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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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对杜建国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检查之后。大夫的一番话让杜家人的心又掉入了谷底,大夫杜建国伤在了脑部和脊椎,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也不清楚,也许以后可能永远是植物人状态。脊椎上的伤也挺严重,就算今后杜建国的意识能够恢复,也可能要瘫痪在床。兰香和张秀英听了,眼泪一直就没有断过。杜家人也是长吁短叹,深深为建国的劫难而忧伤不已。

    无论命运的安排多么残酷,还是要努力向前走的。杜雨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无论杜建国是醒来还是不能醒来,最难受的就是过程中的这些不确定,等待结果到来的时候是最煎熬的。她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度过未来这段不确定的岁月。

    这段时间里,月梅的同学们定了一些工活计,她们也帮忙把雨的工活计介绍给了亲戚朋友。这部分的收入虽然不多,但是雨和兰香都是很用心的在做,一方面蚊子肉再少也是肉,另一方面如果无事可做,每天对着沉睡着的建国,大家都要疯了。

    刘江河送来的这些野物,雨已经把它们腌制了起来。她试着用些鸡肉做了一次辣子鸡丁,让月梅带到了学校里,不出所料,果然大受欢迎。辣子鸡丁是川菜,流行的地区离北方很远。在这缺吃少穿的时代,能够吃饱已经是幸事,根本没有会进行各地区食物的交流,北方几乎没有人吃过川菜,而北方菜也受限在北方地区,未曾扩散开来。

    按照雨前世的经验,川菜是最受欢迎的菜系,又辣又香又够味。所以她试身的时候,就选择了这道有名的辣子鸡丁。

    在月梅的同学们纷纷品尝之后,有不少人又提出了想再次订货。他们把辣子鸡丁带回家后,家里人也是赞不绝口,隔段时间总有人要定这道菜。

    可是野鸡很快就用完了。雨又做了辣子兔丁,野兔肉也很快消耗完了。

    眼见中的钱消耗的越来越快,建国却还是毫无起色。随着每天时间的流逝,大家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

    雨想起老胡头儿给她介绍的那个老中医齐坡,决定去找他咨询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建国醒过来。

    按照老胡头儿留下的地址,雨找到了齐坡的住处。她敲了敲门,“吱呀”一声,隔壁的门打开了,一个胖胖的大婶探出头来,:“齐坡不在家,他白天在轮胎厂打扫厕所,你可以去那里找他。”雨问了轮胎厂的地址,还好,离这里并不远。

    轮胎厂位于这个县城的郊外,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工厂的门口来往的人和车辆都很少,显示出一派萧条的景象。雨迈步进了大门,门卫看了看她,似乎无动于衷。雨边走边问,查看了几个厕所,都没有看到疑似齐坡的人。

    轮胎厂的厂区很大,拐了几个弯以后,雨看到有个人拿着一把大扫帚在扫地,她走上前问道:“您是齐大夫么?”“不是!”低头扫地的人头都没抬,干脆利落的回答道。“那您知道齐大夫在哪里么?”雨又问道。“死了!”扫地的人依旧低着头。

    “啊!?”雨着急地:“不可能啊。”

    “你又不认识他,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扫地的人声音显得有点不耐烦。

    雨:“是胡定欣爷爷让我找他的,他们是好朋友,要是齐大夫死了,他一定知道。”

    扫地的人终于抬起头来,低下身子看着这个娃:“胡定欣有什么事?净给我添麻烦。”

    雨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圆圆的,胖乎乎的脸蛋,的眼睛,看上去有点滑稽。齐坡看上去四十多岁,一头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好像狗啃过似的。她:“你就是齐大夫?”

    扫地的人回答:“我不是齐大夫,齐大夫死了,我是齐坡。”

    雨笑了:“对,我就是找齐坡。”

    齐坡问:“找我干什么?”

    雨递上胡爷爷的信,没话,只是用眼睛看着齐坡。

    齐坡打开这封信,快速看了一遍,:“你要找的齐大夫真的已经不在世上了。我就是齐坡,不会治病,只会扫厕所。”

    雨:“齐伯伯,我们真的是没办法了,我爹已经在医院住了很久,都没有醒过来,大夫也不准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雨着,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这段时间她也是很焦虑和着急的,只是为了顾及兰香和家里人的感受,她一直强忍着故作镇定。现在在这段话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地流泪了。

    齐坡却是无动于衷:“这世界上的苦难多着呢,谁也不是观世音,也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你跟我这些没什么用。我还得干活呢。”他着,拿起大扫帚哗啦哗啦地扫地,似乎不像再搭理雨。

    雨抹干了眼泪,也拿起旁边的一把扫帚,一起扫起来。

    齐坡好像没看见一样,自顾自扫好院子。接着吆喝了两声:“有人么?有人么?进来打扫厕所了。”等了一会儿,厕所里面没有声音。齐坡拎着水桶和扫把进了厕所。

    雨也跟着进了厕所,好臭!她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齐坡看了她一眼,似乎自言自语:“五谷轮回之所,人人所需,离不开却又嫌弃,实为糊涂。”

    雨赶紧把放下,跟着他打扫起来。

    待得把男女厕所都打扫好,齐坡收好工具。洗干净,:“娃,我要下班回家了。你也回去吧。我现在只是个,能做的就是好好改造思想,给人看病我做不了。”

    雨:“齐伯伯,我相信胡爷爷的眼光,想求您去看看我爹,他是一个好人。”

    齐坡:“老胡那是糊涂了,我根本不可能去给人看病了。”

    齐坡着就大步向厂外走去,雨个子,腿短,一路跑才能跟上齐坡的脚步。到了齐坡家门口,他转头对雨:“我已经的很清楚了,齐大夫已经死了,再也不会给人看病了。我现在要回家了,你也回去吧。”这要是个大人,齐坡早就把她赶走了。可是这么的一个娃,齐坡总是没有办法拉下脸来赶她走。

    雨鞠了一躬,:“齐伯伯,我先回去了。”她转身就走了,这倒是让齐坡有点意外,他以为这个娃还要苦苦哀求上一阵子,没想到她一直跟着他,这时候倒是爽快地就走了。

    雨这一路上都在苦苦思索,怎么样才能请得动齐坡呢?她思来想去想不到好办法,决定回村问问胡爷爷,毕竟这样一味死缠也不是个办法,齐坡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许胡爷爷知道其中的关窍。

    医院里,正好老杜头儿和建昌在,雨和大家了去找了齐坡的事情。杜家人一听,眼睛里都冒出光来,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心里的希望都在一点点熄灭。听可能有大夫可以给建国治伤,心里的火苗又摇曳着燃起。可是齐坡明确了不给治伤,即便是看了老胡儿的信后,也丝毫没有要给齐坡治伤的意思。只能先回村找老胡头儿了解一下内情,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了。

    几个人搭上回村的拖拉,在一片突突突的声音的伴随中,回到了御虎村。

    雨跳下拖拉,就往老胡头儿家跑去。老胡头儿正在看书,看到雨跑进来,问道:“你爹怎么样了?”

    雨摇摇头:“我爹还是没有醒过来,大夫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醒过来,我娘都急疯了,天天以泪洗面。”

    老胡头儿又问:“你有没有去找齐坡?”

    雨点点头:“我正是为这件事情回来的。我找到了齐坡,可是他齐大夫已经死了,他现在只是个,不给人看病。”

    老胡头儿也叹了口气:“齐坡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以前他是一个热心的大夫,谁有病找他,他都帮忙。他的医术是家传的,有独家治疗伤病的秘方。所以我想如果医院实在没办法,找他或许能够有一线生。”

    老胡头儿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齐坡曾经医治了一个瘫痪在床多年的人,这人病好后,开始还是对齐坡感激涕零,两个人的关系也很不错,平时也是称兄道弟,亲密无间。齐坡虽然医术高明,为人却还是很单纯,有什么牢骚话或者对现状的一些看法,都毫不避讳,跟此人知无不言。谁知道运动开始了,这人把齐坡平时的话,写的信都上交给了组织。就因为这些话和信,齐坡被定性成了。做不成大夫,天天打扫厕所,心里一定也是很不平和愤恨。”

    雨:“这一定也是他决定再也不给人看病的原因,好心没得好报,又被朋友算计,换上谁也都是心有不甘的。”

    老胡头儿点点头:“我和齐坡的父亲有些交情,所以给他写了一封信,想让他帮忙给建国看看。看来我这点薄面还是无法请出他这个大神。如果他父亲活着的话,也许可以找他父亲帮忙,只不过他父亲去年去世了,唉,这下不知道怎样才能请他出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