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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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承不喜欢吹头发,冲完澡顶着条湿毛巾拧开了门。

    乔苑林堵在门口,身板笔直,眼神也直勾勾的。两个人对峙半晌,梁承觉得这屁孩儿还挺倔。

    “你”乔苑林先开口,“背上的疤到底怎么弄的?”

    梁承:“跟你有关系?”

    乔苑林道:“你是家里的租客,我得确认你这人”

    梁承问:“我什么?”

    乔苑林莫名有点怵,声:“你没犯过事吧?”

    梁承停下擦头发的动作,捏着毛巾猛地拽下肩头一甩,水雾轻扬,他反问道:“犯哪种事?”

    乔苑林:“打架斗殴。”

    梁承道:“你的逻辑好像不太严谨。”

    打架斗殴受了伤,可以导致留疤。但伤疤的形成原因多种多样,不足以逆推出一个人曾经打架斗殴。

    乔苑林不想打嘴炮,回溯道初始的问题:“所以你究竟怎么弄的?”

    梁承瞧出来了,乔苑林有当记者的潜质。走廊不算宽,他迈近一步,轻轻叹息,惹得乔苑林专注等待他的答案。

    他黯然地:“那我告诉你吧。”

    乔苑林点点头,不知怎的,从梁承的神情里读出一丝伤怀。

    然后梁承告诉他:“我曾经被坏蛋欺负过。”

    乔苑林略懵:“啊?”

    “我本来不想的。”梁承煞有其事道,“几年前我跟你这么大,但比你娇气多了,在街上遇见流氓,被抢了钱,还被打伤了。”

    乔苑林捏紧拳头:“老子信你的邪。”

    梁承:“没骗你,你别看我一米八多,其实我特别菜。”

    乔苑林脸色铁青,宇宙都燃烧起来了,十分想给这个菜逼一拳。

    梁承糊弄了人,转身回房,走出三四步便听见追上来的动静。臂被触碰,明明是他冲了冷水澡,对方的指尖却格外低温。

    他反掐住乔苑林的腕一拧,连另一只也擒住。少年人的骨骼不够结实,乔苑林痛得眼前一花。

    视野清晰后,梁承把他摁在了墙上。

    花的那一下原来是毛巾闪过,乔苑林后脑垫着毛巾,没磕到头,双被压在自己和梁承的胸膛之间。

    他挣了挣,:“你给我松开。”

    梁承道:“偷袭就要做好挨打的准备。”

    乔苑林从没跟人红过脸,更别提动,可少年人的字典里没有投降,他昂着脖子:“那你打。”

    梁承:“打疼了可别哭。”

    “我哭你个头。”乔苑林又挣了挣,“你这叫菜吗?”

    梁承没有打他,松了,抽下毛巾,哂道:“只能明你更菜。”

    最终乔苑林一无所获,只腕上留下一圈淡红色痕迹。那朵白花掉在地上,花瓣被踩得脏了、蔫了。

    他弯腰捡起来,拿上查了一下,居然真的叫白狗花。

    周一早晨,梁承天不亮就走了。

    乔苑林被引擎声吵醒,没了睡意,取消闹钟时不心将日历点开,目光凝在二十八号上停留了片刻。

    到校不算晚,他拿着一杯酸奶晃进校门,遇见了姚拂。

    “早啊弟弟。”姚拂,“换了段教授就是不一样,你都不迟到了。”

    乔苑林吸溜一口,面无表情,眼神呆滞,:“还行吧。”

    姚拂帮他抻了抻领带,问:“大清早就有气无力的,没睡好啊,还是有心事?”

    乔苑林道:“都有。”

    “怎么了?”姚拂,“那房客又欺负你了?”

    乔苑林的脑海中浮现出梁承桀骜的脸,继而乔文渊的唠叨一条条飞过,画面和弹幕的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他:“拂姐,我请教你一个问题。”

    姚拂:“来听听。”

    “一个男的,来路不明,行迹神秘,平时早出晚归,偶尔夜不归宿。身上旧疤累累,嘴里全无实话,还跟人约在破仓库接头。”

    乔苑林一口气完,问:“你觉得他会是什么人?”

    姚拂:“帅吗?”

    虽然不明白有什么关系,但客观是一个记者的基本素养,乔苑林回答:“挺帅的。”

    姚拂猜道:“是卧/底/警/察吧?”

    乔苑林烦死了:“能不能少看点?”

    姚拂换了个更绝的:“那就黑/道大哥。”

    乔苑林:“大姐,他才二十岁。”

    姚拂补充道:“之子。”

    聊到教学楼,乔苑林差点把酸奶捏爆。

    也许是心里有所惦记,这一周过得异常缓慢。旗袍店二楼总是静悄悄的,梁承和乔苑林各自进出,愣是没过一句话。

    三五次在走廊上照面,视线相接一瞬便擦肩而过。

    二十八号越来越近,乔苑林的好奇心不消反增,前一晚梁承十点多就关门睡了,他却辗转失眠了半夜。

    大清早,后巷的吵架声唤醒大半居民。

    梁承爬起来,穿了件黑色的t恤衫和工装裤。走到浴室外,他在关着的门板上敲了两下。

    乔苑林在里面:“有人。”

    起得够早的,梁承如此想着挪开一步,倚着门框等。大约过去十五分钟,水声断断续续听不见了。

    他又敲了敲。

    乔苑林:“我还没好。”

    梁承冲门缝问:“你是不是尿床了,偷偷洗床单呢?”

    乔苑林骂道:“放屁。”

    梁承又问:“梦/遗了?”

    门突然打开,乔苑林脸色难看,还有一点难以启齿,:“你去楼下用我姥姥的洗间吧。”

    梁承直白道:“你把马桶堵了?”

    乔苑林急忙:“我就尿尿而已,那破玩意儿就搞我。”

    老房子爱出这些毛病,梁承没多问,直接推开他进去看。马桶溢满了水,储水箱却压力不足空着,一只接过水的塑料盆放在地上。

    这场景尴尬得要死,乔苑林脸皮发热,:“我去巷口电线杆上找个通下水道的吧。”

    梁承问:“你扫我二维码的时候没加一个?”

    “我以为用不着。”乔苑林求道,“你先出去吧,行不行?”

    墙角有皮搋子,梁承:“没用那个试试?”

    乔苑林摇头:“我觉得好脏啊。”

    “马桶堵着不脏?”梁承走过去抓起皮搋子,要做什么显而易见。

    乔苑林难堪又惊讶地杵在原地,他想不用,可梁承已经利落地动了,一阵水涡倾泻,马桶弄好了。

    “谢谢啊。”他。

    梁承到水池前,往左边挪了挪,:“过来洗。”

    乔苑林听话地走到一旁,挤了一大滩洗液。两个人并排,他看梁承洗了五遍,于是也跟着洗了五遍。

    冲掉泡沫,梁承:“把脸也洗洗。”

    乔苑林抬头照镜子,方才难堪的红晕仍挂在脸上,他马上扑了几把冷水。

    梁承哼笑,仿佛在“不就堵个厕所么”。

    乔苑林谈条件道:“这事不许再提,我可以给你封口费。”

    梁承想起那包巧克力威化饼,:“跟书桌使用费一样?”

    “你想得美。”乔苑林拿下毛巾,“我今天不用桌子,要去全托制幼儿园做社会服务。”

    梁承以为听错,心想真是艺高人胆大,自己都没照顾明白,就敢去服务孩儿了。

    擦干水迹,乔苑林把毛巾扔架子上,和旁边的“豆腐块”形成鲜明对比。他又拿下来,嘟囔道:“你怎么折的啊。”

    梁承伸,向他摊开掌。

    乔苑林递过去,目光流连于对方修长的十指。他觉得这是个好会,:“你等会儿要出门么?”

    梁承:“少打听。”

    乔苑林明知故问:“我都告诉你我去幼儿园了,你去哪我不能知道么?”

    “能。但我不会封口,会灭口。”梁承把叠好的毛巾还给他,转身走了。

    乔苑林慢一拍,拐上走廊时目睹梁承出门,对方肩上挂着一只大容量的背包。

    那里面不会装着家伙吧?

    梁承人高腿长,几步就不见了。乔苑林凝神听了一会儿,摩托车没响,他到阳台望见梁承走出了晚屏巷子。

    周末都起得晚,吴记早餐没什么人,梁承过马路买了两个海蛎饼。刚付完钱,一辆脏兮兮的金杯面包驶来,急促地响了响喇叭。

    梁承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驾驶位上的男人二十五六岁,戴着一副大墨镜,估计很久没睡觉,半趴在方向盘上打了个哈欠。

    梁承举着海蛎饼,问:“应哥,吃么?”

    “应哥”大名应琼,挥挥:“大清早的,油不油啊。”

    “还成。”梁承咬了一口,“我看别人吃得挺香的。”

    应琼往没几个人的摊子上扫了一眼:“有吗?谁?”

    梁承没是谁,回头看空荡的车厢,:“就咱们俩去?”

    “嗯。”应琼回答,“老四在岛上盯着呢,咱们三个人办。人头越少,分到的钱越多,对不对?”

    梁承点点头,:“家伙带了。”

    应琼道:“走之前我再问你一次,这事有危险,想好了?”

    梁承回答:“想好了,走吧。”

    应琼发动车子上路,掉头的时候朝巷子里望了一下,关心道:“你就住里边那幢楼,怎么样啊?”

    “还行,主要是便宜。”

    “租金越便宜,房东越事儿逼。”

    梁承品了一下,认为非常有道理。

    应琼讲话很粗鲁,:“有些房东,管东管西的,租他个房子跟老子嫁给他了似的。”

    梁承低笑,在裤兜里振动,掏出来打开微信,是乔苑林应景地发来一条文章链接。

    他点开,标题意味深长——

    年轻人,你的每一步选择都至关重要!你承担不起犯错的代价!

    他敷衍地读了两行,回复:什么意思?

    乔苑林:好文共赏。

    梁承:我欣赏水平低下,下次别分享了。

    乔苑林:文章主旨:别做让你自己后悔的事。

    按下发送,乔苑林纠结到了极点。他不确定这样做对不对,可如果无动于衷,万一出了事情他一定会后悔的。

    两分钟后,振动了一下。

    梁承回复:管这么宽,你想娶我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