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再次走进梨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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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支花凝露盈盈绽放,娇怯怯意融融羞染霞光。

    心花儿好似这春花一样,与明诚结伉俪意酣情长。

    考金石心胸更比山河广,作诗画翰墨远胜脂粉香。

    望窗外黄莺双栖海棠上,对镜儿理新妆待我檀郎。

    元沂一进门,就听见院子里易臻在练戏,徐老六搬个板凳坐在他旁边,自家姑时不时的给徐老六的茶缸子里倒水。

    易臻的身板儿属于穿衣服不显脱衣服有棱角肌肉的,穿上水蓝色的戏服后居然显得修长苗条,长得又是白白净净瓜子脸,这么看还真有点儿娇怯怯、露盈盈的意思。

    只是听到“檀郎”两字,不知怎么着元沂心里一咯噔。

    旁边儿徐老六皱眉听着,时不时的纠正他哪个地方的发音错了,咬字不正确,易臻低头看着戏文,又试了一次,徐老六这才微微点头。

    元明嘉轻一下徐老六:“这都练了俩时了,你不累臻儿还累呢,歇歇吧,吃点儿点心。”

    徐老六被的呵呵笑,对易臻:“再练半个时咱们就吃饭。”

    元沂走进北屋,眼就看见元望春捧着一壶白茶坐那优哉游哉的扇扇子。

    元望春看见他进来,啧了一声儿:“我这个月都瞅见你六回了,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之前一年你也没回来几次,怎么着就这么想念你爷爷?”

    元沂长腿一迈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这反正有空,回来孝敬您老还不好?”

    “边儿去,我用你子孝顺?今儿是臻儿最后一天学戏,明天就进剧组了,你等会儿吃完饭就开车一道回去吧。”

    元沂状似不耐烦的点头,心想这不就是来接他的么。

    这子这个月为了学戏忽然忙了起来,基本上不着家,要不是来这里,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这子一面。

    最可气的是这子居然连个电话都不知道一个,自己在家吃外卖啃面包,这子也没安慰一下,简直没有半点儿良心。

    吃饭的时候徐老六:“我觉着臻儿放弃学戏有些可惜,他条件好,时候的底子还在,倒仓也早,而且倒仓对他仿佛没什么影响,多少好苗子就毁在倒仓上。”

    元沂心里想,他倒仓没事儿是因为他平常就没怎么用嗓子,三棒子不出一个屁来的人,当然不费嗓子。

    童话蹭到易臻旁边:“易臻哥哥,你真的要走啦?”

    “嗯,我吃完饭就走了。”易臻回。

    童话举起胳膊搂住易臻:“别走,这些天我都习惯你在这了,明天你一走,这院子又开始冷清了。”

    易臻没跟女孩这么亲近过,别别扭扭的僵着身体,转头向元沂求助。

    元沂乐的看好戏。

    童话抱着抱着,就用手捏了捏易臻的胳膊:“易臻哥哥,你居然有肌肉哎!”完又用手按一按,按的易臻左躲右闪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元沂一把扯过自家妹子:“元童,你哪天能知道害臊怎么写,我就谢谢你。”

    童话瞪元沂:“怎么了,就行你摸就不行我摸?人家易臻哥哥有肌肉你瞎起哄什么,嫉妒啊?”

    易臻听到那句“就行你摸就不行我摸?”怎么听怎么别扭。

    元沂舔着后槽牙,想着童话哪块肉嫩切下来给大师傅,今儿下酒菜都有了。

    再……草,冤枉死了,自己可没摸过。

    徐老六:“哎呦别闹了,这我跟臻儿正经的呢。”

    易臻回徐老六:“时候走马观花的,就想着如果能跟你一起去跑活儿,在秋园里住着也舒坦些,压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学,但我这些天学戏,才觉出戏曲的好处来,就好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徐老六笑了:“我当时学戏的时候也这样。”

    元沂:“可是徐叔,他现在没那么多时间学戏了,上学、上班,现在再加上演戏,他的时间貌似都被抽空了,我现在想见他一面都要预约呢!”

    易臻笑看元沂一眼,:“等我把这戏顺利拍完的,既然应下了我就要好好拍,对得起人家给我那点儿钱,回头有时间了,我再向您讨教。”

    徐老六点点头:“不过你这记忆力行啊,时候的词现在都能记住。”

    易臻:“哪有,我之前在昌平闲的时候,自己就会背一背,练一嗓子元爷爷教的那些唱词,有时候生活没劲,只有练这些的时候才能假装自己还是跟过去一样。”

    徐老六听这话觉得心酸,他跟元望春一样,总觉得这孩子的苦有他一份儿,甚至比元望春的感觉更加强烈。

    徐老六知道多过往对易臻是种负担,于是拍拍易臻的手:“这回,我的电话你要记住了,可别再人间蒸发了。”

    易臻用力的点头。

    回家的车里,易臻拿着本子背东西。

    元沂转头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拍下他的本子:“干嘛呢,这一路你就没过话,当我是隐形人啊?司机也需要聊天的,否则容易犯困出车祸好么?”

    易臻松松筋骨:“哎,我不得把台词背下来啊,要不真进剧组给人家添麻烦么?”

    元沂:“你歇菜吧,现在的剧组哪像过去了,我听冯程,那些明星一个个都不怎么背台词的,甚至大部分戏都恨不得给你找个替身去演,得空了就去拍广告赚钱。这年头敬业演员少的很,你当那是什么神圣的地儿呢?”

    易臻:“我知道,但我不能跟人明星比,我初出茅庐的,不容得犯错。”

    “那你背了一个月了,拢共就那么点台词,你不会我都会了!”

    “我这不是紧张怕出错吗。”

    元沂笑着转向灯:“我看你也是忒紧张,好不容易有件好事落头上了,就怕自己身量不够高,够不到似的,至于吗?”

    易臻想想:“哎,回家去,你跟我对戏吧!”

    “啊?”元沂调了个车头,听这话一愣。

    “对戏啊,我没怎么拍过戏,之前拍戏还是时候呢,早忘得差不多了。”

    元沂来了兴趣:“行啊,我就当玩了。”

    回到家洗完澡,易臻湿漉漉的头发就出来了:“台词看了吗?”

    “看了,这文绉绉的,一看就是部矫情戏。”

    易臻扯过台词本皱眉:“没有吧,我演的这个瑄文跟德胜从一起长大,这场戏把他们的深厚友谊体现的挺好啊,我只演到时候的离别,后头他们各自成角儿的戏就是其他演员来演了。”

    “那个德胜谁演啊?”元沂问。

    “不知道,没问过,咱们就对这段好了。”

    元沂耸耸肩:“好吧。”

    俩人坐在沙发上面对面。

    元沂拿着本子僵硬的:“你真的要走吗?”完自己忍不住笑。

    易臻点点头:“就在明天。”

    “你走了,这个地方就空了,我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去。”

    易臻努力想台词,:“可我火车票都买了,师傅,这是我最好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明天咱们一起看日出吧!据日出特别美,到时候我们在趁着朝阳唱一出《离别词》。”

    “好哇,到时候叫上顺子和白,我们一起去看日出!”

    “不!就我和你!”

    元沂一脸嫌弃的扔了台词本:“这什么啊,光看台词还以为是一男一女呢!现在的编剧真是疯了!”

    易臻也看一眼台词本:“没有吧,挺正常的啊。”

    元沂撇撇嘴,重新拾起台词本,觉得或许不是人家不正常,是自己那点心思不正常。

    元沂顺了一口气,:“长久以来,唱戏是我的梦想,但每次我幻想那个场景时,旁边都有你。”

    元沂牙都快酸倒了。

    易臻也忍住笑:“别闹!后头还有更酸的呢!”

    “哪儿?我没看到啊?”元沂翻了翻。

    易臻想了想:“有一句:我站在那里,你已经走了,忽然人生百年过去了,聊聊之间沧海桑田,我瞬间就老了。”

    易臻的声音很好听,脱了时候的稚嫩,倒有种温柔的磁性,特别是缓慢话的时候,让人忍不住一听再听。

    元沂一愣,抬头望着易臻。

    易臻仔细回想这戏里的酸词,:“还有我记得深刻,我吃的苦,绝不会让你再尝一遍。”

    “还有么?”元沂问。

    易臻笑着看他,:“还有,你是我别人不知道的那点重重心事。”

    这句话仿佛直戳到元沂的心坎里,把元沂两个月的那点心思的淋漓尽致。

    元沂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抱住易臻,在易臻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快速靠近,唇狠狠的贴了过去,碰到了易臻的唇角。

    易臻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知道眼前一黑,元沂一张俊脸凑了过来,嘴唇上有个温热的东西贴着自己。

    当意识到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易臻一惊,赶紧把他推开,迅速站起身后退一大步,茶几上的被子都被他碰掉了,洒了一地的水。

    易臻和元沂两人大眼瞪眼,许久谁也不一句话。

    易臻终于吼一句:“你他妈的发什么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