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冤家路窄

A+A-

    再入西凉殿。

    谢柄文正在宫门口候着。二人翻身下马,长缨问道:“傻子,是不是和我的姐妹们玩的乐不思蜀啦?”

    谢柄文“嘿嘿”一笑,却瞧见顾北背了一柄刀回来,忙上前问道:“大哥,你背上是何玩意,我来瞧瞧?”顾北反解下,握刀柄,刀尖向下,递于谢柄文道:“大哥我缘巧合,捡到了,你来耍耍?”

    谢柄文当下双接住,不料下一沉,坠到地上,顾飞忙扶住道:“柄文,殿前不宜带刀,你且在慈我我与大王告辞,片刻便来!”

    “什么?咱又要走啊?”谢柄文惊问道。

    长缨笑道:“果然乐不思蜀了,不如将你留下,这宫里倒也热闹!”罢紧跟顾北,上殿叩辞西凉王。才攀上卧龙阶,西凉王已在正殿正门,伫立良久。二人一见,双膝跪地:“叩见父皇。”西凉王上前搀起,笑问道:“可曾见得?”

    “见了。”顾北道。

    “不曾!”长缨道。

    顾北长缨罢,转头对视,皆觉得莫名其妙。西凉王“哈哈”一笑道:“入世原当一场空,不解痴者情不浓。此番别离,长缨这丫头怕是要伤心啦”

    “父皇,女也要前往河界!”长缨一听西凉王有意留下自己,慌忙道。

    “你母后旧疾复发,此次不比往日,你稍后速去探望。”西凉王道。

    顾北一听,便对长缨道:“身之发肤,受之父母,此事不得任性。你且等我,我自会前来与你相见!”

    长缨也不顾西凉王就在身前,拉住顾北胳膊,当下泪水涟涟,好不凄惨。

    宫门外,谢柄文见有人牵出两匹高头大马,自知即将离开西凉,又不见欧阳依依,一阵悲凉便涌上心头。

    顾北出将宫门,拍拍谢柄文道:“走啦你那媳妇,定是有事脱不开身,不来送你啦”罢将浪湖刀负于身后,翻身上马。谢柄文还在踌躇,眼睛只四下里瞧,嘴里却道:“大哥,我寻思怎滴不见这这胡大叔”

    顾北笑道:“你莫再寻思,胡大叔有事早已回花都啦,你瞧,这是什么?”

    顾北自怀中掏出一四方帕,谢柄文眉毛一挑,平顾北马前欲抢,顾北偏偏将举高,笑道:“这欧阳姑娘了,要你在这宫门口喊上三声:欧阳依依,谢柄文会来娶你。大哥才能将帕给你。”

    “大哥莫要诓我,快给我吧!”谢柄文自马下跳起抢夺,顾北哪里能让他得,一个劲儿举着道:“不喊就不给你。”

    谢柄文自知抢不到,又害臊不愿喊出声音,当下默默上马。

    “不给就不给大哥留它又有何用?”谢柄文边走边道。突然,只见他用力一踢马肚,骏马长嘶,扬长而去。马背上,谢柄文用尽力气高声呐喊:“欧阳依依,我要娶你欧阳依依,我要娶你欧阳依依我要娶你”

    顾北哈哈大笑,挥鞭打出一声脆响,“驾——”追将上去。

    不是冤家不聚头,就在顾北与谢柄文赶到河界,自有将士禀报陈萋萋:“姐,营外有二人求见,其中一人自称顾北。”

    陈萋萋一听便笑了:好你个顾北,迟不来早不来,偏偏挑了这个时候。

    当下道:“带来我营帐吧!”

    原来,这西河帮与关刀局的人已赶在顾北之前到了这大营,此时正在陈明海元帅营帐内,怕是已将顾北了个万恶不赦。

    顾北无谢柄文二人在一将士的带领下,牵着马在营内缓缓前校顾北道:“这位将军,在下打听一个人,此人姓董名里,是这兵营里的副尉,不知将军可知?”

    此人笑道:“这大营有谁不知董副尉呀,他如今可是红人咯”

    谢柄文已经,忙问道:“将军,他现在何处呀?我想见他!”

    此人指着不远处一帮正操练的兵士道:“那里!”

    “董里董里”谢柄文兴奋地大叫着跑过去。顾北朝此将士拱施礼道:“将军莫怪,此人乃董副尉儿时玩伴,今日一见,格外亲牵”

    董里一看到谢柄文与顾北,边对其余兵士道:“你等继续操练,不许有一丝懈怠!”而后也朝谢柄文走来。

    谢柄文亲切地抓着董里胳膊,喜道:“董里,你可好?”

    “你们如何来了?”董里笑道,朝顾北挥,“顾大哥!”

    三人亲切地围作一团,顾北笑道:“数日不见,董副尉越发英武!”

    谢柄文急急道:“董里,你可有写家书回去?”

    董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于谢柄文,笑道:“知府大人托我交给你,我不知何时才能见你,便一直揣着。”

    谢柄文一看到父亲的字迹,当下泪落眼眶。顾北道:“董里,你好生照顾好自己,我与柄文前来拜见元帅,稍后再来寻你。”

    董里朝顾北拱道:“顾大哥,你有所不知,纵那蒙蛮再强,元帅之师,也能一举战胜!”

    顾北抱拳笑笑,拉起谢柄文,朝陈萋萋营帐走去。

    “禀报姐,末将已将二人带来。”

    “有请!”陈萋萋自帐内道。

    顾北和谢柄文进得帐内,陈萋萋正握兔毫笔,单见她腕正平,寥寥数笔,一簇兰花便栩栩于纸上。

    谢柄文见识过陈萋萋的威严,躲在顾北身后大气不出。

    陈萋萋画完,捡起画纸仔细端详一番后,方问顾北道:“顾公子,此兰花可比那塞外荒草?”

    顾北笑道:“姐笔下兰花,跃然于纸,淡香馥郁。”

    陈萋萋被夸,自然心下暗喜,道:“秦元江等人正在父亲帐内,公子可要前往?”她已知秦元江一干人必对顾北不利,便有意提醒顾北,又道,“公子背上行囊,可是锦囊?公子慷慨,让女瞧瞧如何?”

    顾北一听秦元江也在帅营,当下一忖,便解下浪湖刀,缓缓打开缠绕于刀上的条布。

    陈萋萋眼神放光,紧盯着顾北双,生怕有变。

    “一柄刀?”陈萋萋笑道:“锦囊在刀内?”

    “顾某并无锦囊,姐要看刀,看便是了”顾北罢,将浪湖刀双平捧,置于陈萋萋眼前。

    陈萋萋左左右右扫了几眼,道:“一柄破刀,又不是宝贝,我才不稀罕,收起来吧”

    顾北笑道:“姐不知,炊却极沉,顾北平日里拿它剁砍羊腿,甚是方便。”罢,复又缠好,负于背上。方道:“多谢姐引荐,顾某这就前去拜见元帅。”

    罢向外走去,才出帐门,又回头道:“兰草虽香,却不及塞外荒草,荒草千万里,纵泼尽人间墨,亦当突毫折笔!”

    罢高呼:“顾北参见陈元帅!”

    秦元江、温先生、冷钰等人正跪于陈明海榻前,口吐莲花般列举顾北妖言惑众、投敌叛国等罪证,听得帐外顾北一吼,当下便打了激灵,纷纷回头。

    顾北笑着走进帅帐,抱拳施礼:“参见元帅,元帅别来无恙?”

    “秦帮主,多日未见,秦帮主身上余毒还未消啊?”顾北一一拱致礼道。

    陈元帅“哈哈哈”大笑:“果然少年英雄,本帅就冲你这不请自来的胆量,赐座——”

    “谢元帅!”顾北罢,走到帐侧一椅旁,转身坐定,笑道:“既然元帅赐座,顾北不敢不从,秦帮主,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