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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带着餍足过后的满足的微笑,还是心事重重的迷惘呆滞,更或者是噙着冷笑的恶劣?

    眼皮越来越重,马修在睡过去的前一秒下意识的,圈紧了森达的腰。

    在马修睡着以后,森达轻轻的挪开了他放在他的腰上的手臂。

    穿好衣服,他开车门下了车。

    在车子外面的已经熄灭的篝火旁,卡普兰席地而坐,眼角微微泛着红,指尖恰进柔软的沙土里,指节突出,青白分明。

    听见有人下车的动静,卡普兰有些惶然失措的起身,背过身子看着天空,一切欲盖弥彰的动作在这个时候看起来一点都不显得可笑,而是透着一股可怜的味道。

    一步步走过去,光裸着上身感受着微凉的风,森达低声问卡普兰::“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等下不定回下雨,你还是赶快回去吧。”

    亲眼看见车身震动的场面,卡普兰怎么可能不明白车里发生了什么。

    只要一想到那两个人发生了这样的关系,他的心情就恶劣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我?我只不过是下车方便一下,没想到却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怎么样,森达,和爱的人在一起是不是很愉快。”

    盘腿坐下,森达从裤兜里掏出刚刚顺来的万宝路,抽出一支吸了起来。

    烟雾袅袅,他的表情朦胧得完全看不清。

    “如果菲尔还没有死的话,我或许是很愉快的吧。”

    卡普兰一怔,似乎有些不明白森达的意思。“你什么?”

    “没有什么。”森达没有和别人分享心理活动的习惯,他更不想在做过了那样的事情以后,才来和别人他是如何如何的不期待这件事情的发生。

    这么做不定被上帝降临的雷劈成焦炭。

    被噎的不出话来,卡普兰顿时怒气冲冲的跑到森达的跟前,揪着他的领子低吼着:“你不是真正的森达?德利!你不可以和马修上床!马修是森达的合法爱人!他不会喜欢你的!”

    “我已经不在乎了。”平静的近乎冷漠的开卡普兰的手,森达吐掉嘴里的烟,双手插兜往回走去,“以后不要这么激动。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

    天知道这句话会不会让卡普兰彻夜无眠。

    总而言之,森达抱着猎犬睡得很想。

    只不过在看见这只胖嘟嘟的猎犬的时候,他有些好奇为什么这只狗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就跟人类一样,居然还可以有揶揄这样的情绪。

    再次醒来,是因为一个黑人女孩儿的叫声。

    她用对讲机叫醒大家,语气焦急,并且不安:“嘿!你们快看看!那是什么?”

    一个激灵,森达坐起身子,他降下车窗,探出头往外看去。

    因为要在这个过夜而拉起来的电线上如今满是乌鸦的踪影,黑漆漆的一片看起来有些世界末日的视觉效果。令人心生不安。

    在看见那些乌鸦的眼睛时,森达顿时有些明白了。

    这些是被Tyrant病毒感染过的乌鸦群!它们将会袭击这个车队!

    “所有人都准备好武器!我们要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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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看见我日更你们是不是很愉快T.T

    心意

    心意...

    还在睡梦中的孩子们被乌鸦的叫声与大人们的吼声给吵醒,他们揉着睡眼惺忪的眼,趴在窗子边上,睡颜朦胧的望着车外的世界。

    透亮的天空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布。

    乌鸦就像是仗前集结起的士兵一样,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它们猩红的眼像是染血的玫瑰,吓得人心里拔凉拔凉的。

    马修束手束脚的在对他而言有些狭窄的车厢里套着衣裤,他完全没有想到交融后的隔天会遇见这种不着调的事情。

    森达气急败坏的转头冲马修吼:“我要武器!武器在哪儿?!”

    “呃……在,在后备箱里,有很多。”有些尴尬,习惯了严肃军纪的马修一边穿着鞋子,一边和森达搭着话。

    他算是明白了,人就是不能在不应该的时候做坏事儿。

    上帝看着呢。

    在看见有人冲出大巴车厢,跑向安置着火枪的高塔时,蠢蠢欲动的乌鸦们终于倾巢而出。

    乌黑的羽毛从天上盘旋着飘落,正从车厢里出来的森达下意识的抓住它,心里一阵颤栗,微妙的心情更加强烈。

    他果然是很饿。

    像是约好了一般,情绪在一瞬间爆发,枪声和凄厉的叫声响彻天空。

    森达隐隐约约看见,那个不甚熟悉的,叫做K·玛特的女人,被乌鸦啄出了不少的伤口。

    手臂上鲜血淋漓,有些骇人。

    心思千回百转,森达没有时间在想更多,他只能尽量的计算出逃跑的路线,以及可能有的损失,作战计划……

    这些在他平时看来很简单的东西,现在就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上了高塔的不知名先生驾着火枪烧下了不少的乌鸦,动物尸体的臭味焦味顿时弥散开来。

    被血腥又腥辣的场面吓到了的孩子们在K·玛特的掩护下,陆陆续续的转移到另一辆大巴上。

    克莱尔负责带着这些孩子先行撤离。

    森达有些着迷的看着K·玛特毅然决然的将车后箱门关起来,独自迎接乌鸦的突袭。

    他在胃肠抽搐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Tyrant病毒具有很强的毁坏人体细胞功能。

    K·玛特在被乌鸦啄伤过后的现在,终于进入了死亡阶段。她软绵绵地从车窗上滑落,没有闭合的眼睛里满是对这个世界的留恋与希望。

    沾染上透明玻璃窗上的血液有很大的一滩,森达心不在焉的对付着几乎布满整个天空的乌鸦,似乎又饿了一些。

    “该死的——不——”

    卡洛斯的吼声远远传来,突兀得神游天外的森达顿时被吓了一跳。

    转过头去,颇具好莱坞风格的情景便进入眼帘。

    如同一个火团般的乌鸦从天而降,彷佛有恶魔在暗地里引导一般,那东西正巧砸在了控制喷火枪的不知名先生身上。

    无人控制的喷火枪无法避免的扭转了方向,极端的变化让枪头在一瞬间对准了最后一位还没有上传的女孩儿。

    天生适合为平民服务献身的卡洛斯不自觉的下意识的将那个女孩儿护在怀中,来势汹汹的大火似乎要将他与那个女孩儿吞没……

    时间彷佛在一瞬间停滞。

    卡洛斯与女孩儿的身前似乎竖起了一个看不见的弧形屏障,大火被阻挡在那道屏障之外,没有办法再前进任何半分。

    奇迹般的画面让卡洛斯和吓坏了的女孩儿都不出话来,他们愣怔的看着大火猛地反弹,几乎遮住了整个天空的乌鸦被无情的大火所吞没,纷纷从上空坠落。

    或许是同类之间心电感应,森达右转过头,面色疲惫的爱丽丝的侧脸是记忆中的油腻。

    “果然是女超人啊……他妈的,还真进化成超人了……”你妹。

    对于爱丽丝的出现,马修与森达的反应截然不同。

    对于那个曾经最受他看重的士兵,她能变得如此强大,马修由衷的感到快乐。

    清的战争在一个时后结束。

    卡洛斯牵着女孩儿走进爱丽丝,温和的对她笑:“好久不见,爱丽丝。”

    扯起嘴角,爱丽丝什么也没有,两眼一翻白,竟然昏了过去。

    所有人都吓坏了。

    森达忙不迭的扯过离他最近的跟刻薄的克莱尔有些相像的女孩儿,推了过去:“快,快去看看,看她怎么样。”

    有些冷漠的撇撇嘴,眼神不怎么真诚的女孩儿慢吞吞的走了过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和马修一起扶着爱丽丝进了无人的大巴,森达转身要走,就听见马修低声:“你先出去,我留在这里看着他。”

    “……”森达有些楞,他搞不懂马修到底是什么意思,“随你。”

    不管马修留不留下,总之,这些事情,他的合法爱人已经不会无条件的去信任他了。有用么。

    走出大巴,顺手把门关上,森达一转脸就对上了卡普兰平静下似乎波涛汹涌的脸。

    卡普兰认真的看着森达的眼睛,声音低得几乎风一吹就会散开:“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看见心爱的士兵受伤,马修那家伙当然要陪床。”冷笑一声,森达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侧身绕过挡路的卡普兰。

    伸手一只手拦住森达的去路,卡普兰又问:“你有时间么。”

    “……是,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卡普兰,我们现在富有的只剩下时间了。”森达捏住卡普兰的双颊,语气迷离,“我们有半辈子的时间,可以用来走遍整个世界,以及成为世界上不多的不必被枪毙的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