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收回,马修面无表情的擦拭枪身上的血迹,平静的问:“卡普兰,除了经过城西北处的那座桥,我们还有别的路线可以离开浣熊市么?”
“我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出新的路线。”卡普兰在离他不远的集装箱上坐下,开始工作。
森达等人藏身的医药公司仓库的门还算坚固,目前还没有丧尸强行突入的迹象。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是他们的身手不错,在行进过程中没有引起任何势力的注意。
更何况,偶尔有幸存者来到门前呼救,森达也让大家当做没有听见。如此“默默无闻”,想要被发现也颇有难度。
时间静静流过。森达吃掉了口袋里的最后一颗口香糖,他躺在大大的木箱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街道上的丧尸周身所散发出的腥臭味道,从仓库上头的窗户传进来,难闻至极,令人烦躁。
比死鱼的味道还要让人无法忍受。
暴风雨前的宁静,很快就被卡普兰温和的声音破。
“办法是有一个,只不过……似乎有些麻烦……”
略微犹豫了一会儿,卡普兰还是决定出他所能分析出的可执行计划。无论如何,只要有一线离开的希望,也是好的。他们不能只是等死。“我们可以想办法与基地的直升机取得联络,然后,劫持那架直升机,供我们离开浣熊市。”
闻言,森达不由感叹:“哇哦。帅呆了卡普兰。你太让我惊讶了。”
翘着二郎腿,马修也在一旁调侃:“森达,人类总是在陷入危险的境地时变得疯狂。卡普兰,劫持直升机这种艰巨的任务,听起来似乎不错。”
装作没有听见两人的调笑,卡普兰低下头整理行装,离开蜂巢时才修剪过的短发没能遮住他微红的耳根。“既然决定了,我们也该行动了。马修,你和森达负责干掉直升机里的那些人,我负责联络附近的直升机,以及驾驶它。”
“哇靠,又是这样。有直升机驾驶照的人真好运。”森达假惺惺的抱怨着他的不满,却不想,马修居然当了真,还拍着他的肩安慰道,“你早该明白的,卡普兰是典型的头脑发达四肢简单。”
眯着眼睛虚笑了两声,森达的左手猛地摸上马修的浑圆,狠狠地揉捏两下,“宝贝儿,真有弹性。嘿嘿。”
马修的脸黑了大半,他抓住森达不守规矩的左手,皮笑肉不笑的:“森达,如果你再这样,心我折断你的手。”
“呵呵……”看了半天好戏的卡普兰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看着森达无赖的表情,无比愉悦的发现他刚才受到的调侃其实算不上什么手段。
“马修,或许森达一直在觊觎你的身体也不定。你们要试试看吗?趁我们现在还有时间,你们应该试试看的。”
森达挣开马修的手,对方并没有用上多大的力气。
他走到卡普兰的跟前,俯身望着他,眼底的光明明灭灭。“卡普兰,听你这么,我才想起来,都市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要找女人会变得很麻烦吧。我,卡普兰,干脆大家一起玩怎么样?”
语气似真似假,森达•迪森挑起眉头,指尖轻佻地从卡普兰的颈侧划过,带起他的一阵战栗。“森达?”
“……”森达紧盯着卡普兰,目光灼灼,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空气粘稠,马修的面部表情似乎有些奇怪的僵硬。
“骗你玩的。嘿。”森达突兀的笑,笑声回荡在医药公司的仓库里,有些吓人的狰狞。“最近大家都太紧张了,放松一下嘛。”
“疯子。”马修迪森这么着。
为了“劫持直升机”这项计划,卡普兰与马修谈论协商了许久,依然无果。他们必须有选择的规划出方便行动的时段,以及行动时可能出现的种种意外,甚至是来自安布雷拉的追杀命令。
因“失去记忆”而被剥夺了发言权的“老菜鸟”森达在听了一堆的废话后,觉得他的耳朵都快要起茧了。“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你们要把它想得那么复杂?卡普兰,你只要能够联络上会从这一片区域飞过的直升机,拿出特遣队成员的身份求他们降落,他们应该会答应的吧?开飞机的那些子不也是特遣队里出去的么。等直升机降落了,或者进行低空作业的时候,我和马修自然会干脆利落的干掉他们。你们啰啰嗦嗦的讲了这么多,我怎么都听不懂?有那么难吗?”
马修沉默了。他撇过头,看着卡普兰的侧脸道:“原来这家伙的脑子还能用。卡普兰,我们当时怎么会以为他的脑子坏掉了呢?”
捂着额头无奈叹息,卡普兰合上电脑痛苦呻吟:“嗷,我也不知道,上帝啊。”
“……”这到底是赞同还是不赞同?森达汗颜。美国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夜色降临,摇摆于都市内的丧尸时不时的低沉嘶吼与记忆中的狼嚎不谋而合。
森达一边朝鸦门教堂的方向前进,一边声的嘀咕着:“我怎么忽然想起我似乎有一座度假山庄建在森林里,似乎还养了狼。我那么有钱么。”
“如果你是佛罗伦萨附近的那个,我想那或许不是你的。”卡普兰心翼翼的望了马修•德利一眼,见对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又继续道:“你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和马修休假到那里去,那个地方应该是你们的家……我是,可能。”
森达不在意的瞥了卡普兰一眼,鄙视的:“天主教徒应该学会不谎。”
卡普兰恼羞成怒:“我没有谎。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马修。”
马修目不斜视,王霸气场力压群雄。“我们只是去那里……钓鱼。”
“嘁,听你放屁。”森达根本不相信马修的辞,他根本就是在骗人。如果只是为了去钓鱼而每个月都休假,那么森达应该是个钓鱼爱好者或者钓鱼好手。可自从他拥有这具身体以后,就没有在家里见过哪怕半截的鱼竿。
马修,你忽悠谁呢?
“……马修。”森达有句话想对他。
愤怒的卡普兰装作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但眼神却还是若有似无的往这边飘。
马修没注意当下诡异的气氛,随口应着:“嗯。怎么了?”
“我是,如果我们俩是爱人的话,你直没有关系,我可以适应的。”森达摇头摆尾跟嗑药了似的,跑步姿势吊儿郎当,话语气随随便便……
他已经尽量表现的无所谓不在意了,可,为什么马修的反应还是这么大?
不,应该,为什么他们的反应这么大?
胸腔上下起伏,马修试图忽略森达刚才的话,可还是忍不住低吼:“你他妈的在些什么?!森达,给我闭上你的嘴。”
卡普兰无声叹息,他想森达很有可能永远也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
鸦门教堂附近的丧尸并不多,屈指可数。
森达将装了消音枪的伯莱塔对准了丧尸的脑袋,扣下扳机的同时,那名丧尸的脑袋有红红白白的东西溅了出来,落在地上,抽象得挺好看。
整个就是一后现代艺术范儿。
在其他的丧尸出现以前,卡普兰推开教堂的门,招呼着森达与马修•德森进来:“这里的网络信号比较好,位置也不算偏远,应该很容易就能搜索到直升机上的雷达信号。只要能联络上直升机,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森达点头,不敢应声,怕声音引来丧尸,默默地拉着马修的手腕往里走,而后者却奇怪的颤抖了一下,并且试图挣脱他的钳制。
“你怎么回事?”森达不满的回头问他。
马修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森达,他皱着眉头,对卡普兰道:“森达有些奇怪,他的体温太低了。卡普兰,他真的……死了吗?”
这个话题真他娘的敏感。
森达能够明显感觉到,马修问出这个问题时,流动的空气有几秒钟的凝滞。害得他呼吸困难,几乎窒息。简直像是被人暴过一般的难受。
卡普兰张口结舌,最后还是没有出半个字。
“算了,当我没问。我怎么觉得其实我挺傻。”马修煞有介事的自自话。
那样子确实挺傻。
“你们是谁?给我出去!出去!这里是我的地盘!”
三个人正傻站着,尴尬得不得了。此时从他们身后传来的腔调有些颤抖的质问男音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好歹还是将他们从那种诡异的气氛里解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