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兮觉得顾淮良这人简直坏透了。

    她连忙走开，补妆准备下一场。

    “南兮南兮, 和顾淮良接吻什么感觉啊？”啾啾凑过来, 一脸的窃笑，“啊啊, 我刚刚在旁边看都觉得甜死了！天呐, 他好会吻！”

    傅南兮：“……”

    并不是很想回忆。

    “等剧播了肯定有人剪你们的吻戏cut！我好期待！没想到顾淮良不拍就算了，一拍就能成为吻戏界的扛把子。”啾啾还在叨叨不停。

    “有那么好吗？”傅南兮不是很懂。

    她刚刚其实还有些紧张，没有完全投入, 也感觉不到顾淮良到底吻得怎么样。

    “当然！”啾啾立马点头, “以我这么多年看吻戏的经验来, 吻得非常之好了。”

    “托着你下巴和侧脸的时候, 简直了，苏炸。”

    “呜呜呜，他以前没拍简直是吻戏界的巨大损失。”

    傅南兮好笑地听着啾啾的絮絮叨叨。

    补妆的化妆师也忍不住加入话题，“我也很意外，顾老师第一次拍吻戏就这么会。”

    “可能实战经验丰富吧。”啾啾随口道。

    傅南兮一怔。

    想起他的, “我教你。”

    是啊, 他肯定是交过很多女朋友, 吻出经验来了。

    哪像自己, 傻乎乎的什么都不会。

    傅南兮一时五味杂陈, 不清什么感觉。

    *

    随后的下山那场戏拍摄很顺利。

    傅南兮笑嘻嘻地趴在顾淮良的背上, 开心又满足。

    他走得很稳, 背了她这么久也脸不红气不喘的。

    除了光着的腿有些冷, 傅南兮觉得一切都很好。

    到了酒店, 两人和各自助理坐同一个电梯上去。

    电梯到8楼的时候，门开了。

    门前是剧里男二的扮演者刘利树。

    见到几人，他明显很意外。

    “刘老师进来吧。”傅南兮往旁边让一让，示意他一起，“我们刚拍完夜戏回来。”

    刘利树一只脚踏进来，不知为何又退了出去，摆摆手笑着拒绝，“你们先你们先。”

    傅南兮还在困惑，电梯门已经关了。

    “刘老师干嘛不和我们一起啊？”啾啾也好奇，“他住几楼啊？”

    “不知道。”傅南兮摇摇头，突然了个喷嚏。

    电梯里不知何时，多了股淡淡的香水味。

    傅南兮皱眉，这味道……

    她吸了吸鼻子，脸上有丝诧异。

    “怎么了？”旁边的顾淮良低声开口。

    傅南兮抬头看了他一眼，立刻不自在地转开：“没事。”

    任谁一天拍了十几遍吻戏，都会尴尬的吧？

    更何况，他还把自己的嘴唇都亲肿了。

    傅南兮背对他站着，尽量忽视身后那道深沉的目光。

    “你的腿怎么了？”

    “啊？”傅南兮下意识低头看过去，自己的大腿和腿上多了许多红色的包，乍一看还挺吓人。

    不痛不痒的，她在黑暗中一直没发现。

    “呀！”啾啾也尖叫一声，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包：“这是在山上被咬了吧？糟了我没带药膏。”

    顾淮良淡淡出声：“我那里有，一会儿送给你。”

    傅南兮抬眸，目光在他和唐之间转了下，“那就麻烦唐了。”

    “不麻烦不麻烦。”唐笑着摆摆手。

    反正也不是他送。

    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这个事实他是不会现在就出来的。

    这不是给自己老板添堵吗？

    他懂他懂。

    他绝不能当大佬恋爱路上的绊脚石。

    相反，他还要努力、切实、有效的促成这一段恋情，让老板早点谈上恋爱。

    这样他就有望脱离苦海，不用每天担心老板起床的脸色了。

    比如今天！大佬起床的时候心情就很好有没有？

    这就是爱的力量啊！

    爱情力量的伟大，真是让人想为之落泪。

    唐畅想着以后不用面对老板起床气的幸福生活，忍不住笑出了声。

    “别傻笑了，到你楼层了，下去。”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好嘞！”唐这才发现电梯里只剩他和大佬了，立马屁颠屁颠地下了电梯，“祝您顺利早日脱单哦！”

    顾淮良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

    傅南兮回到房间先是洗了个澡。

    灯光下，那些大大的包更加明显了。

    好丑。

    当她洗完换好家居服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傅南兮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唐来了，兴冲冲地跑去开门。

    “谢谢——”看着门口的高大男子，傅南兮的话顿住了。

    “顾，顾老师？”

    “嗯。”顾淮良应了一声，径直走了进去。

    “顾，顾老师。”傅南兮连忙跟上去，“其实你不用专门跑一趟的，让唐带给我就好了。”

    “这么不待见我？”顾淮良将药膏递给傅南兮，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腿上。

    “不是。”傅南兮动了动腿，解释：“被拍到就不好了。”

    “谢谢你的药膏，你快回去吧。”她催促道。

    听见她的话，顾淮良“嗤”一声笑了，“来找你对剧本不行吗？”

    “行，行。”傅南兮无奈，“那我们对吗？”

    要是他想对剧本，那就对吧。

    顾淮良定定地看着她，突然开口：“电梯里你发现了什么？”

    傅南兮闻言一愣。

    她原本都把这件事忘了，经他提醒又想了起来。

    她皱了皱眉，有些迟疑：“我也不是很确定。可是我们碰到刘老师的时候，我好像闻到了姜江的香水味……”

    姜江是网红出身，一直在各个电视剧网剧里演配角。在《青橙飞雪》里，她演女三号，戏份不多。

    “你是狗吗？”顾淮良轻笑。

    “不过——”他话锋一转，“还挺准。”

    “啊？”傅南兮吃惊地张大了嘴。

    “可是刘老师不是结婚了吗？”

    刘利树今年30多岁，有一张显年轻的娃娃脸。几年前因为女朋友怀孕早早就结了婚，一直是圈内“好男人”的代表。

    前不久，他还和老婆上了一档夫妻真人秀的综艺，在里面大秀恩爱。

    傅南兮低着头沉思。

    8楼，好像就是姜江的楼层啊……

    “可是——”傅南兮轻声开口，低缓的声音满是惆怅：“他已经结婚了啊。”

    家里还有老婆和孩子在等，怎么就能毫无顾忌地和另一个女人在剧组……

    “剧组是个封闭的环境，男女长时间呆在一起，很容易产生感情。”顾淮良淡淡解释，“这部剧邀请了刘利树，姜江是他带过来的。”

    傅南兮抓着药膏的手指无意识用力，药膏外壳便在她的手里微微变了形。

    很容易么？

    她抬眸，对上顾淮良深邃的目光。

    晚上啾啾的话又浮现在耳边。

    “大概实战经验丰富吧”……

    他交的那么多女朋友，是不是很多都是在剧组认识的女演员？

    他长相身材都这么出色，演技又是顶尖，还很会撩。真的很招女孩子喜欢。

    没有绯闻不代表没有女朋友。也可能只是藏得严实罢了。

    顾淮良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勾了勾唇：“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傅南兮犹豫，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药膏上，眨了眨眼，“顾老师拍了那么多戏，是不是也会对合作的女演员动心？”

    也许是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隐私了，她的声音很轻。

    “是啊。”顾淮良点了点头。

    傅南兮没想到他立即就承认了，不由抬头，略带诧异地看着他。

    果然是这样……

    心里一时不知道是释然还是难受。

    顾淮良走近她，低头，对上她的乌黑眸子。

    “我不是过我喜欢你吗？”

    傅南兮心里的弦顿时紧绷，动了动唇：“我不是我。我是以前——”

    “没有。”顾淮良当机立断地断她，“从拍戏以来，就喜欢过你一个。”

    他顿了顿，目光牢牢锁定住眼前的人，喉头滚动，声音低沉而坚定。

    “也只想和你——”

    “假戏真做。”

    第二天，傅南兮从啾啾那得知两个消息。

    一是编剧尤念有事暂时不来了, 过一段时间再过来跟组。

    二是之前在网上黑她的人找到了, 是她的前经纪人王姐私人做的。梨花已经将她解雇了。

    听到王姐的消息，傅南兮不免惊讶。

    她和王姐除了解约那会儿有些语言上的冲突, 并没有太大的矛盾。她着实没想到她这么恨自己, 会发帖在网上黑自己，还雇了水军下场。

    好在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既然她已经被解雇了，自己也就没什么好了。

    倒是编剧那里……

    尤念这个人, 傅南兮也是知道的。

    明明是个编剧, 知名度赶得上明星了。

    原因无非是她令人惊艳的美貌和高调的行事作风。

    她突然不来了。

    那自己想改的吻戏怎么办啊？

    傅南兮皱眉看向啾啾：“我们现在有跟组编剧吗？”

    她昨天光顾着拍戏, 完全没注意这件事。

    “有。”啾啾点头, “尤念那边的助理吧可能，是个新人。主要改一改台词场景。大改动还是尤念远程负责的。”

    傅南兮舒了口气，“那她来片场了你提醒我下，我想找她商量一下剧本的事。”

    啾啾立马点头，比了个手势, “OK！”

    *

    傅南兮的下一场戏是和男二刘利树的对手戏, 他在里面饰演夏橙的哥哥夏逸。

    夏逸不同意妹妹夏橙和靳白在一起, 兄妹俩为此吵了好几次的架。后来夏家从云端跌落, 夏逸不得已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为妻。他想靠着妻子家族的势力重新站起来报复靳白。两人一直斗到了最后, 最后因为夏橙才停止了恶性竞争。

    这一场拍的内容是夏逸刚知道妹妹夏橙看上一个来路不明的穷子, 立刻提出反对, 两人争吵了一番。夏橙气得跑出家门, 想找靳白安慰又不通电话。最后委屈地蹲在路上落泪。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事, 刘利树今天显得有些不在状态。

    接连NG了几次之后，导演有些不开心地挥挥手，让他休息一下找找感觉。

    “南兮南兮。”啾啾趁此机会将傅南兮叫过去，“编剧来了，在化妆师那里。”

    啾啾朝片场的角落一指，“喏，那边没人。你去和她吧。”

    傅南兮欣喜，点点头朝编剧走过去。

    跟组编剧也是刚毕业的新人，姓李。

    听完傅南兮的话，她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这个，我不能自己决定。要不等我和念念姐一声吧。可能还要和导演讨论下。”

    “好。麻烦了。”傅南兮也没为难她，只希望尽量快点。

    了结了这个心结，傅南兮心情舒畅，脚步都轻快起来。

    余下的戏发挥顺利，基本都是一条过。

    导演对她的表现很满意，调侃道：“哎呀，南兮只要不拍吻戏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导演你帮我删掉点吻戏吧。”傅南兮蛇随棍上，笑眯眯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导演笑着摆摆手：“这个是编剧的事，我可不管。”

    混迹片场这么多年，他如果看不出来顾淮良的意思真是白活了。

    能和顾淮良这样的演员合作，也是难得。他也乐得送个顺水人情，反正把锅推到编剧那里就行了。

    再了，偶像剧，没有吻戏像什么样？

    既然男主爱拍，观众也爱看。

    女主NG多点就多点吧，到时候剪个花絮又是一波的热度。

    反正自己在喊“卡”的时候问心无愧就行。

    看着高原露出了老狐狸一般的笑容，傅南兮心里一阵发毛。

    “那如果编剧同意的话，你可不要反对啊。”她提前声明。

    “行！”高原一口答应下来，“编剧同意我就同意。”

    傅南兮放心下来，心情越发好起来。

    ——直到下午和顾淮良拍戏。

    他昨晚的“假戏真做”犹如一个巨型炸弹，在傅南兮的心口“轰”地炸开了一个大坑。

    她现在越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淮良了。

    她好想去某乎提问：“和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一起工作是什么体验？如果还要拍亲密戏呢？”

    她还，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嘤。

    *

    因为剧组还要过段时间还要转场去樱城取景，所有在巫山影视基地取景的戏份都要在这段时间内拍完。

    是以拍摄并不是按照剧本的顺序从前往后拍的。

    比如这一场，拍摄的就是夏橙假死五年后，两人在美国相遇的场景。

    影视基地搭好了专门的国外景，剧里为数不多的国外戏份全都要集中在这几天拍完。

    别问为什么不去国外取景，问就是剧组没钱。

    工作人员准备的时候，傅南兮拿着剧本听导演给她和顾淮良讲戏。

    “一会儿你就这样冲过来抱着她，然后台词……”

    “你呢，就要表现得平静一点。你要开始新生活了，不想和这个男人再有瓜葛了。对他越冷淡越好。”

    傅南兮点头。

    追妻火葬场嘛，越虐男的观众越爽。

    她懂。

    随着一声板，拍摄正式开始了。

    傅南兮扮演的夏橙和靳白相遇在人潮汹涌的街头。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夏橙漠视地走过。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的手臂被靳白抓住了。

    下一秒，她就落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靳白紧紧地将她扣在怀里，声音低哑哽咽，“夏橙……”

    “放手。”夏橙冷冷地。

    靳白将她搂得更紧，“不放。”

    一向骄傲的男人第一次向她低头，声音里透着哀求：“你跟我回去。”

    “放开，再不放告你性、骚扰。”

    靳白没有动作，声音坚定有力：“不可能。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

    夏橙平静地：“靳白，不要逼我更憎恶你。”

    靳白闻言，浑身一震。

    傅南兮能感觉到身上的力道在一点点减轻，脖子处有洇湿的感觉。

    她抬眸，顾淮良的眼睛赤红，里面隐隐有泪光在闪烁。

    “对不起。”他沙哑着嗓子，艰难开口，声音颤抖不已。

    “很棒很棒！”导演在监视器后面高兴地大叫一声。

    影帝就是不一样，一下子就能进入状态，将人物情绪拿捏得十分到位。

    导演趁胜追击，一连拍了好几条。

    在国外的戏份不多，大都是追妻火葬场的戏份。

    主要情绪点和戏份都在顾淮良那里，傅南兮要做的就是拒绝、拒绝、再拒绝。

    这些戏份对她来毫无压力，顾淮良的演技也没的。

    于是，两人提前完成了今天的拍摄任务。

    导演心情大好，提前收了工请大家在影视城吃饭。

    回酒店的路上，傅南兮心情愉悦，哼着歌发微信给编剧，问她吻戏的事情怎么样了。

    编剧很快就回过来，自己还没联系到尤念，可能要等一等。

    傅南兮顿了顿，回了个【好】。

    反正最近都没有吻戏，等一等就等一等吧。

    与傅南兮相比，和她同车回去的顾淮良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回到酒店，傅南兮下了电梯正要和顾淮良告别，没成想他也跟着一起下来了。

    面对她惊愕的脸，顾淮良表情淡淡，“有事要问你。”

    于是两人一起去了傅南兮的房间。

    “顾老师，什么事啊？”傅南兮转身，面向身后沉敛高大的男人。

    顾淮良狭长的眼睛微眯，掩住里面的神色。

    “你今天好像很高兴。”

    在演完拒绝他的戏份后。

    傅南兮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啊……”

    顾淮良嘴角一勾，似是自嘲，“你演拒绝我的戏倒是得心应手。”

    他默了默，低声道：“有时候我都怀疑，你现实中是不是也这么烦我？”

    所以才演得这么真实流畅。

    淡淡苦涩的低音瞬间就击中了傅南兮。

    她顿时沉默下来，动了动唇不知该什么。

    见她不话，顾淮良再次淡淡出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涩然和笃定:“你就这么讨厌我？”

    “没有！”傅南兮立刻反驳，真诚无比：“我没有讨厌你，真的！”

    其实按照她以前的经验，她是会有点讨厌对自己表白的人的。可是对顾老师，又好像不太一样。

    就比如现在，看到他露出无奈又苦涩的表情，她的心里就不舒服起来，急切地想解释清楚。

    “真的没有讨厌你。我就是有时候会觉得尴尬。”

    “嗯，那就好。”他的声音听起来放松了不少，“被你拒绝的人都不尴尬，你尴尬什么？我喜欢你，但不要求你现在就接受我。我们来日方长……”

    尾音处甚至带了淡淡的笑意。

    傅南兮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又提这件事了。

    自从表过白，就像洪水开了闸似的，他简直随时都可以再一遍喜欢自己的话。

    “那个，顾老师。”她迟疑着，嗫嚅道：“你能不能不要喜欢我了？”

    和喜欢自己的人一起工作，还有大量的感情戏。她实在有些尴尬。

    顾淮良挑眉，“啧”了一声，“你不喜欢我就算了。怎么连我喜欢你也要管啊？”

    傅南兮的脸发热，“我不是想管你……”

    “你想管我也不是不行。”他拉长了声音，调笑的意味很浓：“做我女朋友就可以管。不做就不能管。”

    傅南兮：“……”

    这不是个悖论吗。

    傅南兮吐出一口气，第一次感觉到了招架不住。怎么顾老师就不能像之前遇到的男人一样呢？

    “顾老师，你这是耍流氓。”她简直是无奈了。

    顾淮良轻笑一声，“分明是你不讲道理。哪有人叫别人不要喜欢自己的？”

    “我……”傅南兮顿了顿，叹口气，“我去给你倒水。”

    她习惯喝热水，房间里常备着烧好的开水。

    转身倒了半杯，又兑了点矿泉水，傅南兮将杯子递给坐在沙发上的顾淮良。

    这短短的功夫，她倒是想通了点事情。

    “顾老师，你是不是因为一开始以为我是你的粉丝才注意到我的？”

    这件事，她从没有细想过。每当脑海里出现他喜欢自己这几个字，下意识就想回避。

    可就在刚刚，她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当时的情况。

    顾淮良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傅南兮若有所思，喃喃道：“你以为我是粉丝，觉得我对你好、喜欢你。所以你喜欢的，其实是你的粉丝吧？你再好好想想，你基于的点就是错的，所以你的喜欢可能也不是真的。会不会是你的错觉？”

    刚含了一口水的顾淮良差点呛到，额头上的青筋都要凸出来，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我、分、得、清。”

    为了服自己不喜欢她，真是什么理由都想得出来。

    “傅南兮。”他郑重地叫她，一字一顿地：“你认为我现在在干嘛？”

    傅南兮不明所以，睁大眼睛看他：“在，在干嘛？”

    “在追你。”他面无表情地，仿佛只是在陈述今天吃过饭了一样。

    傅南兮吸了口气，声“噢”了一声。

    顾淮良将杯子放到桌上，发出了不大不的一声响。

    “再让我听到你胡八道，我就——”他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站定。

    傅南兮忐忑不安地看着他，双手不自觉握成了拳。

    “亲你。”他灼灼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一瞬即逝，又移向她明显被吓到的眼睛。

    似乎被她害怕的表情取悦，他低笑，胸腔微微震动，喉头上下滚动，离开前在她耳边丢下更有重量的两个字。

    ——“舌吻。”

    “咔哒”一声，门关上了。

    傅南兮站在原地，房间安静得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怦怦怦，怦怦怦……

    剧烈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