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越来越近的真相
将事情商定下来,林禹与耶律南亭二人便将话题扯开,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别的,酒也越喝越多,最终二人双双醉倒。
夜过子时,海风显得越发冷了,林禹二人便这般如烂泥一般躺在沙地上,海浪滚滚,每每在将要触及二人身体时便又退回,与后来的海水碰在一处惊起朵朵浪花,在银沙一般的月华映射下晶莹剔透。
这时,一道黑色人影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距离二人不远的地方,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人影站定后,只是静静望着躺在沙地上的林禹与耶律南亭,神色有些复杂,但最终却只是化成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不多时,另一道人影赶来,与前者保持着三尺距离,略微躬着的身子枯瘦如柴,似是随时都会被海风吹倒一般。
“花厨先生,需要阻止林少爷吗?”后来者声音如磨砂一般地问道。
前者便是不久前刚得到林禹要进入鹰愁涧的花厨,作为圣境强者,哪怕只是半圣,这天下便已无他不可去之处,距离与他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
听后来者话,花厨轻咳了声,带着笑意问道:“老吴,你我认识多少年了?”他并没有回答后来者老吴的话,而是突然问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至于这个被称作老吴的人,便是去年林禹在京都城中见过一次的吴叔,那个跟在韩玉漱身边的老仆,如枯槁干尸一般的人物。
老吴似乎也没想到花厨会突然有此一问,明显愣了一下,而后正色道:“二百三十七年,今年冬至便刚好二百三十八年。”
“二百三十八年了,”闻言,花厨不无感叹地轻声复述了一遍,而后笑着问道:“你觉得我这人如何?”
老吴有些不明所以,道:“我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花厨道:“这些年你一直潜伏在司徒静与秦啸天的身边,我也一直在寻找那所谓的运程之地,哦对了,辰丫头那叫天下龙脉。实在的,我突然觉得这些都极没意思,我图个什么啊?”
老吴闻言不由一阵语塞,他不明白花厨出这番话来究竟想表达什么,可他却一直未曾忘记过自己二人的最终目标。沉吟片刻,不禁提醒道:“先生的目的不是要救活辰姐吗?这便是先生所图。”
想起冯辰辰那古灵精怪的丫头他便不禁露出会心的笑意,沉默片刻后道:“辰丫头乃是一心求死,能否救得活暂且不,即便救活了又能怎样?她若想死谁能阻止?我只是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帮助林禹这孩子成长下去了。”
花厨今日所言有太多矛盾的地方,这让对全部事情了解地八九不离十的老吴有些不理解,最初的计划与目标是你自己定下的,如今却又出这番像是后悔的话来,你究竟在想什么?
心中这般想着,但老吴却未曾表露出半分,沉吟片刻后道:“林少爷毕竟是辰姐的孩子,即便先生不去考虑救活辰姐一事,我认为最起码也不该让林少爷以身涉险,鹰愁涧中门派势力林立,其危险程度极高,若是任由林少爷这般进入,一旦暴露身份,怕是会惹来多方势力追杀。”
你为何要选择他?看着眼前熟睡中的林禹,看着他那张极漂亮,与冯辰辰有着七八分相像的脸,花厨不由在心中无奈轻叹一声。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他也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可事到如今,每每想起那事他发现自己心中仍旧有着无奈与不甘。
沉默许久,他突然用力摇了摇头,似乎是想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尽数甩出去一般,而后道:“我想还是让禹儿进入鹰愁涧吧,此乃早晚的事,也只有让他进入鹰愁涧,你我这些年所做之事才有意义。”
老吴微惊,定定望着花厨有些瘦的身影,犹豫着道:“那你”
花厨轻笑道:“便让他自己进去吧,我便不去凑热闹了,龙族那边尚有许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不能言而无信。何况以我对辰丫头的了解,她应该不会没有预料到禹儿会提前进入鹰愁涧这事,既然预料到了却又不去规避,那便应该是想通过此事达到什么目的”
“目的?什么目的?”老吴不解道。
花厨突然笑着道:“你问我我去问谁?你又不是不认识那丫头,她行事每每出人意表,这天下有几人能将她的心思与意图看透?我想她很可能已经在鹰愁涧中留下了什么后,这也是我决定不跟随禹儿进去的原因之一。”
老吴问道:“还有什么原因?”在他看来,花厨要么就是陪着林禹一起进去,要么就是将他阻止不让进去,否则以冯辰辰当年在鹰愁涧中惹下的麻烦,除非林禹不暴露身份,否则定会受到无数人与势力的追杀,届时即便是孙无极的面子可能也不管用。
过往种种不断在花厨脑中翻滚着,有恩有怨,有仇又恨,自然也有开心与快乐,可他突然发现,那些恩怨仇恨都会因那为数不多的开心快乐而被不断加深。他发现自己还是高估自己了,自己根本做不到林禹所言与自己所想的那般,有为法便是有为法,无为法根本就不是那般容易便可达到的境界,太难了。
不过他这些年来不断的自我反省与自我修炼,还是让他学会了一些东西,比如正视自己的内心,不要去压抑自己心中的任何负面情绪。
于是他任由过往种种在脑中翻涌,任由那些负面情绪不断发酵,一直过了许久,当他即将再次被这些东西激起恶念的时候,心中突然轻叹道:“贪念生,嗔念起,岂有不痴之理?那便一切随缘吧。”
“这些你不用管了,还是回去兖州韩玉漱身边,莫要让那丫头出了意外,更莫要使得魔族有可趁,在禹儿未成功进入迷踪祠并将玄天大阵开启之前,兖州不可失。”
尽管还是有些犹豫,可老吴还是领了花厨之命,低头躬身道:“明白。”而后问道:“司徒静当真死了吗?”他始终不太相信,也不怎么敢相信司徒静便这般死了。
花厨转身望着他,片刻后才道:“应当是死了,但应该尚未死透,至于日后是否会死而复生便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与意愿了。”
闻言,老吴便没再多问,点头轻嗯了声后便自原地消失了,端的是来无影去无踪,这才是真正的高。
老吴走后花厨才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林禹身上。此时的林禹仍旧在熟睡中,神色安详,白皙晶莹的脸蛋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越发漂亮了。花厨轻叹道:“你这孩子,为师只能帮你到这了,至于你日后能走多远,能到何种地步便全看自己造化了,希望你莫要责怪老师,来日见到你父亲,我会亲自向他解释。”
花厨这话里所包含的意思太过复杂,一般人根本听不明白,即便林禹此时醒着也定会是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尊敬的老师,怎么又扯到父亲身上了?
着,花厨突然平直抬起双臂,开始缓慢地按照某种特定轨迹划动起来,接着就见一道道极淡的莹白光芒在空中汇集起来,最后形成了一个一丈多高的六芒星阵,其段与当初司徒静在鹰愁涧山谷的瀑布前的一模一样。
“进入鹰愁涧后切记两件事。第一,再也不可如今日这般酩酊大醉,会有生命危险。第二,莫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来历也好,天脉者也好,不到万不得已且不可告知任何人。”六芒星阵形成之后,林禹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异动,其周身像是被某种极为强大的力量裹住了一般,拖着他慢慢升空,往六芒星阵中飘去。
而花厨最后那番叮嘱也化作了一道意念信息钻入了他脑中。
林禹被六芒星阵吸了进去,而星阵的另一头便是鹰愁涧。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花厨送了进去,以这种相对可控且相对安全的方式被送了进去。丢下了所有人
“大哥大哥!快醒醒!再睡下去就要死人了!大哥!”感受到外界情况的变化,林诗辰大声地呼唤起林禹来。之前林禹虽然醉倒了,但却没有将他与外界的联系切断,所以之前林禹与耶律南亭的谈话他都听见了。可就在前不久,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出现,而后不等他去细查便叫一股神力量切断了自己与外界的联系,直到这时方才恢复过来,他像是被屏蔽了一般。
可林禹因为酒喝得是在太多了,一时间根本苏醒过来。呼喊无果之后,林诗辰无奈,一股真气侵入林禹体内,而后快速流转起来,不一会儿便将他体内的酒精彻底化解。
“扑通!”一道响亮的落水声带着一阵冰凉之意将尚有些迷糊的林禹彻底惊醒,然后他便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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