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晋江再次从抽离走入现实,不光抽了奖, 还已经接收完了原主的记忆。几世以来, 晋江第一次在心中出现了插腰狂笑的人:老娘回来了,你们也有今天!
没法不狂笑, 几世的压抑、几世的憋屈,都将在此人身上得到抒解,晋江现在恨不得把那几世让它压抑憋屈的人,现在就叫到自己跟前, 先骂一顿出出气, 然后咱们再任务的事儿!
要晋江这世穿成了谁,好吧,先容它再笑上一会儿。笑够了, 笑够了啊, 正事, 咱们先正事。人家晋江此世牛叉大发了,它穿成了宁荣两府宝塔尖上的人物,响当当的实权派, 咳嗽一声宁荣街都要叫太医的超品国公老太太, 贾母!!
晋江心中暗想,有了这一世,它再也不会认为天道对它只充满了恶意了, 也不吐槽系统只是计数器了。不过再看看自己的七百五十积分(其中有三百分都是王熙凤那一世得到的), 晋江承认系统还是有些鸡肋的。不过再看看刚刚抽到的十张好感卡, 还真不能系统一点用也没有, 因为它发现每次抽出来的,都是马上就能用上的好东西。
看看自己系统储存的东西:健康卡三张、清脑丸半瓶、致幻剂多半瓶、忠心符五张、大百科全书一本、新抽到的好感卡十张,晋江觉得要完成原主的愿望,那简直就是菜一碟。
虽然原主的愿望还是贾母了一些。
愿望十分有贾母特色:远离抄家,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因为日后自己好长时间要顶着这个身份生活的原因,晋江也就不觉得这个愿望有多扯了:远离抄家是为了活命,活下来之后还想着子孙孝顺,然后再用孝顺拿捏子孙。
晋江不会问贾母怎么不上天呢,因为就它所知,除了原生仙人的林仙子和贾石头,宁荣两府就没有一个能上天的,那个天天磕药把自己磕死的贾敬也不成。可是既然是它来过完剩下的日子,那么远离抄家可以,母慈子孝也应该,兄友弟恭自己还能少当几回恶人。可是它却不会如原主一样,只把子孙的孝顺做为实现自己愿望的工具。
“太太,太太?”守在贾母床边的大丫头,见主子就那么直直地躺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眼角原来还有些泪水,可是现在早已经干涸了,保养得宜的面孔看起来也憔悴不少。再看仔细些,只觉得那呼吸都似有似无的了,不放心地叫了两声。
晋江被叫得醒了神,知道马上就要收拾乱摊子了:它穿过来的时机,就是贾代善刚刚逝去,大家商量着怎么送灵回金陵。原主舍不得儿子奔波辛苦,与大儿子商量让他独自送灵。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原主还提出,因为大儿子送灵回金陵,自己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所以要让儿子搬进荣禧堂孝顺自己。
大儿子再是愚孝,可是遇到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还是想着争上一争的,于是就与原主争执了几句。原主是什么人?立时大哭是大儿子容不下自己与儿子母子,国公爷刚刚去世就要对自己的娘和弟弟下手。然后,原主就用出了自己日后经常会用到的招数:昏过去了。
不管原主是真昏还是假昏吧,反正在天道看来,这就是晋江穿越的好时机了,于是晋江顺利接手了这具身体。
可是也因为原主的昏倒,府里已经请来了太医,刚刚已经给贾母诊过了脉,开了方子。不过是府里两位爷不放心母亲,留下太医,想着等自己母亲醒来之后,再请太医把一下脉,看看可还有什么不妥。
当然不妥,醒过来的贾母知道,若是让太医按着原主的本意,就这样离开荣国府,那大儿子在父亲刚去之后,就气昏老娘的名声,可就会传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一个不孝的名声也就妥妥地扣上了,而母子两个之间的嫌隙可也就生成了。
原主是得有多蠢,就为了自己得到一个好控制的儿子,就不顾另一个儿子的感受,还把自己的家丑直接外扬。人家那些和荣国府有隙的人家,都不用再找别的借口,就可以直接攻讦了。可是结果呢?一个不孝的帽子之下,皇家直接将大儿子的爵位降了几等,而交好的人家却连求情的话都不出口:一个不孝之人,皇家能给他保留下一个的爵位,都是看在已经去世的国公爷面上了。
“去请太医过来。”贾母沙哑着声音吩咐道。那丫头激动地叫了一声:“太太,您醒了。太好了。太医马上就来。”一边已经有人帘子出了门,这边贾母也让那丫头快些给自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帐子也没放下,怎么也得让太医看到自己还好好地能坐起来不是。
刚靠着靠枕坐好,贾赦、贾政已经带着太医进来了,随着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各自的媳妇:邢夫人、王夫人。没等贾赦什么,贾政先上前给贾母行礼:“太太可觉得好些了?王太医已经给太太开了药,现下正煎着呢。太太别着急,万事总以太太身体为重。”眼睛还瞟了一下贾赦。
不得不,原主偏心儿子,还是有她的理由的:这样的意殷勤,竟出现在了应该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成年男子身上,一般人都得认为这是真情流露吧。
而看了自己弟弟表演的贾赦,脸上却是暗了一下,手也握得紧了一分。这些都没有逃过贾母的眼睛。她知道,一旦自己将出口的话有一丝不利于大儿子的口风,那对贾赦来就是灾难。偏偏按着原主的尿性,出来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这就难怪贾赦紧张了。
“让王太医见笑了。”贾母缓慢地开了口:“我这儿子别看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可是性子还欠沉稳,又担心我,这才抢了他哥哥的话。老大又是个嘴笨的,凡事儿都装在心里。”看着站着的人纷纷变了脸色,她才满意地接着道:“不过老大这性子倒还稳得住,国公爷就是去了,把这个家交到他手里也放心。”着眼角还是流下了泪,显然又想起了去世的国公爷。
“母亲。”贾赦直接跪下了,没想到自己有些偏心的母亲,醒来面对自己没有指责与漫骂,反而觉得自己性子沉稳,还能担起国公府的重任。这样的品格,话他自己都还没发现呢。
贾政让贾母给出不沉稳的评语,刚想反驳,又觉得不符合自己一惯以来孝顺的形象,只好在那里默默地低下头。而邢夫人与王夫人两个,脸上神色也都不一:邢夫人是顾忌着此时还是孝期,不能喜形于色,可是王夫人手上的指甲,却已经陷进了手心里,心里骂了一声:老虔婆。
王太医也是这府里常来常往的人物,对府里太太对两位少爷的态度多少还是知道点的,不过对今天太太改了口风也能理解:夫死从子,这国公爷一去,大爷是将袭爵之人,太太自然要与他搞好关系,不好再如国公爷在的时候一样行事。
因此王太医重新给贾母把了脉,只让她静养几日也就好了。不过还是叮嘱她,不能再着气恼,年岁不饶人,也是该好生保养的时候了。
贾母将王太医的话听了进去,对人道:“国公爷一去,这府里好些奴才就有些不听话,老大又是个实诚的,对那些滑头的奴才手段还是生涩了些。唉,也是我与国公爷当日觉得老大的性子好,太过放心了。你我可如何不气恼?这些奴大欺主的下流坯子,老大,一会我来告诉你怎么收拾。”
这话一出,就把自己昏倒的责任,都给推到奴才身上,没有贾赦什么事儿了。就是再有人想着借奴才之口传出什么,王太医可以做证,也不过是些不知足的奴才,被主子收拾了含怨报复主子呢。
发现自己忽然之间,就清白得如同刚出水的水萝卜,贾赦激动地跪了下去:“请母亲放心,儿子一定会听从母亲的教诲。”不用戴不孝的帽子的感觉真好呀,老娘就算是再偏心老二点,只要不过分,他也都可以认了。
王夫人那里有些站不住了:“太太,刚才咱们府里缺了两味药,媳妇已经发人去采买了,要不还是请王太医改一下方子?”自己可是已经让人出府散布流言去了,怎么这老虔婆一下子就站到了大房那一边了?
贾母看了王夫人一眼,知道她心里面着急的是怎么回事,不在意地道:“日后有什么事,就算是我一时料理不来,你也该先请示了你大嫂子。下次切不可如此自作主张了。这次即是你派出去的人,还是让你的人去找回来吧。”自己做的梦自己圆,自己放出去的流言也自己收拾。
王夫人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只好出去找自己的心腹,商量扫尾之事。这边的邢夫人,可是快绷不住了,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太太自己是王氏的大嫂子,还让她有事先请示自己,那是不是,日后管家之事,自己也可能插上一手。
因有王太医在,贾母不好让邢夫人那得意之色现于人前,只好发她出去:“赦儿媳妇,去看看那药怎么样了?”反正贾政药已经在煎了,王夫人少两味不过是提醒贾母的借口,所以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邢夫人,还是请出去吧。
邢夫人得了贾母的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没控制好表情,太太这样一定是已经发现了。好在今日太太还是给她留了些脸面的,只是让自己去看药。看就看,一会儿自己还要亲自给太太端过来,还要亲自服侍太太喝药。这样肯定自己的太太,就是让自己跪着服侍也行呀。
这边贾母还与王太医些有的没有,话里话外不过是让王太医出了荣国府,嘴上还是要留德。王太医常年在宫里还有深宅大户走动,还能不知道自己能的话,只能是人家主人同意自己的话?不然不知道哪天,自己的命就不保了。就算是现在荣国府国公爷已经去了,可是大爷袭爵可是板上钉钉的事,也不是自己一个的太医能够抗衡的。自己还是什么也不的好。
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再被贾母深化了一下贾赦是个实诚人的概念:没看到人家刚才给贾母跪下,就一直没有起来吗?唉,摊上这样实诚的儿子,国公夫人的担心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实诚人容易被人误导、误解、误会呀。
替国公夫人担心了一会儿实诚的贾赦被人误解,王太医就知道再有人问自己国公府两位爷的情况,自己应该些什么了。于是拿着厚厚的赠礼,王太医被实诚的贾赦亲自送到了府门口,又目送上车。
送完了人的贾赦,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又来到了荣禧堂。刚才有外人在,母亲可能是为了府里的面子,破天荒地了自己的好话,那自己还是早些向母亲请罪吧。不管怎么,母亲也让自己逃过了背负不孝声名不是吗?
见贾赦再一次来到自己的房里,贾母就知道刚才自己与王太医的对话,对这个大儿子还是有所触动的。这就好,心结不是一天可以解开的,只要贾赦能体会到自己的善意,那日后母子关系就还有修复的可能。不过贾政那里,就得想别的法子了。
因为刚喝了药,所以贾母的精神还算不错,借着这股子精神劲,她要先把第一步走出去。
“老大、老二,你们父亲已经去了,日后这贾家,可就要靠你们了。尤其是老大,你父亲的遗折已经奏上去了,无论如何你是袭爵的人。”贾母一面观察着两个便宜儿子的神色,一面想着下一步的措词。
同时贾赦也有些紧张,上一次太太就是用这样的话开头,什么自己会袭爵,比老二得到的多,所以这府里的事务就交给老二理,荣禧堂也让老二住进来。还什么自己要送灵回金陵,老二住进来可以就近孝顺她老人家。
要不是这话的是自己老娘,贾赦都想呸她一脸:既然知道两人同样是儿子,那怎么送灵另一个儿子就不用去,还不是为了让他的好二弟可以留在京中接手荣国府的人脉。当时自己不过是质疑了一下,太太就直接昏了。现在,难道是要旧话重提?那自己一会儿是该答应,还是该再次请太太三思呢?
那边贾政的脸上可就隐隐有些兴奋,他也觉得太太这是要重新让自己住进荣禧堂了。荣禧堂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整个荣国府的正房,能住进荣禧堂,就是当然的当家人,自己别看不能袭爵,可是能掌了府里的大权,也一样可以当家作主!
把贾赦的隐忍与贾政的兴奋都看在眼里,贾母接着道:“所以这府里的称呼还是要改一改,如今琏儿也大了,你们兄弟都改称老爷,媳妇们都改称太太,琏儿还是称少爷。至于我,”想着自己前面那一个老字,贾母心里还是有些挣扎。可是不改也不行,总不能在称呼上,与自己的儿媳妇们成了一辈:“就是老太太了。”
虽然贾母只提了贾琏,没提贾珠与元春,让贾政心里不大得劲,不过因府里将来是贾赦袭爵,他就是想开口也没有置喙的地方——要不是前段时间忙着办丧事,这称呼早就要改过来了。得到了两个儿子的认同,贾母接着:“至于这荣禧堂,原来是我想差了。”
此话一出,贾赦先就惊疑起来,没办法,谁让贾母这人在他这里的信用不高呢,每次一对他好话,不是想着他的私房,就是要让他做什么自己做不到的事。不过他也算是让贾母突然昏倒的能力给锻炼出来了,没有急着开口,怕自己再把老太太给气昏了。五十多岁的人,老是昏倒可不是什么好事。
贾政的脸可就精彩多了:先是不可置信,再就是怀疑地看着贾母,想看看这老太太是不是在给自己的兄长下套。不过此次他注定是要失望了,因为贾母已经又起她下一步的算:“原本我想着,老大还不知道要袭个什么爵位,这荣禧堂可是国公的规制,总是要改制的,所以老大也不必急着搬进来。而老二一家就算是住进来,老二是知礼的,也不会住到正房,只在厢房住住不算什么。可是听了老大的话,我才明白,在外人眼里不是这样的。”
硬要为原主的做为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还真是难为人呀。有两个不大聪明儿子的好处在此时也就显示出来了,两人都接受了贾母提出的这个理由,尤其是贾赦,还为自己误解了母亲有些汗颜。贾政那里倒也不是没有怀疑,毕竟这前后的反差太大,平日里贾母一直都把他捧得太高了,让他觉得自己要不是晚生了两年,这府里的一切可都是他的。现在贾母突然改口,让他一时接受不了。
不过贾政一直还是很会装十三的,他知道自己在母亲这里所以一直得到偏爱,爱读书那就是幌子,而听话孝顺才是主要的。所以就算是心里并不认同贾母的话,他也准备私底下再问贾母,而不是当着贾赦的面就反驳老太太。谁让贾母前一次昏倒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
看两个便宜儿子至少表面上接受了自己这个理由,贾母又道:“老大得对,若是老二一家子住进了荣禧堂,不管他们是住在正房还是厢房,在别人眼里咱们家可就是长幼不分了。就是皇家看了,也会认为咱们府里对皇家的命令不满,将来可就是了不了的祸事。”
贾母也知道贾政心里一定不满意,可是她有让贾政不敢提异议的办法:这货就是个窝里横的,一面对有点权势的人就怂了。没看原著里一个忠顺王府的长史,都能让他作揖恭的?现在祭出一个比忠顺王府还有权势的皇家来,不信他不继续装孙子。
兵书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是有道理的呀。贾政脸上的表情全成了后怕与庆幸,再没有不可置信了。嘴里还不忘记拍贾母的马屁:“还是老太太考虑的周到。”
贾母摇了摇头:“此事还是你兄长提醒,我才想到的。看来这男人看事的眼光与女人还是不一样。你兄长又是一直按着继承人培养的,见事更是通透些。”
贾赦:你的是谁,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是按继承人培养的?再你们谁培养我来着?!
贾政:你的是谁,我认识那个人吗?
贾母是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只按自己刚刚理好的思路下去:“还有回金陵守孝的事。老二呀,是我这糊涂老婆子对不起你呀。”开口就做起了检讨。
贾政觉得自己母亲原来安排的挺好,现在就算是自己不住进荣禧堂了,可是留在京里能接手些府里的人脉也不错,于是对贾母道:“老太太处处为儿子着想,儿子无以为报,怎么能是对不起儿子呢?这让儿子如何受得住。”着就要给贾母跪下。
贾母示意了一下贾赦,由着他把贾政提溜到椅子上好生坐了,才道:“我只一心疼你,想着不让你受苦,谁知道竟是要害了你。你父亲的遗折上可也为你求了恩典,等出了孝你就是要出仕为官的。都是我这个老糊涂,却不让你回金陵送灵守孝,将来你怕是要让人以此诟病、攻讦呀。”
见已经把贾政吓得面如土灰,贾母才道:“好在现在还来得及,今日你就回去与你媳妇,你们房里也收拾收拾,咱们大家都回金陵守孝去。”
听到贾母的这个决定,最先反对的竟然是贾赦:“老太太,您有了岁数的人,身子又不好,还是留在京中吧。”却没让贾政留下来照顾贾母的话。看来这个便宜儿子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心思。不过贾母却不觉得有心思有什么不对,这样世家大族出身的孩子,还能真是傻白甜?何况将来对付那个王氏,也得贾赦自己出面才行。
贾政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比贾赦晚了一步,可是他是在贾母面前装惯了的人,出来的话又恳切了几分:“兄长得有理。老太太这样大的年纪,怎么能受得了舟车劳顿?还是让儿子与兄长回金陵。只是不能就近孝敬老太太,还请老太太自己保重。”
若是原主,一定会觉得自己儿子比大儿子贴心。可是现在换了芯子的贾母,却一点也不为所动。再若是她不走的话,这府里的一切还得维持原样,她想做的可就做不成了。
于是她干脆拿出了原主在儿子面前一不二的气势:“你父亲一走,我这心里也空了。若是不能看着他入土为安,就是留在京里也不安心。不如我与你们一起回金陵去。不过咱们这一走就是几年,府里留什么人、谁跟着咱们一起回金陵,还是要好生参详一下。还有各处的东西也要好生入库。而公库里的东西,也得清点一下,免得奴才们乘机生出偷摸之事。”
两个儿子听到贾母的坚持,也没有再反对的话:都是孝顺儿子,怎么能反对母亲要亲自送父亲一程?现在老太太觉得自己还能走得动,那他们尽了劝谏之责也就行了。接下来还是看看如何完成老太太交待的任务吧。
贾母也不废话,对贾政道:“这些年都是你媳妇在管家,那些帐本和公库的钥匙也都在她手里。你去让她把帐册和钥匙交过来,等明天咱们一起,对着你先大嫂子留下的帐册,把公库房盘上一盘,也好封存。”
贾政知道自己媳妇是从先大嫂子手里接的管家之事,觉得贾母的安排很合理,也就答应一声回去找王夫人。这边贾母才对贾赦道:“赦儿,你坐过来些。”
贾赦还以为贾政走了,自己也该去安排随同回金陵的人了,谁知道老太太竟然不放他走。于是贾赦的心里又忐忑了起来,难道老太太要趁着没有人,再骂自己一顿出气?
骂就骂吧,只在是不当着人,让自己母亲骂一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老太太能忍到人都散了才骂自己,也算是给自己留脸了。就是带着这样的思量,贾赦并没有坐到贾母身边,而是跪到了地上。
看着想与人拉近感情的,却没有如自己所想一样招之即来,而是直接跪下了,贾母也不得不对原主声佩服:这得是什么样的破坏能力,才让儿子认为一个做母亲的,留下儿子就是为了骂?看来自己与贾赦之间想修复关系,还有得磨呀。
不过也不能只寄希望于时间大神,贾母决定试试自己新得的好感卡。反正现在屋子里也没有别人,贾赦又一幅低头认罪的样子。于是贾母就试着将那好感卡对准贾赦——她要看看此物是不是还得如上一世的忠心符一样,必须她与被下符的人有身体接触才能用。
也没看到什么白光一闪,更没有什么五颜六色的光电效果,反正贾母手里的那个好感卡,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再数数自己系统储藏室里的存货,确实只余下了九张。看来这个好感卡,是能够不通过身体接触就使用的。这个好,要不她可是一个女人,再岁数大也是女人,对着孩子可以借摸摸头抚脸用好感卡,可是对上大人、还是有权势的大人怎么办?
别以为贾母想得多,实在是这荣国府还有欠银在那里悬着呢。若是不解决掉这个让下任皇帝如鲠在喉的问题,她的任务可是完成不了呀。而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是荣国府一家可以办到的,那个一向与荣国府同气连枝的宁国府,还有她自己的娘家,怎么也得拉到同一个战线上来。而这两家的当家人,都是男的,还都是已经成年了好久的男的!
贾赦已经跪了有一会儿,发现老太太还没有叫自己起来,觉得自己所想果然没错,老太太这是要给自己下马威呢。不过因为好感卡的原因,他倒没有如以前一样,在心里觉得老太太处事不公,而是觉得老太太今日能给只单独训斥自己,已经是不的进步了。
不想幸福有时是接连到来的,这不,老太太就在温声对他:“不是让你过娘这里坐,怎么还跪下了?可是对娘有什么不满?”
娘?估计贾赦也就是刚学话的时候用过这个字眼,等再大些,人家原主就已经摆起了谱,亲儿子也只能叫自己一声太太了。所以乍一听这样接地气的称呼,贾赦没有觉得亲切,而是觉得老太太是不是刚才吩咐事儿吩咐得多了,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不过他也不敢真的这样问,只好的话地斜欠着坐到贾母的炕边上。
看着眼角已经有了皱纹的便宜大儿子,贾母在心里为自己的年龄叹了一口气。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还有不少事要办,而她已经明显感觉自己精神头不如刚才了:“老大呀,这些年娘可能是委屈你了。你别在意。娘是偏心老二了些,不过以后娘尽量改,你看可好?”
现在是贾赦觉得不可思议了,他就没想到老太太还有这样对他话的一天,吭吭哧哧地道:“也不怪老太太,都是我自己不争气,不如二弟有才学,才让老太太失望的。”
好吧,这个儿子还真不是一般的不会话。好在贾母芯子还是成熟的,就算是没成熟到可以自己码字的份上,不过这种程度的话,还是可以当成耳边风,听不出里面承认自己偏心的内容的。
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贾母觉得事儿得一件一件的办,而处理掉尾大不掉的奴才,就是这府里现在的当务之急:“娘留你,是因为你现在才是这府里的当家人,此事也只有你去办才最合适。”
贾赦听她得郑重,也就收敛了自己的思绪,听着下文。没用他等太久,贾母已经道:“刚才我当着老二,只是查一查什么人跟咱们回南,哪些人要留下看家。不过你可不能这样想。”
见贾赦还没明白,贾母只好把话透:“咱们府里的一些奴才,是随着建府时就伺候的人。这些人盘根错节,已经有了不的势力。原来你父亲在,还能压得住。可是你毕竟年轻,怕是有些人不服你管吧?”
这一点贾赦是深有体会的,于是点了点头:“可不是,有几个奴才,仗着服侍过老主子,就是在我面前也敢挺腰子。有时候我出的话,要用个什么东西,他们也敢……”想到敢驳回自己的人里面,就有贾母的陪房,也就住了嘴。
贾母似乎知道贾赦的顾虑,不过原主的那几个陪房,可以是这府里最大的蛀虫了,她也没想着让他们借着自己逃脱。因道:“你只可悄悄地查,要查查他们在外有没有置私产,也得查查有没有在外着府里的旗号做仗势欺人的事。如果查实了,不管是谁,也不用看谁的脸面,一体收拾了。至于那些在府里时间太长,知道秘密太多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知道,就算是没有接受过真正的继承人教育,可是当日老国公在的时候,贾赦也是经过见过后。不过是老国公去了,贾代善因贾母之故不喜贾赦,才让他日渐在府里没有了话语权。
“那老太太您的陪房?”贾赦还是要确认一下,可别到时候这老太太又翻脸,当着奴才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
贾母眼里就有了一丝果决:“不管是我的陪房,还是二房的,都一体行事。”
得了,有了二房做背书,贾赦就觉得自己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了。一 定是老二家的有什么事儿让老太太心生不满,才会不惜以自己的陪房做引,也要让老二家的陪房一起完蛋。虽然他觉得老太太这样有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结果他喜欢。
“好,儿子马上就去让人查。不光是老二家的陪房,就是邢氏的也一并要查一查。”贾赦特别配合地道。
贾母让他给逗乐了:“查你媳妇的?你媳妇自己在府里都不上什么话,她的陪房又能做出什么?不过琏儿娘的那些陪房,你也要查一下。这些年是他娘的嫁妆在我手里给他看着,可是经管的还多是张氏留下的人。那可是他娘给他的念想,你也查清楚。”
听到贾母提起自己的原配,贾赦的脸也有些不好看。不过眼前的是自己的亲娘,还是开始为自己立威的亲娘,他也只能低下头不做声。
接收过原主记忆的贾母,还能不知道贾赦为何沉默?她的声音也沉重了起来:“你查老二家陪房的时候,多看看那个周瑞家的。当日之事,娘不让你查下去,也是因为两家是姻亲,她又有了两个孩子。看在孩子的面上,又怕你兄弟没了脸面,娘就想着大事化,事化了。这些年终归是让你爱了委屈。唉,也是娘一时想差了,倒让王氏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看到贾赦终于抬头看自己,贾母点了点头:“你尽管查去,若是查到了什么,娘必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贾赦是精神恍惚地离开荣禧堂的。老太太竟然让他查老二家的陪房,还给他指出了具体的人。一定是老太太知道了什么,要不不会这样肯定地让自己查。看来当年自己还是有些错怪了老太太,她老人家也只是为了一家子和睦才不得不为王氏遮掩吧?现在既然老太太肯让自己查,那自己就好生查一查,总要给自己早去的原配还有长子一个交待,也好让琏儿重新得到舅舅家的认可。
看惯了贾赦与贾母相处的下人们,对大老爷这样子从老太太房里出来,都有些见怪不怪:一定是老太太又发作了大老爷,才让他这样神思不属。看来这府里将来还得看二老爷的呀,有些“聪明”的奴才,自以为掌握了这府里将来的走向,还悄悄地把自己这一发现告诉了亲近之人。
这府里的奴才,人人和人人都亲近,不消一个时辰,满府的下人都知道,大老爷又让老太太训斥了。可是这样的消息,也没有让王夫人轻松,更没有心情兴灾乐祸。因为贾政给她带回来的信息,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善后才好。
那就是老太太明日要带着两房的主子查看公中库房之事!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如贾赦一样,以为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让贾母不高兴的事儿,她才要这样给自己难堪。没错,人家王夫人就是这样想的,就是觉得贾母是在有意给她难堪。要不是有意给她难堪,已经与二房有了默契的老太太,怎么会放过今天这样一个给贾赦抹黑的机会,还非得逼着她亲自收尾,现在又要闹出查公中库房的事情?!
这个老虔婆,丈夫死了只管自己伤心就好了,怎么还有精神想这些有的没的。就算是王夫人没有念过书,不出老而不死为贼的文词,可是也不耽误她心里多骂一声:老不死的。
若是原主知道自己一向偏心的二房媳妇,是如此想自己的话,估计能真的被气死。可是换成现在的贾母,一句升米恩斗米仇就完全能包含王夫人的心理了。
王夫人接手管家,也已经有七八年的光景了。一开始的时候她还心着,不过是在采买上动动手脚,再就是在走礼的时候以次充好一下。可是渐渐地,她发现老太太对此不闻不问不,有时候就是大房想要质疑,也被老太太给遮掩过去了。
那王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不就是老太太因为偏心她们家老爷,纵容着她给二房捞好处呢!有了这样认知的王夫人,一面骂自己原来不开窍,一面开始肆无忌惮地把公中库房里的东西,当成是自己的一样往二房搬。还有好些地契、铺子,也都几经转手,入了她的陪嫁单子。
谁知道自己如此行事了几年,一直在为自己掩护的老太太,竟然突然要查公中库房,那可不就是有意为难自己、给自己难堪吗?
可是无论如何,全家人回金陵守孝,走前清点一下库房,还真不是王夫人可以阻拦的。于是她将目光看向了贾政,希望贾政能以行期太近、清点不完来消老太太查公中库房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