熟,只是一时想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白友正隔着镂空雕花的碧纱橱,扭头看了兀自坐在外边的王皇后一眼,见王皇后似乎并未注意到这边,便压低了声线道:“皇上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皇上忘了,武昭仪之前身边的贴身宫婢,可不就是叫这个名字么?”
李治被白友正这一提醒,顿时醒悟,不禁一个激灵,道:“你的,可是当年照儿身边那个冷若冰霜、眉宇间有股英气的宫婢?”
白友正轻轻点头道:“之前武昭仪不是那宫婢突然不见了吗?奴才还记得,皇上当时奉先皇之命,到处找寻那宫婢的下落,但都一无所获。如今想来,那义军首领大成就是那个宫婢了。”
李治闻言轻笑道:“既然如此,招安岂非更加容易了!”
话音刚落,便见王皇后踱步进来,柔声微笑问道:“皇上,晚膳都快凉了,还是快出去用膳吧。”
李治明眸微微一闪,笑容骤然消失,只轻轻点了点头,便直径迈出门去。
王皇后自和李治成亲起,便已经习惯了他如此冷漠,心中虽然有些委屈和恼怒,但依然佯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含笑与李治入座,共进晚膳。
夜,越来越深了。
深秋天的夜晚,似乎拖着初冬的,而且令人有清寒之感。
武照不禁拢紧身上的斗篷,立在窗棂边,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
今晚是十五,所以理应有皇后今晚侍寝。
只是,不知为何,武照心里却有些失落和难过。分明,她并不爱李治啊?
一时有些弄不明白,武照索性转身回房中坐了下来,掌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陶清忙捧来一碗刚煮好的姜茶,送到武照身边,柔声道:“娘娘在床边站了这么久,奴婢们不敢打扰。只是秋夜料峭,奴婢煮了一碗姜茶,娘娘趁热服用吧。”
武照美眸微闪,喃喃道:“原来我站了这么久?”
陶清踌躇了片刻,终究是开口道:“娘娘不要怪奴婢多嘴其实奴婢看得出,娘娘并非对皇上无情。既然娘娘心里想着皇上,又何必要将皇上推给别人呢?”
“你不会明白了”武照美眸微闪,淡淡道。
陶清撅了噘嘴,便不再劝下去,只见桌上的白玉碗捧到武照面前,柔声劝道:“娘娘快喝了吧。”
武照抬眸看了陶清一眼,见她眉梢眼底皆是温柔笑意,心里虽不愿喝但也不想辜负她的一番好意,于是捧过碗来,仰头咕咕喝下。
喝完了姜茶,果然觉得浑身暖和了许多。
陶清欢喜地笑了笑,掏出帕来给武照擦了嘴。
武照起身道:“本宫有些困了。”
陶清忙道:“那奴婢这就吩咐下去,伺候娘娘更衣梳洗。”
武照轻轻点了点头,便见陶清捧着茶碗,退出了房间。
立在房门前,隔着双开的房门看向屋外,却始终不见任何身影。
武照心中怅然若失,又不禁摇头自嘲一笑,自言自语道:“我是在等什么呢?分明知道他不会来”
到这里,自己也有些被惊住了,暗道:“武照啊武照,你你是不是犯贱?”
此时,便见缪巧和陶清领着宫人捧着洗漱的用具进屋,武照始终不作声。
梳洗间,武照几次有意无意地看向屋外,心中竟有些希望屋外能响起“皇上驾到”的声音。
然而,终究是一片寂静。
一时梳洗毕,武照便躺回躺床,闭目假寐,耳边听着宫人们的脚步声纷纷踱步而前殿。
原本就显得安静的空气,越发变得冷清了。
武照长叹一口气,心中暗道:“自古君王皆如此。其实我早就知道他永远不可能钟情一人,所以,我还有什么可难过的?”
在心里自我安慰一番,武照便密上眼睛,假装入眠。
只是脑海中,昨晚与李治发生的一切,依然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武照却不挣扎,一动不动,强迫自己睡着。
忽然,腹隐隐有些疼痛,武照不禁双掌兀自痛楚,反而疼痛之感加剧,后来整个肠胃仿佛揪着般疼。
“嗯”
武照忍不住低呼一声,才惊觉自己竟疼得额头满是大汗。
缪巧听到声音,忙跑上前来,柔声询问道:“娘娘,你怎么了?”
武照兀自蜷缩在床上,用捂着肚子,勉强道:“我肚子好疼啊”
缪巧眸光微闪,不禁诧异道:“怎么会呢?奴婢这就去请王太医!”
罢,缪巧忙快步出门,扬声唤道:“快来人啊,娘娘出事啦!”
此时陶清尚未休息,听到缪巧的声音,忙披着外衣急急跑了过来,问道:“娘娘怎么啦?你不是伺候娘娘休息了吗?”
缪巧急道:“娘娘突然肚子疼,我这就去请王太医,你快进去照顾娘娘。”
陶清面色骤变,连忙踱步进来,快步到床榻旁,将武照扶到自己肩头,掏出帕擦拭武照额头上的汗水,紧张道:“娘娘,你究竟怎么样了?”
武照咬着下唇,却疼得不出话来,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渗透下来。
陶清看在眼里,越发着急,哽咽道:“娘娘别怕,王太医很快就来了!”
分明是在安慰武照,可陶清浑身却抖得厉害。
武照忍痛抬眸看了陶清一眼,心里隐隐感到有些安慰。
正在此时,忽听一串疾步的脚步声进来,循声望去,竟是李治疾步进屋,直径奔向床榻。
陶清一个激灵,连忙跪伏磕头道:“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治此刻眼中只有武照,当即踱步到床榻旁,坐下来一把将武照搂在怀里。
见武照脸色惨白,李治皱眉向陶清低嗔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武昭仪怎么成这样了?”
陶清战战兢兢,尚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忽听缪巧急促的声音从屋外传来:“王太医来了!王太医来了!”
随着声音未落,缪巧已急急进屋。
一见到李治在此,缪巧也是一愣,旋即想到定是她方才惊慌之际动静太大,有人传到了未央宫去。
念头一闪即过,缪巧忙跪伏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
那王太医一见到李治,也赶紧下跪道:“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
话还没完,就被李治急声打断:“还在耽搁什么?快过来给武昭仪把脉,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太医一颤,连忙答应着起身上前,陶清已将帕搭在武照脉搏处,王太医把脉后,浑身大颤,急道:“启禀皇上,武昭仪乃是中了砒霜之毒,恐怕”
在场之人闻言,无不大吃一惊。
李治更是面色惨白,厉声喝道:“无论是用什么方法,你一定要治好武昭仪!否则,朕要你提头来见!”
王太医唬得双腿一软,当即跪倒在地,磕头一迭连声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砒霜?”武照暗道,“看我这情况,应该中的分量不是很多”
此时也来不及细想,武照忍痛向陶清道:“去取些生牛乳过来!快”
众人不知道武照要生牛乳做什么,便都愣在当场。
李治最快回神,见陶清仍是愣在那里,急急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是”
陶清答应着,转身便急忙去取生牛乳。
李治又看向王太医道:“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如何能救武昭仪?”
王太医弱弱道:“皇上,砒霜之毒并无解药,恐怕微臣”
话音未落,便见陶清捧着一大碗生牛乳进来,道:“武昭仪,你要的生牛乳”
话还没完,就见武照伸似乎要喝。
陶清不禁一愣。
但听李治急急道:“愣着做什么?快喂武昭仪服下!”
既然连王太医也束无策,李治也唯有此刻死马当活马医了,更何况,武照言行总是出人意表,令他对她的各种行为总是莫名的肯定。
当下李治仍是让武照靠在他的肩头,让陶清喂武照喝下牛乳。
但见武照咕咕地吞咽下腹,才一会儿,便“哇”地一声,呕吐不止。
不止吐得满地都是,连李治的一声龙袍都不能幸免。
在场之人无不大惊失色,白友正更是上前急道:“皇上,让奴才陪你去梳洗更衣”
然而李治哪里还顾得了自己的龙威是否受损,只扭头向王太医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太医也从未见过这种状况,更何况如此场面不禁令他有些震惊。
尚还不知如何开口跟李治解释,便听武照虚弱地道:“陶清再拿些牛乳来。”
李治明眸中划过一抹惊诧,尚未开口,已听陶清问出同样的问题:“娘娘,你都已经这样了”
“快去!”武照厉声将她打断,似乎中气比之前足了一些。
李治眸中闪出一抹希冀,于是吩咐道:“快去!”
陶清于是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又端来了一大碗牛乳。
众人只见武照咕咕咕地咽了一下去,一会儿,又连同牛乳和一些呕吐物全部吐了出来!
这一次,还好李治早有防备,命白友正用银盆接着,才不至于让武照吐了他一身。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