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是谁?他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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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拍没几天之后,《起风》已经接近尾声。

    严盖对这个剧组倒是没什么感情,稍微有点好感的就是张导和姚多意,除此以外,其他的几个人基本上都没怎么话。

    上午拍完戏之后,严盖路过张导身边,恰逢他在和人电话。

    大概是因为电话那头的人话声太大了,内容被严盖听得一清二楚,他面无表情的走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电话里的姚多意公举还在发号施令:“我不管,你的把人给带来,咱们几个到时候一起。”

    张导颔首:“好好好,都听你的,行吧?”

    到下午的时候,张导就把严盖给单独留下来了。

    内容很简单,无非是姚多意要带严盖和其他的导演一起吃饭,认识一下。

    严盖当然是应下。

    他只是有些惊讶,虽然看得出来,姚多意对于自己并不厌恶,但他也没自信到觉得姚多意会带他和其他导演一起吃饭。

    姚多意认识的导演,都是电影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严盖去了,待遇自然不会差。只是临走之前,张导再三嘱咐了,酒量一定得撑住。

    这使严盖难得产生了一点惶恐。

    地点就在姚多意家中,他是准备和张导一起去的,还在车上等人的时候,严盖刷了会儿七路造谣他的内容后,已经自觉把手机交给田宿了。

    网友骂起人来有多难听,严盖是早早就有领教了的。

    七路那边的那位是一线,水军多势头猛,几乎有夸严盖的地方,就有人他买热搜买营销外加碰瓷,把这罪名锤得死死的。严盖要是不看一眼微博,还真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恶毒。

    田宿面色凝重,眉头皱紧后还真的挺正经,庄重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罢,更为沉重的,双手接过严盖的手机:“我会替你好好保管它,直到你刺秦成功、凯旋之时。”

    严盖:……

    半响后,田宿看着严盖的背影,手持手机,不由得潸然泪下,喃喃道:“吾儿便是这样抛弃了所有,如此一人,此后背井离乡,如何让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担心……”

    严盖想,等他酒醒之后,一定要给林姐电话,给田宿准备剧本,让他去好好拍戏。

    真的,助理是田宿的明星真的太难了。

    严盖没有穿西装,而是选了一身相对较为闲适的服装。

    他和张导到的时候,除了姚多意之外,屋里已经有了好几位客人,两位都是四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其中一位还戴着帽子。还有一位较年轻,但很新锐,角度刁钻,但也有三十来岁了。

    严盖都认识。

    和姚多意长期合作的电影圈里的名导,一位姓沈,戴帽子的那位姓杨,年轻的那位姓李。

    严盖先是等张导与他们寒暄完后,方才主动上前,先是向姚多意问好,转而才向其余三位自我介绍。

    之前严盖去的,是姚多意的另一套房子,很有生活气息,而这边显然要精致许多,更适合会客。

    沈导待人要疏离些,其余两位都很客气,没多几句后,就上了桌。

    酒桌定乾坤,严盖对于这句话表示没有一点错误。

    原本疏离的沈导在三杯酒下肚后,话瞬间多了起来,先是要严盖和他一起喝一杯,随后又拉着其他人,一人来了一杯。

    大家对此貌似都习以为常,一杯接一杯的陪沈导喝完了。

    沈导喝完一轮后,整张脸都变得有些红了。

    他一只手撑在桌上,问严盖:“严啊,今年多大了?”

    姚多意单独带严盖一个后辈来吃饭的意味倒是不言而喻,他们和姚多意关系好,深知这人脾气不好,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人,能让这位顽固来推荐。本来就多了点好奇,眼下沈池开了这个头,其他几位更愿意听了。

    “今年二十六。”严盖答。

    “嗯……”沈池明显已经微醺,他换了只手来撑头,又问:“哪里毕业的?”

    严盖回答的很快,因为只喝了一杯,所以当刚才还很清醒。

    “那是个好学校。”一边的李导插嘴了,他笑:“我还是在那毕业的呢。”

    罢,不忘对严盖示意,喊道:“那就是师弟了。”

    严盖颔首:“是了。”

    “诶,那也得看看老师是谁呀,再都不是一个系的,可别乱认师弟。”沈导又举起酒杯,与之前的样子截然不同,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严有没有老师?”

    他的这个老师当然不是平时授课的老师,而是自己单独拜的师。

    严盖自然听出了个中意味,颔首:“是林老师。”

    “林奇征?”

    杨导原本也喝了几杯,闻言忽然坐正了些,又再度确认:“你的老师是林奇征?”

    “那可不是吗。”张导又举起酒杯,笑笑:“人在我手下拍了几个月了,演技是绝对没问题的,就是还得多锻炼。”

    “好啊,”杨导倒是笑了,半靠在椅背上:“别的还不行,你和多意,还有林奇征,我能不信吗?”

    他着就问严盖:“严啊,我下部戏明年开拍,还有几个配角的位置,要不要来试试?”

    严盖当然不会拒绝,颔首:“多谢您信任了。”

    “哈哈哈哈哈,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你也不用客气,”着,杨导就再度朝严盖举起了酒杯。

    “该是我敬的。”严盖笑笑,一边已然端起了酒杯,一杯直接饮入腹中。

    姚多意这时却没怎么话了。

    他靠在椅背上,手中也端着酒杯,只是静静地坐着,目光不知停在哪里。

    可是真的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寻找着失去了很久,或者是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严盖又陪着喝了几杯,便知趣地放下了酒杯,同人话。

    来去,他们又把话题移到了林奇征身上。

    年轻的李导不禁摇头:“我当时读书的时候,林老师就已经出名了,只记得表演系的很多人都怕他,是特别严厉。”

    “不然你以为他手下怎么出了这么多优秀的演员?”沈导喝的最多,正酣,“我以前还笑他,要是他自己去演戏的话,指不定还没他那些学生厉害。”

    “育人之才也不在自身。”张导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顺便吃了些菜:“林奇征脾气和多意有点像,能带出这么些好孩子,那可是真的了不起。”

    “那正好,我这里也有一部戏,但是估计得压一压才能再拍。”李导问:“到时候我直接来找严试?”

    严盖颔首,很快道了谢,又敬了一杯过去。

    他喝完一轮又一轮,醉意已经上头。鼻尖只剩下酒味,几位导演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姚多意却不怎么配合,还是口口的浅尝。

    严盖看得出,他像是不怎么喜欢喝酒,便没去敬,只是又默默道了谢。

    在座几位都笑,还调侃他能喝,毕竟到了这时候还可以拘束着的倒是真的没几个。

    严盖只是笑笑,时间长了,又醉酒,他自己倒也分不清这笑到底是真是假,只是本能的弯起嘴角,再去敬酒。

    要是……

    要是那晚的梦能持续下去的话,那他估计不会……

    严盖忽然一阵恍惚,嘴角笑意凹得更深,接着将杯中酒一饮而下。

    田宿还在外面的车上等着,一边给林姐电话。

    “林姐,咱们这么让他去真的没问题?”田宿缩在车后座,问:“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几位谁不是个能喝的,盖哥他真的……”

    “这是他自己选的。”林姐轻叹一口气:“谁还没个憋屈的时候?这是多少个人想要的机会?既然想上去,必须得受点苦。也只有这样,到时候跌倒的时候,才不至于这么惨。”

    罢,她又道:“再了,他自己要去的,就算咱们再怎么样,他还是会去的,这时候不如支持他,醒酒药准备好了吗?”

    “上次之后就备着了。”田宿无奈:“行吧,我在外面等着,有事儿就给您电话。”

    林姐闻言颔首,没再多了,挂了电话。

    没了外人在,田宿倒是规矩了,他没再演戏,等待的时间长了,累了,便把头靠在了窗户上。

    吵醒他的是一阵手机铃声。

    田宿迷迷糊糊的醒来,以为是严盖还尚存几分意识,让自己去接他,于是也没看电话,便直接点了接听。

    几秒后,听到声音的田宿一个激灵,连忙坐起。

    他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生怕自己乱了啥,开口便十分正经:“陆少,我们盖哥不在。”

    电话那头的陆狩闻言,语气不改,只问:“他在干什么?拍夜戏?”又笑:“没事儿,你把手机放在这儿,我等得起。”

    “不是不是。”田宿听着那句“我等得起”的时候,心窝子像是莫名被戳了一下,实话就紧接着脱口而出了:“我们盖哥在应酬呢,一时半会儿怕是脱不了身,等明天我叫他给你回电话,好吗?”

    完后,他又忙不迭的掐了一把自己。

    看看看看,资本主义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光是将一两句话都有一种很有钱的气息,这该死的魅力,田宿心里啧啧两声,真是无处可逃。

    “他和谁一起?”

    陆狩的语气一下提了起来,不同于之前的轻松闲适了。

    “就……”田宿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实话实:“那位编剧姚多意姚老师,还有其他几位导演。”

    他一到这里,不免就想到了姚多意那张没有表情的脸,顿时很怂的了个颤,才继续试探性的道:“要不您先挂了?我明天给盖盖哥……”

    “不用了,”陆狩又笑了:“下次见我不要再像见鬼一样躲了,毕竟以后我要和你们盖盖哥常常一起。”

    田宿:……

    直到电话挂了好几秒了,他还是不敢动,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谁?他在哪儿?谁能告诉他?