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新人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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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荒界皆知, 修士一旦进阶化神,便会走通天之路前往上界。

    因此, 此时瞧见化神修士才能使出的场域, 南嘉木竟脱口而出, 不见往日镇定。

    毕竟金丹初悟道, 元婴踏道门,化神则开始从道中触摸规则。

    多少元后修士卡死在规则这一步上,因为无法从道中触摸到规则, 只能生生耗尽寿元, 无奈陨落。然而触摸规则,不过是高等境界的起点。

    这些知识, 按理南嘉木是不应该知道的。毕竟他乃一低阶修士, 以往无处接触这等高深境界的知识, 连‘进阶金丹立道意’也不过是因为他亲自经历过才知道,可是此刻道域一出, 他脑中便清楚知道, 这是道域, 是化神修士的乾坤。

    这些关于道与规则的内容, 他本能地便知道更多。

    叶赟神情凝重,他虽不知南嘉木为何惊呼化神大能, 但他与南嘉木身处规则之域中, 若不破坏规则, 他与南嘉木便算任人宰杀的鱼。

    “友有几分见识。”冰雪之域中, 有白衣修士凭空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面容璋丽, 气质卓然,在这冰雪之中犹如朝阳雪霁,让人目光情不自禁地专注于他身上。比梅还艳,比雪还霜,恰到好处的霜艳,构成眼前这名令人仰止的修士。

    这人出现瞬间,南嘉木瞳孔一动,身形乍然紧绷,“元后?”元后修为却能使出化神之域,这让南嘉木愈发不敢掉以轻心。

    “友好眼力。”那修士话语再夸南嘉木,但声调未变动半分,显然口不由心,未将南嘉木两人放在眼中。

    不过,他也不须将南嘉木两人放在眼中。

    “叶赟,能逃吗?”南嘉木自这修士出现后,身体不断提醒他危险危险,他强捺住心底恐慌,与叶赟传音道。

    叶赟低沉着声音道:“他实力太强,我不敢在他面前做动作。若他注意力能移开半分,我让墨宝石激活另一半天宝。天宝合二为一后,还有三层几率逃跑。”

    南嘉木眼神闪了闪,“由我交涉,你把握时机。”

    叶赟捏紧掌心半环形石块,答应了。

    “前辈过奖,”南嘉木上前一步,将叶赟拦在身后,直视着这人道:“我俩不过一辈,前辈伸手一捏便可捏死,值得前辈这般露出底牌对付?”

    “你很聪明。”元后修士到‘聪明’二字时,语气有些不愉,显然吃过聪明人的亏,南嘉木暗暗记住这点,便听到元后修士继续开口:“若只是寻常辈,我自然能一巴掌拍死,可是天宝持有者,我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天宝持有者?”南嘉木歪头疑惑笑道:“前辈是不是消息有误,天宝在火行区域现世,已被元婴前辈所获,晚辈人威力轻,未能探哪位元婴前辈为天宝之主,但晚辈所言,皆为事实。”

    “那伪品仿照得不错,能骗骗那些未曾触摸规则的孩子,也算难得可贵。”元后修士淡淡开口:“我本以为,天宝之主不是南嘉木便是叶赟,谁知来的是你俩。”

    “前辈,我俩也是贪心,因那天宝只有一半,便来这天宝出世之处撞撞运气,看能不能捡到另一半,前辈是不是找错了人?前辈所,天宝之主不是南嘉木便是叶赟,这话我是赞同的。毕竟天宝在南嘉木与叶赟手中这则谣言广传之际,天宝便再现世了。若真如前辈所言那是个假天宝,这计谋是由南嘉木与叶赟谋算的可能性很大。毕竟阴谋所为,谁获利最大,谁便是幕后真凶,或者与真凶有关。前辈你看这结果,南嘉木与叶赟彻底洗脱了身上的嫌疑,显然他俩获利最大。而能够伪装天宝,至少得接触过天宝,不然无法这般逼真,连元婴前辈都欺骗了过去。”

    南嘉木滔滔不绝之际,叶赟垂下眼眸,伸手摸向丹田,掌心石环与腹部相贴。墨宝石心翼翼地贴近,舌头一卷将石环卷进丹田之内。

    “不错,”元后修士点头,“这‘一石多鸟’的风格很有南嘉木的风范,既洗脱了自身的嫌疑,又报了与临二临三在海的仇,还转移了众修的视线。”

    南嘉木听得心惊,这人是谁,对他之事了如指掌不,竟对他的行事秉性也摸个七七八八,而他对这人一无所知。

    南嘉木顿觉毛骨悚然,元后修士那张妍丽璋质的脸蛋也可憎可怖起来。

    “前辈圣明。”南嘉木捧了一句,“我猜南嘉木与叶赟应该还在火行区域,听前辈的话语,南嘉木这般心思缜密,应确认天宝之事如他所愿落定之后,才会离开。”

    “你分析得很对,”元后修士颔首,南嘉木心还未放下,便听得他再次开口:“你行事,也很有南嘉木的风范。”

    犹如一声炸雷在南嘉木脑中响起,炸得南嘉木心惊肉跳。他识海中金底白边的书页转动一圈,一股请凉之气从书页上传来,被炸得轰轰蒙蒙地脑子被这股请凉之气冰镇,霎时便清醒冷静下来。

    南嘉木眨眨眼,道:“谢谢前辈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

    元后修士瞧了南嘉木半晌,面色忽而一沉,道:“我虽不知你用了什么法子改换骨骼经络,但世上似你这般巧舌如簧又聪颖似狐的,我只见过一个。南嘉木,将天宝以及鸿蒙书页交出,我送你转世,否则,转世无门之时,休怪我心狠手辣。”

    鸿蒙书页一出,眼前团团迷雾被剑劈开,南嘉木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南廷’又咽下肚,继续装乖卖傻,“前辈对南嘉木评价还挺高,可是我真不是南嘉木。”

    元后修士心念一动,南嘉木双脚被霎时间被冰雪冻伤,刺刺痒痒的感觉从脚底升起,好似有无数根长针在腿之中扎来扎去,疼得他脸瞬间扭曲了一下,“南廷!”

    “早些承认多好。”元后修士轻飘飘地开口。他伸手,天地骤然黑压深沉,暮雪卷地,冰霜从脚底迅速蔓延。

    这是碾压般的实力,南嘉木完全无法抵抗。

    眼见得冰霜即将蔓延至南嘉木头颅,叶赟身上忽而碧光绽放,从他丹田之内飘出一笔一书。

    碧光绽放之际,元后修士双目发光,“天宝,完整的天宝!”

    他伸手,朝一笔一书抓取。

    一书一笔在空中左右摇摆,像是有两股力道在空中拉锯,而因这碧光大绽,本来快蔓延至南嘉木头顶的冰霜也渐渐消融。

    叶赟伸手抓过玉笔,快速在南嘉木身上写下‘融’字,覆盖在南嘉木身上的冰霜如叫花鸡敲壳那般迅速裂开,露出里边的南嘉木。

    叶赟一拉南嘉木,玉笔再次疾笔,‘毁’字漂浮在空中。

    元后修士冷哼一声,暴雪似山石般骤然降临,本来开始破坏规则的‘毁’字被冰雪困在空中一隅。

    叶赟左手持玉书,右手持玉笔,在玉书之上写下‘破’字,随即将玉书一扔,玉书在空中忽而碧光大放,所到之处,拳头大的暴雪一寸寸消融,直至厚厚的冰雪也化去。

    叶赟写下‘破’字之际,体内的灵气如潮涌一般全往笔下倾泄而去,‘破’字未写完,面色以可见的速度苍白萎靡。

    南嘉木伸手扶住叶赟,而此刻元后修士巩固规则对抗。

    风雪与碧光不断接触消融,冰雪之境时而摇晃不稳露出外界山石溪水,时而冰天雪地一望无际,规则与规则相触碰,天宝与化神相对撞。

    南嘉木忽而感觉寒意闪烁,有寒气在体内蔓延,让他浑身泛起凉意。他脑子书页不断震动朝他示警,但他不知何处有危险,他抬头朝元后修士瞧去,元后修士正望向他,双目凉凉的。

    南嘉木心生异样之感,那目光,是瞧向死人的怜悯。

    还未想到更多,识海一痛,有一股巨力将识海揉捏挤压,像要将他识海捏爆破碎。他脑中金底白边的书页忽而大绽金白之光,将那挤入识海的规则又硬生生挤出。

    南嘉木惨叫一声,受不了这疼痛,昏死了过去。

    叶赟心一慌,‘开’字最后一笔差点没稳。

    空中‘开’字形成之际,透明的‘开’字似柔弱无依的风一般在空中漂浮了两下,一道型拱门在叶赟身前开。

    元后修士见状心中大恨,所有的冰雪之则朝叶赟碾压而去。

    叶赟将晕死的南嘉木抱在怀中纵身一跃,身后冰雪全在他后背之上。

    与元后修士对抗的玉书气得碧光再绽,却被冰雪之则困住无法救援。

    这元后修士很强,玉书也只能勉强相护。不过虽然无法将两人护住周全,但逃脱还是没问题的,在门关的最后一秒玉书化作一缕流光,从罅缝之中钻入,彻底离开这规则之域。

    元后修士面色铁青,他知南嘉木会来天宝出世之处瞧瞧,所以一早便埋伏于此;他知对方拥有天宝不可掉以轻心,他布下了杀手锏规则之域;他怕‘南廷’分身会坏事,连‘南廷’都不敢放出;他怕两人逃离,还在外边还布置了天罗阵法。

    他布置了这么多,结果这两人还是给逃掉了,这让他怎么甘心!

    他快速走到空间裂缝之前,规则全部碾压上去,他不好过,也不会让那两人好过。

    叶赟将南嘉木护在怀中,玉书与玉笔释放碧光将他俩拢于碧光之中,避免他俩受到空间裂缝的伤害。

    墨宝石从玉书之中钻出,踩在玉书之上朝叶赟开口道:“嘉木识海有破裂之相,醒来之后,”墨宝石没再继续下去。

    识海藏神魂,对修士来是命门所在,识海破裂,道途自毁,甚至神智泯灭,只余躯壳。

    叶赟将南嘉木抱紧,淡淡道:“我会救转他。若他神魂沉睡,”叶赟只要一想到南嘉木犹如白痴一般对外界无知无觉,便心生难过之意,“他也是南嘉木。”

    墨宝石还未话,空间通道便震荡自毁,空间碎片一一湮灭,乱流遍布,碧光不稳。

    “艹,那老贼!”墨宝石禁不住骂了声脏话,气急败坏地钻进玉书,伸手一扯玉笔,在空中形成一个环圆。

    环圆之中,是一道流光溢彩地透明薄膜,薄膜之后,是另一个天地。

    “快,钻进去。”墨宝石话语急切,声音焦躁。

    叶赟正欲抱着南嘉木一起穿过,墨宝石的声音再次传来,“一个一个来。我力气耗尽,会陷入沉睡,之后你和嘉木只能靠自己了。”

    叶赟先将南嘉木送入薄膜之中,自己随后也钻了进去。两人消失于这方即将湮灭的空间裂缝之后,玉瑗也渐渐缩缩,直至不见。

    随即,此处被乱流冲刷而过,彻底湮灭成齑粉。

    岩木重叠,千峰竞秀,意水风流飞瀑。

    水涧之边,野草之上,有一人倒趴着,面无血色,纯白如纸,气息孱弱如丝。

    有山野之民从水边走过,目光扫向溪边之人,摇头道:“造孽哦这世道。”他走向溪边,伸手凑向昏迷者的鼻尖,见还有气,面上不由得露出犹豫之色。

    山匪强横,南蛮蹄硬,他家穷得揭不开锅,若是救了这么个人回去,他家婆娘怕是会锤他一顿,可是不救,这又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而且瞧他扮,像是城里逃难的富家公子,除了会吟几首酸诗,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救了还要赖在他家。

    他家本就贫困,两个孩子嗷嗷待哺,可再养不起一个大人。

    山野汉子摇摇头,起身就想离去。只是走不了两步,挨不过良心的谴责,又回到溪边将人背到身上,朝山下走去。

    汉子赵二家中没有多少余粮,便起了心思去山上猎设陷阱。只是山上野物鬼精,并不落入陷阱之中,且脚步声未至,野物先溜,因此他山上走了一圈,猎物没带回来,先带了个人会来。

    赵二家的瞧见,果真气得半死。

    不过到底心善,人已经救了,也不可能丢回去,将家中唯一的床让给那人,拎着赵二耳朵揪出去,“山鸡呢?兔子呢?”

    赵二故意‘哎哟哎哟’地叫唤,听到媳妇的问题,讪讪地笑。

    赵二媳妇心中有了数,放下手臂忧愁道:“赵二啊,再不寻到粮食,我们娘几个就要饿死了。”赵二媳妇面色蜡黄,瘦可见骨,不见多少血气之色。

    门外还有两个瘦黑黝的孩子,望着赵二眼底闪过渴望,却懂事的没有多问。

    赵二旁边还有其他人家,坐在院外望着赵二满目不解,自己都快饿死了,怎么还有善心捡人?

    “赵二啊,听我一句劝,将他丢了吧。再过三日山上的山哥又要下来,山哥下来时那个公子哥也会死,何苦浪费这几日粮食?”隔壁的张婶舔舔了唇,目光贪婪地望向赵二家的厨房。都有闲心捡人,应该还有粮食吧?

    赵二媳妇虽然不满赵二捡人,但瞧见张婶神态心中不舒服。

    昔日张婶前来借粮,赵二见她可怜往往会借出一部分,虽然没指望她还,但他们家断了粮后,这张婶自家偷偷吃粮吃肉,也不还给他们一点。因此将手一插腰,开口道:“张婶,你也瞧见了,我家多添了一口人,你上个月借的粮食该还了吧,还有十日前借的五个馒头,也该还了。”

    张婶讪讪笑道:“赵二家的,你也知道我家穷,哪有粮还。”

    “昨天我瞧见张奶奶在吃大馒头,锅里还有很多大馒头。”赵二家的大子咽咽口水,开口道。

    “胡咧咧什么,我家哪有大馒头。”张婶赶紧转身,生怕赵二去她家翻找,赶紧回屋锁门。

    赵二媳妇见张婶回屋,目光凶狠地望向赵二,“以后你还敢借粮吗?”

    赵二赶紧摇头。

    赵二媳妇瞪了赵二一眼,去了厨房。

    厨房中米缸只有最后几捧米,赵二媳妇咬咬牙,将所有的米都给煮了,一家人就着白米饭吃了顿饱饭。

    话不用多,一家四口都知道这是家里最后的粮食,因此吃起来都慢嚼细咽,在口中不断回味之后才吞下去,只是再怎么舍不得,白米饭也有尽时。

    “哎,圣人不管事,任蛮子进来,任土匪蝗虫一样的生长,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赵二媳妇不舍地将饭碗放下,正欲起身收拾,忽而听到外边有人大喊,“山哥来了,山哥来了——”

    因为怕土匪二字被山上那群吸血蝗虫听见,村里的老民用‘山哥’指代土匪。

    “山哥不是三日后再来吗?”赵二媳妇赶紧抱着儿子,拉着大儿子,催促赵二去将床上那公子哥背上,全家逃进后山。

    虽然她不满赵二将那公子哥捡回来,但真捡回来了她也不会将他扔下让土匪糟蹋或者杀了。

    他们一家人出门的时候,村里其他人都拖儿带女,仓皇而逃。

    他们逃跑的方向是村后边的大山,那座山脉据是仙人之山,山上有仙人居住。仙人为了不让凡人扰他们清净,在山下使了个大神通,让凡人进山后会不由自主地重回山脚。

    不过,这处却是躲避土匪的好所在,只要进入山中,土匪便无法找到他们的踪迹,只要在山上呆足一日,之后再回到山脚,又可以重新回到村中。

    村子不大,赵二捡回了个人的事他们都知道,不过又不浪费自家的粮食,谁也不会多什么,此时他们见他依旧不放弃那个富家公子哥,忍不住开口:“赵二啊,你图什么呢,这公子哥又不能给你吃喝给你穿的,你救他做啥呢?”

    赵二跟在他媳妇身边,笑笑没话。

    他们还在奋力朝后山跑,后边骑着大马的土匪已经追近,他们能听见马蹄踏在地面上的“哒哒”声响。

    山民霎时乱了,你追我赶,你推我搡,背着人的赵二被他们推到一边差点摔倒,赵二媳妇抱着二,拉着大儿子也不朝前跑了,站在自己丈夫身边。

    若是死了也好,一家人死在一块,也不用再受以后的苦。

    身后马蹄声响更发近了,赵二听见惨叫之声,扭头朝后瞧去。

    大马上凶神恶煞的劫匪高举大刀,朝手无村铁的村民挥下屠刀,一时之间,土匪的欢乐的笑声、村民惊恐的惨叫声以及刀刺入血肉的刺啦声,在这方空间响起。

    大马速度很快,哒哒的马蹄声重重叠叠,劫匪一路朝前冲,前边没杀到的漏网之鱼后边继续杀,单方面的大tusha便在眼前发生。

    这一幕太过血腥残暴,赵二媳妇禁不住短促地惊叫一声,将儿子的头偏向身后,捂住大儿子的双眼,却被大儿子拨开。他目不眨睛地盯着这一幕,眼底闪过深切的恨意。

    眼见得大刀越来越近,劫匪肆虐的笑近在眼前,赵二媳妇流下眼泪,他们一家人就要在地底团聚了。

    当此之时,赵二背上的年轻人动了动眼皮,睁开了双眼。

    大刀之上血迹犹在,血痕似珠子般成串落下,眼前人一张大脸横肉丛生,络腮胡子遍布,实在有些伤眼睛。他伸手握住迫近他脖子的大刀,稍一用力,大刀变断成两节,他将手中半截刀刃朝前一甩,以他与当头劫匪在同一线条之上的土匪接二连三地坠下地。

    匪头乱飞,马蹄继续前行如风。

    一时间,劫匪杀人的动作全都暂停,目光全都朝赵二背上的年轻人瞧来。连赵二媳妇也顾不得流泪,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前边逃命的村民也回身,远远地望向那边,眼底闪过欣喜之意。

    想不到赵二救回来的这人,还真有用。

    “哥哥好棒!”赵二的大儿子朝年轻人露出崇敬与憧憬,为年轻人的强大激动不已。

    年轻人从赵二背上下来,他头还有晕,身形也很瘦弱,一看便是那种弱不禁风手脚无力的书生,与刚才手断刚刀,一招杀死六人的形象大相径庭。

    但在场之人,无一人敢因他瘦弱病态而看轻他。

    随着年轻人的动作,那群劫匪也回过神来,其中一人高举大刀大喊,“杀,替大当家报仇——”

    年轻人伸手一握大刀,用力一扯,将那劫匪从马上扯下。他一按大汉虎口,大汉手一松,大刀便落到年轻人手上。

    年轻人本来欲杀马,但在落下杀招之际忽而改变轨迹,落到劫匪身上,不过须臾便将十几个劫匪斩杀刀下。

    他将大刀朝旁一扔,大刀斜立在地上摇晃着,鲜血顺着刀脊流下,染红了地面。

    年轻人揉揉了太阳穴,目光落到赵二身上,朝他笑着试探道:“你是我的亲人?”

    赵二见到他的武力值,有些畏惧,弯腰讷讷开口,“不是的,您昏迷在山上,我只是将您从山上背下来。”

    年轻人朝赵二微微一笑,“我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我观此处水丰草美,应处南地;又乔木蓊郁蓁蓁,干脆取姓为南,自号嘉木,你便唤我南嘉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